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7.心有所思
段珀从没有睡懒觉的习惯。翌日清晨他早早的醒来,顺便惊动了身旁的张启星。
张启星有意和他玩闹一番,可是他很无情的起身前去浴室,锁上门后十分快乐的洗了个泡泡浴。张启星见状,只好暂
且按捺住心思,也做好了起床的准备。
及至两人都洗漱过了,段珀找到昨天所穿的衣裤,却发现它们看起来皱巴巴脏兮兮,而且还带着一股子汗味。张启星
立刻打出电话,命随从去买一套夏装回来。
在等待新衣服到来的期间,自认为无比洁净的段珀光着屁股满屋乱跑,显然是心情大好;而张启星也抓住时机,和他
追逐嬉戏起来。
段珀很兴奋,抡着一只大枕头和张启星对打不止,后来张启星纵身一跃,把他扑倒压在了床上。
段珀气喘吁吁的还要挣扎,张启星和他对视了一瞬后,忽然低下头去,把嘴唇贴在了他的锁骨上。
这样含情脉脉的示好让段珀感到了异样——他垂下眼帘,就见张启星仿佛很痴迷似的亲吻着自己的身体,从胸口一直
向下,其中并没有掺杂情欲,只是小心翼翼而又满怀珍惜。
于是他停止了反抗,任凭张启星掰开他的大腿,用舌尖舔弄那隐秘部位。如此亲昵片刻后,张启星继续向下,一直把
嘴唇磨蹭到了他的脚趾头上。
从来没有人这样对待过段珀,所以他那心灵很受震动。随着张启星的拉扯翻过身去,他在对方的安排下乖乖撅起了屁
股。温热柔软的触觉从股间向上走去,他想张启星是真的不嫌自己脏。
段珀是默然无语的浮想联翩了,张启星那边也是非常得趣。他喜欢段珀的身体——雪白的,苗条的,头脸手脚都生的
美丽精致。而且一年不见,他发现对方那青苹果似的小屁股也变得饱满起来,圆滚滚的很富有弹性,让他简直恨不能
磨牙霍霍的凑上去狠咬一口。
张启星不懂什么灵魂伴侣精神恋爱,他见了段珀就起兴,段珀一提张启明他就烦,就是这样了。
因为段珀感到了饥饿,所以张启星不得不停止亲吻爱抚,去打电话叫来早餐。
吃饱喝足后,张启星的随从把新衣服送到了门口。那是一套最普通不过的夏装,蓝白条纹的短袖衬衫配着浅色长裤,
简直好像男校制服。段珀是不大讲究穿戴的,他认为这样就已经可以了——不是好,也不是坏,只是“可以”了。
“今天是信中将的妈妈过生日。”他告诉张启星:“我替爸爸去送礼。”
张启星忍不住的总想要摸摸他,故而就借着为他整理衬衫下摆的机会走上前去,拉扯起他的衣襟动手动脚:“将军认
识信中将?”
“爸爸为了结识信中将,去年特地来了一趟清迈。”
张启星轻轻摸着段珀的肚皮,口中笑道:“又是将军出门,参谋长看家?”
段珀很认真的对他摇了头:“不是的,是我看家,因为叔叔已经死了。”
张启星的动作登时就僵住了。缓缓抬起头来,他望向了段珀的眼睛:“死了?”
段珀用手掌在自己的腹部横划了一下,一本正经的答道:“就是在我们和政府军打仗的时候,一块炮弹皮把叔叔的肚
子切了开,肠子和血一起流出来,他没有坚持多久就死了。爸爸把叔叔烧成灰,埋在帕加村了。”
张启星颤巍巍的呼出一口气,拔出手来捂住眼睛,转身走进了浴室里。
段珀拔腿跟了上去:“启星,你哭了?”
