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把整个脸都埋进了碗里。
清汤香味浓郁,面条筋道,口感爽滑,牛肉酥香,人间美味啊。锦白在心里感叹,把脸又往汤里埋了一点。
顾晟噗嗤笑了出来,转头回厨房收拾东西,他随口说了句:“小心点,别掉到碗里去了。”随后,便听到扑通一声。
“嗷呜~~”一声呻吟从碗里面传来出来。
古人有云:乐极生悲。
锦白就是个很好的例子,汤水太烫,他几乎一掉进去就嗷呜一声窜了出来,身上的毛统统湿透,吸饱了香味浓郁的肉汤的
绒毛湿哒哒地贴在身上,头顶上还挂着两片香菜叶子,看着顾晟先是一怔,随后噗嗤笑了出来。
“你还有脸笑!你还有脸笑!”锦白嗷呜嗷呜地大叫着,眼泪汪汪地趴在桌子上,过了一会儿看顾晟根本没理他,更是满
桌子打起了滚儿,弄的身上的毛哗啦啦往下掉,摊了半个桌子。
“哎哎哎,别闹,你还真想变秃子啊。”顾晟一看锦白那样儿,吓了一跳,急忙跑过去把他抱进怀里,小心翼翼的检查了
一下,还真不好收拾。好歹还是要先洗了澡吧。这样想着,顾晟抱着锦白回了自己的屋子。
老鼠精看他走了,趁了这个时候窜了出来,准备进到厨房里去,偷一块煮熟了的牛肉给家里的小老鼠吃,趁着没人,他进
去窜了半天,叼了一块牛肉,从厨房大摇大摆的走了出来,却发现,厨房的门口站了一个黄色的身影。
那只经常在周围乱晃的姜黄色大猫,正微笑地看着他。这可不是普通的猫,这是只比他道行多了那么几十年的猫精。虽说
,单论法力,老鼠精未必赢不了他,但大猫胜在种族优势。老鼠精一见了这猫,便手软脚软,什么也不敢干了。
牛肉“啪嗒”掉在了地上,老鼠精哭丧着脸,浑身颤抖着,吱吱地求饶,“猫大爷,我你让我把肉拿给我的孩子们,我一
定出来让你吃。”
大猫神色不变,冷笑着喵道:“这是你今年第几窝鼠崽?”
老鼠精愣了愣,小心翼翼的回答:“第八窝……”
“我记得你老婆死了好几个月了。”大猫咬牙切齿地喵道。
“嘿嘿,这是隔壁那个下水道家二姑娘帮我生的。”老鼠精想起老婆,不好意思地扭了扭,笑了起来,“哎呦,他家里人
可凶了,闲我长得不好,让女儿嫁给我,也不跟我回家住,还在娘家。小孩也要我养。”
“那就吃了他们。”大猫神色一暗,低声嘟囔着,猛地窜进来,一口叼住老鼠精,老鼠精在他嘴里被他吓得吱吱乱叫。他
叼着老鼠,窜出厨房,将方才那块牛肉一脚揣进鼠洞里,从面馆门口,夺门而去。
老鼠精看大势已去,脸色灰败,也不挣扎,任由大猫叼着他绕到小区的一处树丛里,大猫似乎很是悠哉,在树丛里巴他从
头舔到脚,舔了一遍又一遍,让他全身都沾满了大猫的口水。
“你到底吃不吃啊,明知道我胆小,不带这么玩人家的。”老鼠精心知自己难逃一劫,干脆破罐子破摔,躺在地上心情不
爽的抱怨。
大猫眼神一暗,又把他叼了起来,竟从一户人家的窗口处跳了进去,将老鼠放到床上,一爪子压住他的肚子,“给我变成
人形,快点。”
