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空烟水流（穿越）——月雨夜

恍惚间我见到了爹爹：“爹爹，带我走，我不想在这了。”爹爹只是对着我笑，就像以前在家时，我在一旁读书，爹爹总是走过来摸摸我的头，然后笑了。我感觉我又快要哭出来了，“爹”

努力睁开眼，周围一片嘈杂。

啪一声，又是一个碗碎。“公子醒了！”旭一下子冲到我身边把我抱得紧紧地。我无力挣扎，任他抱着。“太医”“是是”接着就有一个老态龙钟的太医替我把脉开药。

是我的错觉吗？好象我醒了一屋子的人都很高兴。绿儿怔怔的站在那里望着我：“公子”看她的眼睛哭的又红又肿。

好不容易大家都走了，只剩下我和绿儿，她却在那里唠唠叨叨。

“公子，你吓死我了，我以为你再也醒不过来了。”

“我差点也跟你一起去了。”

“皇上在这里守了好几夜呢。”

“以后你在不吃，我一定用尽办法让你吃下去，吓死我了。”

她仿佛云淡风轻地说着，我感受不到她这几天是怎么过来的，只觉得她有点变了。

无论如何我还是活过来了，我不是女子，没什么贞操可言，身体上的痛苦也渐渐淡化了，我还有关心我的人，还有娘和弟弟，那就好好活着。这样，内心舒畅多了，对绿儿会心一笑。没想到，绿儿这家伙竟稀里哗啦的哭了起来：“公子，你好过来了。”于是跑过来抱住我，我伸出手摸摸她的头。

变化最大的还是旭。接下来的几天，旭每天必到，特别是三餐。

“来，张开嘴，阿，乖。”这样一口一口不厌其烦的喂我。看的一旁的绿儿张大嘴呆在那里，习惯之后，竟然捂着嘴在那里偷笑。我其实也很想自己吃，又不是没手没脚：“那个，我可以自己吃。”

“哦，我明白了，原来爱妃是想让我用嘴喂你啊！”

“额，不用了，还是这样吧。”这时突然看到绿儿冲了出去。我想我此时脸上一定出现了三杠。就这样一顿饭吃了半个时辰。

然后，就是有事没事从后面抱住我，不住的在我耳边吹气，再不然就是在批阅奏章的时候，故意把我抱在身前，说一个人改太无聊，然后一边问我意见，见我不搭理他，他就自言自语。等到我哈欠连连困到不行的时候，他问道：“爱妃，想睡觉了吗？”忽略掉我扑闪的的大眼睛以及点的如捣蒜般的头，他继续说：“可是我不忍心让爱妃独守空床。”切，这算什么理由。等他批完，我早已在他怀中睡着。但即使是睡着，我依然可以感受到他抱我回床上时的小心翼翼，还有他在我额头上蜻蜓点水的一吻，然后盖上被子，拥着我睡下。

日子正如我所期待的那样一天天过着。就是这样容易淡忘，我想这就是我活到现在的理由吧，一旦痛苦过去，不再发生，我便毫无影响的将它忘了，抑或是深藏起来不愿再触碰，这样的我继续这样的活着，一切仿佛都因为那场病而烟消云散。

第五章：平儿

平儿，是那场病后又派来照顾我的。刚一见面的她显得很拘谨，做事也是一板一眼，处处小心谨慎的样子。可没几天，混熟了，就显露出他的本性来。大大咧咧，说话爽快，不经大脑，倒有点天真烂漫的感觉。前后变化巨大，不过我倒蛮喜欢她的，老是粘着绿儿叫姐姐，却故意叫我娘娘。渐渐的就习惯了这个称呼。

我突然很想出去走走，自从进到皇宫我就很少四处过逛。我开始沿着走廊散步，绿儿和平儿一定要跟着我。一阵香味扑鼻，好漂亮的花海，各种各样的花迎着阳光迎着微风争相绽放。不由得我想起冷宫中那一从我亲手种的花，相较之下，我还是喜欢它，没有这里的富丽堂皇，没有这里的浓郁的香气，只是淡淡的，淡淡的散入空气中。

