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人!
他过继了亚蒙当成自己的养子,同时也收了他做自己的徒弟,作为下一任的教主栽培。为了防止发生在自己,萨日娜
和达利之间的悲剧重演,特意选择了两个男孩同时担任左右二使。不过,既然自己也可以爱上男人,这样的举措有没
有用,只有天知道了……
为了保证他不在发狂,皇宫的御医为自己配置了宁神安心的药剂,一天三次地服用,这才阻止了他的狂性,晚上可以
安然入睡。、
只是时间久了,对这些药物的依赖越发强烈,一天不吃就会觉得异常烦躁。之后药量也随着年纪的增加而增多,从一
天三次变成了几个时辰一次,不然就会头疼难耐,脾气狂躁。有时候赛斯想着,干脆不吃这些药丸也好,好歹发狂的
时候还可以见到夏霄庭、福儿和大白。
感到服下的药丸开始发挥作用,赛斯定了定神,对着眼前的孤坟就是一掌。
只听得“轰隆”一声,墓碑后的土包应声炸开,连得里头的棺材也一同飞了出来。
“不是啊……”
打开棺材盖,看着里头的森森白骨,赛斯不知失望还是松了口气似地轻轻叹了一声。接着,又往下一个墓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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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起一块腿骨,赛斯接着月光打量着,随即随手一扔,抛在后头。
他身后是一片皑皑的骨头,支离破碎地洒落了一地,混在一堆形形色色的随葬品中,显的无比的诡异。
“看来不在这个县啊……”
扒完了最后一个坟堆,赛斯眯起眼睛,抬头看着天上的圆月。
月光下,他紫色的眼眸反射出冷冽的寒光。
“这么不想见我么……连尸骨都不愿意让我找到。还是,你真的活着么……”
按下微微有些发疼的心脏,赛斯长长地叹了口气,正要准备启程去到下一个县城,突然听到身后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在那里!大家快走!”
一声男人的吆喝从不远处传来,赛斯转身一看,只见通往城西的小路上,一群捕快打扮的男人持着水火棍和火把往这
边奔来。
再定睛一看——捕快的后面居然还跟着一个手提木鱼的光头和尚和一个舞者桃木剑的道士。
好热闹啊,这么多人往三更半夜的往墓地里赶……
赛斯张大嘴,有些讶异——来他们华国几个月,挖了不知道多少个坟墓,第一次看到这么多人一起出现在坟地呢!
怎么……今天是他们华国的什么节日么?
对了!听说再过几天就是他们华国的清明节了,清明节前后几日他们华国百姓都要扫墓祭祖。
原来华国人是在半夜里扫墓的啊……
身为异邦人的赛斯疑惑地想着。
“鬼啊!真的是鬼!”
为首捕头打扮的男人在看到赛斯回头之后,一下子丢掉了手中的火把,活见鬼似的大叫起来,“鬼啊!鬼挖坟地了!
鬼的眼睛会发光啊!”
未等赛斯反应过来,只见呼啦啦的人群一下子退后了几步。
“头……头儿,真的是鬼,怎么办!”
一个小捕快躲在捕头的身后,腿脚发软。
“你!你不要过来啊!我们不怕你!我们人多着呢!”
明明已经害怕到几乎瘫在地上,只好扶着墓碑来支撑不停发抖的双脚,可怜的捕头大人哭丧着脸,硬撑地说道,“你
,你这个恶鬼,连日不知道损毁了多少个县城的坟地……我!我今天带着我们这儿最厉害的法师和道长前来降服你!
你……你还是快点束手就擒吧!”
总算说完了一些撑场面的官话,捕头自己都为他的勇气赞叹不已。
朝后挥了挥手,捕头吆喝道,“大师!道长!快上啊!”
赛斯面无表情地看着捕快身后的一群人仿佛是退潮的潮水一般悄无声息地撤走,只留下背对墓碑面对自己,毫不知情
的捕快不停地对着后面摆手。
“快上啊!快点降伏这个恶鬼!道长!大师!来啊!有这么多兄弟撑着呢,你们怕啥!念经的念经,做法的做法,上
啊!”
赛斯扬眉看着跑在最前面,丢盔弃甲的和尚道士……哎呀,已经跑的不见人影了。
等了半刻,依然不见有人跳上前,捕头大人脖子僵硬地缓缓转回头。再看看到身后空无一人的悲惨局面后,终于再也
支持不住——
眼白一翻,直直地往地上倒去。
“没想到居然惊动到了官府……”
赛斯摇了摇头,从捕头身边跨过,“还是快点去下一个县城吧,免得夜长梦多……”
“下一个县城是……”
从怀里掏出地图,赛斯借着十五的圆月看着,“榆木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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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来来,看相测字,不准不要钱啊!”
