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好不容易回到宿舍中,孟怀刚关上门,眼前就一片模糊。岳云把他的镜片摘掉后,双手抵着孟怀的肩按在门上,迫不及待地吻了上来。孟怀背抵在门上,仰头露出形状优美的喉线,灼热的吻让他眼中泛出了一层水雾。岳云探寻着口腔内还没开发的秘境,一手把孟怀的双手钳在头顶上方,骤雨般的吻像是在索要证明。
分开后孟怀气喘吁吁,水润的菱唇泛着蹂躏过的殷红,让岳云特别想把人扔到床上撕光衣服。但他及时制止住了这种禽兽的想法,温柔地搂着孟怀,轻缓地在他的脸上啄着。
“能抱你吗?”岳云的呼吸呵到孟怀脸上,烧得他一片火热。
听到这种求欢的话,孟怀脸色大窘,双肩微微抖动。孟怀在网络上浸泡多年,网络被腐女和基佬占据半边江山,他们总少不了调侃。孟怀之前还在打游戏的时候认识一个开文学站的妹子,叫雪心,跟他讲憧憬的男男配对类型。可是那些都是虚幻世界里的浪漫,他渐渐对岳云起纠结心思的时候,查了一下资料,让他心惊肉跳。
那种代替生理功能的不适应,会带来远多于欢愉的折磨,那个地方那么小,怎么容纳得了。光是想到,孟怀都觉得脊背发凉,骤然听到,根本没做好思想准备。
岳云表面镇静,心里其实也没底,他的全部见闻,都只来源于某次巡逻,看到两个士兵没穿衣服,在草地里滚来滚去。第一次看到男人呈现出那种淫荡屈辱的姿势,让岳云心里受到了极大冲击,他不过是试探着问,也挺担心孟怀受不了。孟怀久久没开口,岳云轻轻衔着他的耳朵道:“没关系,不要勉强。”然后温柔地亲着他的耳朵和颈脖。
“不,来吧。”孟怀侧过头回吻,回抱着岳云的腰。很认真地熨帖着彼此的温度。岳云心中一阵狂跳,顺势拉着人,推到绿色的床铺上。
孟怀的衣服被扯得松松散散的,从皮带里拉出来。岳云一颗颗拨开他的扣子,裸露出的光滑胸膛冒着热气,随着颤抖的身躯荡漾着粉色的晕圈。岳云从喉咙深处冒出渴吟,把头埋进了孟怀的颈脖。孟怀全身不住颤抖,半是敏感的推拒,半是情欲的催逼,衣衫滑下,露出半边圆润的肩。岳云咬进他的肩膀,孟怀抿紧嘴唇低吟一声,抖得不可开交,头上已经浸出了薄薄的汗。
“别怕,不会有事的。”岳云自己的声音都变了,顺着V型锁骨啄着,留下点点红肿。顺手扯开孟怀的皮带,裤子褪到脚踝,和鞋子一起落在地上。岳云跪在床上,双手分按在孟怀的头边,漆黑的墨瞳审视着身下眼神水润的人。
“嗯,我信。”孟怀梦呓般说。
隐忍多时的情愫呈现在彼此面前,刹那沦陷,一时忘情。他们用力抱着彼此的身躯吻做一团,险些撞到墙上。孟怀帮岳云脱了上衣,着迷地按压着岳云腰腹间柔软却充满弹性的肌理,双手勾上他的腰。忍不住嫉妒岳云怎么练得如此健美精瘦,而自己却像只白斩鸡似的,雪白的肌肤光滑平整,没有任何结实的迹象。岳云到底是怎么长的?
