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警察临检（一）——寒梅墨香

现在在搞这种温情手段，是不是有些晚了？他不再是那种小年轻，认为只要有爱，再大的困难也不在乎的莽撞年纪。他也不需要虚情假意，进行着爱情的骗术，说着甜言蜜语，感天动地的情话，进行所有龌龊事情。既然他恋爱也是为了做那种事情，那何不直接做了，还不牵涉感情呢。

爱情是个谎言，甜言蜜语，是工具。海誓山盟只是梦想，过一天逍遥一天才是真的。他信奉今朝有酒今朝醉。被骗的太深了，已经懂得自我保护，也看清了谎言，看清了人性罪恶略的一面，才不再相信任何人。

就让他慢慢熬着吧，他不是有耐心的人，很快就没了这个心情，就放弃他了。

至少这段时间，他让王毅不好过，他的心里，也平衡一些。

保护自己了，也让痛恨的人着急痛苦，他也就满足了。

小小的报复了一下，也算是给他长个记性。每个人都有爪子，欠下的，总归要还。

他还在被窝里睡得昏天黑地的时候，王毅就把他拖出来，他还闭着眼睛呢，就被塞了一嘴的肉包子，不等他咽下一碗粥，他就被拉到车上了。

“赶着去投胎啊，这么着急干什么？”

眼看着仪表都到了一百二了，萧姚忍无可忍，至少让他把饭吃利索，他嘴里还有没吃完的半个包子呢。

“做好了，我们今天要好好的玩一天！好久都没有假期了，真让我兴奋啊。终于自由了！”

“拜托，你是从特警队出来的，不是从监狱出来的，自由两个字和你没关系。”

他是不是偷吃了自己包里的摇头丸？兴奋过头了吧，嘴都笑到耳朵上了。

第二十五章：最不想来的的故地重游

旅行的地点不是别处，是他们年少时候生活的地方。

从那件事被曝光之后，他被父母赶出家门，所生活的环境也开始遗弃他，所有认识不认识的人都开始嘲笑他，他就从这逃走了。再也没有来过。

就算是有些改变，但还是那么熟悉的街道，熟悉的人群，萧姚的脸白了。

仿佛在一次坠入噩梦，那么多人，那么嘲笑鄙视的看着他，对他大喊着变态，他现在只想赶紧逃走。

他抓着车座的手指已经用力过度，发白了。厌恶，惊恐，或者说成胆战心惊，他就好像是瘫软在车上，下不来了。

“来啊，故地重游。你都没回来几次吧。我们以前经常从这条路上学的。我还记得你最喜欢这条街道尽头的那家早点，你家就在这条街道的里边，以前都是约好了，我在这等你，你跑出来和我会合，我们一起到哪吃早饭，一起上学。我们找找看，是不是还在营业。”

王毅倒是兴致勃勃，就好像是王子在对他伸手，邀请他参加游玩会一样。

如果可以，他一定杀了王毅。本以为早就忘记的愤恨，羞辱，再一次袭击了他。血红着眼睛，死死的看着他，好像在看着三世仇人，恨不得除之后快，恨不得吃了他。

一切都是他造成的，现在又把他带回来？什么意思？再给他一场羞辱吗？

习惯了灯红酒绿，习惯了每个寂寞的夜晚和太多的人一起狂欢，早就以为忘记了这让他生不如死的年少，就当成了梦一场，他也只会在失落的时候抽着烟，感叹一声，本以为再也不会到这，和这里完全没有关系了，他这是再把它已经痊愈的伤口，再一次一刀割开，血淋淋的，呈现在他面前。

“很早就想和你来一次了。看看以前的同学，回味一下以前的那段无忧无虑生活。赶紧下来吧，我们四处转转，也许会遇上熟人呢。”

“王毅，你什么意思？毁了我一次，你还不够，还想让我在经历一次谩骂和羞辱吗？你看我现在生活的挺舒服的，看不得我好啊。还是想让他们再来一次，指着我鼻子臭骂我是个低下的，肮脏的，无耻下流，没有道德操守的，MB？看他们羞辱我你会高兴是不是？你这是在报复我不答应你的那个见鬼的建议？让我羞耻，觉得自己现在这么生活不对，让我觉得全天下只有你对我好，再不投奔你的怀抱我就是个天底下最大的傻B。你够阴损啊，几年不见，你卑鄙无耻的功力见长啊！”

