爱你这件事 上——莫道离

“和我在一起……你不许后悔，也不许逃跑。”秦子晋看着宁小言有些迷茫的神情，头发乱乱的，整个人看起来迷糊可爱。

“笨……”宁小言勾了勾嘴角，却将秦子晋的腰搂得更紧。

秦子晋笑得满足而幸福。

可是很快他又笑不出来了。

宁小言跟自己紧紧贴在一起……再说早上本来就很容易兴奋，此时此刻下半身没有反应那是不可能的。

宁小言本来还奇怪他怎么突然不言语了，在明白过来抵着自己小腹的是什么之后马上跟触电似地坐起来，垂着头小声道：“那个……厕所……”宁小言抬起手指了指厕所的方向。

秦子晋却突然扑过来，将宁小言整个压住：“都怪你，你要负责……”

声音低沉暧昧。

宁小言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跳出嗓子眼，脸红得要滴出血来。侧过脸不去看秦子晋染了些许欲望的眼睛：“你自己看着办吧。”说完就趁秦子晋不备推开了他，跳下床飞快地套上裤子外套。

秦子晋哭笑不得地看着宁小言如临大敌的样子，告诉自己要镇定一定要镇定，这是一场持久战，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胜利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

秦子晋无奈地起身，捏了捏宁小言的脸，装可怜道：“老婆好狠心……”

宁小言讪笑着看着厕所门被打开又关上，然后脸上的笑容很快又被清晨的浓雾掩盖，只剩下有些空茫的眼神清晰醒目。

有些深深镌刻在身体上的可怕记忆恐怕花再多的时间也无法轻易忘记。即使理智告诉你别在意忘记吧，身体却总是清醒地提醒你，那些过去其实过不去。

宁小言顺着床沿抱膝坐在地板上，沉默地看着关上的厕所门。

秦子晋出来时，已经浑身清爽整洁。他走过去揉揉宁小言毛茸茸的脑袋，“怎么坐地上？快去洗脸，等下跟我一起出去。”

宁小言很快拾起一个笑容站起身，点点头进去刷牙洗脸。

秦子晋不是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只是他知道即使问了宁小言也什么都不会说。

他叹了口气，突然有些微的挫败感涌上来。

人是不是真的很贪心呢？得到了一点就会开始想要全部。他多希望宁小言只因为他哭只因为他笑，希望在自己面前的宁小言是完完整整属于自己的那个可爱男孩，而不是暗藏着自己不知晓的心事的这个多愁善感的人。

刚走到星巴克的大门口，就看到落地窗旁边花枝招展的苏克。

秦子晋皱了皱眉，大摇大摆地牵着宁小言走进去，丝毫不在意外人的目光。

苏克看到秦子晋和宁小言手牵着手出现，很高兴地站起来打招呼，完了还小声在秦子晋耳边道：“搞定了？”

秦子晋挑眉，一脸的理所当然。

经过简单的自我介绍之后，苏克才很没良心地问秦子晋：“那天晚上你没事吧？”

秦子晋提着这个还有些来气，“谢谢，没死。”

苏克嘿嘿笑几声，“我这不是刚好有事嘛，反正你还活着这不就成了。”

秦子晋喝了一口咖啡，“说吧，你那时候突然干嘛去了？”

“啊，对了。亲爱的，我要是说你那一架打出了我人生的春天，你信不信？”苏克一脸看美杜莎的眼神看得秦子晋额上一排黑线。

苏克不理会秦子晋嫌弃的表情，“我认识了个男人，叫陈岩。”

秦子晋放下咖啡杯，匪夷所思地盯了他半天，突然转过头朝一直不说话的宁小言温柔道：“我们走吧。”

苏克被这样赤果果的无视，有些不爽：“秦子晋你大爷的，虽然我那时候那么跟别人走了是不对，但是老子不是第一时间就过来找你并且坦白从宽了吗？”

秦子晋显然看到苏克不爽之后，心情顿时变得很好，“乖，大爷原谅你。新年第一天就别将美好光阴耗在我这儿了，去找你的陈岩。”

宁小言显然跟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只是愣愣地看着。

苏克却突然低下头，看着窗外表情有些奇怪。

秦子晋皱眉，“到底怎么了？”

“他不理我了。操他大爷的，跟老子开完房之后就人间蒸发了似的，压根儿找不到人了。”苏克漂亮的桃花眼里却没多少愤怒，只有无奈和委屈。

宁小言惊讶地看着苏克，顿时觉得自己跟他们的差距远不止十万八千里。

秦子晋难得的好心情现在是完完全全地消磨干净了，他揉了揉太阳穴道：“找不到就算了，不是你说的吗？祖国的森林青葱茂密，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

苏克皱眉，声音很小：“可是……我好像，挺喜欢他的……”

秦子晋叹口气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脑袋，“算了吧。你还是早点回北京吧，不然你爷爷一定会亲自来这里提人。”

说完就牵起一直神游的宁小言往外走，走了几步又转过身道：“以后小心点，别随便跟人跑。看你那傻不拉唧的样子，太好骗了。”