张启星用手背一蹭眼睛,随即找到卫生纸,撕下一块擤了擤鼻子:“我对不起参谋长,也对不起将军。我——”
段珀立刻后退两步离开浴室,又大声打断道:“启星,你送我回李先生那里去吧,我该走了。”
李先生在清迈是个有名人物,所以张启星在几番打听之下,果然是把段珀顺顺利利的送回了李宅。
他知道自己一旦露面,必然会被副官长臭骂一顿,故而悄悄的开车溜走,不敢声张。而副官长担心了一夜,如今看到
段珀全须全羽的回来了,心情轻松无比,也没说话,蹦蹦跳跳的就回到楼上补眠去了。
李先生倒是很淡定,只和段珀不咸不淡的寒暄了两句,又和他谈论了一阵今日宴会的消息。末了段珀上楼去卧室休息
,不想在走廊里却又遇到了何建国。
“你……”何建国把他堵在了半路:“你昨夜和张团长到哪里去了?”
段珀反问道:“你昨夜过的怎么样?有没有和姑娘睡觉?”
何建国侧身靠墙,畏畏缩缩的驼背答道:“副官长非要让我挑两个……我没有办法,所以就……”然后他很扭捏的低
下头,十分突兀的吐出两个字:“睡了!”
随即他抬起头,很紧张的补充了一句:“只睡了一个,不是我情愿的,是副官长他……”
段珀摆摆手:“随便随便,我不管你。”
何建国咽了口唾沫,急急忙忙的转移了话题:“老虎,昨夜我们离开的时候,差一点和赵援朝打了起来呢!我没想到
赵援朝现在变成了这个样子,不过他当年在大队里时就喜欢拉帮结伙欺负人,幸好李先生也找来了很多人,然后他们
就要动手,再然后有一位杨先生来了,把赵援朝带走了,再再然后,李先生把我们也带走了!”
何建国一口气说了这么一大串话,讲到最后气息不足,声音都变了。而段珀想起了赵援朝那副讨厌样子,倒是不禁皱
了皱眉头:“杨先生?什么杨先生?”
这时他忽然想起了昨夜张启星和赵援朝的对话:“是不是什么彼得杨?”
何建国紧闭双唇,神情坚毅的摇了摇头。
在接下来的两分钟内,段何二人相视无言。
忽然何建国打了个冷战,踩到电门似的又开了口:“老虎我现在真是后悔极了,昨夜是我第一次和姑娘睡觉,可是我
根本就不认识那个姑娘,再说认识了又能怎么样呢?我又不能够和她结婚。毛主席说过,任何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
都是耍流氓,谈恋爱都是耍流氓了,何况我还上了床!我真不敢相信我竟然耍了流氓,我已经对你耍过好几次流氓了
,结果昨天又增加了一次,我真是堕落到了不堪救药的程度,幸好我现在是在泰国,否则非得被政府抓起来枪毙不可
。”说到这里他抓住了段珀的一只手,哆哆嗦嗦的快速说道:“老虎,请你谴责我吧!我对不起我妈,对不起我姥爷
,也对不起……”
段珀刚和张启星度过了狂欢般的一夜,现在从身到心都像是泡过了一场热水澡,又舒适又惬意,哪里还有心情听何建
国唠唠叨叨。皱着眉头抽出手来,他不耐烦的问道:“你有病啊?”
何建国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我觉着我好像是有点儿发烧!”
段珀看了他这个孬样子,简直和张启星的那种活泼开朗是两个极端,就越发起了坏心眼:“发烧?当心你会被那些妓
女传染上脏病哦!那会让你活活烂死的!”
何建国心里一惊:“啊?!这么——这么可怕?”
段珀转身向楼下走去,一边走一边头也不回的答道:“逗你玩的,大傻瓜!我中午就要出门去,也许是在晚上回来,
这一天你好好把自己洗干净吧!”
段珀现在有些看不上何建国,所以独自在楼下院子里和看门狼狗玩了小半天。中午时分他在副官长的监督下重新洗了
手脸,又打扫了身上的狗毛,然后就和李先生一起出门,带着礼物给信中将的老娘拜寿去了。
048.感情生活
段珀往日所接触的陌生人不多,所以一直把信中将和那位早已死去的本滇少将混为一谈。然而今日当真进入了信中将
在清迈的府邸之后,他才发现对方其实是个非常丑陋的黑胖子!
