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砰的一声,这回是他被郁辰拉着压向了墙壁。
苏远给撞出火来了,聚力抵抗,被郁辰一口咬在脖子上。他郁闷了,郁辰倒是轻笑出声:“这地方情调不错,我们进房间上床。”
由于吸入了充足的氧气,苏远脑中的混沌渐开:“情什么调!上什么床!这地方到处是监视器!监视器你懂不懂!你裤子没脱完就会有人过来抓你了懂不懂!”
“我不是曝露狂,不喜欢让别人偷窥,监视器都处理好了。”
说话间,裤子已经被脱了,是苏远的裤子被脱了。
“这几天……唔……是你搞的鬼?”
手脚挺快挺干净的嘛,连我这个主人都没发现什么异常。
“我不搞鬼,我搞的是你。”
你很倔,但其实很好搞定。
衣服从大门边一直扔到房间里,两具年轻的身体在床上热火朝天……
监视器们尽职尽责地工作着,只不过,因为天花板角落处接入的干扰盒,他们始终重放着苏远前几天的“家居生活剪辑”。
监控人员看着屏幕上的苏远进门、换鞋、喝水、翻杂志、玩电脑,房间里的那张床安安静静、平平整整地呆在那儿。
无聊地伸伸懒腰,今天,又是平和而美好的一天啊。
第43章:生日(上)
“唔……”呻吟被压抑在喉咙深处,手指紧紧揪着身下的床单,苏远趴伏着承受后方的进犯。膝盖难以支撑这样的姿态,随着冲击一下下向前揉去,连带着床板也发出吱呀的声音。
“……嗯……哼……郁、郁辰……你他妈慢一点……”
郁辰抚摸着苏远的背脊,感觉到上面的肌肉纠结起来轻轻地颤,带着讨饶的意味,不过他并没有因此而放缓速度:“放松一点,苏远,你绞得太紧了。”
如果不是此刻身不由己,苏远简直想一拳揍上去。这种肆无忌惮的命令语气实在太可恨!更可恨的是,他的身体竟然就那么听话地服从了!
“呼……嗯……”放松下来之后苏远感觉好了一点,埋在身体里的炙热如同他的主人一样独裁,带给他的疼痛和快感都让他禁不住战栗。
“怎么出了这么多汗?”低沉的声音从耳后传来,麻痒的热气让苏远一阵激灵。
“嗯?”神智不是很清醒,苏远夹杂着浓重的鼻音回应他,“……啊!”
郁辰重重地一撞:“你不舒服么?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苏远这才回过神来,仰起头颈,使得整个背部呈现一种别扭的弧线,他盯着角落里的监视器骂道:“我这是紧张!紧张!你没看见那个红点……唔……一闪一闪的吗!活春宫啊我操!”
