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杨叔叔,我前段时间去X市出差的考擦报告你觉得如何,我个人觉得那边有不错的投资前景。”
“这段时间我们扩张的有点过了,那边的计划要先缓一缓。”
我顿了一下,接着走上楼。
坐在书桌前,看了一半的案例还摆着,我却一个字都看不进去了,X市,我的家我的爸妈在的城市,总觉得周冠青是有意
提起,心里已经如麻般乱丝难理。
敲门声打断我的深思,我开门,是周冠青,见是他,我反而一点不意外了,他迟早要来找我。
打声招呼让他进来。
“关上门吧,也许接下来的话你不会希望别人听见。”他把手中的水果盘放到书桌上,随意翻看书架上的书,“看不出来
,你会看哲学方面的书。”
“很奇怪吗?”
“奇怪。”
“黑格尔有个‘绝对精神的概念,通常解释为客观唯心主义,但我理解那是自我认识或自我意思的绝对自由阶段,达到‘
绝对精神’的程度,至少要克服精神和身体的分离性、对立性和外在统一性,”我看着头好像打了一个的周冠青,“听起
来是不是很矛盾?”
“我们不要谈哲学了。”通常人都会在接不上话的时候避开自己不擅长的领域。
“但是在精神里主体即客体,相反亦是,所以主体就没有了外在的客体的限制和束缚,才是‘绝对精神’的境界,精神一
直都想摆脱那些束缚,却至少在‘人’的领域无法办到,无论你我亦或是虫鱼鸟兽。”
“你要说什么?”
“是什么束缚着你?”
对视几秒后,他呵呵地笑起来,“你可以轻易问出口我却无法轻易回答,束缚?或许吧,像你说得我被束缚着,但是就是
不想看你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你以为失忆就行了?不可以的,我被束缚着凭什么你可以海阔天空?”
“是你在幻觉我海阔天空,我说过是人就摆脱不了限制和束缚,所以你总是试图把一圈一圈的套索往我身上扔,同时也套
住你自己。”
“因为我想这么做,比如我发现你热衷于去向你伤害过的人赎罪,却单单忘了我,我就很想你再也对那些人笑不出来。”
“你说什么?”恐惧感从心里丝丝冒出来。
“这次去X市,我很顺便拜访了你过年去的那家人,那是一对老夫妻吧,更巧合的是,那是那场车祸的受害家庭之一。”
“你调查我?”我握紧了拳头。
“是的,你的转变总让人觉得不可置信,结果你还真是做了些不可置信的事,比如:跟受害者的家人成为很要好的朋友,
又比如,以另外的身份去接近人家父母。”
“周冠青,你想怎么样?!”他知道?知道多少?
“我想怎么样?你就想问问你,在撞死人家女儿之后,你怎么还有那个脸皮对人家父母装天真装无辜?哦,还博了个干儿
子的头衔。”
我几乎要窒息。
“想取得原谅?你以为这样就一劳永逸,你怎么不去问问人家说我是样卓飞,你们还认不认我当干儿子?啊?”
喘不过气来,我眼前一片眩晕。
“这样就站不稳了?如果他们知道了你就是个敢做不敢为的骗子,你说他们会不会以为你又一次欺辱、打击、伤害他们?
”
“周冠青,为什么?”我嘶吼起来。
“说了因为我想啊,那看你怎么可以面对被你伤害过的人还笑得那么幸福,”他从衣兜里拿出一张照片,图片上我挽着妈
妈散步,照片上的人看起来的确很幸福,但是那种幸福在周冠青面前已经脆弱得发抖了,似乎只要他轻轻吹口气,就要分
崩离析。
“你就是该痛痛苦苦地生活下去,而不是现在又家回,有人护着的样子,你不配得到原谅!”他的声音像咒诅砸向我。
“周冠青,你到底要我付出什么代价?”我扑上去抓住他的领襟,就这样把他勒死算了——
“不要摆出这么嗜血的表情,跟现在的你不适合。”
“人都有不能碰触的底线。”
“比起底线,我更喜欢‘代价’这个词……”
嘴巴被重重压住,景象突然崩裂,从身体深处涌起的心悸在咆哮……
下巴一阵剧痛,下唇被狠狠掰开,粘稠湿滑的石头伸进来,无所顾忌地扫动。
抑制不住的恶心,我就像吞了一对蚯蚓一样难受。
欺人太甚——
抓住书桌上的笔筒,扬起手往他头上狠狠砸去,他突然睁眼,擒着下巴的手劈在我的手骨上,断裂似的疼痛涌上来,笔
筒摔在桌上,笔砸得满地都是。
“你又想伤害我,看看你吧笔筒砸下来的气势,你想杀了我吗?”他的话语中充满着偏执。
“伤害我的是你吧,周冠青,我林飞从不欠你什么,你没资格来找我所要所谓的代价,我不是……”
“飞飞你怎么不开门啊,我进来了——”莫里斯在门外叫道。
我们这个姿势——我反射性要推开周冠青,他却放开我被钳制的双手,转而搂住我的腰,迅速凑到我嘴上咬了一下,妈
的——,这次拳头着着实实地砸到他脸上。
“呵呵,卓飞你不要这么凶……”他还笑着说。
着急转身,莫里斯已经眯着眼站在哪里了,还是被看到了——,全身的力气突然就消失,没办法解释,他会怎么看我这
个哥哥?和男人接吻,他会觉得我恶心吧?心里一片翻搅。
周.冠.青——,成功达到你的目的你得意了——
“哎呀小清粥,你的样子太难看了,你该不是做了什么不法之事,期的我哥打你吧?”
