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洋深处 下——弄何

“吃些东西吧，这些都是名厨的作品，味道还不错。”风逸夹了菜往李晨的餐盘里面放，说一些无赶紧要的话。餐桌上只有沃夫偶尔的和风逸聊两句，森清冷冷的看着，李晨不敢看其他人的目光，低着头喂怀里的宝宝。

一块沾了沙拉的鱼肉出现在李晨的嘴边，李晨顿一下，风逸正笑着举手，“尝一下，你都没怎么吃东西。”李晨想别开头，但是他知道只要他不吃，风逸就会一直的举着，到最后还会弄的不可开交。吃下了鱼肉，风逸的笑声他侧着身子都听的清晰。

房间只剩下餐具和餐盘碰撞的声音，一切安静下来以后，可以听得到窗外扑簌簌的雪声。宝宝偷偷的把夹在鱼肉里的生菜吐了出去，李晨拍拍宝宝的小手以示警告，宝宝委屈的瘪瘪小嘴，吃下了李晨专门给他夹来的菜。

晚餐后，几个人都沉默的坐在桌边，沃夫自觉的把东西都收拾了下去，煮了一壶咖啡给几个人倒上，他倒是很想呆在一般看戏，但是被李晨无情的赶回了房间。沃夫眼馋那只猎豹，可是任凭他百般诱惑，猎豹都懒洋洋的翻躺在李晨的脚边不肯离去，只好一个人黯然的离开。

风逸手中拿着温暖的咖啡杯，透过橘黄色的火光看李晨的侧脸。火光让李晨侧脸的轮廓染成了金色，金色的发梢，金色的睫毛，不算很厚的嘴唇，光滑的尖下巴，无一不是在诱惑风逸的神经。风逸险些把控不了另一个自己。另一个风逸的感情更为炙热和鲜明，于欲望的追求热烈而亢奋。

风逸喝一口咖啡，好像能感受到另一个自己正竭尽全力的想代替自己，狠狠把面前的人儿压在身下贯穿，听到他的啜泣，他的哀求，他掉眼泪。好像嘴中都能感受到这人泪的滋味。风逸砸吧砸吧嘴，露出诡异的笑容。

猎豹最为敏感，腾的爬起来，冲着风逸无声的龇牙。李晨正在边发呆边抚摸猎豹的头，猎豹的跳起惊醒了他，回头看风逸，风逸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风逸静静的看着李晨，深夜才离去，留下不肯离开的猎豹。

“团子。”宝宝不怕的拽住猎豹的耳朵不放，李晨把宝宝放在了猎豹的背上，猎豹侧着身子，露出雪白的肚皮，宝宝一骨碌就掉到了猎豹的肚皮上。宝宝的鱼尾拍打猎豹的肚皮，猎豹不耐烦了，卷起尾巴困住了宝宝的鱼尾。宝宝直起身子，羡慕的摸猎豹的尾巴。

“爸爸，团子的尾巴比宝宝的厉害。”看着宝宝亮晶晶的眼睛，李晨才露出了笑容。“恩，不过宝宝也不差啊。”

森清，看着李晨，猎豹，和猎豹偎依在一起的宝宝。心里空的难受，想到以后站在李晨身边的不是自己，而是那个风逸，森清的心脏就像被人紧紧的攥在手里，捏是发疼。森清看清了自己的心，无论宝宝是不是自己的孩子，他都不想有其他人站在李晨的身边，无关乎相别，只因为这个人。

“李晨，你喜欢他么？”

李晨回头，看见对面严肃的森清，一时间没明白森清的话，愣在那里。

47.

“怎么可能。”李晨心里一团乱麻，避开森清的眼睛，给团子挠下巴颏。

森清站了起来，“天晚了，我也先回去了。明天我还可以来么？”

“当然。”李晨也站了起来，把森清送到了玄关。帮着森清穿上了羽绒服，森清低头看帮着他拉拉链的李晨的额头，若有所思。

“打车回去吧。”李晨推开门，瞬间冲进来的冷气让两个人都打了一个战栗。

“那我先走了。”森清戴上帽子，把门关的只剩下一条缝，“回去吧，外面冷。”

李晨呆呆的看着森清走进昏暗的路灯里，越来越远，街道上只剩下森清一个人踩在雪上的声音。后面的宝宝打了一个喷嚏，李晨关上了门。透过门上的玻璃擦看户外的大雪。飘摇的雪花在路灯下变成了金色，满满的覆盖了街道。李晨想到了北极漫天的大雪，绵延数百里的雪原。

