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葡萄不吐葡萄皮 上——金大

郑严依旧没有任何动作言语，在那站着，只是头更低了。

罗强看着郑严那个倒霉样，终是放缓了点声调，说：“郑严，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郑严待了那么一会才木木的说：“我没什么好说的。”

罗强本想给这个郑严来点软的，给人软化了，结果一听郑严这个话，就给彻底火了，心说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他倒要看看这个郑严，能不能逃出自己的手掌心。

罗强就故意的说道：“你没什么好说的？好啊，那你还钱吧，你知道我为了给你摆平胖子，我花了多少吗？你以为你让我干了一次就够了，你真当自己那么值钱呢，我给你说吧，我为了解决胖子那事，花了十多万，你有吗，你要走了，我找谁要去，要不这样，你跟我去找胖子，你看胖子怎么说，我倒要看看他会不会找人玩你。”

郑严终究岁数小，被罗强这么一吓唬就有点着急，脸色都变了，可怜巴巴的看着罗强。

罗强暗自高兴，就知道郑严禁不住吓唬，忙趁机说：“这事要换成别人准完蛋了，可我不是喜欢你吗，你就跟了我算了，我能害你吗，我要想怎么样，我忍到现在啊，再说我包你吃包你住，还给你钱花，你跟了我，能有什么坏处。”

郑严害怕是害怕，可就是不肯挪步。

罗强见软硬都使了，郑严还是跟个泥塑似的，在那一动不动的，就有点来气，恨不得找人削丫一顿。

最后罗强就听郑严低着头在那说什么呢，说的声音有点低，又赶上在吵杂的路口，罗强支棱着耳朵听了半天，才听清楚。

原来郑严在说，人要自尊自爱，如果自己都不把自己当回事的卖来卖去，也就更没人会尊重他了。

这话说的罗强心里直冷笑，心说你他妈胡弄谁啊，有本事开始就别卖啊。

罗强什么都没说，只是摆了个债务的面孔，想着看郑严会怎么做。

结果郑严告诉他说，他会先给罗强打个借据，以后在努力慢慢的还罗强的。

罗强听后就翻脸了，让郑严摸摸自己的口袋，看里面有超过十块的没有。

郑严真就傻傻的摸了摸口袋，结果摸出一个五块一个两毛，之后就啥也摸不出来了。

罗强看在眼里，就在那挖苦说：“就你这德行，我要不帮你，你连今天都过不去。”

一分钱难死英雄汉，郑严被罗强挤兑的说不出话来，他觉着眼泪一个劲的往上顶，可终究是不能哭出来，郑严压了压所有的委屈，他一字一顿的对罗强说：“我在胖子那还压了半个月工钱呢，还有我在星光宿舍也有不少东西……”

罗强没听他说完，就不耐烦的给他打断了：“你要不想卖就算了，想巴结我的人多的是，那个事我也不跟你提了，我那你也去过，有个车库可以暂时收留你，你要想的话现在就跟我回去住，我一个指头都不动你的，就当收留你等着你还债，我这么做算够意思了吧？”

郑严没想到罗强会说这个，再看着自己手里的那五块两毛钱，就有点心动，可终究还是吃亏吃太多了，显得有点犹豫。

罗强再傻，脑子也比郑严好使，忙装着无所谓的样子说：“你要不愿意也成，我重新跟胖子说一声，把你交给胖子就成了。”

郑严忙说：“强哥，我去你那，我会努力还你钱的，你千万别给我交到胖子那去。”

罗强这才暗自松了口气，心说要连你都弄不到手，我也就白混了这么久了。

第 11 章

罗强看已经吓唬住这个郑严，就让郑严上车跟自己回去。

郑严低头走过来，看脚步似乎还是不怎么愿意，罗强心里冷笑，心说，装屁啊装，就这副怂蛋样子，还能有什么出息啊。

罗强带着点得意的，开起了车，还放了个可心的音乐，跟着歌声那么哼哼。

郑严始终都是闷闷的，在车上静默着。

罗强看郑严那跟哭丧似的脸，就有点不耐烦，也就顺嘴给郑严说：“你别觉着自己多倒霉，你这算是好的了，你想啊，你要长的跟赵本山似的，我能搭理你，对你那么好？你小子就是脑袋拎不清，你这么靓的牌儿，不好好利用，非等年老岁衰了，你想卖都没的卖的时候，后悔都来不及了。”

郑严身子动了下，努力装着在看车外的样子，也不说话。

罗强也是没事闲的，就在路口等绿灯的时候，斜瞥着郑严，没想到郑严的侧脸还挺好看的，尤其是突起的喉结，显得特别的性感，罗强忍不住的心里痒痒，联想到不久前郑严光屁股的样子，再回味了回味郑严的滋味。

罗强就有点按捺不住了，伸手就掐了郑严的腰一下，轻浮的说：“你这腰细的跟杨柳似的，按说你村里出来的，腰不能这么细啊，你在家不干农活吧？”