“我做了什么你不是看见了?”
“没啊,我没看见,不过小清粥你一贯行述不良,大概做的是让人极度不齿的事啦,你饭也齿了,就别死皮赖脸地呆在我
家里,难不成你还想吃宵夜?”莫里斯一脸怎么有这么厚脸皮的人的样子。
“卓越你怎么这样看我呐,我这不是就来给卓飞道个别,卓飞你做的饭还真好啊,杨叔叔和卓越都有口福啦,我也好想天
天都吃到呢——”周冠青刻意拖着声气说。
“可是我一点都不想做给你吃。”
“卓飞,做人不能这样偏心,你不做给我吃,我只好去X市照人做给我吃了。”说得还特委屈。
“哈,哈,很好,你赢了。”我把涌上来的苦意生生咽下去。我刚才怎会想对他解释呢?他的目的根本就是要狠狠地打击
我啊,他又怎么会相信我不是杨卓飞,只会讽刺地说我又是妄图逃避罪过吧!
“飞飞,你今天很累吧,早点休息哦,别担心,小清粥就由我来好好送.客.了。”莫里斯嘴角带笑说。
“谢谢你。”我的声音透着浓浓的疲惫。
“要谢我明天给我做好吃的吧。”
“恩,我会做很多好吃的给你吃。”莫里斯喜欢我做的东西,我就做给他吃,这个时候,还有人需要我,就够了。
门一关上,我立刻跑到卫生间,锁上门,趴到洗漱台上干呕,心里烦的翻搅,喉咙深处还停留的湿软恶心的感觉,都使
我想把整个胃给吐出来,抓过牙刷伸到嘴里狠狠刷,刺痛感和腥甜味很快充斥了整个口腔,吐了口带血的水,继续刷,不
够、还不够——一定要刷干净,我一只手死死抠着瓷盆边缘支撑着身体,一只手握着牙刷不停地往嘴里狠狠刷。
冰冷的水顺着头淋下来,让身体从里至外冰冷透骨,我坐在僵冷的地砖上一动不动,这里至少有莲蓬头冷水哗哗往下掉
的声音使得空间不会那么空寂。
隔天,起床,镜子里的人脸白的像死人,还有些肿,嘴里很多地方都破了皮,昨天刷的那种狠劲现在看来有点自虐了,
人在受到重压的时候会倾向于拥身体的疼痛来减轻压力看俩是真的,但是我没有一丁点的轻松。
把材料放好,拥小火煟着,我就看着厨房窗外映着微微白光的树影发呆,身后传来脚步身,先给脸摆上笑容,才转身,
“早!”
顿了顿,不是秦叔,不是莫里斯,“你今天起得很早。”我对杨凌照说,徐梦佳来了,怎么不睡到日上三竿?
“你不舒服吗?”他看了我一眼走过来。
“没有,我很好。”低下头,拥勺子轻搅着粥,脸冷敷了很长时间了,我觉得已经看不出来了。
“一眼就看出你脸色很差,还说很好?”他抬起我的脸,似乎不满我说谎。
深深看了他一眼,我笑了,“真没事,就是头有点疼而已,晚上做梦太多,睡眠质量不好。”
手指轻轻顺着我的脸往下,每一次的碰触就像刀割在欣赏,笑容快要维持不住,赶紧转身,“你去外面等会吧,要煮烂
还要一会。”
“好。”身后的人似乎叹息一声。
手指上有疼痛感传来,发现昨天抠断的指甲由于握勺柄太重又开始渗血,用冷水冲了一下,血凝住了就没管,不想包扎
,晾着好得快点,也不容易被看不出来。
“早啊,老爸,今天起这么早要干嘛?”听到莫里斯的声音心里收缩了一下,深吸口气重新咧开嘴,抬着盛好的粥走出厨
房。
“早安,莫里斯。”我尽量笑得合平常一样。
“飞飞,恩,”被亲了下脸,“你怎么也起这么早?你要多睡会,这样才不会大白天想睡觉。”
忐忑的心慢慢平静下来,还是和以前的每一个早晨一样,太好了。
“白天小睡一会有助于精神的恢复吗。”
“可是你睡觉的时候老爸说不定派我去执行无聊的任务去了,你就不能靠着我睡。”
“那你还真喜欢当真皮靠垫啊?”
