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内心的颤抖。
“君皇子果然是个痴情种子,不过爱错了人,真是可怜啊。”身后的乱弦嘲笑的说道,同时下令,“来人啊,把君皇
子拖下去。”
此时乱弦已把剑从傅君颜颈间撤回,手中一松,却是傅君颜抢过他的剑直指着他。“放了他。”傅君颜冷静的开口,
目光丝毫不敢移向君灏那边。
“我讨厌这样被人用剑指着。”乱弦语气平淡中有丝丝的嘲弄。
“那真是对不起了,傅君颜是不得已而为之。”傅君颜的眼里清明,随时注意着乱弦的一举一动。
“不得已?我看是情非得已吧。”乱弦冷笑着说,眼里的讥讽更甚。
傅君颜身形微微一颤,继而冷笑,“乱弦公子还真是观察入微啊,那乱弦是否能猜出下一步我想做什么。恩?神机妙
算的乱弦公子。”傅君颜剑锋一转,双手握着刀柄,刀尖轻抵在脖颈。
“不要,傅君颜你想干什么……?”君灏忚被这一幕吓得心脏都要跳出来,傅君颜却没有理会他,一双黑眸紧紧盯着
乱弦。
乱弦面容素冷,“我最讨厌被威胁。”
“我也不喜欢威胁人,但是……”刀尖没入脖颈,血渐渐渗透出来,血染了青衫。
“你敢?!”乱弦的眼神渐渐森冷。
君灏忚在看见血的那一刻变得惊慌,“君颜!”
“君颜何所畏惧,我自知自己伤不了你,便只能想到这个办法。”血落地,风吹起。
“傅君颜,算你狠。”乱弦咬牙说道,蔑视地看了一眼君灏忚,“送君皇子出宫,立刻传太医来清荷殿。”
“我不走。君颜,你不要再推开我了好不好。”君灏忚挣扎着想解脱束缚向傅君颜身边靠去,只可惜身后已被人死死
押住,动弹不得。
“君皇子想多了,君颜最讨厌被人挟持,也不想再见到你,你走吧。”别过头去不忍再看,傅君颜害怕自己的眼神泄
露了自己心底的秘密。
“君皇子这下可以死心了吧,你还是乖乖回你的月萧国,西昭太子可不是你随便可以觊觎的。”
“小侯爷,送客……”傅君颜决绝地说出了最后几个字。
“君皇子,太子下逐客令了,请吧。”乱弦朝侍卫长一点头,道,“还不快请君皇子出宫。”
君灏忚死命挣脱,却是无济于事,只得被人拖了出去,乱弦正欲观察傅君颜的反应,傅君颜已扔下手中的剑,按着伤
口朝里屋走去。“灏忚,君颜等你回来。”傅君颜口中轻轻地念道,一阵心痛袭来,傅君颜只觉眼前迷茫,脑中闪过
几个片段,重重地倒在了地上。乱弦听到一声闷响,进来发现傅君颜倒在了桌边,将其抱起放在床上,恰好太医赶来
,把脉后说是伤口感染且积郁攻心,安心养上几日就可康复。同时乱弦嘱咐太医不可将此事宣扬出去,更不能让皇上
知道。
看着床上病倒之人,乱弦幽幽地说道:“傅君颜,君灏忚,我到要看看你们最后的结局会怎样。”
君灏忚出了皇宫以后并没有回月萧,而是找了家客栈住下,整日饮酒度日,颓废不堪。失去傅君颜,君灏忚就像没了
灵魂,徒留一具空壳于世。至于自己派时夜兵临西昭边境的事,君灏忚也完全抛在了脑后。
这一日,君灏忚照常出门买酒,然后去了郊外的凤凰亭,酒过三旬,君灏忚又开始迷糊,产生幻想。耳边忽传来了一
声琴音,琴声悠扬,如泣如诉,如痴如怨,让人听了心中更是惆怅。