王毅被骂的狗血淋头，萧姚张开了全身的毛刺，恶狠狠地攻击着。把所有最恶毒的话，最龌龊的语言都攻击给他。

“你说什么鬼话呢，我就想带你来回忆一下我们以前的相处。曾经我们也纯情过，也爱的生死相许过。”

“去你妈的，你拍拍屁股走了，犯下的错我来承担。你来回忆美好，我只看见耻辱！”

真的没有想到，他会有如此大的反应。当年，到底发生了多严重的事件，让他如此仇恨这里。仇恨他。

“萧姚，我真没有想这么多。我就想让你散散心。一起到这里，回忆着以前的事情，我只想借这个机会让你想起当时爱我的感觉，再次爱上我。我真的没有羞辱你。”

“我告诉你，这辈子，休想。爱上你？除非我想投胎转世。”

萧姚拉开车门，对着一辆计程车招手。这种地方，他不会再来一次，他不想看见父母的嫌弃眼神，不想被所有人当成精神病一样参观。他受够了，那种羞辱，他受的太多了，不想再多一丝一毫。

也许是动物的本能，对外界有意思的危险感觉，马上就会缩回去。他站在最熟悉的街道，不远处是他的家，来来往往的人，都会认出他，他会被再次攻击，被那么多人，围在中心。谩骂从四面八方传来，好像他只有以死谢罪，才能还清身上的罪孽。

王毅拉住他，一脸的懊悔。

“你别生气，我就是好意。没有想到挑起你的不好记忆。”

“滚！”

计程车停在他身边，萧姚挥手要甩开他，可王毅是特警，他不想放开谁，谁就挣脱不了。

更何况是现在，让他这么走了，萧姚真的会恨他一辈子，别说在一起了，能再次见面都成了奢望。绝对不会放开他。

“姚，姚，你别生气，原谅我！”

“你他妈的在拉拉扯扯，老子告你非礼！”

王毅被气笑了。警察抓特警队长？翻天了吧。

“行了，别闹了，我都说对不起了，你就原谅我吧。”

萧瑶气得脸白了又红了，就没看见过这么无耻的人，哦，你说对不起了，我就要原谅啊！

“王毅？是你吧，王毅？”

就在他们拉扯的时候，身边有人开口了。带着一丝的不确定，在王毅转头看他的时候，那个人露出确定的笑脸。

“在那边我就觉得像你。走近一看果然是你啊。不认识我了？你座位前边的那个竹竿儿啊，你总是叫我竹竿儿的。”

说话的男人果然细细高高的，白净皮肤，笑得非常高兴。

王毅露出恍然大悟的样子，上前一步和他握手。

“八九年不见了，你还没变啊。还是这么瘦。”

萧姚后退一步，站在王毅的背后，就算是竹竿儿看他，他也没有抬头，不让谁看见他整张脸。竹竿儿，是他家附近的邻居，从小就认识，所以，他更要遮掩。任何一个熟人，他都不见。

“可不是吗？太长时间不见了，来来，到我家里坐坐，我家就在这附近呢。对了，我们高中的同学都会举行同学会，你总是缺席，赶紧把联系电话留下，到时候了，你也来。同学们都很惦记你呢，高考已结束你就没有消息了。这些年生活的好吗？”

竹竿儿还如以前那么热情，拉着王毅要回家。王毅笑笑，不动脚步。

“行啊，我留下联系方式，下次同学会，我一定会参加。”

“你在哪高就啊？这些年生活的怎么样啊？你不是高中毕业就搬家了吗？怎么到这边来了？”

“我是想我们以前的学校了，过来看看。”

竹竿儿探头探脑的往后看看，王毅身材高大，萧姚又是有意遮掩，就算是竹竿儿再怎么想看，也看不清楚他身后的人是谁。只看见一件牛仔裤，大背包，酒红色的半长头发。

“哎，你女朋友啊？同学会的时候带来让大家看看嘛。我们都带家属的。”