“你爱吃什么?”良久唇分,孟怀气喘吁吁地问他。
“吃你。”岳云不加思索。
孟怀被噎得说不出话,正好头昏缺氧,任岳云再次堵住缠吻。光裸的皮肤上留下的点点红斑从胸口蜿蜒向下,俊秀的青年眼中泛着潮雾。孟怀全身的热流聚集到小腹,迫切地想寻找一个宣泄点。
岳云攥住他火热的要害揉弄,孟怀头皮一下子炸了,眼前无数火星噼里啪啦地炸开,烧得他全身骨头都软了。冷不防敏感的地带触到温软的东西,岳云含住兴奋翘立的地方。孟怀挣扎着想起身制止,却根本使不上半点力气,沙哑道:“别这样……你,你……”话语被压抑的闷哼冲成断断续续的碎片,身为男人无法抵抗的快感在全身游走,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更多。岳云嘴角边湾出透明的水渍,清俊的脸上滚烫如火。
“应祥……”孟怀失神地抚着他的后脑,从最初相见的怀疑,到如今倾心的恋慕,一路走来任岳云叩开他的心扉。迄今为止,从来没有这样毫无保留地交付,最脆弱的地方就那样沦陷在别人口中。
没什么技巧的莽撞玩弄,却让孟怀没几下就交待了过去。他侧着头大口喘气,被岳云扳过脸来,带着些许腥膻的吻封住了他的唇,喉间置换的腥咸液体极为催情,差点让孟怀又一次飞上高潮。
快感的余韵还未消散,一条腿忽然被抬高,粗糙湿润的手指已经钻进了后面的小孔,孟怀瞬间僵了,岳云的手指上薄茧按压着柔嫩的甬道,非常温暖软和。孟怀难堪地缩向床头,被异物戳击那种地方的羞耻感让他全身颤栗。岳云却把他的腰拉过来箍在手臂中。
“别动,让我来。”
温柔的语气却不太符合他的动作,借着体液的润滑来开垦的手指进进出出,时而戏弄地浅插边缘,时而重击进入搔刮着内壁。孟怀觉得要被弄疯了,情动的眼里都是蒸腾的雾气。
腰被雪白的枕头垫高,孟怀不得不双手撑着床。看着俯在自己身上的青年在昂立的粗长上面抹匀白浊的液体,凑下身封住了他的唇。
火热甫一碰到穴口,孟怀好不容易放松的身体又不由自主地紧绷起来。缓慢撑开带来的撕裂般的痛楚,令孟怀惨叫起来。
痛,痛得呼吸难继,痛得眼前昏黑,嘴唇被温热的东西濡湿,孟怀泪盈眼眶,看见岳云无措地抚着他的脸,脸上都是担忧的神色。“我,我不知道会这样,很痛吗?”
孟怀瞥见床单上落了一大滩血,方才不过是龟头前端的伸入,就已经撑得穴口近乎撕裂,纵使有前戏铺垫,比手指粗得多的物体挤压进从未经过情事的地方,两腿间红白色液体缓缓流下。岳云不敢再冒险,隐忍着退出来。孟怀想,下次得找点药,如果自己太勉强了,岳云也不会快活。
“痛……你就停得下来吗?做吧。”孟怀心想事到如今再让岳云憋回去实在是太造孽了,自己还是忍吧。
岳云摇摇头抱住他:“不要,我不要任何人伤害你,我也不行。”
孟怀心中一颤,“应祥,我会让你快活的。”说完他低头含住对方昂然兴奋的火热。岳云血冲头顶,爽到飞天的感觉让他全身都烧起来,他一手按着孟怀的后脑勺,让他尽可能吞咽下去。可是当硬肿已经抵到咽喉深处,还有半截露在外面。孟怀眼中像是要滴出水,透明的津液从嘴角满溢而出。岳云呼吸滚烫,喉间呻吟近乎沙哑,温软紧致的包裹逐渐覆盖上根部的敏感,只觉得魂都被孟怀勾了去。这是他头一次全心全意的深爱得到同样动情的回应。前世婚配的妻子,与其说是爱,不如说是责任,一年见不着几次,真心掩盖在相敬如宾的礼教中。像孟怀这样热切殷重的爱意,是岳云从未接触过的情感。
孟怀眼神涣散,喉间的滚烫翻搅让他眼眶盈得要滴出水来。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给一个男人做这种事。他曾经全心全意爱殷莉,娇弱温软的小女孩是他年少时憧憬的一道风景线。他还养过很多小动物、植物;那些弱小生命美丽却脆弱,看着特别想保护。开始捡到岳云的时候也是这样,身无分文举止奇怪的青年,眼中潜流的悲伤却戳在他的心上。他慷慨大度地帮助岳云,看着对方在现代社会找到自己的价值,却不知不觉被吸引,忘记了性别,忘记了差异,在看到对方身上仿佛永不会坠落的光芒后,就此沦陷。
擦干了唇边的浊液,孟怀抬起头深深地喘气。
“喜欢么?”