信中将因为心宽,故而体胖,为人十分和蔼,而且还会说两句很蹩脚的中国话。段提沙在上次的清迈之行中已经和他
成为了朋友,所以他对段珀很是亲切,只可惜今日宾客众多,他分身乏术,不能坐下来和段将军之子做一番长谈了。
信中将往日住在曼谷,当下这一座清迈府邸算不得很豪阔,瞧着也就是李宅的那个水准,不过由于今日要举行大宴会
,所以里里外外都布置的很是喜庆热闹,那宽敞的庭院内也摆上许多白色桌椅,上面还支撑着花花绿绿的遮阳大伞。
段珀和李先生把一套来自缅甸的翡翠饰品送给了专收礼物的负责人员,而后就变得无所事事起来。若是一般的二十岁
青年,这时定然会有一种如鱼得水般的快乐,因为清迈城内几乎所有的高尚仕女都聚集在了这里,而且统一是花枝招
展,成群结队的在这府邸之内往来走动、谈笑风生,足以让任何心怀叵测的男子垂涎三尺。
李先生认为段珀的性情比较古怪,和段将军正处在了两个极端,纯洁的令人发指,就主动带领了他,想要给他介绍几
位女朋友认识,也免得在接下来的半天内孤独一人。然而段珀得知了他这个打算之后,却是摇头不肯。
“我们晚上就回去了,干嘛还要认识女朋友?”他如是说。
李先生看他好像一块漂亮的顽石,不禁就哭笑不得的拉住了他一只手:“老虎少爷,晚饭后会有舞会的,您想到时候
落单吗?”
段珀把手抽回来插进了裤兜里:“我不想跳舞。”
李先生转而去拉他另外一只手:“像您这样年轻的先生,难道不喜欢和小姐们交往吗?”
段珀把那只手也抽回来插进裤兜里了:“我不会讲泰国话。”
李先生这回没的可拉扯了,只好是对着段珀一摊手:“这里也有很多华侨家庭的小姐,她们会讲中国话的。”
段珀仿佛是天生的对于陌生人没有兴趣。抬腕看了看手表时间,他自己计算着说道:“距离宴会还有……三个小时,
我在这里坐三个小时好啦。然后我才不参加舞会,我要到夜市场去玩套圈。”
李先生听闻此言,先对着段珀咽了口唾沫,又点了点头,最后答道:“呃……是么?那……好吧。”
随即他就近在角落处找到一处空置的洁净桌椅,安排段珀在那大遮阳伞下的位子处坐了下来。回身对着仆役一招手,
他让人给段珀端来了一份冰淇淋和一杯橙汁。一手扶着椅背张了嘴,他刚要再说出两句话来,不想忽然有人用力拍打
了他的后背,而他在惊讶之下回头一瞧,登时就对来人调动出了满面笑容:“啊哈!杨先生!”
杨先生是位三十出头的健壮男子,做西装打扮,生的身材颀长,面孔却是全盘西化,可见他是个混血儿。张开双臂拥
抱了李先生,他用非常动听的低沉声音笑道:“我们又见面了!”
这两个人热情洋溢的拥做一团,好像十几年未见的老友重逢一般,足足过了十秒钟才松了开来。这时忽然走来一名黑
瘦黑瘦的马来人,对着李先生疯狂的招手,李先生只好暂且抛开眼下这个局面,向那马来人走去。
段珀作为一名旁观者,对于李先生的朋友毫无兴趣,只是看那杨先生皮肤苍白、深目高鼻,相貌介于黄白两个人种之
间,比较与众不同,就一边吃冰淇淋一边放出目光审视对方。
而那杨先生有所察觉,便也和段珀对视了,随即又主动走上前来伸出了一只手:“彼得杨。”
段珀很觉兴味的和他握了握手:“噢,原来你就是彼得杨。”
彼得杨收回手来拉开椅子,姿态颇为优雅的在段珀面前坐下了:“你知道我的名字?”