几个在花间劳作的人直起腰，笑着朝平儿慢慢走来：“今天皇上来过了吗，是不是又和娘娘那个，那个啊？”一边说一边向平儿眨眼。我嗔怪的看了一下平儿，只见她正低着头。

几个少年继续说道：“不是有一回被娘娘踢下床，结果就在地上睡了一晚，最近娘娘还这样吗？”绿儿正要说话，我制止了她。

“皇上对咱娘娘可真够好，就这样皇上也不怪罪。”

“平儿。”我佯怒的叫了他一声，好呀，竟敢把我的事到处说。

她笑着把脸抬起来，继续说：“我没说错呀，皇上就是对娘娘好，那几天没日没夜的守着，这些天也是，已有空就往这来，其他娘娘只能气的在那咬咬手巾，跺跺脚。”

绿儿竟也笑了：“真的，皇上为了公子生病这件事，还斩了三个御医。”

“即使是真的也不能四处说，惹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就不好了。”我可不想成为众矢之的。

“不怕，这其实是皇……，不是，反正不要紧的。”我没有继续探究她这句话到底隐藏了什么，只觉得只要我做好自己就行了。

“娘娘，我们有罪，我们该死，请饶恕我们。”显然，他们已经知道我的身份，几个少年纷纷扑通下跪。

“快起来，没事的。”实在不习惯有人对我下跪，而且我也没有生气。

“对呀，你们起来吧，娘娘不会怪你们的。”平儿说的好像很了解我似得。

他们看看我又看看平儿，感觉到我们没有恶意，一下子又恢复先前的活力：“娘娘，您屋里的花都是咱帮你换的，您喜欢什么样的，尽管说，别的咱不敢说，要是这花，皇宫上下用的全是咱种的，咱们挺你。”

被他们环绕在中间，感受着他们的善意，我觉得多日来的阴翳一扫而光，对着他们开心地笑了。只是我怎么觉得他们好像脸红了，然后突然一溜烟跑了。

是旭，此时他就站在不远处，一脸阴霾的望着我们，浑身散发着冷气。我刚想走过去，他一甩袖，走了。只留下福公公满脸担心。

“他怎么走了？”

“啊，公子，我忘记提醒您不要轻易在他人面前笑。”

“这是为什么？”

“因为，因为……”绿儿因为了好一阵子也没说上来。

“因为您笑起来特别迷人，让人看得目不转睛。”这算什么理由，我看看绿儿，只见她也脸红了。我从没仔细打量过自己，竟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大魅力。

“那他生什么气？”

“娘娘，您好像从没对皇上那么笑过，可怜皇上哦~~”福公公又叹息的走了。

我突然想起先前福公公每次送饭时的那一声声叹息，难道是因为我不懂得旭的心意，还有大婚那天唤我先睡，替皇上撒谎的也是他。很高兴，旭身边有这样一的人。

于是，散步提前结束，我有些气闷的回到房间，果然整个下午都不曾见到他。

“绿儿，把灯息了，睡觉。”

“不等了吗？”

“不等了，睡觉。”谁让他自己不来的，我干吗等他。说实在，我是喜欢他的，他对我的关心爱护，我一点一滴看在眼里，喝汤时的轻轻吹气，睡觉时被拥在怀的温暖的感觉都令我沉醉。

迷迷糊糊的睡着，一双大手抚上我的脸颊，然后鼻尖落下一个轻吻，感受到那温暖的怀抱，我沉沉睡去。隔天醒来，床边空荡荡的，一片冰凉。我问绿儿是不是他来过，绿儿在那低着头不说话，平儿则捂着嘴笑。这下又有的说了。

第六章：误会

这天，我正在房里。

“娘娘，端王爷找您。”我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王爷说了什么，只知道他递给我一封信。家信，我迫不及待的拆开，心里扑腾扑腾的跳个不停。“哥”我的手颤抖着：