老鼠精颤颤巍巍变了过来,整个身体都蜷缩在一起,瑟瑟发抖。他依旧是那副贼眉鼠眼的样子,只是皮肤倒是白皙细腻,
不似一般人类男子的粗糙。
这老鼠从出生起就因为天赋一凛,得以修成法术,从来是横行乡里,自从碰上了这同样有道行的大猫,才算遇了克星,又
恢复了往日东躲西藏的日子。若不是在顾晟那里呆得太舒服,他早就拖家带口地离开了。
大猫摇了摇尾巴,看着吓得快没了魂儿的老鼠光着身子,躺在床上,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下一刻,站在老鼠肚子上的姜
黄色大猫,变成了一个一头黄头发的青年人。
“小老鼠,本仙会好好把你品尝个遍的。”猫精笑眯眯地勾起小老鼠的下巴,吓得那老鼠瞳孔一缩。
下一刻,房间里传来了一声哀嚎。
第八章:有种杯具叫长大
另一边,顾晟和锦白正为了他那一身毛折腾着呢。因为全身上下都被烫着了,即使是温水也让锦白感到剧烈的疼痛,顾晟
只好一边用凉水帮他洗澡,一边给他灌了感冒药。
好歹把小家伙那无论何时也忘不了的洁癖问题解决掉了。
“大冬天的,脏点就脏点,你也不怕冻出毛病来。”将在凉水里冻得瑟瑟发抖的小狐狸揣在胸口暖着,顾晟又拿出烫伤药
膏给锦白的脸上和脚上都涂上药。
锦白浑身上下都疼得厉害,趴在他怀里小声叫唤着,难得的温顺。顾晟撇撇嘴,心里腹诽着,难受了知道示弱了,以前蹦
跶地欢的时候,可没见他用这么可怜的小动静叫唤过。
揣着狐狸回到店里,很快便到了中午最忙碌的时候,顾晟便把病恹恹地锦白放在暖炉旁边烤着,自己则开始忙活着拉面,
煮面。不用说,这一日来店里吃饭的客人都说今天的面特别好吃。
顾晟心里想着,那可是,也不看看这一炖汤头值多少钱。
忙到下午两点多,店里的客人走了七七八八,锦白又从暖炉旁边窜到顾晟怀里趴好,讨好的摇了摇尾巴。比起那电暖炉,
还是顾晟的怀里更暖和更舒服啊。
“呦,小狐狸今天怎么这么乖了。”许慕白从外面走进来,眼睛扫过面馆墙壁边上的缝隙,又嗅了嗅空气里的味道,意味
深长地说道:“顾晟,你这果然热闹。”
顾晟眨眨眼,没听懂似的挠了挠头,道:“我这里热闹什么,就我,还有这狐狸。”
他松了手,锦白便用两只爪子勾住他的毛衣,整个身子都挂在在他身上一荡一荡地,像个毛领子。
“你今天怎么跑这里来了?”顾晟看着许慕白,笑了起来,有朋友来看,自然心情不错,“吃饭了没,我帮你弄碗面?”
说起这个,许慕白苦着脸说道:“以前都是素素给弄吃的,昨天晚上把他惹火了,今天说什么都不肯给我弄饭吃,我就心
思着到你这里来吃点。”
“那你今天有口福了,”顾晟笑着说道,进厨房一边忙活,一边和许慕白聊天,“你昨天怎么惹着人家了?”
“昨天心情好,做了五回,把他弄晕了,他早上起来就不让了。”许慕白摸摸鼻子,感叹道,
“以后一定要注意可持续发展,再也不能这样单凭一时爽快了。”
“哐当”一声,顾晟的锅铲掉进了锅里,“你和苏素?”