“呵……”郁辰伸手裹住苏远的前端,笑得戏谑,“我怎么舍得让人看?放心吧,监视器画面已经被篡改了,我在这间房里安装了干扰盒。”
“那也不……啊!”苏远被前后折磨得乱爽一把,完全语不成句,可视线还是胶着在那个小红点上。他有些焦躁,这样的感觉让他想起在内审室众目睽睽下被郁辰强暴的那次。
“别看它。”郁辰忽然抽出,扳过他的身体,把苏远的双腿环在自己的腰间,随后长驱直入。热烈的唇舌纠缠强行夺取了苏远的注意力。
急促的喘息被吞吐在耳鬓厮磨中,汗水和体液浸湿了交合的地方,满室啧然水声和肉体相撞的声音,一直持续到巅峰的到来……
仰面盯着监视器的小红点,苏远的呼吸渐缓。
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宋舒扬那边也没有任何动静,可见郁辰说得没错,他已经把监视画面偷梁换柱了。可是,明知道有那么多双眼睛盯着画面,自己还和这个人毫不忌讳地胡搞,这种感觉实在是……刺激。
郁辰永远不会去在乎多余的因素,仿佛被窥视的欢爱,对他而言只是增添了情调而已。可是在苏远看来,这种感觉就像在刀尖之上走钢丝,极度地恐慌,却又极度地兴奋。
苏远很疲惫,最近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要怎么做到不露马脚,不让谛对他起赶尽杀绝的心思,还要在宋舒扬面前装作尽心尽职的手下……精神太过紧张,发泄过后就越发筋疲力尽。
可他偏偏一点睡意也没有。
离开监狱那么多天,他从没有如同当下这样放松心情。身边躺着一个任意妄为的独裁者,头顶上是万恶的监视器,肌肉酸痛得几乎罢工,可心里却无比平和,当然还有一点点报复的快感:他觉得这种偷情行为是一种违规,让他多少摆脱了些桎梏。
不得不承认,郁辰是个神奇的存在,似乎有他的支持,什么问题都不再是问题了。
腰眼上被不轻不重地揉压,一阵酸麻窜入脊髓,苏远闷哼了一声。
郁辰在他的后颈咬了一口:“还没睡?看来你是没玩够。”
苏远一肘子隔开他,转过身与他面对面:“我他妈是累过头了!有你这么搞的吗!”什么解释都没有直接就上,还跟揉面团似的翻来覆去,叫停也不停,赤裸裸地藐视人权。
“我还以为你喜欢这种惊喜。”
是够惊的。苏远翻了个白眼。
郁辰笑了笑:“干扰盒是阿飞和小软做的,质量过硬。通常情况下监视器正常工作,这样不容易让那些人起疑。必要的时候才会切换至虚拟状态。所以你的自由也不是绝对的,行事还是要小心。”
“嗯,既然这样就方便多了。我姐的档案调出了没有,我们可以开始布置了。”
“Tau的档案不是那么容易抽出来的,机密处没有权限,监狱自然也没有权限,我不能通过正当手段申请,就只能让黑客来侵入,目前还在进程中,不出意外的话,大概下周能完成。这段时间你尽量不要和宋舒扬有冲突,不管怎么说他的保护是很有效的,能为你阻挡谛的骚扰。你的首要任务是隐藏创造者之钥,其他什么都别管,知道吗。”
“……”
“听见没有!”
没得到回应,郁辰微抬起头,正看见苏远脸颊上晕着淡淡的红,睡得香甜。很好,这是唯一一个能把他的命令彻底无视的家伙,郁辰咬牙切齿。
身边人的胸口随着呼吸起伏,郁辰不由自主地把手掌覆在这人的心脏处。感觉着有力的跳动,他有种就这样也很好的感觉。
就算苏远不在监狱,他也能让他待在自己的控制范围中,这让他觉得很满足。
这是种从未有过的体验,因为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个贪得无厌的人。
******
房间中的监视器电源在黎明前的黑暗中跳动,切换至正常状态,至少表面看来没有破绽。
闹钟响起来,苏远伸手按掉它。睁眼,一如往常的早晨,一如往常的一个人,不同的是,房间里的残留着另一个人的味道。
郁辰此刻并不在他身边。这是意料之中的事,白天太容易暴露,他们这种“偷情”活动,只能在暗中进行,否则极可能会毁了大局。
收拾屋子,洗漱,吃两片土司面包,照常去上班……
继续了几天平淡生活,苏远没有收到来自郁辰的任何消息,心里不免有些担忧。一方面他警惕于谛的阴险狡诈,另一方面,他在怀疑凭一己之力能不能达成姐姐的遗愿。这种不自信和不确定从他决定和谛抗争到底的时候就潜伏在他意识里,到了现在,离开郁辰的状态下,让他尤其不安。
然而日常中他还是一副任劳任怨的小白领模样,算得上老板的得力助手,因此宋舒扬对他的疑虑下降了许多。这天下班后宋舒扬叫住了苏远:“今天是你生日吧,要不要庆祝一下?”