竹竿儿带着戏语，小声的用手肘推了一下王毅。带着八卦，好奇。

王毅不语，笑笑。移动了一下身体，把萧姚完全保护在自己的背后。

“不介绍给我认识啊，我还想在其他同学面前炫耀一番呢。这么神秘？我倒要看看是何方神圣。”

竹竿儿的话音没落，在王毅还来不及阻拦的时候，细高敏捷的竹竿儿，就转到王毅的背后。

萧姚一直低着头，猛的面前多了一双脚，他下意识的抬头。

和竹竿儿就这么面对面了。

竹竿儿瞪大眼睛，就连呼吸都停止了。

萧姚深呼吸，已经没有必要再遮掩了。既然看见了，他就光明正大的站出来吧。

王毅一把把萧姚拉回自己的背后，脸上都是不高兴。

“竹竿儿，你干什么呢。”

萧姚站出了他的保护，无所谓的双手放在兜里，抬高头，懒洋洋地笑了。

“老同学，真是，好久不见了啊。”

竹竿儿缓过一口气，招呼也不大，转身就跑。

第二十六章：父子见面如仇敌

萧姚嘲笑的看着王毅。装作无所谓的耸耸肩。

“我是洪水猛兽，变态精神病，人家一看我，就跑。来这种地方干什么？”

王毅也跟着失去了游玩这里的兴致，他真的没有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

萧姚叹息着，一直都是被抛弃的人，再来一次，也只不过是再次接受羞辱。算了，他对亲情，对友情，对爱情，都失了兴趣，没那闲情逸致来品味人间情多。

被狠狠伤透了，已经不再信任，人和人之间的任何关系。

朋友抛弃，爱人抛弃，父母抛弃，他就差一点没有自己抛弃自己。是他蟑螂一样的自强不息，才没有在那段最艰难的时候，死去。活下来，也想换种活法，更不想和这里有一点关系。

竹竿儿飞快地奔跑着，一路跑到萧姚父母家，推开门大喊着。

“萧，萧，萧姚回来了！萧姚回来了！萧爸，萧姚回来啦！”

不知道他这声是好是坏，屋里的人出来了。一个看上去就是政府官员那么威严的男人走出来，还有一个柔弱的女人，脸上有着吃惊，忐忑不安的看着男人。

“在哪？那个畜生在哪？”

“就在路口，我刚才看见他了，真的是他。好多年他都没回来了，萧爸，赶紧去看看他吧。”

“不去，小畜生，当年赶他出门就和我们们关系了。死在外边也和我们没关系！”

萧爸大吼着，因为像其他丢人显眼的儿子，气得脸红脖子粗。

“他爸，”

女人带着哭声哀求着。

“这么多年了，你就不想他吗？看看他吧。”

萧爸冷着脸，箫妈拉着他垂泪，再冷硬心肠的男人，也不忍心了，别扭的歪着头，哼了一下。

箫妈赶紧随着竹竿儿往外走，不停地追问，他就一个人吗？他没说什么吗？他便成什么样子了？为什么站在家门口都不进来呢？这个孩子好多年都没看见了，变了没有？

做母亲的，似乎永远惦记儿子，就算是不成材，杀人放火，他也放心不下。

萧爸别别扭扭的，也跟在后边。

萧姚关了车门，他不想多停留一分钟，他想马上就离开。

有些疲惫的靠在车座上，王毅看了看那条街道，不知道接下来会有什么事情发生。转头看着萧姚的时候，看见他苍白的脸色，觉得心疼。算了，回去吧。这次旅行，本就不该来的。

刚上车，还没等打火，巷口就涌来好几个人，其中一个，是一个柔弱的女人。八九年前的时候，他找萧姚玩，看见过这个女人，是萧姚的妈妈。

萧姚也看见了，身体一僵，浑身发出细微的颤抖，眼神呆愣，直勾勾的看着那个女人。

其实，萧姚是最嘴硬的人，他受了伤，锁在自己的壳内，以为就不会受伤。他以为不再渴望亲情，不再相信爱情，他就不会被谁遗弃。

可在看见他母亲的时候，他还是动容了。

也许，他今天把他带回来，是做对了？也许，能缓解他和他家人的关系也不一定。

“姚儿啊，让妈妈看看你。姚儿啊，你太狠心了，一走就是九年，你都不回来看看妈妈！妈妈就在这，你怎么就不下车看看我？”

