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启明万没想到自己会等来这么一句话,下意识的端起搪瓷杯子又喝了一口温水咽下去,他莫名其妙的发出反问:“啊?”
段珀上前夺过他的杯子放到一旁桌上,然后就把他往那张单人床的方向连推带搡:“启明,我要和你睡觉!”
张启明扭头看看外面天色,还是摸不清头脑:“这么早就睡觉么?天还没黑透呢!”
段珀急了,扬手捶了他一拳:“不是那个睡觉!是那——个睡觉!”
张启明这回勉强站稳了,很探究的低头望向了这个才到他肩膀高的老虎少爷:“那——个睡觉,是哪个睡觉啊?”
段珀开始动手去解对方的腰带:“就是光屁股的那个睡觉!”
张启明一愣,下意识的就伸手摸了摸段珀的额头:“老虎少爷,你……没事吧?”
段珀见自己这一份感情丝毫没有得到重视,登时就有些生气。收回手来摸向自己的衣扣,他三下五除二的就把自己脱了个精光。将衣裤鞋袜随便扔在地上,他细胳膊细腿的拼命要拉扯张启明上床。
他瞧着单薄,其实力气还是有的;而张启明又不敢真刀真枪的反抗,只好顺着他的力道坐在了床上。一手按住腰带铜扣,他真不知道段珀这是发了哪股子疯:“老虎少爷,我知道你长大了,可是你就是要和人睡觉,也不至于来睡我啊!你看我这样子——”他挺直腰背向段珀展示自己的魁伟体魄:“我比你大四岁呢,而且粗手粗脚的……”
话没说完,他被段珀扇了一记耳光。
段珀任性惯了,而且在张启明身边一直是为所欲为的受关照,所以此刻听对方啰里啰嗦的不肯配合,就觉得很不耐烦。
“我要是和你好……”他拧着眉头瞪张启明:“就只和你一个人好,永远和你好!”说着他毛手毛脚又去扒扯对方的衣服。
张启明不敢再拦,自己主动去一粒一粒的解那军装衣扣,可口中还是忍不住要垂死挣扎:“老虎少爷,你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吧?你应该找个漂亮的小姑娘来做啊,我、我……我不合适的。”
段珀对于他这建议嗤之以鼻:“我又不爱别人,我才不乱睡呢!”然后他正了正脸色:“我要像叔叔一样,做个纯洁的正经人!”
张启明一听他还扯到了冯参谋长身上去了,自己也就不好做出评判来。犹犹豫豫的脱光了衣裳,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这裸体,又抬头看了看段珀,感觉自己正处在一个荒诞的梦中。
张启明和段珀,一大一小,盘腿坐在单人床上,面面相觑。
大眼瞪小眼的沉默片刻后,段珀回忆起了今日下午在窗外所看到的那些情景,就效仿着起身凑到张启明面前——犹豫了一下,他探头吻上了对方的嘴唇,又笨拙的伸出舌尖,试探着去叩开对方的牙关。
张启明觉着当下这情形十分诡异,不过被动的回应了几秒钟后,他发现段珀那唇舌十分柔软,带着清新的少年气息,竟是很有一点可喜之处。抬手搂住段珀的身体,他缓缓将对方搂抱在了怀里,而自己这方也暗暗使了一点技巧,噙住对方的唇舌又是挑逗又是吸吮。
段珀第一次经历这种刺激,先是好奇,随后就渐渐沉迷了下去。张启明斜出目光望过去,就见他下身那里已经勃发直竖——十四岁的孩子,发育的又不算积极,那东西虽然也硬,不过颜色白皙,比那成人的手指也粗不了多少。
腾出一只手摸过去,他在那淡淡的细软毛发中覆住了对方的小玩意儿,纯粹是出于喜爱的揉弄了两下。
没想到这举动却是提醒了段珀——他一挺身从张启明的怀中挣出来,跪起身子拍拍床铺,口中说道:“启明,你过来趴下!”
