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习惯,插进来的那个人,一定也有很大压力。再说了,生活玩家一般而言武功都不行,他们四人可是时不时就会和其
他玩家高手“大干一场的”,那时候有个拖油瓶碍手碍脚,也很麻烦。
想到这里几人不由的叹气,如果季末二人肯入他们帮派就好了,两人的武功品级自不用说,他们带着升级,提供装备,很
快就能让两人进入高手行列,季末很明显在生活技能上非常擅长,猪猪的采集技能也非常熟练,鉴定技能不用说,肯定是
宗师级别,六人组队那该是多么惬意的事情啊。
可惜,两人都是明显的讨厌PK的类型,这想法也只能停留在想法。
想着四人并不是第一次想让人加入自己的圈子,可惜基本上他们有意愿的人,都因为杂七杂八的事情拒绝了,真是郁闷。
“猪猪,你每天看的津津有味,学到了多少。”在安全的后方地带,季末把着明显在偷师的猪猪的肩膀,笑着低声问道。
猪猪这时候表情十分专注和严肃,手掌因为隐隐的兴奋紧紧握住。
“末,好好看着醉酒的剑法,对你应该有很大帮助。逍遥派典籍中,对峨眉剑法给与了很大评价,可惜后世峨眉无人,我
没有看到有人能够把峨眉剑法的精髓演示出来。师尊曾经说过,虽然在NPC的江湖中,峨眉的确无人,但是玩家之中,却
是人才辈出,让我好好观察。”
“你能看懂?”季末只看出醉酒的剑法一片空灵,其他的完全摸不到门道。毕竟独孤剑法和峨眉剑法套路意境都相差太远
。
“峨眉剑法妙入神,残虹一式定乾坤;身若惊鸿莺穿柳,剑似追魂不离人;非同凡技欲歌舞,应是奇传道数真;输赢只须
出半手,纵是越女也失魂。”猪猪笑道,“我觉得末你和峨眉剑法的意境挺有共同之处,如果咱不玩这个号了,你就入峨
眉派吧。”
季末不置可否。
两人只是开个玩笑,却不料,他们真的有那么一天。
“猪猪对峨眉剑法很有研究啊。”屠杀完毕的贵妃醉酒正好听见猪猪的话,饶有兴趣的说道。
“逍遥一门,这是必须的。”猪猪展开扇子,掩面笑道,“师兄应该也挺有研究才对。”
“我个人比较喜欢星宿派莲花教等邪门武功,对正派武功只是略有涉猎。”昭君出塞毫不掩饰的说道,“猪猪对正派武功
比较感兴趣?”
猪猪摇了摇头:“师兄啊,你感兴趣之后,是不是对邪门歪道的武功都探究的差不多了吧?”
“是啊。”昭君出塞奇怪的回答。
“所以,”猪猪眼露寒光,咬牙切齿的说道,“咱师尊为了比赢那个小和尚的徒弟,您认为我会被教导些什么呢?”
昭君出塞默然,自己师门那两大彪悍女人的变态程度,虽然没有经历过,不过那是早已经如雷贯耳。
“我可是在琅琊福地打杂了自己都忘了时间了啊!最后评价别人武功都成了条件反射!都怪你!没事学那么多干什么,你
知道作为师妹,我的压力有多大嘛!!!”明显是迁怒的猪猪狂吼道。
昭君出塞继续默然,管我什么事啊……
季末已经苦笑着去解剖怪物尸体去了,在某猪抽风的时候,潜水是一件非常明智的事情。
而其他三人听了猪猪的话,则将招揽猪猪这个想法再次纳入考虑范围。
第十章:所谓理智,所谓相思
一声淡远的箫声,莹莹点点,清越、从容、淡然。
无烦无忧。
季末愣了一下,不由自主的朝着箫声的来源走去。
今夜无眠,无眠的又岂是今夜。
在看到那个人的时候,季末就已经平静不下来了。
猪猪不知道,那人也不会知道,谁都不知道。
苦笑。
自己一直是很理智的,对方的家世,对方的性格,他一早就知道,早早脱身,方为上策,他很理智,无论是思考还是行为
。
断的很干净。
叹气。
有时候觉得,男人和女人之间并没有什么差别,都会做梦。女人会梦见自己是公主,有一位王子或者骑士等待着自己,然
后是花园中的美好生活。男人会梦见自己是公主或者骑士,有一位公主等待着自己,然后依然是美好的生活。很幼稚的梦
,却又是人最美好的梦。
真可惜,自己是GAY。
小时候,自己的梦就很混乱,是作为王子,被王子或者骑士救走,还是去寻找一位属于自己的王子或者骑士?没有定论,
但是对另一半的幻想,总是有的。他,无疑是一个完美的人选。更何况,是他先爱上自己,算是爱吧?