我和娘在一个离你很远的地方，我们过得很好，只是有些担心你。那天，端王爷带着许多财物来找我们，说是认了你当干儿子，而且你现在在皇上身边当差，不方便见我们，又说带我们到一个安全的地方，让我们在那里生活，还说这是你的意思，怕有一天拂了皇上的意，连累到我们。我们真的跟他走了，现在，娘是一间绸缎庄的老板，而我继续读书考取功名，有一天也要象你一样了不起。我们一切都很好，只是娘很想念你，你过得好吗，有空回来看看娘，常听说伴君如伴虎，你要小心。

捂住嘴，我轻声的哭了出来。我也好想你们，我也好想回去，但我不能，我怕被发现，正如你说的，伴君如伴虎，我不能保证此刻他喜欢我，而下一刻不会把我象草芥一样丢开。对不起，我回不去了，只要你们过的好就好了。

平儿早已不在，绿儿识趣的退了出去，留下我一个人继续哭。

突然，旭踹门而入，凛冽的眼神望着我和我手上的信。“说，谁给你的信？”

他知道了吗，我紧紧地拽着手里的信，将它藏到身后，心仿佛要蹦出来。

“你的旧情人是不是？”呵，仿佛得到重生。看着他步步紧逼，我一狠心，将信撕得粉碎，丢进旁边装着水的盆里，墨遇水化开了，辨认不清了。

“疼”下颚被紧紧捏住，眼里燃着的怒火：“竟然还哭了，很感动吗，旧情人给你写信。”

我不能辩驳什么，只是望着他。过了一会儿，他走了。

绿儿和平儿跑进来，看到满屋狼藉的桌椅和踢翻的脸盆，跑过来抱着我痛哭。我断断续续的告诉他们事情的真相，一如我当初告诉绿儿我是男子那样。

“娘娘，对不起，是我的错，是我跑去告诉皇上。”

“你”绿儿气的挥手想要打平儿。

我拉住他：“算了，已经这样了。”

“我去跟皇上说。”

“不行。”

于是，整整五天，旭没有再来过。云柳阁里死气沉沉。

宫殿上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一片寂静。“退朝。”皇帝走了，底下炸开了锅。

臣一：天啊，刚才的气氛好紧张，还好我忍住没上报，否则下一个被斩的可能就是我了。

臣二：是啊，是啊，最近皇上不知怎么搞的，跟谁有仇似得，前几天殿前上报的十位大臣，五个被杀，虽说是奸官，但这也太恐怖了。

臣三：我听说皇上和敏娘娘吵架了。

臣四：难怪这几天，四处杀气腾腾，上至大小官员，下至阿猫阿狗，一个个小心谨慎，唯恐一不小心惹怒皇上，脑袋搬家。

臣五：要不要这么夸张啊？那个什么娘娘也敢和皇上吵。

臣六：嘘，你不要命啦，前几天有一个太监被杀，知道为什么吗？他说了娘娘的坏话，隔天就被活活淹死了。（是他自己不小心掉进水里的，刚好借来用一下。嘿嘿，夜飘过！）

臣七：天啊，这还让不让人活呀！

群臣：神啊，救救我们吧！

谈话完毕，群臣各自整理好衣襟，若无其事的散会。

第七章：霸道

我坐在床上，望着窗户出神，今天是第六天了。

“公子，尚书大人的信。”

“不用看了，准是又劝娘娘和皇上和好的。什么为了江山社稷，为了天下百姓，还有就是功高盖天，流芳百世的，都是官样文章。”

“公子，您就去找皇上说清楚吧，你已经呆在这里好几天了。我们都相信皇上不会怪罪你的，你这样呆着也不是办法，总要有人先迈出一步。”

“嗯，我们都支持你。”