不远处的大街旁搭着一个小小的茶棚,一个有着亮晶晶大眼睛的小道士坐在里面兴奋地吆喝着,“本半仙上知天文下
知地理,中晓人和,前三百年后三百年都在本道士的掌握中啊!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
前三百年后三百年都能看见……真能吹啊……
想起前几日在前面那个杉木县见过的和尚道士,坐在茶馆里的赛斯不由得微微勾起了嘴角。
看对面的小道士也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大大的眼睛配着圆滚滚的小脸蛋分外的讨喜,他一会儿摇摇放在桌上的龟壳
,一会儿拿着签筒晃荡,一刻都闲不下来。
在看那茶棚后面,似乎搭了一个擂台,几个大汉在上边呼呼喝喝地比划着拳脚,下面的人群时不时地爆发出一阵叫好
声,显得热闹无比。
“来到华国这么久,虽然知道江南的花木道也算是个繁华的地方,但是这般熙熙攘攘到真是少见了……”
赛斯自言自语道,随即招了招手,招呼身后正在倒茶的小二哥。
“这位小哥,你可知道对面那是在做什么?”
“哎呀客官,您居然不知道啊!”
夸张的小二哥拍手,“您没瞧见咱们县里都是武林人士么?对面正在举办武林大会,这不打的热闹极了么!”
“武林大会?”
赛斯不解地回头看着对面的县衙,“那里过去些不是你们的县衙衙门门口么?你们朝廷会允许在县衙门口开武林大会
?”
“看客官您的样子,是从番邦来的吧!”
“是啊……所以不知道你们华国的风土人情。原来中原武林和朝廷有关系……”
“哈哈,其实也没有什么关系啦,还不是我们县太爷想出来的!”
小二哥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指了指对面的人群,“您看到对面那个俊俏的小哥儿没?那就收本县的县太爷!”
“你说的是对面那个眼睛大大的哥儿么?果然是一表人才啊!”
赛斯指着小道士,点头称道。
“哎呀大爷,您别开玩笑了!那位一看打扮就是个道士好不好?我说的不是茶棚里的那位,我说的是那边高台上观战
的……就那位,穿官服的那位才是本县的县令——夏仙芝,夏大人!”
小二嘻嘻哈哈地说道,“而且一看就是我们县太爷比较英俊么!您看看,那神清骨秀,仿佛跟个玉人儿似地——本县
所有未出嫁的闺女们,可是都对他芳心暗许哦!”
“我倒是觉得茶棚里那位小道长长的十分清秀,得人眼缘呢!”
瞟了一眼高高在上的俊美青年,赛斯淡淡地说道。
“哈哈,那边那位听您这么说,一定高兴的免费给你算上一卦!告诉您,对面摆摊的那位算命可准,可以说是铁口直
断啊!他平日里都在本县最大的客栈‘客似云来’里摆摊,这几天趁着擂台,在这边茶棚里赚外快呢!”
“哦?那个小道士叫做什么?”
赛斯饶有兴致地问道。
“夏小古!”
“夏?他们两个都姓夏?”
赛斯眼前一亮。
“可不是么!我们县太爷和夏半仙是师兄弟,夏大人今年才十九,夏半仙更小了,十八岁!两位都是我们榆木县的名
人!那哥俩可会算计,这次的武林大会就是我们县太爷一手策划的,那些报名费会全部作为我们榆木县的收入。更不
要提,因为这次大会给我们榆木县的酒肆茶馆青楼旅店带来多少收入呢!”
“他们都姓夏……你可知道他们的师傅是谁?”
拉住小二的胳膊,赛斯急切地问道。
姓夏?和他一样姓夏么!
“疼!疼!”
普通人那经得起他那一扯,小二哥疼的蹲在了地上,眼泪汪汪地抬头,“客官,我没得罪您吧!再说我哪知道他们师
傅是谁,您就别为难小的了!”
“抱歉……拿去疗伤吧!”
随手掏出一片金叶子扔到桌上,赛斯起身离开。
眯起眼,看着对面那个一脸天真的小道士,赛斯抿了抿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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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
顾忌到上次惊扰官府出动官兵的经验,赛斯决定今次快点出手,速战速决。因此才到了榆木县半日,他就踩准了墓地
的点儿,准备动手挖坟。
今儿是正清明,春寒料峭,晚风习习,磷火扑闪。
早上的西郊游人如织,踏青的,扫墓的,放纸鸢的,一片莺歌燕舞的欢腾景象。现在到了夜里,只剩下漫天的纸钱和
纷纷扬扬的柳絮在半空中飘飘荡荡地,仿佛是一缕缕的无主孤魂,野风在墓碑之间穿梭呼啸着,带出了凄凄的长啸声
,更加显得无比的凄凉。
或许是华国人有着什么禁忌,清明的晚上,城里没有平日里的夜市。赛斯一路自西城门掠来,除了打更的更夫和城门
口的守城士兵,还真是一个路人都没有遇到。
对于这样的情况,赛斯自然是十分满意——虽然身为异邦人的他不觉得挖人祖坟是件缺德事,不过没有人打扰总是好
的。
来到墓地,接着月光,赛斯开始一个个墓碑地打量起来。
这个时间不对,这个看上去是个家族墓……
这个么……
站在一个无字碑前,赛斯抬头看了看墓碑旁高大的柳树。
杨柳无力摇春风,愁煞朝朝暮暮人。
朔风刮起银白色的柳絮,扶摇上天,仿佛飞雪一般,看这株柳树的高度和合围,怕是有二十年左右的树龄了……那么
这下面的无字碑……
仿佛受到了牵引一般,赛斯一步一步地往这看似是做孤坟的坟茔走去。
就在他的手快要接触到无字碑的刹那,突然听到身旁出来一声微弱的吸气声……
“什么人!”