苏远愣了愣,扒着日历一看,还真是他生日。可怜他这一年内经历得实在太多,突然提到生日这个东西,竟让他有恍如隔世的感觉。
“干嘛一副见鬼的样子,自己的生日都忘记了?”宋舒扬调侃道。
“我是见鬼了。”苏远回答,“我没想到你会记得我的生日。”
“那是你没注意到我是个体贴的好老板。”宋舒扬笑,“走吧,我请你吃顿好的。”
苏远有些犹豫。
“放心,今天没有监视,没有跟踪,而且,绝对安全。”
老板盛情邀请,苏远也不好驳了他的面子,心想自己这一年生死沉浮多少回,真是不容易,也确实需要庆祝一下,于是就点头同意了。
很快他就知道那句“没有监视,没有跟踪,绝对安全”是什么意思了——哪里会比机密处一把手的家更安全?
不拘束的环境,让人很容易放松下来;丰盛的菜肴,一看就是名店大厨的手笔;精致的蛋糕甜而不腻,味道也很不错。相当舒适的招待。虽然苏远更喜欢曾经砸酒瓶扔蛋糕的生日聚会,但他也明白,以自己现在的情况,能有一个人给他筹备生日蛋糕就很奢侈了。
苏远发现,撇开了公事的宋舒扬其实很健谈。他似乎什么都懂,从家里的装潢可以看出他的品味很高,可是又没有高高在上的感觉。除了经济,对宗教、对艺术他都颇有心得,甚至苏远跟他聊日系的爱情动作片他也能侃侃而谈,而且还能举出很多连苏远都没见识过的神作。
苏远想,如果宋舒扬不站在他的利益对立面,他大概很愿意跟这样的人交朋友。因为这种人该精明的时候精明,该温和的时候温和,给人的压力总是张弛有度的。这一点和郁辰不同,郁辰是那种一秒钟都不容忽视的人,他的存在感强烈且锐利,哪怕只是擦肩而过,也能让人战栗。恐怕只有苏欣会把他当成可驯化的野生动物,敢教训,敢调戏。
嗯?怎么好端端地想到那个人了。
几杯香槟下肚,苏远有点飘,好在神智还很清晰。耳旁听见宋舒扬略沙哑的嗓音:“苏远,我不想与你为敌,从来不想。如果时间能倒流……”
苏远咧嘴笑了,他知道宋舒扬一定也喝飘了:“如果时间能倒流,你还是会为了谛逼死我姐,炸了我家。宋舒扬你很清楚,这不是一个选言命题。”
“……是,我很清楚。”宋舒扬顿了顿,眼神清明了些,“不过,如果时间倒流,我一定不会让你知道这一切与我有关,我不会让你有机会恨我。”
“那我现在也不会坐在你对面了。”苏远很理智。
宋舒扬望着他,点点头,语气无奈:“没错。如果那样做,我们就只是陌生人,这个假设不成立。”
“好了,我看我们吃喝得都差不多了,我要回去了,老板。”苏远起身告辞,被宋舒扬拦下。
“等等,生日礼物还没给你。”
“什么?还有礼物?这个月的奖金吗?”
宋舒扬摇头,拿出一张卡片放在苏远的面前,苏远一下子怔住了。
那是一张身份证,合法的居民身份证。
姓名:苏远
性别:男民族:汉
出生:XXXX年05月12日
公民身份号码32XXXXXXXXXXXXXXX7
盯了它半晌,苏远才回过神来。
照片和身份证号都与他以前的那个不同了,他知道,这不是以前那个“苏远”,这是他的新身份,一个活着的身份。同样的名字,不同的人生。
他慎重地把这张薄薄的卡片收进钱包。无论如何,他不再是幽灵人了,他重新获得了社会人的身份,获得了社会人的权利。
他很喜欢这份礼物,真的。这意味着在他“死过一次”的世界中,他的存在被重新认可了,同时也意味着,谛若是想再杀他一遍,也更麻烦了。
苏远抬头冲宋舒扬笑,他说:“谢谢。”
第44章:生日(下)
按照宋舒扬的意思,他要开车送苏远回公寓,被苏远严辞拒绝了。
苏远借着酒胆说:“我今天过生日,我最大,你给我退下!”
