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问题,他耗得起,也有耐性耗。
这场攻防战,他从来都不是没有把握的在打,盛斌的情商跟他的智商基本上呈现的是反比,苏式从摸透了对方的底牌后,就没有设想过失败这种可能。
明明是占据着优势位置的男人眼底有抹狼狈,盛斌半天硬是没能挤出一句话来打击苏式这份让人恨得牙痒痒的笃定。
迄今为止,苏式都是最擅长挑起他火气的人。
抓过刚才俩人喝到一半的酒,盛斌报复性的直接大半瓶直接倒到苏式的下半身,在对方冲口而出的咒骂中,毫不温柔的强行开始扩张男人后面。
“学人玩恼羞成怒?”苏式被盛斌死死按在沙发里还不忘刺激一下两只手指已经探进他身体里的男人,然后在感觉到对方的怒意之后闷哼了一声。
原本就称不上技巧,现在简直是粗鲁。
盛斌拧着眉:“江群今天才跟我讨论过生气这个问题,苏式,你这么喜欢刺激我,早晚有一天你会后悔。”
被压在沙发里的男人看不见现在说话咬牙切齿的人的表情,苏式试图翻身,但是盛斌的力气大的出奇,主要是这个姿势他也实在不容易跟盛斌较劲,在辛辣的酒精随着男人的动作逐渐渗透进身体里时,他很不舒服的挣了挣。
压着他脑后的力量,直到盛斌完全进来,才逐渐放松。
烈酒混着盛斌的温度,烫的苏式整个人有点发软。
他卸下肩膀的撑力,呼吸逐渐开始失控:“……我……操。”
“……你现在说话的声音……就比刚才好听多了。”
苏式听见盛斌似乎笑了一声,然后感觉对方撞击的力量一次高过一次,然后忍不住,他嘴角扬起了沉浸在快感之中却依然带着挣扎的弧度。
所以他才喜欢跟这个男人纠缠在一起。
永远无法界定彼此之间究竟谁比较占上风,就象永远没有结局壁垒战,你来我往,针锋相对。
盛斌……
咱俩的账,总有算清楚的一天。
第19章
折腾一夜,第二天一睁眼苏式的第一句话是:“你真准备在这地方待个十年八载?”
盛斌摸过手机看完了时间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起床穿衣服,后面还懒洋洋靠在床上的男人皱了下眉:“每次看你机器人一样的生活作息就觉得你实在不像人类。”
吃饭睡觉永远都是一副表情,要不是床上的时候总算不是那张僵尸脸了,苏式几乎要怀疑盛斌脸上这层皮是假的。
在盛斌准备去洗手间的前一刻伸手拉住他,苏式身上本来就只盖了一个角的被子因此彻底丧失了遮蔽的功能,不过他完全不在意:“昨天晚上,就当是咱俩的最后一次吧。”
苏式这话说的有点突然,盛斌整个人顿了一下,然后回头看他。
曾经无数次,他开口提这种要求,都被苏式用各种胡扯的理由拒绝,结果偏偏在这时候,他竟然想结束了。
“为什么?”
