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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熬到下班,简单的解决了晚餐,就听见宁无在他公寓楼下一阵鬼哭狼嚎的叫他,为了不让自己成为这栋居民的公敌。葛律只得认命被那无良老板拖了出去。
这家酒吧离他住的地方不远。里边的气氛很好,装修也大气。平时人不多,除开消费稍高一点来说。都不错。最重要的是身边有宁无这个大款在,那点消费不是问题,反正买单的不是他。
所以他和宁无也算是那里的常客。
从坐在那里开始宁无就一直垂头丧气不发一语,只埋头喝闷酒。葛律问他是不是跟他那位发生什么了。
喝得半醉的家伙终于开始拉着他跟他倒苦水,葛律立刻装出一副情圣的什么都懂的样子开始劝好友。
心底却无奈的叹息:最近什么日子,怎么一个个都碰上来感情问题。他自己还是泥菩萨过江呢。
如此往复几日,葛律被宁无折腾得半生不死,白天忙工作,晚上还被这家伙拖出来「陪酒」。总之宁无这家伙和吴铭那家伙一样不靠谱。
这天半夜时分,睡得正香的葛律又被宁无拉出来「陪酒」。睡眼惺忪的葛律撑着下巴不停打着哈欠,半趴在吧台,有一口没一口的抿着眼前的酒。
听宁无那怨妇似的语气也麻木了。偏头看他那家伙半生不死的样子,翻翻白眼。
这么久霍弥居然还没有任何动作。
自己在期待什么?
想想都觉得憋气,凭什么自己得那么惦记他?
视线忽然触及到一个地方,眼睛一亮,顿时精神一振,美人哪!从酒保那要了杯用于邀约的鸡尾酒。
以眼神向宁无示意:「好生呆着,我发现了一个上等的猎物!」
将宁无那家伙一人放在吧台,由他去了。宁无在身后叫了他一声,葛律充耳不闻。
过去的时候那位混血美女似乎身边站着一个男人,那人大半个身子都隐匿在黑暗里,葛律看得不是很清楚。
正对着他们站着的一个穿得花里胡哨的男人。正对着那美女在说着什么。
葛律犹豫间已经走到了那男人身后。走近才听见似乎在起争执,正想着要不要掉头离开避免这场祸端,前边的身影一闪,一记不知从哪冒出来的老拳就这么直直击中了他。
事情来得太突然以至于连他自己也没反应过来。就这么硬生生的挨了一拳。屋漏偏逢连夜雨,这么倒霉的事情都被他遇上了。
抬头正想发火。
「对不起!」
刚才打到他的人立刻道歉,那声音一出,葛律立时顿住。那……那家伙怎么会在这里?他没出现幻听吧?这地方都能碰见他?
那人从黑暗里走了出来。
真是他。
葛律一时也不管伤势,刚转头想离开。却被那人抓住手。霍弥伸手想要碰他唇角,却被他躲了过去。
「别碰我!」看看挽着他胳膊的美女,忽然就觉得憋屈。
「好,我不碰你,那先让我看看伤口。」
葛律驴性一犯,将脑袋偏向一边死倔起来:「反正也死不了。回去陪您的美女去吧!」说着就往宁无所在的吧台走。
霍弥愣了下,没能抓住他。
看着那人别扭的背影,无声笑笑,先把身后的烂摊子解决了再说吧。
葛律一脸郁闷的坐回吧台,宁无纳闷他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抬头却看见葛律嘴角黑了一块。
嘴角抽搐:「才几分钟你就毁容了?」
葛律半靠在宁无身上,死活拽着他报复般的对他倒苦水,正倒了一半。
一个面目阴沉的男人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两人身后。
看到易澈时,葛律只是诧异的挑挑眉。旋即伸出手指戳戳宁无,要笑不笑的看着他身后的男人:「你老公来了哟!我们的女干情被揭穿了!」
对方那刚因为葛律那老公那个词而缓和下来的脸色,立刻就被后面的女干情两个字又打回去。男人怒瞪他一眼,力气奇大二话不说,扛起宁无就走。
宁无死活挣扎不休,却被男人大力的一巴掌狠狠拍在屁股上。宁无脸涨得通红,最后还是乖乖不动了。
