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弯下小蛮腰(穿越 生子)上——鱼鱼说

作者:鱼鱼说  录入:12-27

暄贵妃不语,看眼前这人的样子也不像是作假,如果是作假的话,只能说这女人装得太像了。

“那钟美人识得字不?”暄贵妃又问道。

“……”

钟夙想了想,最终含着荔枝核开口道:“回贵妃娘娘的话,钟夙不识得几个字。”

他在原先部队里的时候自然是认识字的,但这一朝的字怕与钟夙原先时候的字有些出入,钟夙只好装作不知。

“……”暄贵妃沉默。

德妃喝了口茶,亦沉默不语。淑妃则是一脸好奇,再次审视钟夙一遍。

随后贵妃才慢慢挑眉好笑道:“做皇上的伴,必是要知书达礼才行。”她顿了顿又道:“既然你不识得字,明日起就倒临胜宫来习字吧。”

她这话要求很苛刻,但钟夙也无法拒绝,只得低低应了。

******

按照暄贵妃的吩咐,钟夙到临胜宫习字的时辰是在寅时,正是大清早天刚亮的时辰。钟夙一早便要晨起,在花桔陪伴下到临胜宫习字。

天色尽早,暄贵妃尚还在睡着,临胜宫的太监便领钟夙去了偏殿书房。房中放着本《女诫》,依暄贵妃的做法,是要钟夙每日抄写《女诫》一遍。

钟夙只会用钢笔、铅字笔写字,第一次提拿毛笔的时候自是不稳,一下笔,纸上就划开一团浓墨。

第一日,钟夙将自己写的《女诫》呈与贵妃看时,贵妃便被唬了去。

且不说这本抄写的《女诫》像鬼画符一番,但就这位钟美人而言,宽袖上也沾染一片墨迹,仿佛浸到过墨水里的人一般。

祈妃出生豪门,知书达礼,字写得十分秀气。而这位钟美人写来简直乱无章法,却像个不会写字的人的模样。

暄贵妃看了《女诫》又看钟夙,方道:“钟美人也算辛苦了,今日字便练到这吧。”

钟夙暗松了口气。

回去的时候正值巳时,天边日头已然出来,钟夙行到仪羲园小径,心里不由得一动。

他此时已经不再是在寿颐宫那般不得随便乱走,这仪羲园应当是他寝宫,看着模样,绕着一圈也大约有百米之程。

钟夙试着小跑了几步,觉得裙摆颇为碍脚,便唤过花桔,问了宫中衣服样式。

花桔难道见钟夙关心服饰,心下不由得大喜,带着钟夙道仪羲园库房。

仪羲园库房里面尚有钟夙被册封时皇帝赏赐的绸缎,钟夙一批一批看过去,最后挑了批绿色黄碎的一匹布,交给花桔。

花桔看了皱眉道:“娘娘,这颜色宫中已经不时兴了。更何况这上面绣的花可是芸苔。”

钟夙道:“我挺中意这颜色。”

他顿了顿,又问道:“芸苔这花名,不是也还不错吗?”

花桔蹙眉道:“娘娘,很多人都不称这花叫芸苔。”

“那是怎么称呼?”钟夙摸了摸绸缎,还是觉得甚是喜欢。他以前的迷彩服也和这颜色差不多。

花桔无奈,只好实言道:“娘娘,芸苔又叫油菜花。”

“……”

钟夙摸着绸缎的手僵了下。

他想起以前他没有出事的时候,每到春天,队长就带人到处转悠道:“春天到了,油菜花又开了,大家都警醒点,小心疯子又犯事了!”