“我想过如果我跟你说这句话你是什么反应,独独就没想过你会问原因。”苏式笑的有点得意,他枕着胳膊靠在床头:“不过没理由,就是不想做炮友了,这么多年都没进展,我最初的策略有方向性错误。”
换言之,滚床单这种事结束了,你跑我追的感情游戏还在继续。
盛斌难得的皱了下眉:“你还真是不死心。”
“这是我的优点之一。”
大大方方的接受这句实在算不上赞美的称赞,苏式闭上眼睛不再看盛斌,从来都是他单方面做决定,对方基本上除了被动接受,也没什么选择性的余地。
所以盛斌也没有继续针对这个问题做任何讨论,他们今天要跟巴勒斯坦那边进行第一次正式的谈判,不是昨天晚上的放纵,这个时间他们应该已经到办公楼了。
无论私人感情的事情有多混乱,盛斌从来不会因为个人问题耽误工作。
苏式也一样。
总有人说,性格强势的人是不适合在一起工作的。因为各自都太过坚持自己的看法,最终导致的结果就是互不相让,最后成了一盘散沙。
这话是有一定道理的,起码,在之前江群围观过苏式和盛斌在会上的针锋相对之后,确认这话简直是他妈的真理。
但是现在谈判桌上亲眼看着之前还你死我活的两个人合作无间的一唱一和,他又认识到所有的经验之谈只能听一半。
不要说巴勒斯坦。
就算是联合国的谈判团,在这两个人面前估计也占不到什么便宜。
苏式每句话都卡死了说,态度强硬的连一点余地都不留,巴勒斯坦那边的态度只要有稍微的迟疑,盛斌就会一句话戳到对方最介意的死穴上,既不肯退让半步,也让对方无法直接放弃谈判。
所到底,这个项目最初找他们做援建合作,是有理由的,巴方有自己的顾虑,就算目前更好的条件摆在他们眼前,苏式他们依旧是他们的首选。
只是没想到,盛斌苏式的态度会如此强势,甚至没有什么转寰的余地。
“既然这样的话,我们的合作只能往后推迟。”
巴勒斯坦这边的代表团脸色有些难看,做为首要代表的塔恩合上文件:“目前我们似乎缺少合作的基础。”
“合作基础就是你们需要,而我们被需要,很多时候,事情复杂了反而不好。”苏式笑了一下:“用我们中国的话说,只要你有愿,我有情就行了。”
塔恩没有对这句话做出什么回应,只是跟谈判团的其他成员互相看了一眼,礼貌性的打了个招呼就离席了。江群一直等到人都走完了才斜眼看了苏式一眼:“巴勒斯坦要是真的放弃合作,难交差的可是盛斌。”
苏式这咄咄逼人的态度,简直跟耍流氓差不多。
被问责的男人只是若无其事的笑笑:“你也说了,难交差的不是我,我只是按照你们之前的要求去谈而已。”
“这倒是,反正你们是内部消化。”江群一耸肩,把东西大概收了一下,临走时有点同情的看了盛斌一眼:“我收回昨天的话,其实,你们俩是对绝配。”
抓到对手的软肋就穷追猛打,跟这种人无论是合作还是做对手都得减寿。
盛斌看了苏式一眼:“狄瑞忠那边,你去我去?”
跟巴勒斯坦施压也是为了促成狄瑞忠尽早出面,有这么一个虎视眈眈的对手隐在后面,被动的等待对方出手不是他和苏式的风格。
苏式扯了下嘴角:“你真要我牺牲色相?”
“看那天狄瑞忠对你的态度,你的色相估计没有那么高的价值。”故人也分类型,狄瑞忠对苏式明显是怨气多过怀念,那天的眼神冰的跟要杀人一样。
而结合江群和苏式的话,基本上狄瑞忠是带着有仇报仇有怨抱怨的想法来的。这一点,身为罪魁祸首的苏式也没否认。他一摊手,对盛斌的话不予置评:“那你看着办。”
“我晚上约他吃饭,你在这里做后援。”
“还要后援?”
苏式扬了扬眉:“你这是去卧底?”
盛斌点头:“对于外交的常用手段,你了解的还太少。”
这个约虽然是盛斌去约的,但是最后地点是狄瑞忠定的。
在距离他们酒店有些距离的一处高档商务会所,盛斌是单独赴约。进入会所报了狄瑞忠的英文名字就被领到了包间,房间里的男人一脸恭候多时的表情。
“怎么样,这里环境不错吧?”