看着被易澈扛走的家伙,葛律舒爽的呼出一口气,太好了,他的苦日子总算结束了。刚松口气的葛律转过头去,就对上一张放大的脸。骇然之下差点跌下高脚椅,手弯被拽住,重新安放回椅子上。
葛律忍不住用眼睛狠狠剐着来人:「靠!你是鬼啊!出一声你会死啊!」
霍弥的眼睛危险眯起:「我刚才好像听到了女干情二字!」
「你听错了!」
「听错了?那你躲什么?哎,我说了不碰你就不碰你了。我刚才那是失手!」
「失手个屁,明明就是为了那个女人打我。」
「有你这么无赖的么?明摆着我不是在打你!他要不让开,我能打到你?还有好端端的,你过去干嘛?你知道我在那?还是……看见美女了准备去搭讪?」说最后一项的时候眼睛渐渐危险的眯了起来。
葛律本来有些心虚,但想起刚才看着的那一幕,就莫名的怒火中烧:「你就可以和美女一起,我为什么不能找美女搭讪?」
霍弥看着他的表情半响,扔出一枚炸弹:「你在吃醋?」
「鬼才……吃醋了,我没有。」驴变成乌龟,将脑袋缩回去,狡辩道。
「就是!」
「不是!」
「她是我妹妹!堂妹!」说完不动声色的看着他。
「妹妹?」
葛律先是吃了一惊,表情一顿。忽然就将头低了下去,红色瞬间从脖子蔓延了整个脸部,甚至耳朵根。
霍弥对这表情很是受用,轻笑着俯身在他耳边悄声说:「不想我在这个地方对你做什么,就跟我一起出去,现在!」
「你!」驴瞠着黑黢黢的眼睛瞪他。
这厮居然还是那么霸道!真是一点没变!又想起几日前他对他做的那些「卑鄙」的事情,脸上、耳朵的红色怎么也褪不下来。
最后还是被「胁迫」着出了酒吧。
葛律故意放慢脚步走在他身后,霍弥对于他这种行为也只是转头看了他一眼。轻哼了一声,复又将脑袋转过去。
这是条沿海公路,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时值夏季又是凌晨时分,稍凉的海风吹拂着两人的发梢。两人都穿着简单的便服,年轻的面孔极是赏心悦目。
走到一片宁静的海域时,霍弥的脚步一顿,葛律也下意识的将脚步顿住。
霍弥面对着大海看着海天一线那美丽的半遮颜的朝阳,眼睛不禁微微眯了起来。葛律走上去,并肩和他站在一起。
两人在赤色光晕里的剪影真是美得不可思议。
霍弥忽然说了一句话,很轻,但还是被耳尖的葛律听到了。
转头怒瞪他:「你说我什么?」
霍弥给他瞪回去:「我说你好强,死要脸,不服输,心口不一的胆小鬼。」
葛律强词夺理:「我就胆小。承受不了这个社会的舆论压力怎么,我不想整天挨白眼,被人在后面指指点点。」
「真当我不了解你?你忘了,从出生开始我们就彼此相识了。你要是真怕这些的人,我霍弥这两字倒着写!借口也不想点说得去的!」
葛律脖子忽的一梗,咬着牙硬是不松口:「你说我孬种就孬种吧,反正我不跟你在一起。」
霍弥看着他的眼眸中跳着两小簇阴郁怒火。抿了下唇,忽然就一言不发的向海边走去。边走边将上衣扯掉,看也不看一眼甩手便扔在沙滩上。回头盯着他,眼中疯狂炙热的情愫几乎快将他烧着:「既然你不在乎,那就算了我不强求!」
葛律张了张口,却欲言又止。只好眼睁睁的看着他一步一步走下水。
「你……想要做什么?」
无人回答,那人决绝的背影越走越远,越走越远……
天还未全亮,光线不算太好,葛律却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实在睁得久了疼了,刚眨了下眼睛,那个在海中的身影就……消失了……
此时一轮红日正渐渐从海平线升起,
葛律手里紧紧捏着被霍弥扔下的衬衣,站在海边怔忪起来。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葛律傻了般,感觉眼眶火烧火燎的疼得厉害。
旋即终于反应过来葛律撕心裂肺的对着空无一人的大海喊:「不」
扔下手中的衬衣就往海里冲。冰冷的海水包裹住身体,葛律却丝毫也感觉不到般。
他不相信霍弥会干出这种傻事,不相信!