几处风霜几段琴殇,伤情人独对朝暮叹当年雪上;彼时缘,今已断,誓约空托言已忘。
断断叙叙的吟唱,何时缘起何处诉衷肠,君灏忚听得入了神,似有一股魔力牵引着他走向弹琴人。空气里有微弱的声
响惊呼,君灏却没心思理会,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被纤细引线织成的网拦住了,有不知明的东西复苏。伴随一声一声
不稳的脚步声,君灏忚掀开了珠帘,一丝杀戮的气息来自极黑暗的地方袭来,却只是一眼略过。君灏忚醉眼朦胧间只
看见一个白色的影子坐于琴前。冰冷的面容,冰冷的眼眸,完全没有生的气息,然而,那一双漆黑的眼里,分明有神
色流转。
“你是谁?”君灏忚怔怔的看着似曾相识的眉眼,在对方的眸子里看到了自己颓废的模样,他忽然低头看着自己的一
缕发稍,凌乱而枯稿。他低头看到自己的手,手上的肌肤在无形中失去了光泽。一切都缓慢但清晰可见的发生着。
他愕然自己这几日的颓废,眼里露出了哀伤的表情,再次抬头看向那个女子,冰冷的面容竟与那人有惊人的相似,她
的声音淡漠仿佛来自遥远的地方,“迦若。”“迦若、迦若,”他低低重复着女子的名字,忽而嘴角勾起抹邪笑,轻
勾起女子滑嫩的下巴,“迦若,今晚、陪我可好?”轻纱帷账,一室旖旎,暗夜销魂,颠倒容华,竟错把旧人抱。
君灏忚缓缓凝视着他,拿起匕首,刀尖朝着自己的心窝,深深的扎了进去……“不……”傅君颜凄厉的大叫一声,连
天地也为之震惊。君灏忚在他眼前缓缓倒下,他痛苦的喊着,感觉心脏碎成了千片万片。不要,我不要你死,你怎么
能就这样死了?我是骗你的你不懂吗,我喜欢你,傅君颜今生唯君灏忚一人一生不变,你怎么没有听我说完就轻易死
掉。不要,我不允许!鲜血染红了君灏忚的前襟,伤口里的鲜血还在不断的流出。
“不要……”傅君颜绝望的喊了出来,睁开眼却发现只是一场梦,眼前依旧是熟悉的床幔。“醒了。”突兀的声音让
君颜一惊,转头,看见灯光下坐着一个纤细的人影,像快要陷入墙里面。那个人静静的坐在黑暗最深处,身侧只点了
一盏灯火,他低着头,黑如瀑布的长发垂落其间。他穿着一件藏黑色的长袍,衬得整个人更像融于黑暗中。傅君颜在
黑暗中看着他,在微弱的红光下,他的面具忽明忽暗,深刻的轮廓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宛如宿命的阴影。
他在那刹那看见了他幽潭一样无止尽的眸子,仿佛暗黑的无底洞,暗黑而森冷。
“出去。”傅君颜上一秒被迷惑,下一秒便冷声赶人。乱弦没有说话,唇角的笑意却更加深,“你忘了我们的约定。
”
傅君颜霍然把目光定在乱弦身上,漆黑如点墨的双眸透出一种凌厉的光,一字一字开口,“你毁约在先。”
“你是我国的太子,别忘了你的身份。”乱弦的声音变得冰冷。
“可惜,从一开始,我就不是你们所希望的太子。我不为任何人而活,我只为自己而活。”
第八十章:魂断西昭
“呵……”再也止不住地,冷笑从他的唇角逸出,“我不为任何人而活,我只为自己而活。那今天的行为是什么?”