“挺配你。”
盛斌坐在狄瑞忠对面,随便指了一瓶waiter手上的红酒单,然后抬头冲狄瑞忠笑了一下:“独酌不错,基于我们的立场,似乎就有些不合时宜了。”
“你这种直接的态度,倒是跟苏式很像。”狄瑞忠有点微妙的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我本来以为他会一起来。”
“如果你有需要,我也可以打电话让他过来。”
盛斌很干脆的把手机掏出来,就放在手边,对于狄瑞忠话里的暗示,选择忽略。他们都心知肚明这场会面是为了什么,既然狄瑞忠先要扯苏式,盛斌兵来将挡。不过,显然狄瑞忠也没准备继续纠缠,他放下酒杯,直接切入正题:“你电话里说有些事想找我聊聊,是想聊什么?”
——明知故问。
刚好盛斌点的酒上了,waiter倒上酒然后退到一边,盛斌晃着酒杯冲对面笑笑:“随便,聊什么都行。”
“随便?”
“没有的话,光品酒也行。”
这家会所的酒是真的不错,盛斌小品了一口,满意的点头:“真难得在中东地区喝到这么地道的法国酒。”
狄瑞忠皱了下眉,半天没接下半句话。
这种莫名其妙失去主动权的感觉有点差,两个人不动声色的各自喝完杯里的酒,最后还是狄瑞忠沉不住气:“我以为,你找我过来,是为了谈那个项目。”
盛斌还是点头:“你说是就是。”
“但是这么看来,你其实并没有谈的诚意……”
“有合作关系才需要诚意的谈话,就目前来说,我们合作的机会微乎其微的可以忽略。”
狄瑞忠看着盛斌冷笑了一下:“你未免太自信了。”
“这是有你没我的选择题,没有太多犹豫的余地。”
盛斌的态度和立场一样明确,狄瑞忠愣了一下,然后摇摇头:“你跟苏式描述的还真像。”突然又提起不在场的人,盛斌这次没接话,waiter又给倒上的半杯红酒被他晃的很有美感,既不追问也不打断。
“当初我们分开,他跟我说他真正喜欢的人冷漠,嚣张,基本上谁都不放在眼里,攻击性强而且杀伤力很大。”狄瑞忠一口喝掉杯子里的红酒:“最重要的是……不喜欢他。”
盛斌继续听着,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
狄瑞忠敲了一下空酒杯:“你刚才说,合作的事情有我没你,那……对于苏式呢?”他往前凑了一点,眼神透着一股复杂的情绪:“对苏式,你也这么笃定?”
很长一段时间,盛斌都没开口。
两个人谁都没动,还算柔和的灯光下,僵硬的对峙维持了很久,旁边的waiter很好诠释了自己视若无睹的工作技能,从头到尾,连打断这份尴尬的呼吸声都没发出过。
直到狄瑞忠慢慢的靠回椅子上,盛斌才挑了下眉角:“这个问题,你已经没有发问的资格了。”
两瓶红酒,最终没有喝完。
无论哪个话题都谈的不是太愉快,到最后,盛斌和狄瑞忠只是找些无关痛痒的话题随便闲扯了两句,四杯过后,盛斌表示已经有点喝高了。
“好酒上头,我还是第一次喝红酒喝醉……”
他在waiter的搀扶下依然有点站不稳,狄瑞忠拿过他手机,出人意料的打了通电话给苏式:“盛斌好像有点喝多了,你过来接他吧。”
盛斌看着他打的电话,脸上没有半分情绪的浮动。若不是脚下太虚浮,几乎看不出来是真的喝高了。
然后等苏式到的时候,狄瑞忠只是把电话交给他,一句话都没说。
一直在旁边的waiter不知道何时离开的,盛斌半撑着桌子愣在原地发呆,等苏式伸手去扶他的时候,才发觉他体温高的有点不正常。
“你这是喝多了还是被下药了?”盛斌的酒量苏式很清楚,看这样子,实在不像装的,区区一瓶酒能把盛斌喝成这样?
过了将近一分钟之后,看起来已经有些意识不清的男人才勉强转过头看着苏式,说话的时候浑身甚至有些发抖,眼底一片猩红:“……下药……”
我操!