苏克没回答，只是点了点头，眼睛始终垂着。敛去平日的玩世不恭，漂亮的脸上是少见的委屈，很可怜的样子。

秦子晋深深地皱了下眉，还是跟宁小言走了。

＊＊＊＊＊＊

“这样走了，不太好吧？”街上，宁小言抬起脸问秦子晋。

秦子晋按了下他的脑袋，牵起嘴角笑了笑，“没关系，他又不像你。”

宁小言蹙眉，不高兴地问：“我怎么了？”

秦子晋好笑道：“你纤细敏感，跟个姑娘一样，必须要仔细照顾用心呵护。”

“你觉得麻烦了？”宁小言故作生气。

“可是我愿意麻烦啊～”秦子晋朝他眨眨眼，笑容明亮容颜无暇。

宁小言忍不住笑出来，过了很久才想起来问：“我们去哪儿？”

“那儿。”秦子晋指着对面手机超市。

“你要换手机？”

“是给你买。没有手机多不方便啊，都没法儿找你。”

“可是……”宁小言犹豫，他真的不希望秦子晋为自己花钱，宁小言会觉得自己和秦子晋在一起像是为了他的钱。

秦子晋看出他的犹豫，停下来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也应该明白我的心情对不对？金钱并不能衡量什么，你不必因此而感到负担。我只是希望自己能让你生活得更好一些，让你更加矜贵宝贝……”

也希望你能真的感受到在我身边的好。

宁小言看着秦子晋渐渐成熟的五官轮廓，最后还是微笑着点了下头。

两人在各个专柜看了许久，最后宁小言挑中了一款很便宜很实用的手机。

秦子晋发现其实宁小言很简单也很好懂，此刻他也是真的明白宁小言的考虑，所以也只是点点头然后去付账。

秦子晋将自己的号码输进去，然后打上自己的英文名字，“这是我的号码，知道以后怎么做了吧？”

宁小言接过手机，看着电话簿里唯一的一个名字，最后笑着很乖巧地点头。

秦子晋满意地看着宁小言的反应，“看在媳妇今天这么乖的份上……有奖励哦～”

“什么？”

秦子晋神秘一笑，走到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就带着宁小言坐了进去。

出租车一路驶到秦家别墅门口。

秦子晋掏出钥匙开了门，然后转身朝宁小言道：“爷爷奶奶都在北京，今天家里没人。”

宁小言点头跟着他进去。

两人直接到了二楼秦子晋的房间，秦子晋从角落里拿出把吉他在床上坐下来，又拍了拍身旁的位置，示意宁小言也坐下。

宁小言好奇地看着他调弦试音，不禁问：“你要干什么？”

秦子晋只是浅笑着他不回答，然后朝他摊开手掌：“手机拿来。”

宁小言皱着眉掏出手机递给他。

秦子晋接过来按了几下，然后放在旁边，开始拨动琴弦。

琴弦轻颤，秦子晋用磁性的动听嗓音温柔吟唱：

思念是一种很玄的东西

如影随形

无声又无息出没在心底

转眼吞没我在寂默里

我无力抗拒特别是夜里喔~

想你到无法呼吸

恨不能立即朝你狂奔去

大声的告诉你~

愿意为你我愿意为你

我愿意为你忘记我姓名

就算多一秒停留在你怀里

失去世界也不可惜

我愿意为你我愿意为你

我愿意为你被放逐天际

只要你真心拿爱与我回应

什么都愿意

什么都愿意为你

宁小言始终安静聆听，看着秦子晋投入的样子只觉得眼睛酸胀得发疼。他认真的表情，圆润动听的声音，还有熟练地拨动琴弦的纤长手指，无一不打动宁小言。

我无力抗拒特别是夜里喔~

想你到无法呼吸

恨不能立即朝你狂奔去

大声的告诉你~

愿意为你我愿意为你

我愿意为你忘记我姓名

就算多一秒停留在你怀里

失去世界也不可惜

我愿意为你我愿意为你

我愿意为你被放逐天际

只要你真心拿爱与我回应

什么都愿意

什么都愿意为你

我什么都愿意

什么都愿意为你

秦子晋唱完拿起手机，按了下播放键，从手机的扬声器里再次响起他的声音。

“上次说了只唱给你一个人听的。”秦子晋朝呆掉的宁小言笑道，随即将录好音的手机递给他：“音效是差了点，不过好在本少爷歌喉动听，当手机铃声一点不勉强。”

宁小言接过，下一刻眼泪就从眼眶滑落。

我知道，你说愿意就是什么都愿意。

19.

