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京城是非太多。」
叶先雅微笑:「你倒是会替他着想。」
叶箬也笑了:「我知你想的什么。是怨我吧?」
「怨你什么?」
「怨我不顾你死活。若我离远了,你的蛊毒不受制该怎么是好。」
叶先雅皮笑肉不笑地答:「先生还记得我身上有你下的上百蛊毒啊?」
叶箬也只笑笑,说:「自然,我会请我师兄来医治你的。」
叶先雅讶然道:「我倒不知你有个师兄。」
「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叶箬笑笑道,「我师兄正想学蛊,我便推荐了你。」
「是,我是个行走蛊毒瓶。」叶先雅道,「说请你师兄来医我,不过是你用不上我这个药人了,便把我当人情送给你师兄当药人。」
叶箬不置可否,只道:「你且放心,我师兄医术高明。」
叶先雅眉头一蹙,而后轻笑:「难得听你会赞别人医术高明,恐怕你师兄确实非等闲之辈。」
「术业有专攻,他精医,我精毒,这是无可比较的。」
叶先雅道:「既然如此,他那么为什么让你把『医神』的头衔占去?」
叶箬道:「『医神』本是他,后来他腻了当医神,便让我顶替他接手了医馆。只因我和他容貌相似,别人也看不出端倪来。」
叶先雅讶然道:「你和他容貌相似?」
叶箬点头:「他是我孪生兄弟。」
叶先雅道:「那他现在不成老人了?」
「他现在还是年轻的样子。」叶箬笑笑,「你见了他,便如同见了以前的我。」
叶先雅想了想,道:「那他和你的性子像吗?」
「不像。」叶箬很快地回答,又补充一句,「很不像。」
叶先雅心想:不像也好,要像叶箬那般性情又是那般相貌,不就是人间祸害吗?叶箬精于毒,而他师兄精于医,由此推论,大概他的兄长是个比较正气的人。这样也好,跟着个正牌医神总好过跟着这个阴阳怪气的假货。
叶先雅想着有正牌医神相伴,大概比跟着蛊神保险,因此也没有微言。
李涣交了职后一身轻松,却反而闲得不知该干什么好,吃完饭后又见叶箬走了,只自己伏在榻上,不久便眯着眼睡了过去。可他却很是浅眠,不消多久,便被弄醒过来。
李涣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便见叶箬跪在地上,捧着自己的脚在洗,揉了揉眼睛,道:「回来了?」
叶箬抬头看着李涣,道:「回来了。」
李涣又说:「多得你调理,现在身体好很多了。也不必洗脚才能睡。」
「身体既然好了点,就该再接再厉,更不能疏懒。」叶箬仔细按摩着李涣的脚,表情看起来像是雕琢名贵玉器一般。
李涣也不拗,默默从枕边拿了本书来读,也不再看叶箬。
叶箬又问:「看的什么书?」
李涣答:「是什么百晓生编的江湖记事,很久没看这种闲书了。」
叶箬愣了愣,说:「不知道原来你也喜欢这种书?」
李涣笑笑,说:「我小时常偷着看这些江湖传记,后来被逼得紧了,才不得不丢开,读那些正经书。」
叶箬微笑,说:「这什么百晓生不过就是胡编乱造的,做不得准。你那么喜欢,我可以讲与你听。」
「你说的更做不得准。」李涣笑着拿书敲了一下叶箬的额头,又说,「你这个大骗子。」
叶箬自然不会坚持说『我不是骗子,我很诚实』——作为一个好骗子,不能说太明显的假话。
因此叶箬只笑着转开话题:「你以前都爱听我说故事呢,长大了就不亲人了。」
「那你想我怎么亲你?」李涣笑着说。
「像这样。」叶箬便扑了上去,把李涣按倒在床,朝李涣的唇上凑去,留一记长吻。
李涣被吻得有些喘不过气来,挣扎了几下,才把叶箬推开。叶箬眨了眨眼睛,碧青的眸子散发着魅惑人心的魔力,近在咫尺,似是诱惑李涣沉沦。因为刚才的长吻,李涣的呼吸有些紊乱,脑子也转得不大快,有些痴地凝视着叶箬凑近的脸。
叶箬的脸,真的太迷人了。
好像是用最上等的白玉雕琢出来,肌肤上没一寸的瑕疵,从额角到下颔,都是最完美的线条,无论是谁看到这么一张脸,都不能不为之惊叹。而那双碧青的眸子,更像是雕塑中点睛的灵石,让那本来完美得没有生气的脸庞登时有了明艳的美感,那飞扬的神采,那流动的光华,是无人可比的。
没有人天生是长这样的。叶箬也不例外。
李涣觉得叶箬无懈可击,但叶箬才坚信李涣最完美。任何不好的东西都不能衬得起李涣。因此,叶箬给李涣最尊贵的身份,给李涣最好的食物、用具、衣服,最重要的,自是给李涣最完美的情人。
