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天生有个毛病,没办法就是爱笑,尚请见谅。”
眼看他额头很快的隆起一个肿包,凉玉伸手替他揉著,一边用身体护著他说:“大哥怎麽无缘无故就动手打人?儒秀
又不是故意笑你的,你这麽大的人,这般小气!”
看到凉玉如此维护那来历不明的少年,也不知打哪认识人家的,逸尊决定要找时间细细问个分明。
“是我自己爱笑,不是大……大哥小气啦!”儒秀偷看逸尊一眼,自己跟著凉玉喊他大哥,他也没拒绝……不知怎的
,心中就十分的开心。
拉著凉玉说:“那个小小公子,这般聪明可爱的,定是我们的凉玉萝?”
凉玉看著笑容满面的儒秀,尤其爱看他那对小小梨涡,不自觉的说:“可爱可爱.……真的好可爱!”
儒秀慢慢的挨过去逸尊身边,“大哥,你认识凉玉这麽久了?”
“嗯,后来也是蒙颜家老爷收留在府中。”
凉玉也凑过去,“大哥只是暂时借住,后来还抓到隔壁街坊作祟的女鬼,从此扬名立万了,哈哈!大哥可是江湖上赫
赫有名的无极剑客呢!大哥再说些乡野奇谭,鬼怪妖精的故事给我们听!”
儒秀露出了崇拜的眼光,眼看逸尊宠爱的摸著凉玉的头髮,心裡可是无限的羡慕呢。
柳逸尊随意说了些自己亲手除去的鬼怪,两个小家伙窝在他身边,听得津津有味。
“行走江湖,只是浪得虚名而已,不过对于人心险恶,却是经历深刻!有些人看似和你无冤无仇,貌似忠厚单纯,却
往往最是会陷害你的人,人心不可不防啊!”说完有意无意的看一眼那个雪狐少年,他的眼神倒是很澄澈。
儒秀看见逸尊望过来,很自然的回他一个灿烂的笑容。
逸尊一怔,急急收敛被搅乱的心绪,暗自想著:“果然是个狐媚子!哼!”
虽然非常难得可以和人聊的这麽开心,但望了望窗外天光,儒秀还是站了起来说:“我要告辞了!”
“你……你这就要走了吗?”凉玉依依不捨的。
“对啊,天色不早了,我不能太晚回去的。”
“可是……可是你回去了,又要让他们这样时时欺负?”实在非常的不捨啊。
“只有由著他们了!姊姊们少说也有两三百年的修为,而我就算打从娘胎就开始练起,也只有区区十九年的功力而已
,也只好任凭他们了!徒然挣扎只是自取其辱,若真惹怒了他们,那才是吃不完兜著走呢!”
凉玉脱口而出:“那你留下来,我想养你!”
儒秀噗嗤一笑:“我又不是真的狐,你还真的当收养宠物啊?”
凉玉自觉失言红著脸,可心中却还是想著:“不管你是人是狐,我……我都想养在家裡,这样才可以时时刻刻看著,
这样我才安心我才高兴!”
逸尊说:“别孩子气了,我送他出去!”
听见逸尊居然愿意送他,儒秀心中非常喜悦,也就乖乖的随他出去。
凉玉追了几步,“那你以后可要常来找我玩喔!”
“好的!”
凉玉想想,又扬声问著:“那我可以去找你吗?”
“只能到西郊外碧潭再过去的那片翠竹林,那里安全!”
眼见这两个小家伙一见如故,凉玉对人家这般的难分难捨,逸尊的眉皱了起来。
儒秀跟著柳逸尊穿堂过巷,颜家果然是大富之家,庭院深深,楼阁延绵,花园也是处处山岩流水,奇花异卉争放,美
不胜收。
儒秀很开心的东看看西看看,只见逸尊大步迈前,自己稍一贪恋美景就远远落后,只得先紧紧跟上,心中想著改天再
来,定要拉著凉玉陪自己慢慢赏玩。
虽然一时无法欣赏美景,但和逸尊这样并肩走著,儒秀也觉得够开心了。
忍不住伸出手来,很孩子气的数著手指头,高兴的自语著:“他……他也当我是朋友吧?那我的朋友的数量,终于可
以数完一隻手了!”