那时候大家虽是笑着巡逻,还真遇到过几个精神病患者糊里糊涂地闹事。

但无论如何,钟夙还是将这匹绸缎批了下来。他拿着毛笔画了几个图,实在丑得很,索性让花桔像御膳房要了几片长点厚实点的鹅毛,做了羽毛笔。

花桔拿着钟夙画的图,交到广储司做了衣服。

到临胜宫抄写《女诫》,回来到仪羲园小跑锻炼身体的日子大约过了半个月左右,钟夙的字终于有些长进,拿毛笔写字的方法琢磨得也差不多了。

这一日,钟夙照例在临胜宫偏殿习字,偏殿有一扇大窗正敞着。他抬头便瞥见一个太监在临胜宫角落里拿着只信鸽。信鸽脚上缚着信笺,太监取下信笺,疾步向正殿走去。

钟夙自然识得这个太监,是临胜宫的主事公公德禄。

德禄进到正殿后不久,便又出来,只是手上少了之前的信笺,吩咐起手下的人来。

临胜宫上上下下的人都忙碌起来。

过了些时候,德禄往着钟夙的书房走来。

钟夙立刻装作没有看到的样子,埋头写字。

德禄进了偏殿,拐到钟夙的房间便道:“钟美人,今个贵妃娘娘特许,允你休息两天。”

他喊钟夙直接喊美人,本是大不敬。

钟夙也不在意,只是皱眉放下笔。

“钟美人请——”德禄做了个手势,意在让钟夙快点离开。

钟夙默默地盯了德禄半会。

他的目光让德禄全身上下都觉得不舒服,德禄又道:“钟美人请吧!”

钟夙这才慢慢离开。

他前脚刚离开临胜宫,一顶皇辇便悠悠地朝着临胜宫行来。

龙羿本是闭目侧在辇上养神,但忽然好似感性到什么,不由自主地抬眉。

他刚抬眉,便见钟夙背影。皇帝盱眙而望,最后不由得眯了下眼睛,如沐在阳光下歇息的虎,窥视着自己心怡的食物。

第19章:阴谋起

龙羿的脸是消肿了三天才肯上朝;过了七天等掌印彻底消失,方才在宫里走动。他自是不能比钟夙,钟夙好歹现在是个女人,在脸上涂些脂粉就可以蒙混过去,而龙羿只能用些消肿的药材使命地往脸上敷。

巴掌印在脸上的时候,龙羿想着那位美人,巴掌消去的时候,他居然还是想着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钟美人。

下朝的时候唤来德福,德福禀道,钟美人被暄贵妃喊去到临胜宫练字去了。

皇帝挑眉道:“练字?”

德福回道:“正是,钟娘娘在临胜宫抄录《女诫》。”

皇帝点头笑道:“多久了?”

依着暄贵妃的脾气,这抄写《女诫》肯定不是个好干活。

德福道:“钟娘娘每日寅时开写,到巳时回仪羲园,这样已有半个月时间了。”

龙羿心想,寅时到巳时有三个时辰的时间,自己就是坐着批奏折也挨不住,一会便要往床上躺。

这钟美人倒是好耐力。

心中所想,皇帝估摸着时间也是辰时,不由得道:“如此,便往临胜宫去一趟。”

皇辇起驾,晃悠晃悠地荡到临胜宫门口。

钟夙好像没注意到皇辇,拐了个弯就甩给龙羿一个背影。

龙羿也不让人报喊,就盯着钟夙慢慢离开,消失在宫道尽头,方才让人停下辇车。

暄贵妃已然迎了出来,欠身嫣然而道:“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圣金安。”

龙羿命人平身,拉过暄贵妃的纤手笑道:“朕有好些日子没见暄儿了,真是想念得紧。”

暄贵妃喜道:“皇上日理万机,能有空想到臣妾,真是臣妾的福分。”

皇帝“呵呵”地扯出嘴角,看上去像个愉悦的笑容。

临胜宫接到通知知道皇帝要来,宫中御厨早已备下早点,龙羿与着暄贵妃入座,尝了几块精心制作的蟹黄糕,泯口茶,方挑眉笑道:“听说近来钟美人一直都在贵妃这抄写《女诫》,可是有这回事?”