张启明在黯淡暮色中苦笑着说道:“老虎少爷,我用手给你摸摸——要不然我用嘴给你亲亲那里吧,一定让你舒服就是了。”
段珀很坚决的摇头:“那不算。你快来趴下!”
张启明真有心用其它途径来伺候段珀,让他少打自己那屁股的主意;可是段珀自有一套理论——他是来和张启明睡觉的,不睡不行!
张启明早就知道段珀难缠,这时只好无可奈何的趴在床上撅起了屁股。他和张启星一样,都是身坯健美、线条流畅的青年,屁股尤其是结结实实的富有弹性。段珀一手掐住自己那小东西,靠到近前往对方股间乱捅——片刻之后他不得其门而入,就急的抬手一拍张启明的屁股:“启明,进不去呀!”
张启明不疼不痒的趴在床上,这时就很为难的回头望向对方:“那……那就算了吧!”
段珀爬到了张启明身边挤着仰卧下来,效仿了段提沙的那个偷懒姿势,口中说道:“启明,你到我上面来,小心一点哦,别把我压扁了!”
张启明现在真是死的心都有了。无计可施的起身跨蹲在了段珀身上,他唉声叹气的停止了动作:“老虎少爷,真的,算了吧!”
段珀见他很不听话,就一翻身又坐了起来,四脚着地的爬回了张启明身后。
经过一番探索钻研之后,段珀总算摸清了其中的门道。用口水湿淋淋的涂抹了自己那挺硬的命根子,他这回对准了入口猛力一顶——只听张启明轻呼了一声,他却是当真插进去了些许。
连连挺身尽根没入了,段珀长吁一口气,发现自己这时时作怪的东西被个十分紧热的所在给狠狠夹住了,抽扯之际果然也有些快活意思。而张启明皱着眉头承受着,也没觉着怎样疼,只是有些胀罢了。
段珀本是个童子身,第一次自然不会持久,没动几下便一泄如注。抽身而出颓然坐倒,他微微蹙起眉尖,还是觉着这行为有些肮脏。幸而张启明一翻身就下了床,赤脚拿来一条湿毛巾回了来,不等吩咐就为他擦净了下身。
段珀一直没说话,直到张启明穿上裤衩,拎着铁盆要出门端水之时,他才忽然老气横秋的开了口:“启明,我和爸爸不一样。”
张启明隐约觉出了异样,拎着盆停住脚步,他发现段珀那语气是特别的认真,而且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距离感。
这时段珀又继续说道:“你不要以为我年纪小,是在胡说八道。我既然讲了我爱你,又和你做了这种事情,那以后只要你听话,我是不会轻易变心的。”
张启明听了这话,先是觉着怪可笑的,可是细想之下,他忽然又心中一动。
在黑暗的房间中静默片刻,后来他柔声答道:“我知道,我也喜欢你。”
张启明还惦记着张启星,有心再向段珀细问一问,可转念一想,他还是管住了自己的嘴。
端了一盆冷水回来洗净屁股,张启明拉拢窗帘打开电灯,见段珀仍然是光溜溜的坐在床上,身体白生生的反映了灯光,皮肤真如同细瓷一般。
他忍不住笑了,走到床前出言问道:“老虎少爷,你要留下来睡吗?”
段珀仰脸和张启明对视了——他喜欢对方那洁净温和的微笑神情。轻轻一点头,他用鼻子哼出了答案:“嗯。”
张启明垂下眼帘,发现段珀那嘴唇薄薄的带着棱角,嫣红润泽,忍不住抬手捏住了对方的下巴,探头过去想要接吻。段珀有了经验,自行就张嘴伸出了舌头,可张启明这时却是向后一退。
段珀的舌头在雪白的牙齿间游动了一下——粉红的,尖尖的,是一条很可爱的小舌头。搂住对方的脖子追上去,他是很喜欢和张启明亲一亲的。
而张启明在他凑过来之前急忙低声笑道:“老虎少爷,我去把灯关掉。然后上床之后……再亲吧!”
