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挨鞭的地方,却如同火烧般疼了起来!
方镜锋放声大叫,用哭泣与咒骂来表达自己的愤怒。可是凯文并没有停下手中的皮带,每一鞭都精准而又漂亮地打在他的胸腹上,并且排成了整齐的V型。这是一个技术工作,凯文连一丁点失误也没有。
准确的十鞭,当他停下手时,方镜锋已经哭得满脸泪痕,瘫在树干上微微发抖。他白皙的身体映衬在粗糙的深褐树干上,胸腹间的红色鞭痕彷佛与生俱来,每一下的粗细都完全相同。他就像是艺术品般无力地挂在那里,令任何人看了都会屏息静气。
「奴隶,你想清楚错误了吗?」
「不!」方镜锋用全身力气吼了回去,但却不敢看凯文的眼睛,他感觉自己受到了伤害,这是很奇异的体会,自从变成适格者后,他几乎不清楚受伤是什么种感觉了,「这不是我的错,我只是想讨好你!我有什么错!」
「问题就在这里。」凯文凑近了方镜锋,用手指轻轻地抚摸着那鞭痕,一边检视着鞭痕造成的伤害,一边不时轻按刺激着,以确定奴隶神智清醒,「你有时候并不知道什么是该做的。是的,我不得不承认你昨天的举动确实是好意,可是许多时候,你并不清楚这种好意造成的后果。所以我们得形成习惯,我不希望你成为一个木偶,可是你该学会做什么事都与我商量一下,尤其在你并不能肯定事情发展的后果时。」
方镜锋抽泣着道:「我不是孩子……」
「也许身体不是。」凯文微微扬起嘴角,「但你的心智还像个孩子般拒绝向前走,拼命留在过去的黑暗中。我不能让这种事发生。我要把你带在身边,以确定你的安全与快乐,所以,你任何事都应该向我报告,你的人生由我来负责,而不是你自己。」
方镜锋脑袋一片混乱,刺痛的伤口与乾得冒火的嗓音令他说不出话来,只是本能的依偎向温暖的地方。回过神来,他已经缩在凯文的怀抱里,跪坐在满是落叶的树林中。
凯文并没有给他的身体任何遮蔽,可是奇异的是,现在的他不再觉得羞涩了。
他把眼泪和鼻涕沾上凯文的衬衫,断断续续地道:「我不明白……你不可能什么事都替我做决定。」
「我可以。」凯文上下抚摸着奴隶光滑的脊背,「只要我够强大,就可以。当我觉得你的能力足够应付一些事时,我会放手的。」
「那你够强大?」
凯文笑起来:「这不是由你来决定的,小东西。我们可以慢慢看看,慢慢的。」
方镜锋逐渐止住哭泣,把脑袋靠在主人的肩膀上,享受这静谧的一刻。
树叶飘下树干,落在枯叶地毯上的响声似乎都能听见。当他逐渐昏昏欲睡,被睡神拥抱住时,他的主人毫不留情地坚决执行了接下来的行程。
凯文拍了拍他的脸颊,用两只手捧着他的脸小声道:「好了,醒醒,奴隶。我们今天的行程已经被耽误了很久,我不希望一件事也完成不了。」
他睁开迷糊的眼睛,有些不明所以地道:「行程?你不是已经执行了行程吗?我不是受到惩罚了吗?」
凯文挑了挑眉毛:「不,小偏执狂。这顿抽打是针对你不服从我的命令,接下来的才是针对你昨天的自作主张。」
他呻吟一声,极为不情愿地往主人怀里钻去:「不,不,主人,你太严厉了。我会受不了的,你怎么能这么做。」
凯文站了起来,一边笑一边拎着他的颈环逼迫他站起来:「你不会受不了的,你只是太懒了,觉得自己受不了而已。」
凯文讲对了,当方镜锋站起来,咕哝着自己会肠子流出来而死时,却愕然发现自己胸腹部的伤痕只剩下红色的痕迹,原本肿胀的皮肤已经平缓了许多。他疑惑地眨了眨眼睛,看向凯文时满含疑问。
他的主人重新把皮带系回腰间,平静地道:「你的适格者力量仍然被抑制,只是这皮带上浸了药水而已,伤口虽然看起来可怕,但很快就能复原,并且不留下任何痕迹。我不喜欢破坏我的东西,尤其是这么完美的奴隶。」