郑严被罗强掐的就是浑身一僵，想躲可车内空间有限，他又说不出难听的来，就又被罗强给连摸了几把。

郑严气的侧过脸来，直瞪罗强。

罗强看郑严跟个绵羊似的，只会干瞪眼，胆子越发的大了，整个人都靠过去想调戏调戏郑严。

郑严忙挡住罗强的手，一本正经的说：“你怎么这么不守信用，都说好的，你动手动脚干什么。”

罗强这才讪讪的收回手去，撇嘴道：“逗你玩而已，干吗这么认真，你把心放肚子里，我说不动就不会动你。”

郑严没再说什么，忙转过头去看着路边，心里却已经有了计较，想着自己一直以来上的那些当，郑严发现自己就没遇到过一个守信用的。

罗强那也觉着没劲，刚说要过路口，就听郑严在那嘀咕了一句，能在附近吃点东西吗。

罗强这才想起来，他是下午才吃的，所以不觉着饿，这个郑严估摸着连午饭都没吃，就这么一直在路边站着来。

可附近又没什么好饭店，罗强也是想表现下，就问郑严想吃什么，他可以开车带郑严去。

郑严摇头说，不用那么麻烦了，随后就看见路边有个肯德基，郑严自打进城就知道有这个个地方，可一直没吃过，就起了好奇，问罗强那个地方贵不贵。

罗强听了心里好笑，也是图个就近的方便，就把车开过去了。

结果肯德基门口没停车位，罗强又绕到马路另一边停的车。

郑严还是第一次进肯德基，跟罗强进去后就显得很拘谨，罗强知道他没见过世面，在心里就有点笑话他。

郑严在门口傻站着，也不知道该怎么做，罗强往里面一看，点餐的地方人不少，他大爷惯了，肯定不会自己去买东西，就掏出钱包里，抽了三张票子给郑严，让郑严自己去买，还告诉郑严说，他吃不惯这的东西，只给他要一杯可乐就成。

吩咐完了，罗强看一楼基本坐满了，就想直接上二楼等着。

可郑严拿到钱后，也不动，只是看着手里的钱发呆。

罗强以为他在那为难呢，就有点不高兴，对郑严说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走啊，排队买个东西吃，还能难死你啊。

郑严听后就哦了一声。

罗强随后就上了楼，在楼上找了个位置，结果左等右等都等不到这个郑严，罗强就有点着急，心说这小子怎么笨的连个饭都不会买啊。

罗强忙又急匆匆从楼上下来找郑严，结果找了一圈都没找到这个郑严，罗强还在那想，郑严买个饭能买哪去啊，就又在一楼找了一圈，连卫生间都去过了，还是没看见郑严的人影，罗强没法了，索性又上到二楼重新找了一遍，依旧是个没有。

罗强就觉着不对，静下心来一琢磨，才纳过闷来，气的就操了一声，郑严准他妈是脚底摸油跑了，没想到郑严看着老实老实的，也给他来这手！！

罗强终究还是不甘心，又跑到肯德基的门口，来回的看了看，外面人来人往的，又是闹市区，到处都是窜动的人头。

罗强直到这个时候，才知道那个郑严真就是跑的连个影都没了。

第 12 章

罗强气的够戗，心说早他妈知道这样，当初何苦来的绕这么多圈子。

罗强在那气的不成不成的时候，郑严正在路上不知道往哪走呢。

郑严本来没想跑，可在车上的时候，罗强对他摸来摸去的那个样子，让他有点害怕，再加上想起之前胖子对他又哄又骗的那些说辞，打工老板那副信誓旦旦的嘴脸，郑严是越想越害怕，觉着罗强跟他们就是一路的。

罗强又正好给了他三百，郑严更有底气跑了。

可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骗人，他老老实实的惯了，走在路上的时候，一阵阵的心虚，总觉着有人在后面跟着他似的，郑严就有点紧张，人也不知道要去哪，就漫无目的走来走去，后来看时间越来越晚，街上行人也越来越少，郑严就想了想，觉着车站多晚了都有人，就想着去车站凑合一晚上。

郑严就这么一路想着去了车站。

罗强自打从肯德基出来后，还找了不少地方，可始终找不到这个郑严，后来罗强索性也就不找了。

罗强从那后又恢复了以前的德行，每天是花天酒地的，可时间长了总会腻，罗强就有段时间哪都不想去。

结果某天，他就很突然的接着星光胡老板的电话了。

胡老板在那头说：“按说你强哥的吩咐，我不该说什么，可一个破身份证能值几个钱，干吗还非要要回去啊，要不是看在你强哥的面子，那孩子要跟胖子真动起手来，你说崴了谁的面子都不好看是吧。”

罗强听后眼里就是一亮，忙问：“那小子上你那去要身份证了？”

