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话,会有用吗?雷少群皱了皱眉头。
“还记得那天晚上我和你说得话么?”雷少群捏住陈巍的脸,手上的力道稍稍加重,陈巍不得不点点头。
“不要钻牛角尖。把心放开一些,这个世界上幸福的形式有很多种…”
“可是,你还想让我干嘛?…”陈巍鼓足勇气问。雷少群笑笑捏捏陈巍的鼻子
“很多…比如先好好坐月子,不要想东想西;比如,给两个小人起个名字,名字这个事情,就交给你吧。”
“你自己的孩子,你不起?”
“也是你的,有一半你的基因,要不要看DNA检验报告?”
“你!”陈巍无语“你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呵,很多。以后慢慢再告诉你。现在先养好身体,该吃药了现在。”雷少群说着起身要去叫管家送陈巍的补品。
陈巍伸手拉住他,“我吃不下,可不可以下去活动一下,整天躺着难受。”
“还是不要了吧,等明天让医生检查过了再说。你要是想出门,过几天办满月酒,我带你出去散散心,好吗?”
雷少群两个孩子办满月酒的时候,陈巍没去成,还躺在家里坐月子。雷少群采用了女人坐月子那套对待他,比如不让
下床,不让抱孩子,不让吹风,饮食禁忌还颇多,连电视也不让多看,陈巍最多的时间就是打法在听音乐上,雷少群
帮他弄了好多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经典歌曲CD。直到两个孩子满百天的时候,陈巍才被带出去散心。雷少群去城东
环湖高级酒店,请了一帮生意场官场上的朋友还有为陈巍生孩子努力过的医生们。萧原和文隽被安排在俱乐部花园那
儿陪着陈巍,雷少群没让陈巍出去见他的那些生意上的朋友。三个人闲着无聊,就找服务员要了一个厅进去唱歌。萧
原缠着陈巍又重温了那首经典的‘父与子’。唱完,萧原笑着问他有何感想。陈巍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因为理论上来
说,他现在也是升级做爸爸了。‘父与子’这首歌对他来说更加觉得百感交集。
一会儿文隽说要去找段主任,陈巍和萧原两个人便说沿饭店庭院中靠湖边随意走走停停,一边走一边随意聊聊,萧原
不时往湖里扔些小石头。
“你还好吧?”萧原担心的看着陈巍还没从之前‘父与子’歌曲中恢复过来情绪的脸。
“我没事,只是有事觉得我这样活着真没意思,人不人,鬼不鬼的”
“哪有那么严重,世界上没有绝对的事情,多想想好的方面;你看现在至少你还有两个可爱的孩子啊。而且,雷少群
不也给你恢复身份了吗!”
“恢复什么身份?”
“他没和你说?”萧原发觉自己多嘴了,索性也放开来说:“我听他那个叫贺勋的朋友说,雷少群给你办了英国护照
,而且,你们俩有婚姻关系…”
“怎么,可能?”陈巍呆住了
“呃,是那个贺勋告诉我的,雷少群没和你说?”陈巍摇摇头,刚想问他,萧原手机响了。拿出来一看来电,整个脸
色变得奇怪,接通吼道:“你打电话干嘛?…聊什么聊,我和你没什么共通话题…你有毛病…”他对陈巍做了个手势
,意思是:“你等我一会儿”便往远处跑开。
陈巍呆愣了一会儿,继续往前慢慢的走,这时候有几个人向他迎面过来。其中有一个人,在快要和他侧身而过的时候
,突然停下来,对着他叫到:“陈巍?”
陈巍转身,是一个身材挺壮的男人,身高一般,但是手膀和前胸的肌肉凸起,穿着打扮有点时髦,还蓄着及肩的长发
,可是品味有点俗,看起来有点脸熟。他在回忆哪里见过这个男人。
那个男人上前,再次确认:“你不记得我了?我和你去年在天籁见过”
哦,陈巍恍然记起一年前和他在天籁为了包房服务员和他动手的那个大汉。
“你是陈巍吧?以前在XX监狱呆过半年的?”大汉肯定的说。
“你,认错了。”陈巍略一犹豫,否定了对方的提问,想离开。
“哎~~你躲什么?”大汉不依不饶“你肯定是,不然,我刚叫你名字,你怎么有回应?”
“我是不是陈巍和你有什么关系吗?”陈巍表情冷冷的。
“关系?”大汉的神情略一停滞,随即换上冷笑“是没关系,你还欠我一顿揍,就这个关系。”说着,一手上前捉住
陈巍的衣领,抬起拳头要揍。
陈巍偏头避开,几乎闪电般地反手掐住大汉的手腕一个回身用肘拳抵住他腋下,顺势肩膀用力,把他扳倒在地上,小
臂打横,压制住他咽喉。
大汉没料到陈巍出手这么快,顿时大怒,右腿膝盖一曲,一下子顶在陈巍的腹部,陈巍被他顶的发出“呜”的一声,
额头顿时冒出冷汗,手上的力道松弛了不少。
那一下子弄到了腹部原先的伤口上。
长发壮汉,一把捉住陈巍的头发把他掀翻在地,顺势弹起来,抬脚就要往陈巍腹部踹,这时后面传来一声大吼
“住手!”是萧原。
萧原心急如焚的往湖边赶,抬脚踹翻一个迎上的跟班,朝着壮汉抬起的脚扑了过去,两个人一起翻到在地上。拼蛮力
萧原不是壮男对手,一下被甩在一边,眼看着和壮男一起的其他几个往陈巍靠去。
萧原急得大喊:“不许动他,你们知道他是谁吗?!”