许慕白一愣,“你不是知道了吗?嫂子都叫过了。”
顾晟回想了片刻,隐约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他“哦”了一声,回了句,“忘了。”又找了双筷子把锅铲捞了出来。
许慕白心里暗笑,“这二愣子。”复又想到,如果他家苏素偶尔也能二一会儿就好了,自己也不至于大清早被踢下床,踢
出房,在外面游荡到现在。
许慕白这一日直呆到晚上,才被苏素揪着耳朵,拉了回去。顾晟被苏素杀气十足的表情吓得一句话也没敢说,锦白更是在
闻到苏素的味道时就一溜烟儿地跑了。
晚上关了店面,顾晟回了家,发现隔壁那只小鬼又跑了过来,此时,正抱着锦白玩着你亲亲我,我亲亲你的游戏,咯咯笑
得正欢。
“这么喜欢,今天就住这里玩呗。”顾晟笑着说道。
小鬼不客气地点点头,他晚上跑过来,一般都是为了睡觉的。“他说爪子佷疼。”小鬼对顾晟说。
“你能听懂他说什么?”顾晟眼睛一亮,随手拿了烫伤膏过来,将锦白放在腿上,帮他往爪子上涂药。锦白被烫的厉害,
之前又处理的不够谨慎,此时,四只爪子都起了水泡,稍微一碰就疼。顾晟只好拿了针用火烤过,先把水泡扎破,再上药
。水泡破了,爪子就开始疼了起来,锦白一哆嗦一哆嗦的小模样让顾晟多少有些心疼,挠挠他的肚子,以示安慰。
随后,四只爪子都被抹了药膏的锦白只好四脚朝天,躺在顾晟的膝盖上,露出柔软的白色肚皮。顾晟用手指戳了戳,锦白
“嗷呜”一声提出抗议。
“他不想你动他肚子,说很痒。”小鬼在一旁翻译着。
顾晟听了失望地把手收了回去。
锦白肉肉的小爪子上抹了药膏,红彤彤的,泛着光泽。顾晟想他晚上都病恹恹的窝在家里没吃多少东西,就让小鬼拿了些
饼干给他。
“他说不想吃饼干,想吃早上的牛肉。”小鬼继续翻译。
“你还敢吃,这么晚了,也不怕不消化。听我的,吃饼干。”顾晟瞪了眼睛,伸出指头在他肚子上戳戳戳,直戳地锦白笑
弯了嘴角,身子一抖一抖,缩成一团。
“他刚才那是笑了?”顾晟有些意外地问。
小鬼点点头。
“哈哈,有意思。”顾晟终于决定放过锦白,拿了饼干掰碎了喂给他。虽说锦白有些不乐意,但鉴于小鬼聪明的拿了葱爆
牛肉口味的饼干,他就暂且勉为其难吃一点吧。
吃完了夜宵,就到了睡觉时间,顾晟瞅瞅眼巴巴看着他的小鬼,又看看躺在他膝盖上惬意至极的小狐狸,狞笑着问锦白:
“晚上跟谁睡?”
锦白眨眨眼,许久才反应过来亲昵地蹭蹭他的大腿,这下不用小鬼翻译,顾晟也知道,小家伙果然还是愿意和他睡得。哼
哼。
让小鬼睡在沙发上,顾晟带着小狐狸去了床。
其实鬼到了半夜根本不睡觉,小鬼跑到顾晟这里来是因为到了晚上,外面的鬼都会跑来欺负他这个弱小的鬼,只有顾晟这
里,因为阳气太盛,极少有人来。
待顾晟睡着了,锦白从被窝里爬出来,忍着爪子的疼痛,跑到了客厅。
“喂,小鬼,你会什么法术。”他问道。
小家伙摇摇头,“没人教我,我什么都不会。”他低头把锦白抱进怀里,锦白舒舒服服地躺好,心里却闲他没顾晟的怀里
暖和。
“我教你一个法术,一会儿给顾晟用了,放心,不会害他,顶多让他睡得沉一点。”锦白看小鬼有些犹豫,继续加大了筹
码,“我再多教你几招厉害的,你就不用怕被那些人欺负了。”
小鬼想了想,点了点头。
锦白交给小鬼的是一招梦魇之术,可以让人深陷梦中,不会醒来,这自然是为了防止顾晟在他吸阳气吸了一半的时候再次
把他掀下床。小鬼倒是聪明很快学会了这法术。
锦白便让他把自己放到顾晟枕头边儿上,施了法术,进到他梦里去。
这个夜晚,锦白终于吃饱了阳气,顾晟也泄了三四次,早上起来手软脚软,偏偏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从被窝里爬起来,看