逸尊突然抓住儒秀的手腕,儒秀冷不防的被强大力道拖过来,撞上逸尊厚实的胸膛。
手腕剧痛著也挣不开,儒秀不明所以,轻声问:“怎麽?”
只听到柳逸尊严厉的口气说著:“凉玉心地纯善,天真烂漫,我决不容许别人欺骗伤害于他,听清楚吗?”
儒秀忍耐不住,低声的说:“好痛啊!”
因为把人拉得近了,逸尊清楚的看到他的眼中含泪,倒是愣一下,自己的手劲有这麽大吗?这才发现握在手中的那腕
,是如此纤细,似乎稍一用力就要折断一般,又想到他腕上也还有囓咬之伤,这才连忙鬆开。
儒秀也不生气,揉著手腕,凄然的说:“凉玉有你这样的疼爱,真的是很幸福!你大可放心,我虽然不是什麽好东西
,但也绝对不会做出伤害朋友的事!”眼泪还是掉了下来,转过身施展轻功飞掠而去。
第三回
兰若寺荒废已久,菩萨都已经崩塌颓毁,只剩半个泥身,平时人烟罕至,到了夜裡,更是群狼远避,鬼火萤萤。
今夜居然有一书生独自留宿,并非特别大胆,而是贪于赶路,反落个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只能硬著头皮暂住在兰若
寺,却无论如何不敢入睡。
四下死寂,书生眼巴巴盼著鸡鸣天亮,真所谓一更犹似三年!
突然,门竟然[呀]一声,无风自开,把个书生吓得全身簌簌发抖!
只见一白衣女子俏然而立,一张清丽脱俗的绝美脸蛋,一双水光潋豔的盈盈眼波,纤腰楚楚,飘飘若仙。
书生只感到自己的喉结上下滑动,口乾舌燥。急急往下看去,月下美人裸足而立,一双白腻到几近透明的纤巧足踝,
脚掌透出娇嫩粉红,美丽的脚趾份外惹人怜爱,倒是脚踩实地;这一下惧恐之心退去,色胆可也悄悄升起!
晕晕然中,只听那美人说道:“夜来霜寒露重,公子可容我进屋内休息取暖?”声音低低的,听入耳中当真是說不出
的酥麻。
“小姐不嫌弃野寺陋房,快请进屋一歇。”起得急了,竟踩到自己袍子,不免摔个狗吃屎。
狼狈爬起,只见那美人以轻纱衣袖掩著嘴儿,身子笑得轻轻颤动,有如月下昙花迎风轻颤,不胜娇弱动人!
书生这时倒是千百个愿意一跌再跌啊!
美人缓步的走了进来,当真是静若娇花照水,动如弱柳扶风,明明没有刻意扭动腰肢,但那走路的姿势却是这样袅袅
娜娜,把个书生的魂都摇掉了。
走得近了,更看清那美人的眉目如画,巧笑倩兮,露出了一对极尽研媚的甜蜜梨涡。
居然还听到美人腻声说:“公子,我好冷啊……”
书生低吼一声,狠命的扑上抱住。这美人柔若无骨的,倒是比自己还高一点。
美人欲拒还迎,轻声叹道:“蒙公子错爱怜我,可惜……我并不是女儿身……会坏了公子雅兴啊!”
这书生早已斯文扫地,丑态毕露,只想著还有哪个女人比得上怀中可人儿这般柔媚入骨的?
也就毛手毛脚的抱上床,“乖,我爱你都来不及,哪会嫌弃?让我好好疼你!”
吻痕狼藉的印在人家白玉的肌肤上,粗声的喘气和粗鲁的抚摸,大手游遍了细腻滑软……正欲仙欲死的要去解人家的
裤腰;儒秀含著泪,抬起修长的腿,摇动了脚踝上的铃铛!真正销魂的铃铛,夺命的铃铛!
