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岳和恒玉这两只恩爱夫妻当然相互靠着,在后面睡得很甜美。
李贺开着车,勾起嘴角,带动左边的酒窝:“小岚,你干嘛一直看我?”
“没什么。”
“难道你想要了?”
“闭嘴,死人妖!”
温岚茶色的短发肆意地随风舞动,露出白皙的额头。
他皱着眉,闭上了眼睛。
但是,他满脑子都是在地下室里的一个场景。
恒玉和颜岳都没有察觉到,因为他们两人走在前面。李贺也觉得自己没有看到吧。
当时,面对突然跳起来袭击李贺的两只僵尸,李贺直接转过身,两只手一下子抓住了僵尸的头颅!然后,就看见僵尸们不断痉挛……
李贺冷血动物一般的眼神,温岚看在眼里。
常人是看不到的,但是温岚看到黑色的,烟雾一样的东西顺着那些僵尸,那些黑色的虫子被李贺吸收到双手中。
那些僵尸倒地以后,破烂的衣服里之剩下黑色的骨灰。
李贺是怎样的身份,温岚早就在怀疑。
不是就是因为这样的原因,才跟他在一起的吗?
可是自己还在犹豫什么?!
回去以后,刚好是一个星期天,颜岳和恒玉这两个新婚夫妇睡了一个大觉以后,一起去超市购物,恒玉做了一顿超级好吃的菜,把颜岳这是小僵尸喂得饱饱的……
而另一边,温岚。
他并没有回家,此时,他正在李贺的家里,床上。
李贺压在他的身上,一次又一次猛烈地撞击着。
李贺乌黑的长发滑落在温岚白皙的皮肤上……那缕紫发显得格外显眼。温岚皱着眉头,张开嘴不断喘息,汗滴从额头上流下来……他伸手,抱住了李贺的肩膀。
“你一直都在怀疑我吧。”
李贺笑道。
温岚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惊慌:“是的。”
“也许,……我真的是杀人犯呢,如果你那样,你会怎么做?”
“将你送进监狱。”
温岚说道。
他的眼神清明。简直跟他此刻充满激情的身体截然不同。
“是吗……警官?”李贺一口就咬在了温岚的脖子上!
“混蛋!你干什么?!”
温岚马上捂住自己的脖子,一拳就朝李贺打过去!
李贺一下子就躲开了,抓住温岚的手,就轻轻地舔了上去。
“嗯啊!……”
他因为李贺猛地一撞发出难以抑制的呻吟!
李贺满意地回答:
“留记号……我不仅仅要在你脖子上留……我要在你全身留下我的印记……我的味道,让你永远都属于我……”
“……死变态!”
这一天是漫长的,两个人就像往常一样纵欲,一同到达高潮。
以不一样的,却异常相似的,忧郁的心。
******
活着的你,会哭会笑的你,你的触感,你的味道,你的所有……都是我最香甜的美酒。
——李贺
温岚最伤心的时候,莫过于颜岳终于和恒玉在一起的时候了。
但是他早就习惯了。
是的,他应该早习惯了。从小到大,总是自己一直在暗恋别人,从来都没有勇气说出来,所以每一次都看着喜欢的人被抢走。
就像他在酒吧里面,第一次喝得醉醺醺的时候一样。
他微笑着对打扮成美丽女人的李贺说:“我喜欢上了我的朋友……。他现在已经有男朋友了,呵呵,他们很幸福呢。”
他一直在笑,声音很平和。
就像在说,我今天去买菜,番茄已经卖光了,但是没有吃到也很幸福一样。他茶色的眼笑得弯弯的,淡色的嘴唇勾起漂亮的弧度。
他仰头,再次一饮而尽。
金色的鸡尾酒从他的嘴角滑落下来,滴落在他的衬衫里。
那是一种苦味的酒。
李贺静静地看着这个有趣的人,没有像平时一样总是笑,他低低地说:“你要是伤心的话,哭也没关系。”
温岚看着他,道:“我为什么要哭呢?”
他不是在装傻,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就像是天真的孩子一样。
他依旧微笑着,可是眼泪却难以抑制地流了下来。
李贺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晶莹的泪水,连流泪,都可以流得这么漂亮的少年。
那天晚上,是两个人第一次发生关系的日子。
明明知道对方搞错的对象,明明知道对方喝了酒不可能有什么自我防备的意识……
但是李贺迫不及待地想要占有这个人。
尤其是在听到他呼喊着“颜岳”这个名字的时候。
第六十八章
漆黑的夜晚,温岚走在路上。
在经过一个小巷子的时候,他听见了压抑地惊叫声!
天生的正义感让他赶紧蹲下来捡起一颗石头,就静静地走了进去。
他永远都记得那个情景。
一个染着五颜六色头发的街头少年被一只手掐住脖子,高高地举在举在空中,他全身都在不断抽搐!
一种雾气一样的灰色东西从少年的身上抽离,流进男子的手中!