段珀刚想做出解释,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很麻烦,所以就沉默着点了点头。
彼得杨把胳膊肘架在桌沿上,很有分寸的微微一笑:“方才我看到李先生一直在和你讲话,礼数周全,可见你和李先
生的关系是很密切的。据我所知,李先生的长子也只有十五岁,那么你一定不会是他的亲人,也不可能是他的手下。
昨天我听说段提沙将军的少爷来到了清迈,而李先生正好就是接待人,所以如果我没有打听错误的话,你的名字大概
就是段珀了?”
段珀莫名其妙的抬起了头,像看怪物一样凝视了彼得杨:“你想知道我的名字吗?你直接问我就好了,我不会不告诉
你的——对啊,我是叫段珀。”
彼得杨一挑眉毛:“我只是随便猜一猜,锻炼锻炼我的头脑。”
段珀听了这话,不禁留意观察了对方的头脑,而后忽然惊叹了一声:“你能把这么卷曲的头发梳平整,一定很不容易
吧?”
彼得杨的确是拥有一头杂乱无章的卷发,不过在发蜡和梳子的共同镇压下,已经一起服服帖帖的倒伏向了后方,乍一
看乌黑锃亮,并无不妥。段珀的发现让他略觉尴尬,微微歪头向前一躬身,他十分平静的答道:“还好,熟能生巧。
”
彼得杨似乎认为和段珀谈话是一种危险的行为,所以略坐片刻后便借故离开。段珀有心拜托对方回去扒掉赵援朝的皮
,可是又觉得背后告状这种行为,似乎不是自己——将军儿子兼参谋长——所应该做的,于是他就遏制住了这种欲望
,转而把嘴唇合在了吸管上,慢慢的吮光了杯中橙汁。
在他咽下最后一口橙汁时,彼得杨忽然匆匆忙忙的走了回来。身姿笔直的站在桌前,他对着段珀伸出一根手指:“亲
爱的,我忘记了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张启星先生在上午给我打了电话,他说如果我能够在信中将家里见到你的话,
一定要向你转告这样一件事——张启星先生会在今天下午五点钟抵达李宅,等待着见你一面,而且是不见不散。”
段珀知道张启星一定还会想着自己的,不过耳听了这话,他心里还是很高兴。咬着吸管仰脸望向彼得杨,他笑吟吟的
双手合什,面向对方一弯腰。
段珀这个举动很有一种鲜嫩而天真的美感。彼得杨对此颇有感触,不过他另有要务,所以只额外对段珀点头笑了一下
,然后就转身走开了。
段珀心里想着张启星,对于周遭一切都觉得索然无味。煎熬一般的度过了晚宴,他催命一般逼迫李先生送自己回家休
息。李先生早就看他急切的可疑,及至汽车在自家门口停下后,他果然就被那坐在路边吹夜风的张启星带走了。
段珀本来以为张启星会陪他去夜市场玩套圈,可是张启星直接就把他带回了饭店里去。
进入房间后张启星便显出了亟不可待的冲动,而段珀虽然在起初并没有那种欲望,可是被对方按在床上揉搓了一番后
,不禁也渐渐情动起来。
两人脱掉衣服直奔正题,张启星照例是把段珀抱在怀里;段珀在经过了昨夜那一场交欢之后,虽然心情没有太大变化
,可是身体却是显然敏感了许多。很热情的把屁股撅到了张启星的手掌中,他随着对方的上托下落一起用力。张启星
看他来了劲,越发趁热打铁,使出了浑身解数去取悦对方。
如此干完一场后,张启星抽身而出,下床去关掉了房内电灯。唰唰两声拉开卧室内的落地窗帘,他转身把段珀从床上
抱了下来,走过去临窗席地而坐,又让段珀重新跨到了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