“都走了？”沃夫穿了印有小熊的睡衣踏着棉拖鞋下楼，他一直在偷听来着，“今天两个人都是谁啊？”夜色深沉，沃夫却是难以抑制自己的好奇心，直等到两个人都离开，才下楼，坐在李晨坐过的椅子上。

团子不满沃夫坐在李晨的椅子上，前爪扒拉一下，不过宝宝坐在它的身上，让它站不起来，不然肯定会把沃夫赶走。沃夫好奇的戳戳猎豹的皮毛，拽拽耳朵。猎豹毛茸茸的耳朵耸动，躲不开沃夫的团子恼火的低吼。

“你不要逗他，这可是大型的猫科动物，你惹毛了它我也救不了你。”李晨背着靠在玄关的墙壁，缓缓的走到了壁炉前面的椅子坐下。团子把人鱼宝宝叼到了李晨的旁边，在卧倒。宝宝好奇的摸摸自己的脖子，在摸摸团子雪白的牙齿，眼看着就要用手去掰，李晨捞起了宝宝，“淘气，不许碰团子的牙齿。”

宝宝缩回手，“团子才不会咬我。”宝宝戳戳团子的肚子，团子睁开一只眼睛，又咕噜一声的闭上。李晨摇头，他想起来团子很小的时候，还是一团毛团的时候咬过宝宝的鱼尾，不过那时候团子太小，没留下什么伤痕，估计是宝宝都忘记了。

沃夫眼看着他套不出什么话来，觉得没趣，“能把这只猎豹借给我么？”

“如果它愿意的话。”李晨抱起了宝宝，走上了楼梯。沃夫关了灯也跟着上了楼梯，眼馋的摸摸团子的尾巴，团子啪的狠狠扫到了沃夫的腿，沃夫疼的唉唉直叫。团子最后还是没跟着沃夫，李晨拿了厚厚的毛毯放在了储藏室。团子在水边转了几个圈，很不甘心的留在了储藏室。

室内的池水不是很凉，松开宝宝，宝宝的鱼尾拍打一下水面，激起了一点浪花，潜下了池底。李晨脱光了身上的衣服，双腿放入水中，然后整个人滑入池水里。潜到下面，海龟窝在米色的被子上，宝宝拽着海龟的尾巴拖来拖去。

李晨抢下了宝宝手中的海龟，放海龟游走。点点宝宝的鼻子。宝宝还有点兴奋。于是李晨给宝宝讲故事，等他的腿化为了鱼尾的时候，宝宝终于睡着。小小的气泡咕噜噜的浮上水面。李晨的鱼尾托起宝宝银色的小尾巴，一晃一晃，水波四散开去。

李晨为难的看着那个河道，在考虑是否要从河道离开。但是想到冬季的河水刺骨的冷，他实在舍不得宝宝在和他受这样的苦。想到了始作俑者的风逸，李晨愤恨又恼怒，这个人恩将仇报就罢了，现在还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李晨久久不能入睡，看着宝宝幸福的笑脸，对于未来一片迷茫。

深夜被人打扰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如果是别人，鲍勃绝对会破口大骂，但是打来电话的是风逸，鲍勃也只能夹着尾巴做人。

“不会，他没有明确的说拒绝，不过是不喜欢你的做法罢了。”鲍勃睁着一只眼睛，闭着一只眼睛，还没有完全的睡醒，说话很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后来干脆就恩恩的点头，最后挂上电话，彻底的睡了过去。

风逸放下了手中的电话，坐在沙发上沉思，面前是一堆的烟灰，室内烟雾缭绕。风逸站起来打开窗户，清新的空气吹了进来，风逸更加的清醒。对面往右的第三幢别墅就是李晨现在住的别墅。风逸不是很认同鲍勃所说的爱由性开始，但是另一个他确实蠢蠢欲动，扔掉手中的烟，风逸眯着眼睛看着对面的别墅，如果李晨还是顽抗的拒绝的话，那么就由另外一个自己出面。风逸张开手，五指伸开，然后紧紧的扣住。东方逐渐吐白，风逸转身回了卧室，他还需要休息一个小时。

第二天，森清和美智子撒了一个慌，又独自去了李晨的家。他犹豫了很久，不知道应该在什么样的时间拜访李晨。冬季乡村的街道人不多，森清在大街下了车，慢慢的步行到李晨的别墅，站在门外。