暄贵妃一愣,笑道:“钟妹妹是皇上的人了,臣妾想着妹妹多习几个字,好尽心伺候皇上。”

龙羿笑道:“暄儿能这样体贴,真是朕的福气。”

末了,又补了句:“也不知美人是否知道暄儿的苦心。”

暄贵妃转身给了德禄一个眼神,德禄躬身领命去了,过了不久,别拿来厚厚一叠册子,呈在两人身边。

“这是妹妹几日在临胜宫里抄录的《女诫》。”暄贵妃掂了一本,递与龙羿。龙羿翻开看看,他目光只是游弋在册子字页上,随手又翻了一本,越看越是笑意盎然,最后拿起最后一本册子,是钟夙刚刚抄录的《女诫》。

墨字虽然写得有些生涩,但是苍劲有力,可窥其中妙处。

龙羿默不作声地看着,旁边的暄贵妃又是发话道:“皇上心里倒是一直惦记钟妹妹。臣妾也知道钟妹妹像着故去的祈妃,但是皇上曾经为了钟妹妹罚了修仪妹妹……”

这话只不过是个话茬,龙羿也不接话,只等着暄贵妃继续开口。

暄贵妃见皇帝不说话,微微放下心来道:“修仪妹妹好歹也是振武将军的女儿,钟妹妹虽得圣宠,可当时地位只不过是个宫女。”她听了会,见皇帝只是垂眼听着,索性一口气说个干净:“皇上为了宫女罚了修仪,在后宫规矩中,怕是不妥。这事要传到振武将军耳里,也是不好的。”

说起韩修仪被罚这事,已然过了半个多月头。贵妃此时道来,皇帝心里也七七八八地转过几个弯。

龙羿沉吟片刻道:“暄儿说得确实也颇有道理。韩将军一向爱女心切,朕当时也是糊涂了。”

暄贵妃抿嘴而笑,却又嗔道:“臣妾惶恐,皇上莫要贬着自己抬高臣妾。”

龙羿又是呵呵一笑,搂过贵妃,贵妃盈盈卧倒,娇嗔不已。

******

是夜,皇帝翻牌。

韩修仪揭牌。

明月轩一下子闹腾起来,韩修仪精心打扮了一番,迎接皇帝的临幸。

夜里,明月轩寝殿内,芙蓉暖帐,帘栊浮影。细碎的呻吟从薄纱中泄出,盈满一屋诱惑。

韩修仪枕在龙羿臂上,轻声羞道:“皇上。”

“嗯。”皇帝低低应了声。但看着模样,好像心神出窍,不知道飞到何方。

“皇上,那日是臣妾唐突,冲撞了钟妹妹。”韩修仪应是没有看到皇帝魂游,只是低头涩道。

听到了“钟”字,龙羿的魂又归窍了。

“无妨,那日也是朕罚得太过了。”龙羿这样说道。

韩修仪摇头道:“不,是臣妾的错,钟妹妹现在肯定还是怨着我。”

龙羿感到靠在自己怀里的韩修仪忽然抬起头,直溜溜地盯着他。

“皇上,臣妾一直想着向钟妹妹道个歉。”韩修仪脸上绕上红晕,蹙眉道,“但臣妾面薄……臣妾……臣妾臣妾有个不情之请。”

龙羿侧了侧身子,笑道:“爱妃何必如此扭捏,只管说来,若是朕力所能及,自然会允了爱妃。”

韩修仪听皇上许可,忙在床上起身,跪了个安,道:“谢皇上恩典。”

随后她艳艳露出笑容道:“皇上,臣妾恳请皇上带臣妾去一趟仪羲园。臣妾想有皇上陪伴,道歉之事,钟妹妹当会接受的。”

龙羿听完后,不知怎地忽地皱了皱眉,但瞬即又隐去了,点头道:“这也是小事,朕明日便陪爱妃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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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过卯时,钟夙照例在仪羲园小跑了十圈,他每日按着计划训练,体质又是稍稍有了好转。

他的身体,简直就像小强一般,本是破烂不堪,但偏偏内里的生命力顽强,折腾来折腾去,坏透了,但又死不掉。

钟夙跑到一棵树下歇了口气,感觉自己的气息比前几日顺畅多了。

这几日快要入冬了,秋风萧瑟,树叶在空中打转,飘到钟夙的头顶上。钟夙伸手拂去,顺带抬首望向落叶坠落的始处。

这树是白桦,能耐寒,甚少落叶的。树枝干是笔直,看得钟夙心里大动。

部队里经常有训练爬竿,只不过这项目钟夙到了这里实在难以训练。但此时他看到笔直的白桦,却生出跃跃一试的冲动。

那时候爬竿,他练了很久,成绩始终是队中最末的。后来有了队长的提点,他方才一步一步地将自己的速度练快起来。到了最后连队长也不是他的对手。

队长还笑着拍他的肩说:“长江后浪推前浪,小夙有资质,以后肯定会成为雷霆大队的队长的。”