“我喜欢你靠着我睡。”直截了当的话语,让我打从心里暖起来。
“好了,吃快点,今早有个会。”杨凌照催促道。
“是你开会又不是我们。”莫里斯依旧慢条斯理吃东西,“老爸你要赶时间你先走,我和飞飞自己去公司就好。”
“这个会你也要出席。”
这种时候我一般沉默。
秦叔赶早市回来,还不见徐梦佳人影,我奇怪地问,“徐小姐还没起码?”
“是谁说她在我们家的?”莫里斯问得有点凶,“我们家不留外人过夜。”
不在吗?我看看杨凌照,他们的关系留下来过夜很正常,我却因为她不在而感到高兴,我才是不正常的。
“卓越,你昨天为什么和冠青打架?”
我嗖地看向莫里斯,他和周冠青打架?
“老爸,男孩子偶尔的打架,才能发泄多余旺盛的精力,不久和小清粥打架吗?从小到大我和他打得还少吗?”
“哦,你昨天的狠劲可不像是在发泄多余的精力。”杨凌照冷笑
“是啊,我还没打够,小清粥就哭喊着认输,什么人呐?哎,老爸,我不是故意吓你那‘女朋友’的,谁知道她那么不惊
吓,我只喊了声不想挨揍就滚出我们家,她就跑了,我本来要说女人除外的,所以是她没胆量,你可别记仇啊!”
我走过去抬起莫里斯的脸仔细看,“有没有受伤?”根本看不出什么来,我松口气。
“哎,打人不打脸那是国际惯例,飞飞,我身上疼着呢——”他说着往我身上蹭。
我收紧手臂伏在他的劲窝上,,莫里斯,你让我怎么说你好……
“你们还吃不吃,不吃就走。”杨凌照吧勺子摔到桌子上,弄出好大的声音,我抬头纸看到他上楼的背影,似乎……他不
高兴了。
“哎,老爸真是喜怒无常啊,你看我脾气多好,给他任劳任怨地干活都没抱怨,我以后肯定要比他优秀,你说是不是?”
“呵呵,这个判断标准时国际上认可的吗?你已经很优秀了。”
阳光照进来,但愿是美好的一天。
晚餐
办公室很安静,我一个人坐在办公桌前,觉得这个空间已经静到让人厌弃的地步,想弄出点什么声响来扰乱这一谭死水的
寂静,却发现连翻动纸页的力气都没有。
莫里斯被叫去开会,这也是他正是进入公司核心机构的信号。
不知过了多久,杨凌照和莫里斯先后走进来,杨凌照淡淡看了我一眼,算打了个招呼。
“飞飞,你一个人在这里无不无聊?开会无聊死了。老爸,我以后可不可以不要穿这样的衣服开会啊?这不硬生生吧我弄
老十岁?穿着也难受。”
莫里斯一身西装领带,初看时我是被狠狠惊了一下,这个方才还少年模样的孩子转眼就变得内敛却又带着飞扬的张狂,
两种气质在他身上出奇的和谐,嘴角依旧带着漫不经心似笑非笑的笑容,整个人感觉突飞猛进了一个层次。
“不行,平时上班我不管,开会时一定要穿西装,你现在算是正式进入股东大会了,你手上有包括你妈妈股份在内共15%
的股份的表决权,怎么说也是大股东,从现在开始给我像点样子。”
“啊啊,飞飞,看到了吗?这就是开始做牛做马的标志啊——”他扯扯身上的西装,孩子气地样子却也不会跟一身行头冲
突,天生素质真是好啊。
“可是这身标志使你更有魅力了。”我认真的说,有这样的弟弟真的很让人有自豪感。
“真的?”莫里斯停止摆弄它的西装,扑身过来,转了个圈,“你真觉得我更迷人了?飞飞你的眼光一定没错。”
“当然,哥哥骗过你吗?”不管怎么看他都无可挑剔,不管是家世或是外表,要什么样的女孩才能配他呢?
“呵呵。”莫里斯得意地笑了。
对了,这样永远都是快乐的莫里斯多好,把我的份也快乐进去。
“卓越,你改回你的办公室了。”杨凌照不悦地提醒道。
“老爸,我才刚休息一会你就要我工作,还有没有人权了!”莫里斯大刺刺地坐在沙发上不动,“要不让飞飞做我的助理
吧。”
“别忘了你现在也是个‘助理’。”
“哎,不是说我以后的职位是副总经理吗?现在先预定个助理也没什么嘛。”
哦,我情愿要这位副总经理手下工作啊,只要还要到以后吗?
“飞飞,我虽然是股东,但是要参与管理还有一段时间的考核期。”似是看出我的疑问,莫里斯解释道。
我点点头,“考核时间长吗?我不想去策划部工作,”我明确的对杨凌照说,“虽然这段时间看的书是策划方面的,但
是我到其他部门可以从头再来,我会用最短的时间来学习以跟得上大家。”经过昨天晚上,我不确定会不会看见周冠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