但是,又想他为他干过的傻事还少吗?说不定他这次真的是当真的。
不要,他不要!
但事实摆在眼前,这么久,都这么久了,他还没浮上来。人也不可能在海底下呆那么久,不可能!
每次葛律想要往前一点的时候又被浪打回去,但他不会游泳,他不会游泳……
偌大的海域,一个人显得那么渺小,怎么办怎么办?葛律慌得六神无主。一边焦急的叫喊。一边无章法的在身体周围乱搅一起。
葛律浑身湿透,随着时间的拉长越来越害怕越来越恐慌。那一声声的叫喊就像湮灭在浩瀚的大海中了一般,
整个世界安静得只剩下水声和海浪的声音,没有人回答。茫然四顾,整个世界除了他和这满世界的水,什么也没有。
无力慌乱的感觉让葛律整个失了方寸。在死一般的寂静里,葛律终于濒临绝望的哭出声来。跪倒在海中,疯狂的撕扯着自己的发。失去的痛苦焚烧着他的灵魂。
刚才,刚才自己为什么不阻止他,为什么?
泪水如同断线珍珠般的掉了出来,滴进绵绵的海水里消失不见……
忽然一双冰冷的手从后面抱住了他,葛律身体一僵猛然回头,那张他又爱又恨的脸近在眼前。
葛律哆嗦着身体,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觉得连心尖都颤了起来。唇上一热,就被对方按着后脑狠狠的吻住,大力得仿佛要耗尽生命的吻。葛律被吻得喘不过起来,泪越流越凶。
不知道过了多久,霍弥终于放开他,语声幽幽,像一声叹息:「你还逃吗?」
「不逃了不逃了……」葛律的声音直抖,就在崩溃的边缘上徘徊着。抓住霍弥肩胛的手指几乎泛白,刚才那种心跳都几乎停摆的感觉真的不是一般的恐怖。不要了,真的再不要再经历刚才那天堂地狱的感觉。
他真的怕,真的怕这个男人离开。
他是真的怕……
怎么办,他完蛋了,彻彻底底的完蛋了,这么爱这个人。真的太糟糕了。自己竟然这么喜欢他,竟然这么喜欢……
葛律手脚发软,是真的发软,刚才有一瞬间他真的以为他死了。他那样个性的人,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得不到他宁愿去死,他不会怀疑。
爱这个人,也只是因为爱他而已,而不是因为他是男人。他并不喜欢男人,只是爱上的他刚好是个男人而已。所以他也并不是GAY。
「答应我们在一起了吗?」头顶传来男人温柔的呢喃般的嗓音,沙哑好听。
点头,拼命点头。泪却流得更凶。
看着他的眼泪,霍弥心忽然像是被针尖扎了般疼得厉害。将怀里的人揽得更紧。安慰的吻吻他的额际:
「好了,别哭了!」
继续哭。
「别哭了。」
谁知怀里的人却哭得更大声。
看他像个孩子般的哭法,霍弥无奈,仿佛是刀子在心脏上割一般,疼得他几近窒息。再这样下去他没被他泪水淹死也会心痛死,只好跟哄小孩一样不停拍着他的背。
葛律眼眶红红的,像只无故被踩了尾巴的可怜兔子。
霍弥将下巴抵在他肩膀上:「如果你再敢逃,我就再跳一次!到时我可就真跳!不跟你开玩笑!听清了吗?」
红眼睛的兔子可怜巴巴的望着他,嗫嚅了半天:「你……无赖!」说话的声音很小,仿佛没多少力气了。
霍弥满意笑笑,捏起他的下巴逼他直视他:「记住了,我的心也是肉做的!会疼!不是我先喜欢上你就活该我受罪!」
男人眼底藏匿着他无法直视的深情。炽烈烫人得几乎要将他烧灼殆尽般。他几乎无法直视他的眼睛。
葛律下意识的点点头,脸憋得通红。
霍弥虽然有些心疼葛律的眼泪,但这家伙就是要吓吓,免得总是不把他当回事。总是欠揍的以为自己对他的爱是天经地义,不吓吓他就不知道珍惜。不过现在他终于摸清了此类品种的乌龟应该要怎么对付了。
看上去坚硬的壳,多拿铁锤捶几下就碎了。里面的东西脆弱柔软,想不珍惜都难。现在他终于将这只乌龟的壳敲碎了。虽然耗时挺长,但总算值得了。
不知道是不是吓过火了,驴变成了兔子,兔子还在哭,身体也一直抖个不停。总之这结果真是出人意料的好。
霍弥一把抱起无法站起来的葛律一步一步往岸上走去……
心底却在叹息,为了怀里的这个人,心甘情愿赔上一辈子,在所不惜!