门开了，沃夫顶着奇怪的发行，手里拿着一个包，“都这么早？”带着有些抱怨的口气，冲冲的越过森清，沃夫跑到了大街上，去赶公交车。

森清进了玄关，客厅内空无一人，他脱下身上的大衣挂在衣架上，走过昨晚的餐桌，上了二楼，最左面的房间开了一个小门，里面传出说话的声音。

森清悄然的靠近，顺着门缝，他看见了风逸腿上的李晨。风逸背对着门给李晨擦头发，李晨躲闪，散开了身上的毛毯，白皙润滑的脖子，精致的锁骨暴露在森清的眼中。那一刹那，森清感觉自己的心中有一把火。

风逸不会放过身边的美味，亲吻李晨的锁骨，在李晨的锁骨上留一个粉红的印记，在他还想加深成紫红色的时候，李晨一巴掌拍在风逸的头上，风逸拉过李晨的手放在嘴边轻吻，“痛不痛？”

李晨气机，一大早风逸不知在哪里搞到的门钥匙进来了，直奔地下室，他都不知道风逸怎么会知道这个地下室，从水里把他捞了起来，用毯子裹上抱在怀里给他擦头发。李晨怎么都挣扎不掉，巨大的鱼尾不断的拍打地面，都被风逸硬生生的按在身上，强制的给他擦头发和上身。还掀开毯子抚摸他的鱼尾，天知道那里是李晨嘴敏感的地方。风逸带着暧昧的抚摸上李晨有了感觉，长时间没做爱过的李晨瘫软在风逸的怀里，张口喘气，一丝丝酥麻从鱼尾蔓延至全身。身上的肌肤成了谈谈的粉红色，紧紧的抓着风逸，挨在风逸的怀中磨蹭。

风逸受用的看着李晨的索求，顺着李晨的手臂来到李晨的手掌，和李晨一起安慰李晨的小东西。在解放的刹那，李晨脑中一片空白，然后脸色苍白的难看。打了风逸一巴掌，但是风逸的皮肉比他想象的要厚，搭在风逸身上的时候手被反作用力打的通红，于是风逸抓住李晨的手，一副无可奈何的摸样安慰李晨。

“滚。”李晨气急而笑，“我永远永远都不会接受你。”

风逸抚摸李晨的头发，“不要说这么伤人的话，我也会疼。”抓住李晨的手，放在他的胸前，“这里会很疼。我知道我做错了一些事情，但是我现在再改，给我一个机会，好么？”

李晨抽挥手抚摸自己的额头，风逸一会儿专制，一会温情，一会儿又装情圣，他已经被风逸的几个面弄晕了，“我真的不知道你唱的哪出戏。”李晨正视风逸的目光，“我们之间没你想的那么熟。我说过我不求你报恩，只要你不在打扰我。你害的我还不够惨么，我的所有科研的资料一夜之间毁于一旦，好不容易在旧金山安家，又变为一片废墟，最后还落得被人追杀，如果你还有那么一点点歉疚之心，轻放过我。好么？风逸？”

室内很安静，森清看到蓝色的鱼尾搭在风逸的腿上，啪嗒啪嗒的拍打地面，猎豹显然已经看见他，不过只是龇着牙警告了一下。森清背对着风逸看不清风逸的表情，心里为李晨明确的决绝而惊喜。然后又自我的厌恶，李晨拒绝了别人，自己为什么高兴呢？

“好了，这个问题太过严肃。我说过我喜欢你，我要追求你。我以后不会再伤害你了。对不起。”风逸双手抱住李晨，下巴隔在李晨的颈窝，小声的在李晨的耳边说，“原谅我一次，以后都由我来保护你。”

李晨没听清风逸的话，他看到了门缝后面的森清，一时间僵硬在那里，风逸扯着毛毯给李晨裹好了上身，抱着李晨转过身体，李晨无地自容，头埋进风逸的胸膛，不肯抬头。

“森清先生，是否能在楼下等我们。”带着胜利的微笑，风逸礼貌的欠身。

森清点头，魂不守舍的下了楼梯，在拐角的地方还差一点摔倒。坐在客厅的椅子上，头脑中都是李晨白嫩的肌肤，巨大的蓝色鱼尾和气的红彤彤的脸颊。森清觉得自己病了，双手撑在桌子上，森清深深的叹息。

等风逸抱着穿好衣服的李晨和宝宝下来的时候森清已经走了，李晨在桌子上看到一个纸条，让风逸拿给他看，过几天森清会在纽约有一个音乐剧，会发来邀请函，希望李晨能参加，当然，如果风逸愿意去的话他也会给风逸一份。