儒秀走出房外,屋内凄厉的叫声被群狼的嚎叫声掩去!
不顾夜深水寒,儒秀脱下女装,跳下了水池。
活泼的顽皮的爱笑的常儒秀,却有著不为人知的苦处!
看著月光下自己一身美丽无瑕的肌肤,佈满耻辱的红痕,儒秀的眼泪再也忍耐不住的纷纷落下!
真恨这样的自己!有时会很想把自己的身体毁坏,把容颜划破!可是真若如此,自己在姥姥身边没有利用的价值了,
那娘亲的内丹怎麽办呢?
那书生虽然急色鬼似的,诚然孔门之耻,但也不致于死罪啊!
每每被逼迫做这等肮葬污秽之事,虽然从未被人真正的得逞,但这样的违背自己的心性,这样的伤天害理,这样的羞
耻卑贱……儒秀痛苦的哭出声来……
突然听到一个声音温柔的说著:“小姐有什麽伤心之事?千万不要想不开啊!柳某虽不才,当竭尽绵薄之力!水寒露
重的,请小姐快快起来!”
问的人无比温柔,听的人却吓得魂飞魄散!
那人怎会恰恰出现在此处呢?
儒秀抱紧自己赤裸的身子,全身发抖……想起两人初见,就被他打了,他对自己似深有成见呢,原是冀望日后可以给
他好一点的印象;偏偏此刻自己这个样子……岂不更让他轻贱?心底不免越想越是妻苦!
柳逸尊今夜是特意探个虚实而来!近三个月来,偶有失踪客旅的传闻,都止在兰若寺附近!
来时远远即已闻到强烈妖气,兼有短促惨叫!逸尊追入寺中房内,只见一具尚具五官人皮的乾尸,精血吸尽!那股妖
气已然遁地而去,逸尊只得暂时做罢。
没料到走出寺外.竟在这明月下清水潭,看到了如此动人心弦的裸背,柳逸尊再有定力,也是一阵脸红。
本当速速离去,却听到那伤心欲绝的悲泣声传来,不知怎的就是心头一揪,无限的怜惜悄悄升起,遂柔声的开口询问
。
却把个儒秀急得一心想钻入水中躲藏,又生怕被那人误会自己寻短,万一这般好心的跳下水来相救……岂不……唉呀
!真是急煞人了!
左思右想苦无良策,想到那人的视力不好,事到如今也只能硬著头皮但求矇混过去!
儒秀故意用低低软软的声音说著:“公子,我……我要起来了……请转过身去!”
慢慢的转过身子,柳逸尊果然背对著自己,也就三下两下急急忙忙狼狈的爬上岸,穿好了女装。
“公子,我……我先告辞了……”儒秀只盼快快脱身。
逸尊赶忙转过身,追上了陪在身边,体贴的说:“深山黑夜,野兽出没,还是让柳某护送小姐一程。”
儒秀的心砰砰乱跳,低垂著头,不知如何是好.
逸尊也跟著低头一看,只见到一双可怜生生的柔美的足,心中一动:“小姐竟无鞋袜?山上野地,石粗土硬的,莫要
伤著了。柳某唐突,可否背负小姐前行?”
“不用了……多谢公子好意!”急忙快步向前,一缕髪丝拂过逸尊的脸……逸尊就著月光,看到他雪白的侧脸,脸颊
上晕染的红霞……
儒秀这走得急了,竟真的拐个正著,整个人往前摔跌!也只来得及唉呀一声,身子突然离地而起,却原来被逸尊即时
抱入怀中。
第四回
儒秀羞得浑身发软,只得伸手抓住逸尊胸前的衣襟。
如此软绵绵的触感入怀,不禁心中一盪……逸尊连忙收敛心神,“小姐请勿惊慌,柳某绝无冒犯之心,权当敬捧佛经
!”
儒秀忍不住嗤的轻笑,“公子敢情是个老和尚?”