钟夙想起往事,心里不由得一笑。

用手撂了撂衣袖,钟夙抓拿了下白桦的树干,试着往上窜了下。

他锻炼时都穿着芸苔绸缎所做的服饰。这服饰是按着以前的正军装样子做的。只不过广储司的人实在觉得衣服构造奇怪,便私自加宽了衣服的袖摆。

钟夙也不在意,只是有护手将袖子绑紧了,穿上貂皮小靴,模样也和以前差不多样子。

白桦的树干比寻常的竿要粗得多,钟夙野战时也有任务安排在树上狙击,此时他试跃完毕后,便开始发力往上爬去。

爬竿需要双腿夹力,手脚协调。钟夙深谙其中道理,虽是女子身,但也很快爬到竿顶。

树上还有枝叶,钟夙拨开枝叶,半个禁宫模样,收与眼底。

钟夙四下里望望,便见远处有一小撮人慢慢行来,看着衣冠服饰,都是奢华精美。

近了,钟夙便见一人抬首,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

钟夙:“……”

龙羿:“……”

龙羿本是好心情陪着韩修仪到仪羲园逛逛,还没走到宫门,便看到一个人影和猴子一样往树上窜。

说是猴子,其实还是龙羿走近了的时候发现这人速度还是挺快的。皇帝站在远处看的时候,这人更像一条绿油油的毛毛虫,正在吭哧吭哧地往树上挪。

一身油菜花的衣服,样式古怪,面目尚还过眼,不是那个钟美人是谁。

皇帝的脸色瞬间就是一黑。

钟夙见着皇帝看着自己,心下大惊,随后他看到皇帝带着前几日见到过的韩修仪拐到仪羲园门口,更是脸色一变。

殿门那边传来“皇上驾到”“修仪娘娘驾到”的声音。

钟夙忙从树上爬下来。

于是,皇帝又看到那条硕大的绿毛毛虫一扭一扭地从白桦树上倒退下来,只是速度快了很多,像是急着了。

“……”

龙羿的脸黑得不能再黑。

钟夙从树上匆匆下来,龙羿就已经带着韩修仪等人走到他这棵树下。钟夙急忙作揖道:“钟夙参见皇上,参加修仪娘娘。”

龙羿眼神上下审视钟夙身上油菜花的图案,最后方道:“钟美人,几日没见,美人儿的品味是越来越高了。”

“……”

钟夙沉默。

龙羿只说了一句,也就不说了。

两个人的心里同时浮起被对方各自赏了一巴掌的事情。

第20章:桂花糕

两人陷入沉默,倒是韩修仪先笑道:“好几日没见着妹妹了,姐姐今日来是给妹妹道歉的。”

她言笑晏晏,钟夙看得一愣神。

“那日是姐姐错了,冤枉了妹妹。”韩修仪走上前去扶住钟夙的手歉然道。

钟夙这才开口道:“我,我并没有怪罪修仪娘娘的事情。”

他虽是说着,但仍站着,被龙羿冷冷哼了一声。

钟夙这才反应过来,请着韩修仪和龙羿入殿,又命人上了茶点。

龙羿仍是盯着钟夙的衣服不放。

花桔很是机敏,看着时机,在钟夙耳边说了几句,钟夙这才红着脸,入了寝宫换了身干净素丽的宫服出来。

钟夙再入殿门,飘忽若神,双蛾翠眉;红脸开莲,素肤凝脂,看得龙羿心神微恍。

明明祈妃的脸,却生出几分文彩精华,与三年前的人物大不相同。

只是仪态尚还欠缺着火候,走路的模样还有些笨拙。

龙羿默默地想。

钟夙入座,三人坐于圆桌旁,钟夙不善开口,龙羿虽能言,但也不愿说话,唯有韩修仪在旁边说话,赞钟夙大人不记小人过,赞钟夙宽宏有度。

钟夙被说得拘谨,只是回了几句客套话。

韩修仪说着说着,又拾起几块糕点,慢慢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笑道:“想不到仪羲园的厨子也能做出这么好的桂花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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