他低低邪笑了起来,声音带着某种复杂的情绪,“自欺欺人,说什么只为自己而活,最后却为别人而死,。”
“那样也与你无关吧。”君颜皱了皱眉道。“确实与我无关,”乱弦轻笑,眼波淡淡流转,“只是提醒你,既然开始
了,就再无回头路。”
君颜一怔,感觉到被包扎的伤口隐隐作痛,“我答应的,就不会食言。”
“哼,就不懂你对君灏忚食言了多少次了。”乱弦冷哼一声,继续道,“如若不是你献计,我们才不会这么容易掌握
君灏忚的行动。”
“别再说了,”傅君颜猛捶了下床,震得身上的伤口都渗出血丝,“我的事不用你管,我们只是做了交易,除此之外
再无其他。”
“只是……你后悔吗?君灏对你好像挺上心的,来日若是他知道你今天设计的这场戏……”乱弦凉凉道。
“闭嘴。”傅君颜像困顿的野兽低喝,“够了,出去!”
乱弦望了望床上的那个人,沉默了一会便走了出去。空气一下子变得寂静,傅君颜闭了眼,在西昭的日子里,反反复
复想着的都是以往与灏忚相处的日子。他的一个眼神、一个微笑、一点温柔都清晰的印在他的脑子里,那么真实,那
么鲜明。可是,自己却总是在骗他、总是在负他,造化弄人……
傅君颜只是不甘,不甘古陵对额娘的羞辱,只是想替额娘讨回一个公道。他要让曾经看低他的人后悔,他要古陵的每
个人都付出代价。所以,君灏忚,对不起。’
长夜将逝,天光转亮,微微泛白的光穿过了镂金的窗,投了进来。床沿边,一个白衣的女子手持匕首抵在床上的男子
,眼露杀机,男子微动了动身子,女子一惊,忙把匕首藏于袖中。
男子慢慢睁开眼睛,在看见床头的那名女子微愣,“你……”脑中思索着昨晚发生的事,醉酒、解裳、喘息……似乎
,昨晚一切都失控了,君灏忚虽风流,却从不与女子共度过。望着床头那面若寒霜的女子,君灏忚发现宿醉后疼痛的
感觉加剧。
“既然你醒来了,就起来吧。”那名女子声音淡漠无半点波动。
“昨晚是个错误,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还望姑娘能够忘记。”君灏愧疚的说。
“说完了吗?”那女子嘴角似是嘲弄的笑了笑冷冷道,“说完了赶紧滚,别弄脏了我的床。”
君灏忚听了只觉脸上火辣辣的,起身想离开,却感到头一阵炫晕,全身疲软的倒回床上。
女子冷漠的瞥了他一眼,随后一转身,离开了屋子。
不一会儿门被打开,一个婢女模样的女孩端着脸盆走了进来,温和的道,“公子,该洗漱了。”
君灏忚靠在床沿,向那小婢询问,“请问,这是哪里?”
“这里是凤凰楼,昨晚便是我家小姐服侍公子的。”女婢尽责的回答。
“你家小姐……?”君灏忚顿了一下,实在很难开口自己糊里糊涂地上了女儿家的床,而且还不知道对方的身份。
洗刷完毕,君灏忚细细询问了那女婢一番,原来她口中的小姐名叫迦若,这凤凰楼乃是西昭京城最负盛名的名妓升迦
若的所住之地。凤凰楼是豪门公子为一睹迦若小姐芳颜所赠,迦若只在游玩时方来凤凰楼。
昨日,君灏忚循着琴音而来,至于为何与迦若发生了肌肤之亲,君灏忚已然记不起来了。他现在只想着快点离开这里
,一想到自己居然与素不相识的女子干了苟且之事,再想起心中心心念念的傅君颜,君灏忚真是后悔万分。这酒实在
是害人不浅。
君灏忚整理干净便匆匆离了凤凰楼,思忖着以后再也不要碰到这个升迦若,昨晚就当是一场噩梦。为防以后被纠缠不
清,君灏忚退了客房,决定离开客栈。
西昭京城不愧是繁华之地,大街上人来人往,酒楼茶肆林立两边,伙计热情地拉着客人;小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琳