这话让本来行动的大汉听笑了出来:“我当然知道他是谁,你知道我是谁么?”
旁边人说“林哥,别和这小子废话,直接教训教训不就得了,王总和刘总还等着你回去打球呢。”
“知道”这个壮汉走到陈巍身边,陈巍被那样踹了一下,一直没缓过来,还躺在地上。壮男上去准备再补个几脚,却
踢到了萧原身上。
萧原就怕陈巍腹部伤口没好全,这下急得扑上去替他挡着,一边冲手上刚刚接通的电话恶狠狠的吼着:“雷少群,你
快到湖东面,你老婆被人揍…”
刚喊完,身上的脚,立马停住了。萧原没敢回头,只惦记着身下的陈巍。
听见身后急促的脚步,回头一看,好家伙,几个人往主楼跑去,溜得比兔子还快。妈的,萧原呆呆看了看那几个远去
的方向,又看看手中的手机,雷少群,光凭个名字,就TMD这么有杀伤力…
雷少群赶来时候,陈巍已经好了一些。腹部的伤口看上去没有开裂,而且后面都是有萧原护着的。但是就雷少群宝贝
陈巍那个劲头来看,今天的聚会是不得不提前散场了。雷少群留下手下的人继续招待那些朋友,自己带了陈巍,几个
随从和萧原,又往医院奔去。
雷少群的车后座相当宽敞,能让他抱着陈巍让他躺在自己怀里。陈巍发觉雷少群把自己又搂得死紧死紧的,脸色黑的
如丧考妣。
便不舒服的的动了动,说:“我其实没事的”
“是我不好”雷少群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
陈巍用奇怪的眼神看向他,害怕雷少群接下来又突然抖什么肉麻的话出来。
“每次一让你离开我视线,就出事。”
“…”其实只是个意外好不好,陈巍很想这样说。但是看着雷少群的脸色,他还是觉得什么都不说的好。
“巍巍,以后都不要离开我好不好”又是一句奇怪的话。
陈巍想了想,鼓起勇气说:“我,好像,是我没法离开吧”
“不要离开我的视线,呆在我看不到你的地方好不好?”雷少群说着低下头去吻陈巍,力气大的和吸血似的。
“我”陈巍无语的发觉,雷少群其实是在和他自己自说自话,根本不是在和他交流沟通。这个人躁狂状态看来不光是
在‘性致高昂’的时候会发作,陈巍头痛。
对于这样的雷少群,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好像雷少群是一个可怜巴巴的乞求爱的人,而他成了高高在上的施予
者。他从一个被雷少群摧毁,监禁,折磨的小人物陡然变成了掌控雷少群情感的主人。
雷少群关着他绑着他同时又依赖他乞求他。看着这样有着些许惶恐不安表情的雷少群,回顾整个怀孕期至今,雷少群
对他的态度,似乎,如在一片漆黑中突然发出一丝晨曦破晓光明一般,陈巍有点隐隐的觉悟和明了。
直到做完检查,重新躺回21楼那张病床上,陈巍还在沉思之中。雷少群对他,恨,似乎渐淡了;爱,好像还不够;即
使护着他,可还是控制着他;他们的和谐是建立在雷少群不放手的基础之上。
陈巍不禁希望,他和雷少群还只是几年前那样单纯的仇恨的关系,他不用被迫面对这样复杂的情形。别开那个前提不
谈,雷少群,给了他关怀,给了他新的身份,又弄了两个孩子,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在逼他无法以以前冷漠的态度回
应雷少群。他想要我什么?爱么?怎么可能,爱是建立在平等尊重的基础上啊。
陈巍看着向他走来的雷少群,病房里电视里传来声音;“如果让你用一首歌来形容的你们的婚姻生活,你会选什么?
”电视上某明星访谈节目的女主持人这样问着嘉宾。
“我想应该是“甜蜜蜜”吧。”男嘉宾爽朗的笑着。
旁边的女性做温柔的幸福装表情;
“那么,能和观众分享你们幸福婚姻的秘密么”…“你们最初是怎么认识的…”
画面上女主持人热情洋溢满脸。
......
“巍巍,你会选什么?”雷少群问道
“...Mad World”
“唱给我听好吗?”