张启明和段珀挤在一张狭窄的单人床上,有滋有味的亲了许久。后来张启明起了性致,下面那东西硬的像铁一样,把裤衩支了老高。而段珀嫌这东西硌了自己的肚子,就将身探进对方裤衩里,握住那东西狠命一攥——张启明疼的当即叫了一声,那东西很快就蔫下去了。
然后段珀抬手搂抱住了张启明,显然是并没有意识到对方的痛楚。
张启明也并没有抱怨什么。他知道对于段珀,讲道理是不大行得通的。
讲不通就不讲,想方设法的哄着他就是了。
018.反目
两天后,张启星被人用绳索从土洞中吊了上来。
当时在场的人员,除了几名兼做看守的卫兵之外,就是段珀和张启明。卫兵合力拽动绳索,硬生生的拉扯出了一个鬼似的张启星来。
两天两夜没吃没喝,张启星饥渴的奄奄一息,浑身上下的血渍早干涸了,紫黑厚重的把那衣衫都粘在了皮肤上。他的左大腿骨断了,当时就那么弯折着下了土洞,结果他在洞内自行摸索来两根死人骨头,又从上衣下摆处撕扯下了布条,把那骨折处勉勉强强的捆绑固定了起来。
土洞里是无所谓时间的,外界的两天,大概在里面就相当于两年——或者更是漫长。此刻他面目全非的趴伏在地上,于阳光下紧闭了双眼,口鼻中发出了一丝两气的呻吟。
段珀见了张启星的凄惨模样,也觉得有些心痛;而张启明二话不说,请卫兵帮忙把张启星搀起来搭在了自己的后背上。
用力的背起了那半死不活的兄弟,张启明扭头对着段珀说道:“老虎少爷,走吧。”
段珀点点头,跟着张启明踏上了回家的路。
张启明在段珀的帮助下,将肮脏不堪的张启星运回了段宅前楼。
然后他花了一个多小时,把张启星清洁出了本来面目。张启星倒是心灵手巧,自己把骨头接的十分端正,所以张启明也没敢乱动,只是给他换上了一副真正夹板,又用药水给他擦了擦那周身伤处。
张启星狼吞虎咽的吃了两大碗米饭,吃完之后他抬头望向段珀,惨兮兮的笑着说道:“唉,这回我可是遭了大罪!我以为我要死在洞子里,再也见不着你们了!”
段珀也不知该如何安慰他,只好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张启星坐在床上,仰脸看着他:“老虎少爷,我还指望着你当时能救我呢!”说完他嘻嘻一笑,伸手去搂段珀的腰——不想段珀忽然一闪身,竟是躲开了他的手臂。
张启星一愣,以为自己方才那话得罪了段珀;然而留神打量了对方那申请态度,他发现段珀似乎也并没有怒意。
张启明留意到了这一点,却是不肯说破,只转移话题道:“启星,缓过来没有?要是能撑得住,就和我一起去见将军吧!”
张启星单腿踩在地上:“走!”
张家兄弟一起来到了段提沙面前。那张启星东倒西歪的跪下了,一脸沉痛的感谢将军这不杀之恩。张启明也陪着下了跪,喃喃的跟着责备兄弟。
段提沙这时已经消了气,就走上前去抬脚轻轻一踢张启星的脑袋:“你命不小啊!”
张启星又落了泪,心悦诚服的哽咽答道:“不是我命大,是将军饶了我的命。”
段提沙见他左大腿上绑着夹板,就继续问道:“你那腿,还能行吗?”
张启星立刻鸡啄米似的急急点头:“能行能行,养两天就好了。”
段提沙点点头:“能行,就接着带兵去;不能行,我就给你换个地方吃饭!”