岳云从高潮中恢复平静:“你……练过啊?”
孟怀哭笑不得:“怎么可能?”当然他没说自己好歹也看了苍老师几百部片子,自己又是男人,清楚哪些地方敏感,他开始懊恼,无师自通也不是什么好事。
岳云取了餐巾纸来收拾残局,替孟怀擦去身上的液体,孟怀一想到某个要紧的地方,赶忙道:“我自己来。”岳云问道:“要不要上点药?”
为了日后的‘幸福’着想,孟怀决定还是去开药,弄点专门的润滑剂,如果能找个有这方面经验的人咨询下就更好。不过现在天色已晚,他收拾干净换了床单,去浴室冲洗了一下,就和岳云一起搂着睡了。
孟怀胡思乱想:“要是咱们能领结婚证就好了。”
岳云道:“现代社会不是挺宽容么?男人能结婚吧?”
孟怀无奈道:“有些地方可以,但是这里不行,还没开放到那个程度。”
岳云道:“哦。”侧过头端详了孟怀很久,忽然扑哧笑出来。
“怎么?”
“我是在想,如果在我们那个时候。我三媒六聘,八抬大轿地娶你,会是怎样的情况?”
“古代男人也不能结婚,好吧?”
“新娘子都不出闺阁,谁知道是男的女的,结婚了就藏在小院子里,谁也不准见。”岳云放肆地笑开了,“晨昏定省的时候,就在腰上藏一个枕头,说‘妾身有身子,不便行走。’”
孟怀听得直冒冷汗,“还好我没生在古代,要是被你掳去这样关着,我到死都不会喜欢你的。”
岳云把头枕在他的手臂上。“但我好想把你关起来,只有我一个人能看见。可你喜欢自由,对么?”
“相对的自由。”孟怀笑道:“我不走极端。”
凝视岳云英俊的眉眼良久,孟怀轻道:“睡吧。”
“嗯。”岳云拱在孟怀的肩窝处,环着他的腰闭上眼睛。
情事未遂只是生活中很小的一点波澜,岳云接下来几天的训练量都大到他无暇顾其他的地步。在经过了七天的特训之后,他们终于完成了基本作战培训,最后一天晚上,国防部的人召集军官,猎鹰队的参谋,给新训练的队员上一节真实的形势分析课,告诉他们如今外面世界的情况。
屏幕上显示着一幅中国地形图,上面有五个黄色的圆圈,在地形图的东北,华北,华中,华南,西南五个地方,笼罩了大片区域。
猎鹰的参谋官用红外线遥控器指着屏幕说道:“如今建立起联系的基地,是原来在军区的基础,加上了周边重要城市。共分五个片区。”
“华北片区,以北京基地中心,目前是全国各个基地的司令部所在地。”
“华中片区,以武汉基地为中心,被大量丧尸包围,基地未完全修好,已经启动城市关闭计划。”
屏幕上出现一行蓝色的说明文字:城市关闭计划:封锁城市,只进不出,军队严防死守。
“华南片区,以广州基地为中心,已经无法取得有效联络,初步估计是沿海温度高,丧尸群感染比较快。”
屏幕上此片区的背景变成红色,打出一个单词:LOST。
“西南片区,以成都基地为中心,采取坚壁清野策略。有生力量保存得比较好。”
“东北片区,以长白山基地为中心,是目前最安全的片区,基地没有接触到丧尸。”
参谋手上的遥控器一按,山川地形图上出现了一条蜿蜒的蓝线,从中国西南边陲伸出一根箭头,然后分成无数箭头指向全国各地。
“关于丧尸的起源和进军路线。丧尸病毒是一种异化的狂犬病毒,十多年前出现在云南的某个县城。十年后的病毒变异,在各个大型城市几乎同时出现。”
屏幕上出现了两张图。一张写着重度狂犬病患者,一张写着丧尸。
“经过研究发现,丧尸比重度狂犬病患者严重,丧尸几乎没有智商,只会凭本能攻击人。而且体质特殊,是蛋白质角膜化后的组织,身体非常脆弱,但是身上带着大量病毒孢子。”