在过去的年头里,叶箬不但在筹划重夺李涣、重夺江山的大计,更比以往更严苛地要求自己,他甚至让蛊虫钻进自己的肌肤之内,好让自己看起来更为俊美,忍受毒虫侵肌钻骨之痛,只是为了更符合好情人的标准。
当然,这些李涣都不知道。
他不能让李涣感到有压力。
而且,他觉得自己再怎么改变容貌,也不会比李涣更迷人。
叶箬将手抚上李涣的脸颊,这每一分,每一寸,他都那么喜欢。叶箬带着沉迷的表情亲吻着李涣的脸颊,和刚才侵略口腔的劲道截然不同,落在李涣脸颊的吻轻盈得像羽毛一样,李涣觉得有点痒,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便稍稍侧过了脸,而也是如此,叶箬顺势轻吻李涣优美的颈项。
顺理成章地,叶箬伸手去褪李涣的衣物。
李涣轻声说:「把灯灭了。」
叶箬愣了愣,说:「可我想好好看你。」
「可我不想被你看。」李涣很快地回答。
叶箬只觉哭笑不得,但也顺着他的意思灭了灯。
二人的初次,叶箬表现的比较急躁,大概是渴望已久的事物终于可以触及了,因此需求便急了。而这次,叶箬则重归了叶箬的样子——缓慢而优雅。在黑暗中,李涣也能感觉到叶箬的手指是如何挑开衣服的盘扣,动作利落,却不匆忙,衣裳一件件地退去,不紧不慢,但在除去衣服的同时,叶箬也游刃有余地撩拨李涣的感官,结茧的手掌在李涣敏感的部位缓缓移动,一点点地蓄起火苗,冰冷的薄唇也技巧地亲吻着李涣的身体。李涣恍如一只无力的猎物,任由成竹在胸的豹子优雅地摆弄。
好像算计好了似的,轻轻的拨过嫩红的尖端,会引起怎样的颤抖,恶意的刮过沁着蜜液的尖端,又会引起怎样的低呼,谁先谁后,叶箬地安排得精准无比,李涣犹如被掌控了一般,伏在柔软的棉榻上,软软地使不出气力。
叶箬的进入也不像上次那么急躁,先是试探般地在穴口轻轻磨蹭,李涣本已被撩拨得全身发烫,又被这么弄,总觉得自己被戏弄,不由得有点懊恼地朝叶箬的肩头咬了一口。
当牙齿陷入肌肉时,李涣明显感觉到叶箬身体的颤抖——并非因为疼痛。
叶箬低吼一声,将分身推入。
「唔……」李涣双手紧紧抱着叶箬的肩膀。
叶箬也没有过急地进犯,而是一寸寸地埋入,慢慢享受侵犯的快感。
那缓慢的节奏反而让被侵入的感觉更为鲜明。李涣能明显感觉到那滚烫的巨大挤开紧窄的甬道,仿佛要把褶皱都压平一般。
他能那么分明地感知到,叶箬在逐寸逐寸地深入他的体内。
「疼吗?」叶箬声音比平常更为低哑。
李涣故作淡然道:「痛你就不做?」
叶箬笑着亲了他一口,道:「你又不痛。」
「你又问?」
叶箬低笑着不说话,但突然一个挺动,引起李涣内壁的一阵紧缩。那紧窒的销魂感觉鼓动叶箬快速地抽送起来,李涣双腿紧缠着叶箬健壮的腰身,随着叶箬不断加快的动作,李涣口中逸出破碎的呻吟。
叶箬每次挺动都故意摩擦着李涣体内最敏感的地方,时轻时重,简直要把李涣弄得崩溃。
李涣的身体不由自主地紧绷着,双脚像藤蔓一样攀附着叶箬的身体,而快感也像是狂风一般把他的身体打得发抖,每次叶箬有心的逗弄,都能引起一束电流从李涣脊椎滑过,让李涣全身密密麻麻地满是酥麻。
李涣沉沦与叶箬给他带来的快感,同时却也很想骂他。
但说道要骂什么,李涣也说不出。
天明的时候,李涣悠悠转醒,窝在叶箬的怀里,好像一只猫。
叶箬也像抚摸猫一般地抚摸他光滑的后背,轻声问:「醒了?」
李涣发现二人赤条条的,便脸上一红,说:「我……」但『我』了半天也没下文。
叶箬说:「不打紧的。昨晚已帮你洗净了身体,床单也已换过。」
李涣道:「那为什么不穿上衣服?」
叶箬笑道:「你又不许我晚上看,那只能早上看了。」
李涣知道叶箬指的是昨晚灭灯的事。想到要灭灯的理由,李涣也脸上发烫,却又努力维持着平静,说:「我要起床。」
叶箬笑笑,说:「又不用上朝。再说,你腰不酸吗?」
酸,酸死了。又酸又痛。可罪魁祸首毫无愧意,而受害者也不好意思提起,因此房间只沉静了下来。
李涣躺在叶箬的怀里,眯着眼睛,不消一会儿,又睡了过去。
李涣已决计隐退,不问世事,只是世途多舛,日后他也好,叶箬也好,叶先雅也好,什么人的福福祸祸,却也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