他永远也忘记不了妈妈的眼泪，九年前的那一场，九年后的现在，妈妈的眼泪，永远让他疼痛。

“萧姚，下车看看吧，他是你妈妈，没有母亲恨自己的儿子的。”

王毅推推萧姚，别再傻坐着了，他妈妈就在车外边呢，何必隔着车玻璃说话？

萧姚颤抖着低下头，拼命隐藏自己的眼泪。

王毅下车给他开门，所有人都看着坐在车里的萧姚。

慢吞吞的终于敢下车，敢再次站在他母亲的面前。低着头不说话，他觉得，没脸看所有的人。他是萧家最大的耻辱，他的存在，只是让家人跟着他蒙羞。

他是戴罪之身，没脸求得原谅。没脸看他的亲人。

“小畜生，你还敢回来？忘了我当初怎么说的了是吧？再敢踏进这里一步，我打断你的腿！你还回来干什么？想让家人在一次被所有人指指点点妈？给我滚！再也不许回来！”

萧爸大吼着，一看见萧姚现在这个鬼样子，他再也忍不住。

萧姚不言不语，低着头。

“他爸，别骂孩子了。都回来了，你还骂他干什么？他是我们的儿子啊。”

“哼！他走了之后，我就把他从户口上注销了，原因是死亡！我没有这个儿子，我大儿子已经死了！我宁可他死了也不要他给我丢人显眼！”

萧爸的声音很大，街口人来人往，都在看着。

萧姚刚才酸楚的心，变得渐渐强硬。时空倒转，他好像回到了九年前，他也是被这么多人围观，大庭广众之下，他爸爸指着鼻子对他骂，从今以后，你不再是我儿子！我们断绝关系！

他最怕的就是母亲的眼泪，最不怕的，就是来自父亲的责打和谩骂。

萧姚抬头，看着他的父亲。九年不见，他爸爸依旧强硬，政府的公务人员，自然很有威严。有着长年不苟言笑的脸，冷硬作风，决不妥协。

妈妈脚边有一个八九岁大的男孩，怯生生的看着他们。妈妈一手拉着男孩子，一边规劝着萧爸。

“我们大儿子已经死了！我们现在就只有一个儿子，就是萧源！”

萧爸抱起了那个孩子，萧姚脸色刷白，泛着青。刚才眼睛立时哀伤，再看见他爸爸的时候，变成了平静，在看见萧爸抱起了他的小儿子，眼睛里都是愤恨。

王毅一把抓住萧姚，怕他承受不了这个打击。他爸爸做事太很绝，他这是在证明，他早就把萧姚当成死人，注销了户口，再生个儿子，一切重新开始。他们的家庭，已经没有萧姚这个人了。

萧姚，完全被他家人抛弃。连一点痕迹，都没有了。

萧爸带着几分战胜儿子的喜悦，高高的抱着他的小儿子。

“你在我家只不过是个死人，死了的人就没必要再回来！”

“他爸，别这么刺激姚儿，他受不了的啊！”

“有胆子做出那种伤风败俗的事情，还不敢承担这种结果吗？”

萧姚大笑出来，带着几分凄厉。

“想不想知道我现在过得好不好？我是夜店所有人的妖儿，我每天和不同的男人度过一个激情夜晚，我喜欢刺激，我喜欢滥交，我下贱，我龌龊，他们询问我的出身，我会说，我是政府高官的儿子，我丢人不算什么，你也要跟着我一起丢人。你以为你还高风亮节吗？滥用职权，超生，你怎么没有被刷下来啊？”

狠狠的报复，报复他被家人用注销户口，被当成死人一样处理掉的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