琅满目的商品摆满街道。君灏忚形容枯槁地走在这热闹的街上,不时有路人好奇地上下打量着这颓废之人。
“大家快去看那,花满楼出事,有人要砸场子呢!”只见一个粗衣扮相的年轻人从东街跌跌撞撞地跑上了街。街上的
人一听到花满楼三个字,顿时炸开了锅,纷纷猜测着谁那么大的胆,居然敢砸花满楼的场。花满楼是京城最有名的妓
院,背后的势力也是不可小觑。
人群涌出花满楼,君灏忚也被挤在了人流中。到了花满楼,人们才发现原来是宰相之子赵梧德想见花满楼头牌迦若小
姐,赵梧德无才无德,整日游手好闲,吃喝嫖赌,是京城出了名的纨绔子弟。迦若不愿见他,赵梧德便自恃其父是当
朝宰相,在花满楼当众好事。
“迦若,你就出去见见那个赵梧德吧,人家是当朝宰相的儿子,咱花满楼再厉害也不敢跟他斗啊。”老鸨正在迦若房
中苦苦地哀求着。
“妈妈,你出去吧,我是不会见那不良之人的。”迦若身着一身轻纱白衣,轻轻地梳着额前几缕青丝,貌若天仙下凡
。
“迦若,就算你不为你自己想想,也该为这花满楼全楼上上下下几百口人想想吧,当朝宰相咱可惹不起的。”老鸨急
的团团转,差点就给白衣人下跪了。
“小姐,你就出去见见吧,真出了事对谁都不好。”一旁的紫菱扶起老鸨,开了口。
沉默了一会,白衣人取出白纱,唤道:“妈妈,你先出去,我随后就到。”
花满楼大厅。赵梧德的一群手下正摩拳擦掌,准备着砸场子。刘老鸨从迦若房内出来,看到那架势,急忙赶下楼,口
中诺诺道:“少爷别急,别急,迦若马上就下来。您是堂堂宰相少爷,迦若能不见你吗。少爷先坐会,喝个茶,消消
气啊。”
“迦若要是不出来,本少爷就砸了这花满楼,看你以后还做不做生意,哼……”赵梧德气势凌人地说道。
“是,是……花满楼以后还要靠赵少爷多关照呢,迦若马上就到,肯定好好伺候少爷。”老鸨逢迎道。
“不就是个花满楼的头牌吗,摆什么臭架子,也不看看本少爷是谁。”赵梧德耀武扬威地往软椅上一座。
“迦若小姐到。”随着这一声喊叫,在场的所有人都抬起了头。但见一个青衣女子扶着一位白衣少女,那白衣少女戴
着面纱,看不清面容,只是光看那装束身形,就让人不禁浮想联翩,是怎样的容貌才配得上如此身段。
白衣少女翩然下楼,轻盈地走到赵梧德面前,缓缓细语犹若天籁之音,“不知赵少爷想见小女子为何事?”
赵梧德一把拉住白衣女子,往自己身上一拽,迦若稳稳地落入了赵梧德怀中。赵梧德一手抬起迦若的下巴,眼露色相
,“这么急着想见迦若小姐,还不是想一亲芳泽啊,哈哈……”赵梧德低头,贪婪地向迦若身上凑去。
“啪……”一只玉手狠狠地打在赵梧德脸上,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没想到传说中的花满楼头牌迦若小姐竟有如此
胆量。
赵梧德只觉脸上一阵火辣,羞耻心让他怒火中烧,猛然抓住迦若的手,用力狠狠捏了下去。
“放手,赵梧德……”迦若忍住疼痛,咬牙说道。
“好你个升迦若,敢扇本公子的耳光,我让你装清高,今天我就撕了你的假面目。”赵梧德呲牙怒目,伸手便向迦若
脸上打去。
君灏忚夹在人群中间,当听到花满楼头牌就是昨日他遇到的升迦若时,本想转头就走,可是看到赵梧德作威作福的样
子,就想好好教训教训他。赵梧德举手劈向迦若,却被人莫名地死死抓住,正纳闷着是谁那么大胆,脸上又多了一拳
。“哪来的小子,敢动本少爷。”赵梧德捂住脸大声喊道。
“小姐,是昨天那个公子哎。”紫菱低声提醒。
“紫菱,休得胡说。”迦若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