“…好”
雷少群,其实听很多遍的‘Mad World’。 此刻那儿静静的看着坐着,一遍细细品味着陈巍歌声中蕴含的情绪。
All around me are familiar faces 周围都是相似的面容
Worn out places worn out faces 破旧的地方 疲惫的脸孔
Bright and early for their daily races 天亮 早起 又是一天的你争我夺
Going nowhere going nowhere 无处可去 无处可去
And their tears are filling up their glasses 他们的眼镜盈满了泪水
No expression no expression 面无表情 面无表情
Hide my head I want to drown my sorrow 把头深埋 我想要沉溺悲伤
No tomorrow no tomorrow 没有未来 没有未来
And I find it kind of funny 我感到有些荒诞
I find it kind of sad 我感到有些悲伤
The dreams in which I'm dying 那些让我濒死的梦境
Are the best I've ever had 却是我拥有的最好的回忆
I find it hard to tell you 我觉得这很难告诉你
'Cos I find it hard to take 因为这很难理解
When people run in circles 当人们的日子就这样循环往复
It's a very very 这真是一个非常非常
Mad World 疯狂的世界
声音中并没有绝望,有的是平静,只是略有不甘。
陈巍只唱了几句,雷少群便加入。
陈巍是第一次听雷少群唱歌,却发现,雷少群这样强势的人却有着一副忧郁苍凉的嗓音。后面,陈巍声音渐渐低了下
去,只是听雷少群继续把歌唱完。
“我很久以前就很喜欢听这首”雷少群说着。
“你觉的很像你的生活?…其实,我的也是…他的歌词,很像,周围都是相似的面容,破旧的地方,疲惫的脸孔,天
亮 早起 又是一天的你争我夺,无处可去 无处可去; 他们的眼镜盈满了泪水,面无表情 面无表情,把头深埋 我想
要沉溺悲伤,没有未来 没有未来,我感到有些荒诞,有些悲伤,那些让我濒死的梦境,却是拥有的最好的回忆,我觉
得这很难告诉你,因为这很难理解,日子就这样循环往复,这真是一个非常非常疯狂的世界”低低的,雷少群自己重
复着歌词。
不知不觉,陈巍好像被触动了那根心弦,泪水流了出来,却并没有抹去,只是愣愣的看着雷少群,直到对方上前把他
抱住。
“很痛苦?”雷少群吻着怀里人的额头。
陈巍摇摇头
“少群,我…我想不通,你究竟想要什么,你想我怎样...”
“巍巍,知道我为什么喜欢那歌词么?因为,它描述的是大多数人追寻的生活轨迹。人其实就是满足于庸庸碌碌的每
天重复的日子。像这歌词一样看透一切事物本质,不会让你更幸福,所以大多数人情愿选择蒙着眼睛过日子。其实,
我想的就是那样普通的、遵循人类传承本能的、毫无情趣家庭生活。谁说那不是种幸福。”
他伸手抓住陈巍的脸,让他看向自己“巍巍,钻牛角尖不是勇敢者的行为。”陈巍诧异地看着雷少群又突然严峻的眼
神。
“还记得那天晚上我和你说得话么?”陈巍点点头。
“要不要让自己幸福,有时候,只是个人的选择。我不是要你刻意忘记什么,或者我想给自己掩饰;我雷少群做事情
,尤其是对你的事情,永远不会后悔。我只是希望你可以学着‘放下’。
巍巍,一个人的命是天生注定的,但是未来的命运却是可以通过努力改变的。不要执着于一条路。把心放开一些,你
我之间,太过于复杂,不可能简单的用仇恨、爱情,亲情来形容。我们还有比感情更加深的牵绊…巍巍,你注定这辈
子是我的,从四年前第一次正式见面开始,我从没怀疑过。所以,何必拘泥于你我之间究竟是什么这种问题?!你只
要知道,不论生死,你都离不开我,我,也离不开你。”
这个世界本就没有那么多清晰条理的东西,不是每件事情都需要追究个水落石出,想不通,就不要想。就在这个疯狂
疯狂的世界里,让我们一起沉溺下去。
“所以,陈巍,就认命了,屈服了,爱上少群了…”电话那头传来某人装嗲的声音,犹如幻想琼瑶剧的小女生。
“我没那么说啊”萧原不爽的回话:“拜托你别动不动打我电话好不好?我要上班,没空给你当狗仔整天关注他们两
个。你是不是暗恋雷少群?暗恋,你就去表白啊,在这儿整天和我打探什么消息?”
“我这不是不想打扰他们俩人甜蜜嘛,再说我想听你说话啊,萧萧…上次应该让你在北京多玩几天的…”
“行了行了,你还敢提那件事!别和我用那种口气说话,你个老男人一把年纪了还发嗲,你恶心不恶心”萧原站在陈
巍病房外面的窗户那儿,接着贺勋的电话。
“查到是谁打了陈巍和你吗?”
“不知道…没事儿我挂了”萧原说着
“别啊,萧萧,我好久没见到你了,让我多聊几句吧…人家好想你啊”
“我不想你”萧原暴吼,听见身后有声音,一看,是雷少群走了过来。伸手和他要电话。正好,萧原趁机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