张启星一听这话,又喜又怕,弯下腰咣咣的给段提沙磕头,口中连连重复道:“我能带兵,我能带兵,谢谢将军,谢谢将军……”
段提沙又蹬了他一脚,而后转向了张启明。居高临下的审视了对方片刻,他忽然忍不住笑了一声。
弯腰摸了摸张启明的头发,段提沙和蔼笑道:“启明,冯先生在我面前经常夸你,说你头脑聪明,比那帮老家伙们强。”
张启明很羞涩的微笑了,支吾着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段提沙看了他这个德行,不禁联想到自己的儿子,越发的感觉可笑:“从今往后,帕莫山的工厂就归你管吧!你好好干,不要让我失望!”
张启明一听这话,也立刻给段提沙磕了头:“多谢将军,我一定好好干。”
段提沙哈哈大笑了一气儿,又继续叮嘱道:“老虎近来很不听话,你多劝他两句。”随即他转过身去张开双臂,骤然提高声音咏叹了一句:“我知道,他爱你呀!”
然后他就一边狂笑一边向外走去,留下了房内跪着的张家兄弟。
张启明把张启星搀扶起来,一路向外走去。
张启星用眼角余光窥视着兄弟,等到出了中楼后,他才满腹狐疑的问道:“启明,将军那话是什么意思?什么‘他爱你呀’?他是谁?说的是老虎少爷吗?”
张启明一点儿也不愿意和兄弟正面讨论这个问题,故而就眼望前方敷衍着答道:“老虎少爷这一阵子很爱闹,将军也跟着拿我开玩笑。”
张启星是个伶俐人,脑筋一运转,立刻就反应过来了。扭过脸来盯住张启明,他上看下看也没瞧着这兄弟哪里有过人之处。而张启明偶然间和他对视了一眼,突然发现他是目露凶光,就不由得心中打鼓:“怎么了?”
张启星移开目光,酸溜溜的冷笑道:“这可真是奇了怪。咱们两个模样差不多,又是一起过来伺候他的,他怎么就这样近一个远一个?我对他的心意,并不比你浅薄呀!”
张启明向来没有以此自傲过,所以听了这话,就很不痛快:“在他面前我们都是奴才,你还说什么吃醋的话?”
张启星似笑非笑的“哼”了一声:“启明,好好干,瞧啊,将军把一座工厂都交给你了。我带几个兵算什么?我那几个兵还不是给你那工厂保镖的么!唉,还是你厉害,我在土洞里熬了两天,这会儿一上来——哗!天翻地覆,你发达了!”
张启明到了这个时候,也还是不肯动怒:“启星,你说两句就算了,别没完没了。都是给将军卖命的人,还分什么三六九等?再说我们是亲兄弟,有必要比出个高低来吗?你先前当上团长的时候,我可没有过这些想法!”
张启星嗤笑出来:“算了吧,那时候你那脸可是一直都拉的挺长!他妈的好像一条驴!”
张启明咬牙深吸了一口气呼出来,依旧是面不改色:“我比你年长一分钟,我不和你一般见识。你到底还能不能走得动?如果走不动,我背你回去好了!”
张启星坐在张启明的房间里,把自己这兄弟狠狠的讥讽臭骂了一顿。
张启明先是垂头听着,强自忍耐着不发作。然而张启星对他是欺负惯了,越骂越来劲儿,最后那话就说的肮脏起来。
张启明听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这才抬起头,沉着脸瞪了张启星道:“你再说一遍?!”
张启星洋洋得意的歪着脑袋,不假思索的就把那话重复了一遍给他听。
张启明这回站起身来走上前去,劈面就给了张启星一个大嘴巴——这一巴掌扇的十分响亮,张启星被打的身子一晃,当场就惊呆了!
张启明若无其事退回原位坐下:“启星,你现在折了一条腿,你打不过我,所以还是闭嘴吧!”
张启星万没想到张启明敢打自己——捂着脸愣了一瞬,随即他奋力起身,一路扶着墙趔趄而行,蹦蹦跳跳的出门离去了。
张家兄弟从此算是反了目。
段珀那求学生涯是彻底的结束了,冯参谋长认了命,也不再去强求——其实是强求不得了,因为在接下来的岁月中,段珀开始了疯狂的蜕化成长;在众人都还没能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变成了一名长身玉立的漂亮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