我犹豫不决的走在路上，确实再这样下去也无济于事。或许我可以稍微相信旭，也稍微相信一下自己，一路上向我投来的微笑的目光也让我稍稍有点信心。

走进旭的寝宫，旭正端坐在椅子上，侧对着我。从窗户照射进来的柔和的阳光洒在他身上，我看不清他的表情，风吹动他银白色的发丝划过他的脸颊。我只觉得冷，此时的旭离我是如此遥远。

“什么事？”冰冷的语调，冰冷的声音。

“其实那封信是我弟弟写来的。”我尽量心平气和的说那着些话，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慌张。好不容易说完了，他依然一言不发。

“我走了。”推开门，踉跄而出，无力的抬起双脚，一步一步的，周围是那么静，静的让人害怕，不知道在哪里，也不知道如何回到房里，我趴在床上。

……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这里，云柳阁，云，说的是你吧，就像天上的浮云，飘忽不定，让人不可捉摸，不知不觉心情就被你牵着走了，即使把你拥在怀里，也感觉不到你是我的，有时梦里皱起的眉，我多想帮你抚平，还有你惊慌的叫着爹娘，就是没有我。又瘦了，透过门上的影子看见你又瘦了。

吱呀一声门开了。

“你是什么人？”

“皇上，奴才该死，奴才是给娘娘换上鲜花的。”

“娘娘呢？”

“奴才不知，绿姐姐和平姐姐都不在。”

“来人，给我找，找不到娘娘小心你们脑袋。”

一瞬间，东西南北，上下左右，人来人往，鸡飞狗跳，呼喊声，叫骂声，哭闹声不绝于耳。有搬开花盆的，窥探墙上小洞的，爬上屋顶将头探进烟囱里的，异口同声的喊道：“娘娘，你在哪里啊？”（不好意思，夸张了。）

……

“公子，吊床！”本来我是趴在床上的，只是绿儿平儿两个丫头想尽办法逗我开心，一个扮鬼脸，一个讲笑话，最后是绿儿说有样东西给我看拉着我来到这里。我不想让他们担心。

“你做的？”

“嗯，我不知道该做成什么样的，就随便做了一个。”

随便，怎么会是随便呢，用来做支架的木头有一个怀抱那么粗，吊绳也是又粗又紧的，还有那个床板做成船的样子，上面铺上的柔软棉花，再铺上一席凉簟，不知道她一个人怎么完成的。

拉了拉她的手，绿儿不动声色的拿开。

“手拿来。”摸到他的右手那一刻我几乎叫了出来。不是一条条让人触目惊心的伤痕，而是茧，一层厚厚的茧，我知道她的手的，只是现在……我望向她。

她撇开脸，叫我试试吊床。我有点担心，她最近总是悄悄的一个人跑出去很久，回来时却好像很高兴的样子。

“啊。”我正坐在吊床上，不远处的菜园里有一个七八岁的男孩跌坐在地上，葡萄青菜丝瓜从他怀里掉出来。我快步跑过去扶起他，看着他脸上的还有身上的伤，我轻轻摸着：“疼吗？”啪一声他打掉我的手：“走开。”把我推倒在地后跑开了。

……

“娘娘，皇上在里面等很久了。”两个丫头紧张的拉着我的手，覆上她们的手，我轻轻地笑了。

推开门，他背对着我。我跪下：“一切都是我的错，主意是我想的，具体步骤也是我策划的，王爷和夫人受了我的蛊惑，是我贪图荣华富贵，不知天高地厚，”

“不要！”一个声音在男人胸中荡开。

“两个丫头毫不知情，娘和弟弟也受了我的骗，一切都是我的错，一切有我承担。”事到如今，只有把罪名往我身上揽。

“不要，不要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男人突然大喊。

我怔住了，下一秒，男人就用他的唇封住了我的嘴，霸道的吻着，好久好久才分开，我只能在他怀里大口大口的喘气。

“不怪我吗？”

“怎么会，你刚刚又打算骗我吗？”

“呵呵”被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