这算是凯文第一次正面赞扬方镜锋,他呆了一呆后,随即露出灿烂的笑容——是出于真心而不是虚伪——但接下去的话他却不那么喜欢了。
「所以,站起来,奴隶,我们要去林中散步。」
这次他没有再罗嗦什么,苦着脸站起来后,只走了几步他就故意脚下一绊,重重摔倒在地上。他捂着腿嚷嚷了一会儿,却发现他的主人抱着双臂,好整以暇地站在一边看着。
他聪明地指了指嘴,凯文点了点头后才开口道:「我受伤了,主人。」
「不,你没有,奴隶。」凯文微笑地回应,「只是你再这样下去,我会制造点伤口给你。相信我,奴隶,你不会喜欢的。那是没有性,没有爱,没有任何好处的,纯粹的惩罚。」
「刚刚那顿鞭打是什么?」
「主人对奴隶充满爱与担忧的唤醒。」
方镜锋迅速从地上爬起来,挺直脊背跟随凯文继续往前走去。
如果忽略脚底板的刺痛,这个静谧隐蔽的森林看起来似乎也不坏——直到一个人影迅速地从灌木后掠过。
他如同受惊的兔子般窜到凯文的背后,紧张地四处观察着:「主人,有人!」
这话令凯文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当然有人。」
「你、你让我光着出来?主人,你怎么能这样!」
「不,你不是光着的。」凯文晃了晃手中的链子,一阵光晕的波浪往他扑了过来。
片刻后,什么也没发生,他怔怔地道:「怎么回事?」
「你应该知道有种迷彩设备吧?」
方镜锋想了想道:「呃,用于宇宙飞船与近战的那种东西?」
「没错,有人淘汰了一批下来,我拿了一个来,改造了下,变成我现在手中的东西。」凯文提起那根链子,闪耀的碎钻在森林树叶的阳光中闪闪发光,「别人看见的你是穿着衣服,只是你自己看是光着的。」
奴隶低头看了看自己光溜溜的身体,耳中听见一阵细碎的脚步,心中涌起了强烈的不安。他看向主人,却发现主人嘴角正噙着笑容。
这绝对是个挑衅,方镜锋扬起下巴,怒瞪了一眼他嚣张的主人,试图表现出某种态度。
在无果后,他率先举步向前面走去,原本所处的高大桦树林很快到了尽头,紧接着出现的是一大片农场,成片连绵不绝的金色油菜花一直延伸向远方,与他儿时记忆中的薰衣草田倒有几分相似。
他的感慨还没消失,一个戴着草帽的农夫猛地从田里直起腰来,与凯文大声地打起了招呼:「您好,凯文先生,好久不见。」
「您好,今天看起来又会是一个丰收年。」
凯文回以微笑,看起来就如同普通人般热情地答道,先前方镜锋所见的那种冰冷机械的气息完全消失不见。
在农夫出现的那一刻,方镜锋第一反应是掉头狂奔,可是他的脖子受到颈圈的束缚,只是后退了一步,又被拉回到凯文身边。他随即反应过来,自己这会儿是」穿」着衣服呢,只得深吸口气,压下心中的惶恐,挺直了身体露出一副含蓄的笑容。
即使如此,在自己看来那「光」着的身体还是令他心脏狂跳,而那农夫一边说一边还走近了过来,更令他紧张不已。
他偷瞄了眼身边的凯文,他的主人连看也没看他一眼,只是注视着走过来的农夫。
「凯文先生,您上次帮我买的种子真不错,种出来的口味与地球上几乎一模一样!简直是奇迹!」
农夫热情地诉说着自己的感想,对方镜锋只是微笑点头,并没有过多关注。凯文的态度也很温和,完全没有理会自己的奴隶,这正是被忽视的奴隶所希望的,他可不希望自己光着身体成为别人的焦点。
「不用感谢,希望今年又是个丰收,大家的日子都会好过一点。」
「谢谢,凯文先生,大家在宇宙里都要勒紧裤带过日子了!」
田里传来喊声,农夫随即往田里跑去,红光满面,精力十足,正与方镜锋小时候所见过的农夫一样。
他不由想到,如果不是适格者进入了人类的历史,他现在是不是也做了普罗旺斯其中一个快乐的农夫,娶了个老婆,生了几个孩子?