苏式愣完了之后第一个反应是回身看门口。刚才进来时还大敞的门已经被关上了,他冲过去拉了半天无济于事,在盛斌夹带着暴躁和情欲的视线下,他皱着眉挤出一句对方非常不想听到的话:“狄瑞忠把门锁了。”
第20章
盛斌抓着桌沿强忍着不要掀桌,浑身燥热难受的感觉逼得他濒临抓狂的边缘。
苏式尝试了很多办法最后确定这门打不开之后,骂了一句脏话掏出电话,结果那边竟然接了:“狄瑞忠……你他妈的到底想干什么?!”
“当年你做到一半把我扔在酒店的时候,我也是骂了这句。”
狄瑞忠在那边语气很冷静,他其实现在就站在会所外面:“今天如果是你来的话,盛斌现在用不着这么狼狈,不过其实对我来说,你们谁都无所谓。”
“我操!”
“这家会所的服务很到位,这一晚上都不会有人去打扰你们的,房间钥匙在我这儿,想出来,你就叫你们的人来撬锁吧。”
但是盛斌被下了药还被锁在商务会所里,狄瑞忠笃定苏式不会这么干。
所谓外交无小事,有些潜规则,不上台面但是大家心知肚明。
苏式死死攥着电话,气的脸色铁青。
他脱了外套扯开领带,顺着房间的墙壁一路摸着往下找。
盛斌看着他绕了大半圈,抓起桌上的杯子敲碎在桌边,在引起苏式反应之后,勉强的指了指桌上的摆设花:“……太远……听,不清……”
一句话说的上气不接下气,盛斌现在声音全是颤的。
狄瑞忠既然设了这么一个套,这房间里肯定有窃听器之类的东西,当初盛斌让他定地方就料到了对方会做点手脚,只是没想到这么烂的招式竟然也使得出来。
苏式皱着眉把桌布直接扯掉,翻过桌子在其中一个桌腿的根部找到了一个便携的窃听。
“妈的……”扔到脚边直接踩碎,苏式又仔细检查了一圈,确定没有什么其他监听了才罢手。他甚至连墙上挂的画都给拆了。
旁边的盛斌闷哼一声直接后退了两步靠着墙壁坐到了地上。
他站不住了……
狄瑞忠给他下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要不是他受过半专业的训练,现在可能连保持意识都很难。
房间本来就不大,苏式站在离盛斌比较远的地方,拉上窗帘打开灯,看着盛斌头发凌乱的靠在墙边,满脸都是汗。
“盛斌,你现在的德行看着快要死了……”
这药不会要人命吧?
盛斌视线模糊的朝苏式说话的方向看了一眼,想回一句闭嘴但是怎么也挤不出完整的音节。
——大爷的!
难忍的扯开衬衫,盛斌受不了的把脸贴在墙壁上试图保持一点点清醒的理智。
三分钟之后,苏式阴沉着脸又走回门口,深吸一口气猛的抬脚就踹。
突然发出的巨响让本来已经有点半昏迷的盛斌惊了一下。他转过头,就看见苏式一脚接一脚的在踹门。
他想把门踹开。
就算踹不开,他就不信这么大的动静,这会所里的人都是死的。
狄瑞忠想把他们俩困在这种地方拖过明天的会,门儿都没有!
一声接一声的巨响在这种不大的房间里简直跟打雷差不多,盛斌扛不住的呻吟了一声,抱住头骂了句脏话。他现在听自己的喘息声和心跳声都恶心,配上耳边那么大动静,他有想死的冲动。
苏式果然是被气疯了……
脑子里闪出这么一个概念,抓过手边唯一能用的手机往苏式那边砸过去,不过没砸准,只撞在墙壁上落得了一个分尸的下场。
踹门踹的正high的苏式被打断了还有点不爽,他回头看了盛斌一眼:“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