有人说,先爱上的人,就已经输了。按道理,自己应该已经有了主动权,不会受伤的。
但是传说总归是传说,现实却总是现实。
季末心中隐隐作痛,明明已经许久不痛了。
初恋情结,果然是人人都会有的。
没有告诉猪猪,怕她担心,也觉得没闭眼,因为当时自己真的决定离开了。那圈子不适合自己,他受不了因为地位差异而
来的没完没了的猜忌和试探。或许在那个人的地位,这是可以理解的事情,却是自己不能谅解的事情。
或许是这几千年男性文化占主导地位的影响,骨子里多多少少都会有些大男子主义。可以承认自己的弱势,却永远不愿意
被看轻。男人的尊严,说难听点,就是面子,有时候比情感更重要。
但是换种说法,如果这爱让你连尊严都没了,还能叫爱吗?早晚会变成麻木或者恨吧。
所以季末很明智的离开了。
本来以为离开了……
“真是孽缘啊。”季末不知道是第几次在心里叹气了。
在网游小说里,似乎经常有那种在现实中因为各式各样的原因分开,最后在网游中相遇相知,再次相爱,然后功成圆满的
故事。在最初相遇的时候,季末有些恍惚,不由自主的想着,难道自己这一次会成为那种小说的主角式人物?
不过这想法持续了不到一分钟,就被自己打破了。
很可笑,可笑的是自己。
醉酒其实也有调整容貌的,调整的不多,和本人依旧有七八分相似。不过已经一年多没见面了,相遇相处的那段时间,不
过两个多月,但是,一见面,就认了出来。
不对,没见面,就认了出来。
在酒楼相遇的那一刹那,还没抬起头,只是凭着那一句话,那声音,就足够认出他了。
原来已经印入记忆那么深。
季末在那一刻,似乎还有那么一点幻想,对他迟疑的道歉。
不过很快幻灭。他的迟疑,不是因为自己的声音和相貌与他记忆中某个熟悉的人重叠,而是因为自己那把不凡的剑。
推断出了自己的承师不凡,产生了拉拢之心。
很了然,这才是他,不是吗,虽然心里有些难受。
季末还是很理智,很理智的跟着蹭经验,虽然应该会很理智的和他们分开,然后很理智的不再牵连。
他会很理智的。
因为他玩不起。
必须理智。
既然知道自己会很理智了,在夜晚,没人看见的黑暗中,纵容一下自己,暂时不理智一下吧。
所以他失眠了。
原来游戏中也会失眠,只是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到现实中的睡眠。应该不会吧,不然明天上课就该打瞌睡了。
季末是和猪猪一个帐篷,所以起身的时候完全不用担心会惊醒她,她可是猪啊,睡着了那就是睡的很死的。
郁结于心,季末还是像往常一样,出外走走,散散心,然后继续回来睡觉。在帐篷周围五米处不会有怪物靠近,所以他可
以放心大胆的在露天发呆。
不过今天有点例外,因为那箫声。
已经在黑木崖的脚下,明天应该就可以到了吧。临近日月神教的地盘,怪物逐渐稀少了,季末想着运气应该不会那么差,
碰巧让自己遇到落单的怪物,又止不住被箫声吸引,便大着胆子寻觅箫声的源头。先走一段时间,看走的远了还没找到就
返回,季末盘算着。
还好,吹箫的人离的并不远。
一条小溪边,被月乳浸染的银白的巨石上,一只腿盘着,另一只自然的伸直,和月光一样乳白色的布鞋,鞋尖在本来就不
平静的水面,点出了圈圈涟漪。