他不知道,只不过有点能肯定,现在这样的生活绝对不在他儿时的未来计划中。
主人与奴隶结束了和农夫的寒暄,继续往前步上了狭窄的田埂,一路上不时有人从农田里冒出头来与他们热情地打招呼。
农夫们看见的是一对散步的普通男人,可是对方镜锋来说,自己是光着身体,拴着链子,被另一个男人牵着走在田埂上,这真是「绝妙」极了!
即使他不是名人,如果有人看见了拍下来,他肯定会上所有现存于世的报纸的花边头版。加上他和凯文的身分,大概会成为要闻的头版。
哦,凯文的身分是保密的,于是只有他会被挂上墙头——评议委员高级秘书裸体走在田埂上,这是开战的信号吗——最近地球方面什么事都喜欢扯上开战。
真是「妙」极了!
方镜锋现在的心理压力大得能压碎宇宙战舰,他颇不自在地靠近凯文,小声道:「为什么我们在宇宙中还要种田?」
「不然你吃什么?宇宙垃圾吗?」
他无话可说,撇了撇嘴道:「那这里的田都是你的?」
「我看起来像地主吗?」
「怎么不像?」讲到这个他可来劲了,帮助莫萧歌处理国家事务他可看得不少,「一般做安全工作的人都喜欢买田买地什么的,以保障他们在退休之后有足够的钱躲避仇家的追杀。」
凯文无奈地摇了摇头:「你立体电影看多了。」
「那为什么你在这里会有别墅?」
「因为这里是自然层,地广人稀,也没有什么多馀的闲杂人等来。」
凯文似笑非笑地望向他,对尖锐的质问避而不答,「比如,你来了宇宙城这么久,知道有这么个楼层吗?另外,我喜欢个安静的奴隶和安静的散步,缄口令现在开始,直到我再度开口你才能说话。如果再让我听见不该出现的声音,我会考虑加大处罚的力度。」
后面的话令方镜锋心中再度跃跃欲试起来。
先前他便猜测过,到底凯文会怎样处罚那些他认为根本不是问题的「问题」。至少一直到现在为止,这趟散步都只是「无聊」而已。只不过经历了这段时间的生活,他认为不该以普通人的水准去评估他的主人。
他挑了挑眉毛不再说话,在主人这里显然讨不了什么好。
凉风拂在身上的感觉还不错,在这只有微弱四季之分的宇宙里,能够走在田野上,吹拂着清风已经是件奢侈的享受。
走了大概十几分钟,他逐渐从「无聊」进入「极度无聊」的状态,脑袋四下转了圈,只见到一块块的农田。初始看倒觉得有趣,看久了不免令人昏昏欲睡。
他只是机械地迈着双腿,宛如某种人形机器人般往前走着,直到凯文突然的喝斥惊醒了他:」醒醒,奴隶,不然我就要把你的屁股钉在地上作标记!」
他猛地睁大眼睛,及目所见再也不是先前的田野风景。他见着一片花墙,高大密实,制作得如同墙壁一般。他们正站在这片墙壁的门口,最重要的,那里有一群穿着各异的男人女人!
突然面对这么一大群人,方镜锋就算心理再怎么坚强,一瞥见自己赤裸的身体,就不自觉地心虚之极。伪装影像虽然能让他「看起来」像是穿着衣服,一旦有人接触到他的身体就会立刻穿帮!