扬起手就是一掌,只听得“!啷”一声,挡在前面的墓碑一下子被劈的四分五裂,从墓碑后狼狈地滚出两个男人。
“恩?”
赛斯定睛一看,原来两个约莫二十上下的男人,一个身型高大健美,一个比他稍矮一些,也清瘦些,两人相互扶持着
,双双瞪大眼,一脸惊慌地看着自己。
虽然今晚月光不明,但是就着模模糊糊的影子,赛斯只觉得眼前那个秀气的小子十分眼熟,就再他想进一步上前查看
的时候,突然坟地里窜出了七八个人,将自己团团包围起来。
顿时,七八个火把将黑夜中的坟地照的如同白昼一般,回头再看那两人——原来是白天看到的小道士,和一个不知名
的高大男人。
“鬼……这就是隔壁县人说的鬼啊!”
人群中,一个手执火把的家伙战战兢兢地指着赛斯说道。
“鬼什么!你没看到他有手有脚,分明是个大活人么!”
身边着青衣的男人不耐烦的反驳道。
就着火光打量过去——竟然又是一群捕快围着自己!为首那个拿着火把的捕快赫然就是在杉木县的客栈里,坐在他旁
边那桌和人讨论闹鬼事件的“老庄头”!
再一看,“老庄头”身边青衣白靴的俊美青年,分明就是那日在高台上看到的榆木县县令夏仙芝——看来这些人是得
了隔壁县的消息,特意在这边堵截自己的!
“是人啊!抓住他!”
听到夏仙芝的提醒,几个胆子大点的年轻捕快立刻抽出大刀,往赛斯这边靠近。
“师兄不要轻举妄动!这个人武功好厉害!”
小道士见识过了赛斯的掌力,急忙上前阻止。
“啧!”
毕竟自己的身份特殊,没有必要和华国的官府起正面冲突。赛斯冷哼一声,回头看了一眼目瞪口呆盯着他的小道士一
眼,便纵身而起,想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快去追啊!不能让这鬼进城去害人!”
身后传来老庄的叫声。
“追?”
赛斯轻蔑地勾起了嘴角。
刹那间的功夫,便掠出了数里地,只留下身后一群恨得牙痒痒的众人。
“一个姓夏的县太爷,一个姓夏的小道士……”
走在无人的街道上,赛斯渐渐放慢了脚步。
“来人……”
赛斯话音刚落,一个暗色的人影便出现在他身前,单膝跪地,恭敬地低头说道,“影卫参见厉王陛下。”
“去查一下那个叫做夏……夏小古的小道士落脚的地方,身世和来历。还有他那个县令师兄……一个时辰后在这里给
我答复!”
“属下领命!”
和出现时一样地迅雷不及掩耳之,影卫在刹那间消失了踪影。
“孩子……我的孩子,你如果活着的话,和那个小道士一般的大了吧……爹记得你小时候眼睛就是那样大大的,扑闪
扑闪的讨人喜欢极了……”
夜风扬起赛斯灰白色的鬓发,男人单薄的身影在街边摇曳灯光的照射下,拉出一条无比孤寂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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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似云来……”
接过从影卫手上递来的纸条,赛斯轻轻沉吟道,“那个小道士住在客栈里?”
“没错!那位姓夏的小道士和本县知县据说从小都是孤儿,被一个居住在城外五十里外积云山上的男子收养,并且收
做徒儿。”
影卫答道。
“你可调查出他们的师傅是什么人!今年几岁,何方人士?”
赛斯有些激动地问道。
“这……请陛下恕属下无能。短短一个时辰内,属下实在无法打听到他们师傅的情报……”
“怎么?我们暗火教在华国经营这么多年的点子都是吃白饭的么!”
横眉,赛斯不悦。
“陛下恕罪!”
影卫急忙跪下,“实在是那位积云山上的高人过于神出鬼没,据这里附近的乡民说,自从三十多年前,积云山就成了
无人可以进入的地方。也不知什么高人在那里布下了阵法,让外面的人不得其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