着窝在一旁,睡得心满意足的锦白,吓了一跳,嘟囔着:“怎么觉得这狐狸变大了啊。”
顾晟拿了手比划了半天,终于确定这狐狸确实大了不少,以前只有一个巴掌大的小家伙,现在一只手可遮不住了。他将睡
得正香的锦白拎起来,到了客厅。
锦白睡的正香,猝不及防地被惊了起来,在顾晟的手里嗷呜嗷呜乱叫。
顾晟没理他,从客厅里拿了笼子来,把锦白往里面一塞,小家伙就被卡在了笼子门上。
“果然比原来大了不少啊。”他喃喃的,随手又翻了翻锦白的爪子,“伤也全好了。”他戳了戳小家伙的头,问道:“喂
,有你长得这么快的吗?装都不会装。”
锦白嗷呜嗷呜的乱叫,可是身子卡在笼子里,怎么都出不来,只是焦躁地甩着尾巴。
顾晟却也见死不救,只在一旁抱着胸看着他,“哼哼,我就说嘛,怎么会有听得懂人说话的狐狸,你是只狐狸精吧。”
锦白沉默了下来,看着顾晟凝重的表情,许久才不情不愿地的点了点头。
“那变成人给我看看。”顾晟再次戳戳他的头。
“你这个混蛋,我要是能变成人形,怎么还会在这里!”既然被顾晟发现了身份,锦白终于开口说话,眼泪汪汪地看着顾
晟。他的声音娇嫩,听起来像个小孩子,软软糯糯地,听得顾晟心神一荡。
“切,原来水平这么差啊。”顾晟不屑地说道,“那你现在有什么法术,都使出来让我看看吧。”
“你才水平差呢,我是渡天劫失败才缩回去的!”锦白挥舞着被笼子门卡了一半的小爪子,抗议道。
“结果是一样的。”顾晟翻了个白眼,突然感到后脑一阵钝痛,一只烟灰缸从他身后射了过来,砸中了他的脑袋,然后啪
得掉在地上,碎了一地。一阵晕眩以后,顾晟踉跄着后退了两步,他伸手摸了摸钻心似的疼着的后脑,竟然出了血。若不
是他身体好,又经过了训练,恐怕早就晕过去了吧。
“你干得?”他的眼神瞬间阴森了下来。
锦白吓得一哆嗦,他哪里想到,顾晟竟然没晕,血顺着顾晟的后颈流下来,有些沾在了领子上,趁着他煞气十足的脸,越
发吓人起来。
顾晟使劲戳着锦白的头,直把他的身子又往笼子里按进去一块。这笼子本就不适合锦白长大了的身体,如果被塞进去,恐
怕一动都不能再动。锦白赶紧求饶,“我不敢了,我不敢了。把我放出来吧。”
顾晟斜眼看了他一眼,根本不再理会,转头去包扎伤口去了。
第九章:有种方式叫体罚
这一天,锦白在笼子门上挂了一整天,一开始,他在屋子里大吼大叫,可惜他的声音实在太小,根本没人听得到,除了喉
咙刀割一样疼,没有任何效果。后来,他又开始哭,哭得口干舌燥,眼睛肿痛,头也有些发晕。
待顾晟关了店面,回来时,锦白已经半眯了眼睛,又累又饿,身上冰凉了一片,病恹恹地,一点声音都没有。
“说,你到底还会什么把戏?”顾晟拽了拽锦白的尾巴,让他因为疼痛清醒了几分。
“不会了。”他低着头,哑声道。
“真的?”顾晟有些不信的问道,“你那天趴在我身上舔啊舔得,到底在干什么?”
锦白听到这个,心虚的吸了吸鼻子,“吸……吸阳气……”
“这对我的身体,有什么危害?”
“没……没有……”锦白小声说:“就是正常的发泄。”
顾晟盯着小家伙看了一会儿,见他害怕的微微发抖,怯生生的小模样倒是不像撒谎,这才伸手扯住笼子门上的铁柱,使劲
往两边一掰,那笼子便彻底变了形。
好不容易挣脱出来的锦白从笼子上滑落下来,奄奄一息地跌在桌子上,先是呆了一会儿,随后才开始低声啜泣起来,“我
……我要回家……”
被顾晟彻彻底底地折腾了两回,锦白真的被整怕了,心里委屈得要命,他突然觉得虽然家里人有些不重视他,但是总还是
好的。现在,他躺在冰凉的桌子上,浑身酸痛,一点力气也没有,疼得要命。
“我不要在你家呆着了,我要回家。”他一边说一边哭,眼泪忍不住得吧嗒吧嗒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