男子慢慢地转过头,看着温岚。
黑色的小巷里,根本看不见他的脸。除了他微微散发着紫光的瞳孔……那种冷漠的眼光,就像是来自地狱的魔鬼一般。
温岚的石头瞬间就朝男子打过去!
可是石子竟然打空了!
就在这一刹那,少年倒在了地上,那个人竟突然与自己擦肩而过,黑色的,带着一种奇妙香味的,纤长的发梢擦过自己的脸颊!
温岚再转过身,只剩下一片黑暗。
他迅速扶起倒在地上的少年,少年已经失去了呼吸。
温岚记得,凶手与自己擦肩而过的时候,看到他有一缕飘扬的,紫色的头发。
……
酒吧里,温岚坐在吧台前,看着熟练地调酒的李贺。
要是一般客人看到他,一定会觉得自己看到了一个大美女吧。今天,李贺的长发被他盘在脑后,前额的头发斜分,在埋头的时候,刘海会轻轻掉下来。他的脸上画了淡妆,一身紫色的的和服,脖颈下的肌肤总是在他弯腰的时候若隐若现……
温岚看惯了他怪异的装束了,现在也不像第一次看那么震惊了。
在这个酒吧里,李贺的确,相当耀眼。
尤其是在他调酒的时候。
花式调酒各种各样翻瓶的姿势他样样精通。但是他最吸引人的,不是他的技术,而是是他无意间的笑容,是他握住酒瓶的手指,熟练却依旧小心翼翼的动作,还有,他专注地看着倒出来的透明液体的那种眼神……满满的都是温柔。
就像他说的一样,酒就像是女人一样,一定得好好疼爱。
温岚轻轻地喝了一口李贺刚调好的“Apple Martini”,金黄的液体入口,酸酸甜甜的,依旧很好喝。
他拿着高脚杯,对着五彩的光线。
透明的液体里,竟然可以看见一些细小的,晶莹的颗粒。
就像银河系里的繁星一般。
李贺坐在对面,专注地看着喝酒的温岚,手指习惯性地玩着耳发。
“漂亮吧,那些可是美酒的精魂哦。”
温岚没有说话。
李贺伸手,在温岚面前晃了一下,手心里竟然就出现了一朵鲜艳的玫瑰花。他笑道,露出了左边的酒窝:“I love you.”
温岚都听习惯了,道:“你能不能换一句说?我都听腻了。”
李贺的手指轻轻地覆盖在温岚的手上,然后轻轻地把玫瑰花放在他的手心,并低下头放在嘴边吻了一下。
“你用的是强生香桃味的沐浴露。”
“……”温岚眯眼,“那我用的是什么洗发露呢?”
“清扬。”
“你是在炫耀对吧。”
李贺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低低地说:“噢,被发现啦。不过,我还真想一口一口地把你吃得一、干、二、尽……”
李贺缓慢地说道。说完还轻轻舔着嘴唇。那样子很性感。
“好啊,随时奉陪。”
温岚仰头,白皙的面颊混合在酒吧昏暗的灯光里,显得很迷离,诱人。
李贺没有想到,温岚亦不是看上去的,连最上面的纽扣都要系紧的禁欲男子。他也是一个跟随者自己感觉走的人。
自从第一次上床以后,他们就经常一起做爱。
他们的身体契合到不可思议的地步……他们都追求的刺激,就像是追求身体的麻痹,追求头脑的空白,就像是在吸毒一样……一次又一次,挑战自己的灵魂。
上学的时候也许不能天天腻在一起,但是周六周天,两个人就窝在李贺豪华的房间里,几乎就没有穿上过衣服。
在与李贺在一起的,一个月的最后一天,刚好是周六。
那天,温岚准备好了一切防御。
他知道,李贺会在这天对自己下手。
他曾经在颜岳那里打听过李贺的情况,颜岳说认识李贺大概有200多年了,李贺是个活尸体,但是,跟自己一样,是个素食主义者,不杀人的。
在李贺洗澡的时候,他翻看过李贺的电话。
他甚至在十分钟之内解开了李贺保险柜的密码,从里面找到了李贺的一堆日记本,就在里面,发现了一些残缺不全的记录。
每个人,都只有寥寥两三句话。
“安东尼奥,15岁,巴黎,1972年3月3日至1972年4月2日。有种怪异的味道……”
……
“奥利安,23岁,柏林,1992年12月21日至1993年1月20日。死了还说爱我呢,呵呵。”
看着那些潦草的字体,那些已经变黄了的纸张,温岚大概可以猜到什么了。这些,都是受害者的记录。他一共找出来了5张纸,而每一张纸都有满满的的二十几条……
他用手机将这些全都照了下来。
他发现了一些共同的规律,被李贺看上的,全部都是些年轻的男女,而且,那些时间,都几乎固执地仅限于一个月的时间!