逸尊自觉失言,哈哈一笑!这一笑,两人隔阂尽消,羞涩退去,气氛登时轻鬆起来。
“公子……”
“粗鄙武夫,哪称得上公子?在下姓柳,名逸尊,小姐若不嫌弃,可以称我名字。”
儒秀非常的高兴,上次就不见他对自己这般客气呢,也就含羞带怯的喊一声:“逸尊……”
逸尊从不知自己的名字竟是这般好听,那一声如此的柔腻软甜,逸尊差点也双膝一软……
“逸尊是否可请教小姐芳名?”
他当真认不出自己?儒秀差点哈哈大笑,只得抿紧了嘴巴,好不容易忍过去,调皮的戏称:“你……你就叫我小倩好
了!”
逸尊脱口而出:“你果然是叫小倩!”
儒秀吓了一跳:“怎……怎麽?”
逸尊赧然的说:“我是说小倩这名字清丽脱俗,你这样的人品,自然叫做小倩了。”唉,自叹简直不知所云。
儒秀差点笑死,用衣袖掩著嘴苦苦忍著,直忍到全身发颤。
逸尊感到怀中人儿不停的颤抖,越来越是厉害,不由得疼惜的收紧双臂,紧紧搂住。生怕小倩误会生气,还特意解释
:“不是柳某故意唐突,只是小倩冷得这般厉害,柳某希望可以……可以……”
一时辞穷,难道要说用自己身子帮你取暖?不行不行!这……这大有语病啊!
儒秀却愣住了,这个威风神武的柳大哥如此温柔体贴起来,让他大为感动,不知不觉把拉著人家衣襟的手,很自然的
改成了环住人家的颈项,头也柔顺的倚贴在人家宽厚的胸膛。
逸尊忍不住用下巴轻轻揉著他的髪,心中柔情无限。
“对了,逸尊有一事不明,你一个弱质女子,为何半夜来到如此荒僻之地?又是如何到来?”
儒秀一惊,好不容易得他如此和颜悦色相待,著实害怕穿梆,假意哭著胡诌一通:“我……我也不知道……人家好端
端睡在房裡……不知怎的,醒来……醒来就在那水池裡了……”哭著哭著居然急得真的哭出来。
逸尊不语,低头在他身上嗅一下,登时宽心,“小倩莫怕,你这是梦游之症,所幸我方才闻过,并无大碍。”
泪痕犹在,儒秀却不禁嗤的破涕为笑:“这病还可以用闻的?”
逸尊微微一笑,“方才闻你身上并无尸气,因而宽心;之前我遇过另一桩梦游事件,那小姐常在半夜去至乱葬岗,挖
掘新坟,啃食腐肉!”
这著实骇人听闻!连自个儿都是半个妖的儒秀,也吓得把脚都缩了起来。
“莫怕莫怕!”见吓坏了人家,逸尊感到无限怜惜。“我待会儿画一张镇心安神的符,你回去贴在床头之上,可保你
安眠。”
“怎麽你随身都有携带笔?”想到他的字迹,儒秀差点失笑,遂忘了那档可怕的食尸之事。
“这笔可是我降妖除魔的武器呢!”随口捡些轻鬆的江湖逸事趣闻,果真逗得小倩很是开心,两脚一上一下的轻轻盪
著。
逸尊软玉温香抱满怀,怀中人儿又是如许脱俗如许的天真可爱,月下畅谈,实是生平从无之乐事,不禁醺醺然而飘飘
然,只盼这条路再也走不到尽头。
早早已从荒山走到了市镇,又从第一条街走到了最后一条街,眼看这街头又快走到街尾,逸尊虽依依不捨,但还是怕
小倩累了乏了,遂柔声问著:“你家可在这附近?”
儒秀啊了一声,怅然的说:“这就到了……你……就要去了吗?”
逸尊把他小心放下,拿出了怀中的硃砂笔,就著牆上在黄纸画起安神符。儒秀依恋的靠过来看著。
感觉小倩的柔髪轻垂在自己肩上,逸尊更是情难自禁;深知自己毫无文笔,但论起画符却是独步江湖呢。难免带点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