他咽了口唾沫,小声挤到主人身边道:「主人,这个链子可靠吗?」
「你在怀疑我,奴隶?」
凯文的回答并不大声也不严厉,却让他心中一颤,咕哝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主人。只不过这是干什么呢?集市吗?你要把我卖掉?」
「不,奴隶,如果我想把你卖掉我会把你好好打扮一下。」充满戏谑的声音驳回了他的问题。
「事实上,本来我是打算今天带你来参加这个集会。这是这一层居民们的娱乐,这墙壁是个大迷宫,迷宫里将会藏着各种东西,谁找到了谁就能拥有。只不过宝藏肯定有着守卫,如果你被守卫抓住,就要做整整一天的服务员,忍受所有人的调戏。」
方镜锋心里开始升起不好的预感:「主人,你的意思是,我们要参加?」
「当然,为什么不?」凯文微笑着往前走去,「我们不仅要参加,你还要在里面接受束缚鞭打,我还会在里面狠狠地干你。」他停顿了下,微笑着凑近奴隶,故意一个字一个字,以低沉的声音耳语道,「狠狠地,干你。」
方镜锋在瞬间就硬了起来。
这种危险性感的滋味令他既兴奋又害怕,好像他的人生就在等待着这一天,但在同时,他又有种直接从这里逃走永远不要回头的冲动。
他不能肯定这两个冲动哪个更占上风,也不能肯定他更喜爱哪一个,最重要的,这两种滋味混合起来的感觉实在不坏!
他像个小偷般鬼鬼祟祟四处张望着,期望看见一些能缓解紧张的东西,可是最终,除了各种各样的人群,什么也没有。
「主人,我觉得参加这个游戏不是个有趣的事。」
「哦?」凯文斜睨了他一眼,带着微笑道,「你不想,奴隶?」
他坚决地答道:「不想!」
「不想在这里面躲避着守卫,同时被我紧紧控制着,在某个隐密的角落被捆住?」
「不……想。」
「不想在这里面被我按在墙上,狠狠地干你的屁股,在你的身体里为所欲为?」
「不……」
「不想我抚摸着你的身体,在你的胸前留下痕迹,并且吻你的脖子,让你求我?」
他再也说不出话来,这就像在即将渴死的人面前放杯水般,他怎么可能抵制得了这样的诱惑?
他恨恨地瞥了一眼主人,凯文用一种「我就知道你忍不住」的眼神望过来,令他既羞愧又无奈。
凯文知道怎样对付这个小家伙,糖果与鞭子都不可少,更不用说只要放下适当的诱饵,就可以让他的小奴隶像只饥渴的小狗般撕下虚伪的面具,为他做任何事。
第九章:蔷薇迷宫
这是主人专属的成就,更不用提那令他疯狂的性爱。
方镜锋的身体很美妙,年轻、漂亮、有力,每一个地方都恰到好处,更别说在性爱之后,他微微张开嘴,眯着眼睛喘息的样子。凯文觉得他找到了这世上最好的奴隶,再也不会有其他了。
他们混在人群中往报名处走去,方镜锋小心翼翼地缩起身体,尽量与别人保持距离,以维护他那裸体的秘密。可是在这种地方显然不太容易,让过一位女士丰满的胸部后,他发觉已经无法逃过一位上了年纪绅士的胳膊。
正在他考虑着是牺牲脑袋还是肩膀撞上去时,一只强壮的胳膊环过他的肩膀,让他进入一片安全的区域。接下来,一直到报名桌前,他都可以安全地倚靠在这臂膀中,不用考虑自己的秘密穿帮。
「您好,凯文先生,今年您带了一位新伙伴来参加比赛?」
「是的。」凯文微笑着点了点头,俯下身用沾水笔流利地写上他和奴隶的名字,字体漂亮得如同印刷却缺乏生气,「这是我的同事,小伙子想来见识一下从来没有见过的地方。」
报名桌后的人都善意地笑了起来,一位扎着红方格头巾的强壮女士大声地说:「小家伙,想来见识一下农民的游戏吗?这乡下地方不比大城市,没有什么其他好玩的,可是我们这儿有热情的人。是不是,各位?」
所有人都尖叫起来,打着呼哨,场面热闹得如同狂欢节。方镜锋有那么片刻甚至忘了自己还光着身体,忍不住也微笑起来。
当他们离开报名桌,走向迷宫大门时,凯文凑近了方镜锋,小声道:」我看起来像是那种把奴隶扔进困境中不管,并以此为乐的人吗?」
奴隶怔了怔,随即很快反应过来,答道:「我很抱歉,主人,我刚才应该向您求救的。可是我觉得偶尔有些事情也可以自己处理,不然时间久了,我就会变成一个依赖别人、没有自主性的木偶了,不是吗,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