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吸血鬼！——甘果

“伊莲……”我刚想开口却被台上再次传出的叫声打断。

“啊~~！！！！”不同于之前，那声音虽然痛苦但是却透出一种快乐……难道……转头，不出意外地看见奥斯汀正在侵犯那个神父，舞台上正忙着吸血的人类听见叫声都好奇的回头，他们嘴角带着鲜血，脸上露出一丝满足感，从飘动着的黑色衣摆中隐约看见少女纤细的身体上尽是黑色的牙印，她睁大的双眼里除了恐惧再也找不到一丝一毫的生气……身边的同族们也开始涌动，而伊莲娜已经冲了上去……我没有权力阻止她，何况愤怒中的吸血鬼是根本没有理智可言的。突然一阵恶寒使我忍不住一颤，猛地抬头撞上了奥斯汀满是欲望的眼睛，他衣着整齐，如果不是那狂暴的运动着的下半身和他的眼神，我真看不出来他是个强暴犯。我讨厌他看我的目光，他凝视着我的样子让觉得在他身下被蹂躏的不是那可怜的神父而是我！那眼神更让我觉得在他面前我根本就是赤裸裸的一丝不挂！奥斯汀的眼睛像毒蛇一样紧紧地盯着我，在我皱眉的同时他高潮了。抑制不住的怒火蔓延至全身，这该死的下流胚子！从没有任何一个人敢用那种放肆的目光看我！！他在挑衅！

可是我现在更担心的不是这个，奥斯汀虽然早就对我心怀不轨，但他知道随便想碰我的家伙只有粉身碎骨的下场！我可不是个易碎的花瓶！伊莲娜的情况更让我不放心。从她刚才的表情看她已经无法再控制自己的情绪了，虽然那个神父必死无疑但是我不想让他成为伊莲娜发泄愤恨的对象，即使他的死能让伊莲恢复理智，可那并不能医好伊莲娜心中的伤口，只能适得其反。我想在这里能阻止失去理智的吸血鬼的人恐怕只有我了吧……

“呼！……伊！莲！娜！！！”我深吸一口气然后大声呼唤抬手正要杀死那名神父的伊莲娜的名字，像超音波一样的我的声音回荡在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这并不是普通的怒吼，我的声音里还加了意念，这本是牧神用来呼唤被吸血鬼迷惑的人类所使用的方法，我特地加强了念力。伊莲娜的手停在了半空中，血红的眼睛渐渐的恢复颜色，她表情有些惊讶，看看倒在台上已经昏迷不醒全身青紫、下身血流不止的神父，再看看自己举起的右手，表情在一瞬间转变成了痛苦，眨眼间便从台上消失不见……

这场生日聚会被奥斯汀给搅了，其实原本吸血鬼就没有什么生日，一百年前的今天是伊莲娜和艾伦第一次见面的日子，艾伦死后伊莲娜便以这天作为自己的诞生日，依稀还记得她曾经一脸幸福笑着对我说和艾伦相见的那天她获得了重生……

不理会那些同族们投来的愤怒的目光，一个转身我也消失在昏黄的烛光中。我在一族里因为血统的关系本就不受欢迎，加上我具有吸血鬼惧怕的力量，平时他们是能力我多远就离我多远，今天一定又竖敌不少，可是即使如此也不能叫我放下伊莲娜不管，她是一族里唯一一个接纳我的人，也是我唯一的朋友。

在伊莲娜城堡的深处发现她蜷缩在黑暗的角落里，身体不停的颤抖着，间或传出低低的呜咽声。慢慢得靠过去蹲在她的身边，张开双臂把她紧紧抱在怀里……身体在一瞬间僵硬后，她便伸手紧抓住我的后背把头埋在我的胸前大哭了起来。轻轻的抚摸着她顺滑柔软的金发，微微吐了口气，这个情形有些熟悉，好象以前也有个人曾这样紧抱着哭泣的我，安慰我。……不管外表多么强，她仍是个女人啊……

不知道过了多久，因为屋里被厚厚的黑窗帘遮住无法得知外面的时间，等到伊莲娜逐渐平静后，两条腿都已经麻木了。

“谢谢你，稀拉。”低低的沙哑充满鼻音的熟悉的声音从胸口闷闷得传来。

“不客气。为女王陛下效劳是我的荣幸。”我轻声说道。

“……臭小子……”顿了顿，伊莲娜离开我的胸膛，抬起手轻轻敲了一下我的肩膀。“我当时一定是丑陋又可怕吧。”红肿的双眼有些怯怯的，她声音颤抖地问我，即使怕得发抖还仍然坦率地看着我的双眼，在这么脆弱而哀伤的眼神的注视下，我怎么可能再说出任何伤害她的话来。