这些年，我只做了三件事。

读书，旅游，还有想你。

亲爱的，当我读遍了各种美好或遗憾的故事，见惯了无数流转的风景，我发现最让我动容的还是你。

——2007年7月宁小言

新年过后，两人送走了苏克，很快就迎来了新学期。

开学第一天，宁小言由代理班长晋级为正式班长，同时杨青在班会上就宁小言元月份全国奥数竞赛取得的好成绩进行了表扬。

宁小言站在讲台上，倒不再像刚进高中时那般拘谨和不好意思。大概是当了半年班长的缘故，秦子晋总觉得他现在站在台上气场十足。

宁小言简单地在讲台上讲了几句台面话，类似于“新学期我们应该更努力”云云，就开始安排新学期的工作。

秦子晋在下面看着讲台上那个一套一套的宁班长，不禁愉悦地勾了勾唇角。

宁小言的视线在他脸上定了定，然后皱着眉道：“班会的时候请同学们自觉，手机什么的请先收起来。”

秦子晋原本桃花朵朵开的表情瞬间冷却下来，但是面对宁小言他永远没办法，于是只好收好手机然后哀怨地看着宁小言。

宁小言内心抽搐，强迫自己别去看他，但还是没忍住那一头黑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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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冬逝去，暖春如期而至，平淡的日子仿佛总是过得特别快。

宁小言还是一如既往很规矩地生活，很努力地学习，对他来说多了恋爱这件事也没觉得生活发生了多大的变化。

除了那些温言软语甜蜜暧昧的短信，和在无人的地方多出来的亲吻时刻在提醒他们自己和其他人是不一样的，也比其他人幸福。

其实当宁小言一个人沉静下来的时候，他总是忍不住在意自己和秦子晋之间那段他一直想跨越的鸿沟。然而，他越是想要超越，就会越觉得困难。

他越来越努力，很希望自己终有一日能够站在同他比肩的位置，这样他们才能离得更近靠得更紧。

然而，聪明敏感的宁小言此刻却忘了，有些差距并不是努力就能改变的，因为是与生俱来，因为是命中注定。

就像丑小鸭和天鹅，灰姑娘和公主。不是每一只丑小鸭最后都能变成美丽的白天鹅，也不是每一个灰姑娘都能有幸穿上水晶鞋。

生活里没有那么多美好的童话，更多的是摧毁童话的格格巫。

更何况，宁小言其实明白，他们幼稚的爱情童话并没有坚强到无坚不摧。只是，他是真的贪恋这种美好的感觉，舍不得一丝一毫。

“别看书了，陪我去吃饭。”秦子晋推了推正集中在题海中的宁小言。

“嗯……等一下。”

秦子晋皱起眉，看着宁小言根本没有一丝一毫要动的意思，突然有些堵，“我说，你能别一天到晚看书吗？书能管你吃还是管你穿啊？”

宁小言终于回过神来，见秦子晋冷着脸不太耐烦的样子，笑道：“书是不能管我吃管我穿，但是将来我必须依靠它……算了，我们去吃饭吧……”

秦子晋推开宁小言伸过来的手，不悦道：“算了，你看书吧，我自己去。”说完就踢开椅子走出了教室。

宁小言笑容有些僵，看着秦子晋的背影叹了口气还是追了出去。

“你等一下嘛，我锁门。”宁小言拖住他的手，弯着眼睛，有点讨好的意思。

秦子晋看了他一眼不说话，只是斜倚在墙上看着宁小言关灯锁门。

“你别这样……你这样子会让我不知道怎么跟你交流……”宁小言锁上教室门，看着前面自顾自往前走的高大身影，声音低低的，带着笑意但听起来却是很无奈的样子。

秦子晋听到宁小言委屈的声音终于意识到自己确实有些无理取闹，转过身来朝宁小言伸出手，笑了笑，“我知道了。”

宁小言这才放松了眉头，握过他的手往前走。

秦子晋有的时候脾气真的很坏，但好在来得快去得快，只是他这样的反复无常却总是让宁小言陷入莫名的失落和忐忑里。

“想吃什么？”秦子晋宠溺地揉了揉宁小言的头。

“你想吃什么？”宁小言侧过头想了一会儿未果，又仰起脸问他。

秦子晋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突然笑得很猥琐，俯身对着宁小言的耳朵轻声呵气：“我想吃你。”

“……秦子晋你这个流氓……”宁班长这话说得完全没有底气，脸烫得不行，每次面对这个话题他所有的聪明理智都会消失遁形。

“啧啧，不纯洁！我只是想亲你一下。宁小言，你看看你都学了些什么啊～”秦子晋故意学着杨青平时训人时的语气，趁宁小言没反应过来，敏捷地咬了一下宁他水色的嘴唇后，马上大摇大摆地扬长而去。

宁小言愣愣地看着秦子晋洋洋得意的背影，最后只是无奈地勾起嘴角笑开，眉梢眼角都是温柔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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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劳动节七天长假来临之际，C城已然渐渐有了炎夏的征兆。其实你在这里生活久了就会发现，C城四季其实并不分明。这里永远只有冬夏两季，甚至连过渡都不用，直接就能让你从冰窟掉落到火海。

就像莫柯说的，真是冰火两重天啊。

所以，对于生活在没有冷气空调的宿舍里的每一个人来说，能够放个长假真是太好了。

只是，难得的长假，秦子晋却不得不回一趟美国。

“对不起，不能陪你了，你要乖乖的，不许看书就忘了吃饭。”秦子晋亲昵地点了下宁小言的鼻尖，语气温软。

宁小言听话地点头，过了会儿又问：“怎么突然要你回去？”

秦子晋揉乱宁小言的短发，勾着嘴角却没有笑意，“大概是我妈想我了呗，怎么，舍不得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