红外线照射到丧尸身上疙瘩凸起。
“因为皮肤脆弱,中度火力打击完全打得过,但是千万记得不要被抓到,也不要吸入病毒孢子。”
参谋手再一挥,屏幕投影变成了中国行政区图,方才五个黄色区域覆盖的面积不变,但是上面出现了几排三色的小人。
“这是目前全国兵力分布图。”
“华北片区:陆军十万,特警两万,全待在地面上清场。”
“华南片区:陆军三万,海军一万,特警八千。目前已下落不明。”
“华中片区:陆军十万,守着城市,防止丧尸逃出。”
“西南片区,陆军五万,特警六千,云贵高原之间分散着很多游击部队。”
“东北片区,陆军一万,空军一万,海军五千。随时待命。”
屏幕上打出了几行血淋淋的总结。
普通群众失踪、变异超过一千万。
普通群众伤亡、感染超过两千万。
非战斗人员伤亡超过五百万。
战斗人员正常死亡二十万。
数据来源不完全,持续统计中。
会议室静得一根针掉地的声音都听得见。
没有人说话,背后冒出寒意。
几千万的群众伤亡,几十万的战斗人员伤亡。
世界大战都没这样凶残。
而且这些损失都是中国人,没有加上其他国家的数据。
参谋冷静道:“在座的,都是菁英中的菁英,即将走上对抗丧尸的战场,祝大家好运。你们的中队长有话要说。”
杨云膺从旁边站起,接过话筒。
“我只想说一点。想必有人知道,曾经的选拔周期,持续半年,从考核到真正戴上猎鹰的标志,需要一年时间。可是这次,我们从比赛到训练结束,前后不超过半个月。这是因为,我们没有时间了。外面的世界不会等,感染病毒不会等,每时每刻都有数以万计的人变异死去。我最初希望,你们个个都是千斤顶,迅速适应这种强度大、周期短的训练类型。这些天看下来,你们没让我失望,我知道你们煎熬得有多么痛苦,如今能坐在这里的都是好样的。”
“不管你们是被分到什么任务,不管是上正面战场,还是背后的斩首行动,始终要牢记,军队是国之利刃,特警是国之坚盾,那样多的牺牲,是人类历史上极为黑暗的一页。但无论前路如何黑暗,请始终记得,生命价值高于一切。”
“生命价值高于一切。”所有人重复了一遍。
开完形式分析会议后,岳云他们几个新入队的成员被留下来布置任务。领教过基地的办事效率,他们并没有惊讶。
门口走进来一位穿着长风衣的中年人,眼神精悍冷厉,挨个在岳云他们身上打量过,视线在岳云身上停顿了几秒,却又转头离去。
“那是你们新队的队长,雷平峰。是猎鹰的老人了。”杨云膺微微颔首。
又有人推门进来,穿着士官服的青年在门口敬了个礼。模样看上去俊美温和。
杨云膺对岳云他们介绍。“副队长,萧昶。二十九岁的少校,全国也挑不出几个。”
“杨中队,我把国防部新的编制表拿过来了。”
“小雷,你看吧,怎么给预算的?”
雷平峰面无表情地翻着那张编制表,“特种小分队要配备五名战斗人员和两名非战斗人员。非战斗人员必须从机械师、工兵科、医疗人员里选。”
屋内的四名新队员正好来自那次选拔赛的前五名,此刻一齐望向他。
雷平峰精悍的眼神在几人身上扫动后,指了指自己和萧昶,又指了岳云,贾凡笙和戴奇航。
“五名战斗人员。”雷平峰道。
“好。那非战斗人员呢?”
“工兵科的罗沛。剩下一个没想好。”雷平峰蹙眉道。
萧昶递上一张纸:“国防部机械科的主任说,他们机械师改良好了蜘蛛战车,可以投入使用。不过目前只有一个机械师和一台机器。想让我们带上试手。这是机器的介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