“女王不管什么时候都是美丽的。”执起她颤抖的手印上一吻。

“甜言蜜语……”她的笑容微微发苦。

“不，是真心话！”我看着她略含笑意的眼睛，用手指轻轻拂去她眼角的泪滴。

“……好凉……好舒服……”看着她像小孩子一样磨蹭着我的掌心，我知道她已经没事了，因为她是那么的坚强。

第六章

银质的古老怀表发出嘀嗒嘀嗒的声音，指针停在四点，凌晨四点。晓月悬在深蓝色的天空的低处，淡淡的月光照应着寂静无人的街道。周围的空气有些冷，还是第一次徒步走在高速路上，柏油的路面让人觉得有些灰暗的低沉。

伊莲娜现在已经熟睡了吧，在我走之前那些来参加生日聚会的同族们早就不见踪影了，不过……

“嗯……”微弱的呻吟，透明的肌肤，近乎没有血色的双唇，赤裸的身体卷缩在地板上，细长的大腿根部遗留着男人的精液和血液干涸的痕迹，白皙的脖子上有着明显的牙印，但是他还活着……也就是说……看着斜靠在柱子上吞云吐雾的人，我走了过去……

“你把他变成吸血鬼了。”虽然是疑问但是我用的是陈述语气。

“……真美……”侧头避开男人伸过来想抚上我脸颊的手。

“为什么这么做！”我再一次问他。

“呼……”他轻轻吐出一口烟气喷在我脸上，透过淡淡的云雾我看见他露出一种我似曾相识的表情。

“我一直认为你是遥不可及的……即使我付出全部也是望尘莫及……没有一个人能接近你的心，因为就连你自己都不知道你的心在哪里。”也许是因为吸烟的缘故，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可是今天，我第一眼就看出来你不一样了，和以前不一样了。”他看我的眼神很专注。

“也说不太清楚是哪里不同，只不过……好像有了人类的表情，还有你的眼睛……你的眼睛里有雾，让我看不清楚……”我沉默着，听他慢慢得说着。

“希拉……你和人类上床了……对不对？”一时间有些错愣，他怎么会知道！

“呵呵呵……你知道吗？你以前总是散发着一种禁欲的性感，毕竟你已经两百年都没做过了。我还以为你已经不行了呢！可是今天你就像一颗已经熟透了的果实般散发着让人无法抗拒的香甜……但是，你身上有一股人类的味道！一个男人的味道！哈……呼……”深吸了一大口气，他熄灭了烟头。

“你知道我现在是什么感觉么？”现在换成他反过来问我。

“现在……”他抬起手放在自己胸前心脏的位置。“这里……有一团强烈的火在燃烧！而且我从没有像今天这样想马上大开杀戒的冲动！”我知道他不是在说谎，这个叫雷诺??奥斯汀的男人，从来都是说到做到。

“所以就有了今天的这场‘闹剧’？”我笔直的看向他的眼睛，望向那双深蓝色的双眸中丝毫不隐藏的怒火。

“呵呵……怎么可能，今天是我早就安排好的。只不过结局确实是出乎我意料。”奥斯汀站直了身体，“我就是喜欢你这样的眼神，喜欢你那种盛气凌人的样子。这样会让我更想要你。”

“你……”我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你不寂寞吗？希拉……”他笑笑，“把人类变成吸血鬼是不被允许的吧，也许创世神会惩罚我……不过这些全是因为寂寞……吸血鬼如果不是两情相悦，那么就跟敌人没什么区别……即使这样，我们大家被排斥，被绞杀，在人类的眼中我们是那么可怖，我们是不该存在的生物吗？那为什么创世神还要创造出我们？为什么创造出我们这种虽然有不老不死的生命却没有心的生物？为什么我们必须靠吸血生存？为什么我们不能走在阳光下？为什么我们不能得到温暖？为什么我们有强大的力量却只能停驻在黑暗中？为什么……为什么？希拉尼认为我们是什么？魔鬼吗？……希拉……你不寂寞吗……你不冷吗？……”孤独，压抑，痛苦……这些是我从来不曾感觉过的。以前我只是觉得冷，不管吸食多少人类我的身体仍是冰冷的……可是现在眼前这个男人让我体会到了那些我从没有过的情绪。

“希拉……”他走过来，抱紧我。“我爱你……我爱你……”那声音很低沉，仿佛在隐忍着什么。我木讷的任他搂在怀里，他的声音像利刃一样直插进我心底最柔软的部分，我的心脏在颤抖，又好像在共鸣……从深远处传出另一个诉说着爱我的声音……冷的……我的身体即使被他如此般紧抱着，也温暖不起来……奥斯汀，你难道认为紧抱着我就能获得温暖吗？你忘了我和你同样冰冷……