十分朴素的萧,远没有昭君出塞手中的那只萧华美。就是一根毫无雕饰的竹管,还依稀能够看见那斑驳的青色。
不过,大概就是因为这样简单而质朴的结构,才造就了这完全贴近自然的天籁。当悠悠的箫声响起,深沉而有共鸣的低音
,圆润而纤美的重音,紧张而明亮的高音,尖锐而干涩的超高音……交织在一起,看似矛盾的组合,却发出无比和谐之音
;说不上华丽,但一定丰富;说不上百转千回,却有种凝重的力量涌入心底。
季末径自挑了旁边一块干燥的地方坐下,静静聆听。箫声本浪漫,只不过这分浪漫又是那么清静无力,虚无缥缈。那曲调
,或孤傲清高,或清凉婉转,或空灵皎洁,或优雅空明……如此空灵的声音,像是远古飘飞的歌声,游荡了太多个世界,
心不由就完全沉静下来,随着箫声起舞在梦境里,起舞在幻想中。
箫声如梦,这月色也如梦,梦幻之美,距离之美。这距离,似乎是从前世的前世就开始积累的,也许懂箫的人就要懂得孤
独,耐得住寂寞和等待。无缘的人听箫只能听出悲情,有缘人才能感悟其中的别有洞天。无论在潮湿昏暗的天空下,苍茫
迷蒙的大地里,无论怎样的孤独无助,无论怎样的空旷落寞,当箫声响起时,语言就变得苍白无力。
似乎过了许久,箫声终于停了下来,吹箫的男子偏过头,静静的看着静静的倾听的季末。
对视。
“到这一步了,我是不是该放开了。”语气十分淡漠,却又十分彷徨。
“我都不像自己了。变得偏执,甚至有些疯狂了。”男子苦笑,“永远比不过她,真羡慕她啊,是真正的女儿身。”
季末没有回答。是自言自语吧……
站起,一身长袍,广袖斜襟,不知道那长袍是原本的月白色,还是被月光浸渍,一尘不染,一如他干净的神态。
“再优秀又如何,只这一点,我就完全输了。”
季末注视着他,耳边这句话,低沉,宛若不可觉察,却真真切切的听见了。
“你是……”心中一凛,季末略微有些惊讶。
“是谁,谁又怎么样……”竹萧从新放回唇边,空灵的箫声再次响起。
梅花发。夜寒吹萧千山月。千山月。此时愁听,龙吟幽噎。
数枝飞尽南枝雪。风光又作年时别。年时别。江头心绪,乱丝千结。
长长的,细细的,那一管斑驳暗幽的竹子,外表简简单单,朴素到毫不起眼。而一声声淡远的箫声,莹莹点点,从箫孔中
一滴一滴滑落时,清越、从容、淡然。
无烦无忧。
因为心已死。
一曲终了,就真的终了了。
如果说刚才男子盘坐着吹箫,那背影是一抹写意,那么现在站立的姿态,却透着一抹寂寥。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男子用近乎叹息的语调轻轻吟诵道。
季末不知为何,不由自主的接道:“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
男子愣了一下,浅笑道:“空一缕余香在此。”
说完,转身,拂袖,有风无尘,真的空一缕余香在此。
“糟了!忘记把信给他了。”季末黯然了好久,突然拍拍脑门,郁闷的说道。如果在这里把任务交了,就可以不和他们继
续同行了吧。
唉,算了。
再说,自己也想上去看看了,在金庸笔下,壮阔的黑木崖之战。
但是他知道,这个世界,肯定和金庸笔下的世界是不同的,虽然是同样的名字,同样的轨迹,但是人心不同了,那人生的
方向也就不同了。