“他是什么意思？”李晨抓抓团子的耳朵，低头跟宝宝说，“你森清爸爸要我们去看他演出。”

“好啊。”宝宝拍手，“爸爸答应给宝宝买玩具的。”宝宝刚说完，风逸拎来了一个大盒子，打开李曼竟然是白金镶钻的变形金刚。李晨长大了嘴巴，不知该说什么。

宝宝很开心的摆弄新玩具，不过因为玩具比其他的都沉，李晨只好把宝宝放在地上自己玩耍，在看风逸，拿着纸条，皱着眉头，“这是在宣战么？”李晨不能理解森清的留条和风逸的话，这些日子已经够混乱了。

48.

李晨尽量忽视风逸的存在，桌上有大量翻译后的手稿，仔细的翻阅查看。团子趴在李晨的脚边，宝宝在风逸的旁边的水盆里面玩玩具，风逸拿着书靠在新添置的沙发上翻阅，偶尔宝宝会拉拉风逸的裤腿，风逸就会接过宝宝的玩具帮着宝宝一起玩。

室内温暖而安静，李晨逐渐的忘记了风逸的存在，一心扑在了新翻译的稿子。拿着原稿和翻译的相比，逐字逐句的对照，有些地方李晨觉得翻译的并不正确，因为原稿里面有一些看起来不具有任何意义的符号，是当时写作的人不小心写错了，还是另外一套语言都不得而知。

李晨急于从这些文稿的字里行间找到那位同类的去向，或许他就可以找到人鱼迁徙的族群，多为宝宝找一条后路。李晨忘我的翻看文件，连风逸来到身边都没有察觉。咖啡的香气唤醒了李晨的味觉，抬头就看见抱着宝宝的风逸把站在一边，表情是从未有的柔和，看着他拿起了咖啡又抱着宝宝回到了沙发。

李晨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风逸前后截然相反的态度也让李晨坐立不安。这个人我行我素的闯入了他的生活，躲又躲不开，撵也撵不走。有时候李晨自暴自弃的想这个人就是属驴的，只要你顺毛摸这人就温温的，一旦惹毛了就一副残忍冰冷的模样。

李晨喝了咖啡，风逸的手艺一般，不过速溶的咖啡都是这个味道。李晨是想和风逸说他其实不喜欢咖啡，家里的咖啡都是沃夫的。但是后来想一下，这个人能屈尊给他泡咖啡已经是很了不得的事情了，这点小事就不要说了。

相处了几天，李晨也慢慢摸清了风逸的脾气。风逸不爱说话，说话都是直击要害，对除了他以外的任何事情和人都漠视，脾气大，性格倔，做事认真，有毅力，还有李晨很讨厌的一点，这个人太无赖，不论李晨给了多难看的脸色，风逸还是每天都报道，更严重的是，宝宝不知在什么时候被风逸收买，每天都狗腿的扒着风逸不放。

扭头看看旁边成堆的玩具，李晨默然。这几天，李晨对风逸有了重新的认识。这个人也不像以前想的那么难相处，你不喜欢他做什么就不要硬来，微笑一下，说句好听的话那个人就会乖乖的跟着你说的做。李晨斜眼，偷偷的观察风逸的身影，明明是头犬，怎么会看成狼？

忙了一上午，吃过了午餐李晨忙着给宝宝的鱼尾保养。洗干净了鱼尾后用海蜇头一寸寸的擦拭宝宝的鳞片，宝宝感觉痒，咯咯的笑，躲避着李晨的手，“乖，听话。”李晨按不住力气越来越大的宝宝，只好转头叫风逸。

风逸挽起了袖口，蹲下身接过李晨怀里的宝宝，李晨托起宝宝末端的尾巴认真的擦拭，直到确认完全都擦到了才罢休。李晨把剩余的海蜇扔进盆里。

“我去倒掉。”风逸把宝宝塞给李晨，端起了水盆走了出去，盆里的水有一些溅在了风逸的身上，风逸也不在意。

“爸爸。”宝宝指指风逸，“宝宝的另一个爸爸。”

李晨回过神，给了宝宝轻轻的一巴掌，拍在了宝宝的小臂上，“叫风叔叔。”

宝宝委屈的瘪瘪嘴，“爸爸坏。”扑腾的鱼尾有引起了团子的注意，眼看着团子就要扑上来，李晨把宝宝高高的抱起，呵斥兴奋的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