宋舒扬见他一副得意忘形的小模样,大概是喝多了的原因,心里麻麻的有些高兴。他知道苏远还没醉到不认识路,反观自己倒是有点晕呼,估计开车很不安全,就同意让他自己回去了,这也算是一点信任。
苏远招了一辆出租车,一路琢磨着,有了身份证,他终于可以办一张“城市通”的月票,上班可以刷卡坐地铁了。还有,他可以买保险、办医保,以后要跑路也能买飞机票了!天哪!以前他从来没意识到一个合法身份是如此重要的东西。
不管怎样,宋舒扬总算做了件补偿他的事。
带着愉快的心情回到家,哼着不着调的曲子打开门,还没来得及开灯,苏远忽然顿住。他听到了另一个人的呼吸声,就在客厅里。
眯起眼,他也看见了那人的身影。黑色的轮廓,坐在椅子上不动如山。
一秒后他就知道是谁,两秒后他就想到:完蛋了。
啪地打开灯,换上拖鞋,那人回过头来看他:“不是必须六点之前回来么,我看看,啊,已经十一点半了,你那位老板没找你么,找不到你他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苏远硬生生打了个寒颤,又冷又酸的,这什么玩意儿,有冷酸灵吗!
“不是,今天老板请客吃饭……”
“宋舒扬?请客?”郁辰把苏远拎到跟前按坐在椅子上,眼睛眯着,嘴上笑着,“他那个空壳公司连年会都不办,他会请员工吃饭?你骗谁?”
“真的?他怎么比你还抠门。”苏远嘀咕,“不是他请员工吃饭,是我今天过生日,他给我庆……”
话没说完苏远就后悔了,眼睛的余光瞟见了一个事物,一个他完全没想到会出现在此时此地的事物,可是它就那么生动地存在着——一只蛋糕,还是看上去很可口的蛋糕。
我操!见鬼了!
瞬间苏远的心理活动只有这五个字。
小心翼翼地瞅着郁辰泛青的脸色,苏远吞下剩下的话,连忙扯出一个笑脸:“蛋糕你买的?看上去很好吃。我没想到你会过来,你怎么知道我生日的?”
郁辰抱臂看他:“苏欣说过,你们姐弟俩的生日在同月,差十天。”
“哦。”苏远一手扶着吃撑的肚子,一手哆嗦着打开蛋糕盒子。
不能怪他没志气,久违的“狱长低气压”,让他回忆起内审室和禁闭室的那段岁月。加之他现在自觉理亏,实在没那个胆子挑衅郁辰。
正要下刀子切蛋糕,郁辰喊住他:“你没什么愿望么?”
苏远眨了眨眼,明白了,郁辰是让他许愿。他有些奇怪为什么郁辰会讲究这么孩子气的习俗,不过还是哦了一声,老老实实地插了两根蜡烛。说起来刚刚在宋舒扬那儿也没许愿直接就吃上了,他还真没好好想过自己的愿望。
愿望啊。
苏远瞪着烛火几秒,脱口说出来:“我想给家人报仇,我要让谛不得好死。”
这已经不是愿望了,这是诅咒。
郁辰看着他没说话,待他吹熄了蜡烛,冷声道:“我很饿,弄点吃的来。”
“你还没吃饭?”苏远愕然,他就在这儿干等了五个多小时?心里漫上一层愧疚,苏远切了块蛋糕摆在他面前,“这个时间哪有东西吃了,外卖也早就关门了,你吃点蛋糕吧。”
郁辰瞥了蛋糕一眼,往旁边一推:“我不吃这种东西,太腻。”
好嘛,这拽货还挑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