NO.19
在霍弥的概念里,肢体有时候比言语来得更直接有效!疯狂的性爱从海边回来后就一直在这个房间里上演着。激烈得像是恨不得将两人的身体揉成一块般。
霍弥的动作可一点也算不上温柔,不过他的动作看似粗暴但还是存了些理智的。他自然不会将葛律弄伤,不然他自己也会很心疼的。
情事后,
霍弥将蜷着被子缩到一边的葛律拖过来,让他趴在他肚子上。葛律动了动,半睁开眼睛看他一眼,旋即丝毫不客气的将自己的全数重量压在他身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将脑袋靠在他胸膛上,心满意足的呼了口气。闭上眼继续平复激情后的余韵。
一双温柔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抚着他的脊背,拍着拍着那只爪子就往下游移,不紧不慢的覆住刚才被狠狠摧残过的部位:「这里……还痛吗?」
抬头瞪他:「别问我这种问题!」说着将脑袋在他胸膛上拱了拱,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却未再闭上眼睛:「对了,你说三年前你去找过我父母,那他们怎么说?」
「当然是不肯同意。」话音未落,霍弥便警觉的揪住他的耳朵:「不管他们怎么反对你都会坚定革命路线吧?」末了补充了一句:「你要敢不坚定我就先掐死你,然后我再去自杀!」
「……」
「放心,不会了!」云淡风轻的语气,却带着种无比清晰的坚定。
又躺了回去,葛律眨着眼睛,看着窗外的天幕,忽然道:「军训第一天,那晚上你没吃饭吧。」
霍弥轻敲了一下他的脑袋:「这事你都还记得,你什么脑袋啊?」
「你没吃吧!」
霍弥圈紧他,轻轻地嗯了一声,难得有些局促:「其实那天我也饿得半死。」
葛律心中一暖,感觉喉咙忽然像是哽了什么东西般。涩涩发疼得厉害。嘴巴上却说:「让你假好心,饿死你活该。别以为我会心疼你!」一边伸手拧他腰部。
被拧的人嘶了一声:「恩将仇报!再说饿死了我你不守寡么?」
「你才守寡!」
「居然还敢顶嘴!」男人的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哼哼阴笑两声,忽然就将手放到葛律的胸前:「听话一点,不然……我就这样……」没有给葛律任何准备的时间,直接隔着一层薄薄的被子开始揉捏他胸前的一点殷红。
最为敏感的颗粒一被外力挤压,葛律无法自控的呻吟了一声。立刻咬牙忍住闷哼,涨红着脸瞪他:「卑……鄙……」
没多久
「嗯……啊……你……做做什么?克制点,禽兽啊你!需索无度也要有个限度啊混蛋!」
身上的律动尚算温柔:「这几年你交过女朋友吗?」
「没有。」
埋在体内的巨物停了下来,那汪如深潭般的眸子直直盯着他:「那男朋友呢?」
「……」他当他不吃醋呢。
深吸了一口气,老实招了:「你知道,那边的GAY比这边多得多,而且光明正大搞基,但我没和其中任何一个有过什么暧昧的关系。不是没有合适的,而是因为我清楚的知道我不是。是你,只是因为是你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