NPC,也是有心的。
夜风吹过,脸上凉凉的。
不经意间一抹,十分诧异,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泪流满面。
“怎么哭了,真奇怪。”慢慢的蜷缩身子,将头深深的埋在两腿与两臂之间。
就这一次,纵容一下。
然后,恢复我的理智。
……
“夜风这么冷,季末个笨蛋。”茂密的树梢,层层阴影之下,那一张绝对说不上俏丽,却有着几分可爱的脸,覆盖着一层
薄薄的冰霜。
“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真傻……如果你真不在意,我又何必如此生气。”用与外表不符的低沉语气,叹息道。
哭吧,哭了就好了,送了信,交了任务,我们就离开,我们走我们的独木桥,他们走他们的阳光道,永不交际。
不过……
猪猪冷眼看着那一抹阴影,许久之后,阴影慢慢的移动,消失不见。
嘴角泛起一丝苦笑。
我真的不懂,或许是不想懂。当爱情掺杂了世俗的成分,就变得如此无奈。
摇摇头,强迫自己镇定。现在他们都理智,理智的让人心疼,自己也不能乱了阵脚。唯一能做的,就是像往常一样,支持
着他。
这就是朋友,是家人。
看着季末的情绪慢慢平静下来,猪猪悄悄离去。
……
“怎么,末,晚上没睡好吗,怎么成了熊猫眼了。”猪猪打着哈欠,坐在正在准备早餐的季末旁边,好奇的问道。
“师妹啊,是不是你呼噜太大声了。”昭君出塞转动着手中的玉箫,一脸严肃的说道,“影响了别人,应该道歉啊,师妹
。”
“我睡觉从来不打呼噜。”猪猪狠狠的瞪了昭君出塞一眼。
“是啊是啊,猪睡觉怎么会打呼噜呢,”西施浣纱赞同的点点头,“猪只会哼哼,呵呵,猪猪啊,是不是梦见什么好吃的
东西,晚上磨牙的声音大了啊。”
猪猪微笑的回答:“是啊,红烧昭君,清蒸西施。”
“师妹啊,你好残忍啊,师兄我太伤心了。”昭君出塞做垂泪状。
一边的西施浣纱也做了标准的西施捧心状,无语问苍天。
“两个活宝。”贵妃醉酒在两人身边停了几秒钟,鄙视的翻了翻白眼,丢下这两个字,边头也不回的收帐篷去了。
这边的貂蝉拜月已经把帐篷收好了,绕过两人,一副我不认识这两个丢人的家伙的样子,查看今天早晨吃什么来了。
季末看着几人的你来我往,嘴角不由的浮现出一抹浅笑,心情轻松不少。
看来泪水的确是发泄心中情绪的一种方式。早知道这么轻松,就早一点发泄出来,说不定就早一点解脱了。
季末也知道自己在自欺欺人,不由莞尔,看着正和两大“美女”唇枪舌剑的猪猪,心中暖暖的。
季末不寂寞:昨天你在吧。
微笑的猪猪:你怎么知道。
季末不寂寞:……笨猪猪,我们是组队状态,看一下小地图就知道了。
微笑的猪猪:啊……囧……
微笑的猪猪:那么他……
季末不寂寞:没事,已经没关系了。
微笑的猪猪:真的?
季末不寂寞:既然他没有出现,现在也没有任何反应,已经表明态度了。
微笑的猪猪:是啊……这样也好。
季末不寂寞:嗯。
微笑的猪猪:虽然很想叫你不难过了,但是这句话很明显安慰的成分太大了。我只想说一句,难过的时候独处也要找个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