他笑了。
李贺这只老狐狸,一定会在今晚下手吧。
温岚还是像平常一样,松松地,只穿着长长的睡袍,躺在床上。
李贺刚工作回来,还穿着深紫的和服,靠着床边的桌上,他就像往常一样,在疯狂的夜晚来临之前给两个人做一种鸡尾酒。
他的动作熟练,大大的袖口就像紫色的蝴蝶一般飞舞。
他狭长的双眼低垂,眼神专注。
30毫升伏特加,15毫升黑醋栗利口酒,15毫升水蜜桃酒,30毫升菠萝汁……李贺看着躺在床上的温岚,拿着摇酒器来回摇动。
“这回是什么?”
“Sex on the beach.”李贺将鸡尾酒倒进精致的高脚杯中,那是一种深红色的酒,冰块在其中轻轻晃动。
李贺端着酒杯,走到床边,膝盖跪在了床上,慢慢朝温岚挪动。
他一把就拉开了覆盖在温岚身上的薄毯,膝盖一顶,刚好抵在温岚浴袍下,双腿之间的地方,“喝完它,你就像置身与欲望的大海之中……”
温岚好笑地看着还女人装扮的李贺。
他的头发已经被放了下来,因为觉得头发当眼,另一只手插进发间,朝后面拉……他仰着头笑的样子,充满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妩媚。
温岚接过酒杯,道:“死人妖,看到你这样我还真怀疑你是不是男人……”
李贺一把就将女人的长裙脱掉,一身紧致的肌肉就露了出来,他甩了甩头发,笑得格外狂妄:“我是不是男人,你不是最清楚了吗?”
说着他一把抢过温岚的酒,就一口喝下去,接下来就直接吻住了温岚的嘴唇。温岚张开嘴唇,他的喉结上下滚动,暗红色的液体顺着他的嘴角流下去……
李贺慢慢地顺着温岚的脖颈吻下去,嘴唇来回停留在他的胸膛附近,他的手指从温岚的嘴唇,滑到了他的脖颈,来回抚摸着……
两个人的肌肤快速升温着!
李贺的手越来越用力……
温岚依旧像之前一样呻吟,但是他的手指已经悄悄地伸到枕头下那面……那里,是他早就准备好的手枪!
“啊——”
温岚猛地吸气,李贺猛地冲了进去!
他手中的手枪竟然直接被李贺抢走了!
汗水从他的额头流下来,他就像惩罚温岚一般,猛烈地冲刺着:“亲爱的警官,随便拿枪出来可不好玩哦……”
那天晚上,两个人格外激烈。
……
第二天,温岚还是照常醒来了。
除了屁股和腰部的疼痛以外,他没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
难道,是他推理错误了吗?
不可能啊!
李贺之所以和自己在一起,就是因为看上了自己的味道,或者是魂魄吧?
温岚早就将李贺调出来的,带着冰晶一般的酒弄到试管里,专门研究了好几天!那里拥有着非同寻常的成分,那就是,凝结在那些晶莹的碎片中的,人类的精魂。
温岚简直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问题。难道自己是一个例外吗?
就这样,他一直和李贺在一起半年了……
时间并不长,但是,却足以让温岚忘记了李贺的身份,忘记了他的残酷。他只知道,他喜欢和李贺在一起。
喜欢不用假装坚强和温和,想笑就大笑,想哭就大哭,喜欢那种无拘无束的感觉;
喜欢那种,被深深关心着的感觉,当自己不舒服的时候李贺抓狂的样子;
喜欢李贺了解自己的喜好,将自己最喜欢的小说买回家,时不时给自己惊喜;
喜欢李贺的浪漫,虽然自己最里面从来都嘲笑他少女,但是当他经常给自己买一大束玫瑰花,每次都告诉自己不同优美的花语时,温岚总是记在心里;
喜欢和他吵架,因为发毛给了他一掌,结果他最后总是像一只小狗一样夹着尾巴来求饶的样子;
喜欢他在床上的力量,流着汗,气喘吁吁的样子;
……
喜欢他总是了解着自己的感受,总是让人感动。
温岚永远都记得,当初。
李贺总是被一群群女人和男人围绕在一起。每天,每天。
温岚一直都很讨厌太过吵闹的环境,他有时候会选择坐在远远的地方,听着音乐,一口一口地喝酒。
在灯会节的那天晚上,李贺依旧被一群人簇拥着。
“走吧走吧,我们去看灯会吧!今天肯定会放很多很多烟花……”
另一个漂亮的女孩挽住李贺的手臂,笑道:“对对,今天的贺哥这么帅,不去看可惜了!”
“嗯嗯,今天晚上就陪陪我们吧。”
温岚那天刚好从学校过来,一身制服,背着单肩包站在远远的地方。
他其实也是想要来问李贺要不要去的……但是他这么忙,还是算了吧。反正灯会……也不是很有趣。
他转过身,突然被一个人拍了一下肩膀。
“你怎么来了就打算走?”李贺笑道。
“没什么,就进来看看。”
“怎么啦……哈哈,贺哥,是你弟弟吗?哇……好漂亮耶!”
后面的女生们开始叽叽喳喳起来。
温岚皱眉:“你跟她们去吧,我回去了。”
说着他转头就走,手腕却一下子就被李贺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