耀眼的光芒使我不得不用手遮挡住眼睛，才发现，原来太阳在我不知不觉间已经升起来了啊……雷诺??奥斯汀……你为什么会爱我？……

结束无聊的回想，在眨眼间回到了我公寓的门前。想着进去后泡个热水澡洗去一身的疲劳和莫名的烦躁……但是站在大门前却迟迟不肯再挪动一步……我是怎么了？我在犹豫什么？这个地方是我的容身之所不是吗？这个地方，这个看起来温暖，能够着挡风雨的地方，是我的家……不是吗？可是这个家里只有我一个人……这个家不能让我觉得温暖……我……

“咔嚓！”……门开了？

“希拉？！……你终于回来了！”在我愣神的一瞬间身体被揽进了一个宽阔的胸膛中。

“你一晚上没回来，也没打一个电话，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嘛！”颤抖的声音……他在生气吗？好像又不是……我不知道该有什么反应，这是今天第二次被男人紧搂在怀了，可是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什么地方呢……

“我知道你不是一般人，但是……你也应该打个电话啊！我担心了一整晚差点就想报警，可是想到你是吸……我也只能放弃，可是……希拉，拜托，拜托以后你如果有事至少给我打个电话！”对了……我知道是什么地方不一样了，温暖……这个男人让我觉得好温暖……好舒服……

“好暖……”不自觉地扬起嘴角，然后伸手搂住他。

“嗯？什么？”男人微微一愣。

“好温暖……不要放手……就一会儿……”嘴里模糊的说着，把头埋进他的胸膛，一股熟悉的安心的味道充满我的鼻腔。刚才的焦躁感奇迹般的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倦意……好困……

“呼……呼……”不行了，好想睡……

“希拉！希拉！等一下，你不能在这儿睡……希拉！……哎……”夜御鸿愣愣的看着熟睡在自己怀中的人婴儿般的面孔，笑了起来。

“你啊……睡得这么毫无防备就不怕我侵犯你！我可是有前科的哦！”夜御鸿点了点希拉的鼻尖，然后将他拦腰轻轻抱起。大门在他转身的刹那间轻轻合上……

今天的阳光好像不一样了呢……

“嗯呜……？”睁开眼看到一片麦色的胸肌，动了一下身体，发现自己是全裸的，自己手紧围在一个结实的腰间……眨了眨眼，抬头。看见一张算是我熟悉的面孔，夜御鸿……他怎么在这里？我为什么会和他一丝不挂的睡在一起？为什么我会紧紧地抱着他不放？头脑有些迷糊，把脸贴在他结实的胸口上，听着强而有力的心跳声，刚才的温暖再次袭来……真的好暖……就像金色的阳光一样，明亮的，柔软的，不只是身体好像连内心深处也变得暖了起来……为什么……？他只不过是个人类而已啊？而且这个人类还对我……可是真的好舒服……就像在妈妈的肚子里一样……心情好平静……

“叮咚！叮咚！叮咚！”一阵门急促的铃声打破了我美好的心情。可恶啊，好不容易这么舒服……

“嗯？……”夜御鸿被吵醒了，可我并没有放开他的打算。

“叮咚！叮咚！”

“希拉……”　他轻声唤着我，以为我还在睡。

“希拉……希拉……有人来了。怎么睡得这么熟啊……”

“叮咚！叮咚！叮咚！”看来这个人还没有放弃啊……

“希拉……唉！真是的，是谁啊！这个时间来！”夜御鸿有些生气了，不过我知道他是气那个不停摁门的人。

“希拉……算了……”他放弃叫醒我，轻柔的移开我抱着他的手，然后又轻手轻脚的起身，去了玄关。

在他出去后我睁开眼，在床上翻了个身。看着黑蓝色的天花板……隐约听见玄关处的对话声，到底是谁来了？推销员吗？夜御鸿怎么这么慢？……讨厌死了！！睡不着了！！看了眼床头柜上的闹钟，八点半……才八点半啊……连四个小时都没睡到！对了，夜御鸿那家伙不用上班的吗？

没办法了，去看看到底是谁吧。一个翻身下了床，抓起一旁的睡衣一套，大步流星的走向大门。

“大哥，我……我想见希拉……我……”

“你现在已经是NES的企划部的经理了。公司有那么多要忙的，你还有闲暇……”

“希拉！！”

靠近客厅就听见了那个快被我遗忘的声音，曾经即使是怒吼都那么悦耳，现在却只让我觉得心烦！没想到夜阑会出现，他一双水汪汪的大眼在看见我后益满了惊喜。眼看着要冲过来，却被夜御鸿拦住。

“希拉，你怎么起来了？吵醒你了？……”夜御鸿不顾一脸难看的夜阑，微笑着向我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