胡老板也是道上混的，不知道罗强是装的还是真的不知道，反正他也不敢得罪罗强，就把前因后果说了一个过。

原来郑严的身份证一直在星光压着呢，不知道郑严是怎么的了，抽冷子就到了星光找人要自己的身份证，说是他找着新工作了，没那个人家不要他什么的，胖子见了郑严肯定没好话，就没给，还嚷了郑严几句，郑严就给胖子对上了，最后胖子憋着气才给郑严拿的身份证。

罗强听了忙问，那个郑严找哪的工作。

胡老板笑说：“这就不知道了，我还以为他跟你老人家混呢，真就一点都没难为他。”

罗强听了就想骂人，心说，你倒是问问啊。

胡老板人也机灵，看罗强既然问到了，就说他打电话问问胖子，看郑严说过什么，具体的他也不是很清楚。

罗强在就电话那头等着，心里跟长草似的。

等了大概几分钟的时间，胡老板电话就来了，胡老板说：“打通电话了，那个郑严大概是去了的修车场之类的地方，胖子听他嘀咕了那么一句，但再多郑严就没说了。

罗强听了就忙把电话挂了，有心找人再去找找这个郑严，可怕动静大了，捅到他爸那去，他吃不了兜着走，罗强想了想，觉着自己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自己亲自开车去找找这个郑严。

罗强一打定主意，就出了家门。

结果一连找了好几天罗强都没找到，罗强就有点泄气，心说这个郑严到底跑哪去了呢。

事后，罗强算明白了，他们这个地方要想找个人，还真就跟海底摸针似的。

罗强就这么想着，一路开车往回走，结果在一路口遇到了红灯，刚停下车，就听哗的一声，整个车窗都让人给泼了水，接着就是一块脏西西的抹布在那抹来摸去的。

罗强正郁闷着呢，一看这个，当下火就腾就起来了，他早知道路口有这号专门等人停车后，趁机擦车讨饭吃的，要是平时他也犯不着跟穷鬼计较，可偏今天他心情不好，当下就打开车窗，张嘴骂道：“操你大爷的，你他妈干吗呢，把你那脏布给我拿开！”

骂的擦车的郑严就是一塄，忍不住往车内看去，一看就给傻眼了。

第 13 章

罗强一看见郑严，就开了车门要逮他，郑严一看情况不妙，撒腿就跑。

罗强在后面紧追，边追边嚷：“你他妈给我站住！”

郑严傻才站住呢，一想到自己还萌人三百，他哪敢停啊，跑的鞋都掉了。

罗强自从大学毕业就没这么跑过，跑的直喘，一口气追出去两条街，硬是没追上，差点没累趴下。

郑严是连头都没回的就给跑了。

罗强气的直咬牙，回去的路上看见郑严跑丢的那只鞋了，气的就上去踩了两脚。

再看郑严不光是把鞋子跑丢了，连那些挣钱用的工具也都没带走，象什么破布啊水桶之类的，都是些破的没法再破的东西。

罗强悉数上去一一踹了几脚，才算平缓了点怒气，罗强正想走呢，忽然脑子里就闪了下，心想那小子会回来捡他这些破烂吗？

反正人已经跑了，罗强索性就把车开远点，放在了一个隐秘的地方，之后就躲在角落里等郑严。

罗强做这个时候，也只当是瞎猫碰死耗子。

没想到郑严还真就为了这点破烂给回来了，回来的时候也是发傻，只知道低头找鞋子，走路一拐一拐的，左瞧右看的，就是没看见躲着的罗强。

罗强看了这个可气，等郑严找着鞋，在那弯腰准备穿的时候，就就窜出来了，冲着低头穿鞋的郑严后腰就是一脚。

踹的郑严直往前扑了三四步，一个没站稳就给倒地上了。

郑严吓坏了，忙抬头看，就看见罗强一脸煞气的走近，心脏差点没跳出来。

罗强看他这样觉着好笑，就在他面前慢悠悠站住，一只手插在口袋里。

郑严还想跑呢，可人刚站起来，罗强就上前扯住郑严了，右手做势就要扒郑严的裤子，边扒边在那要挟郑严说：“跑！我他妈叫你跑，你看我我不当街给你裤子给扒下来的。”

郑严面皮薄，被罗强这么一吓唬就不敢动了。

罗强冷哼一声说：“操你丫的，你他妈跑什么劲啊？”

说着就上去用手拍打郑严的头，郑严老实惯了只是躲，也不知道回手。

罗强见他不反抗，也倒没再继续打下去，就那么一眨不眨的看着郑严，心里琢磨怎么办这小子。

很明显这个郑严是瘦了，穿的衣服还是之前的那身，脏不说还臭，街上要饭的都比这样的郑严强。

罗强看了，就一脸鄙夷的问郑严：“你这是从茅房钻出来的？”

郑严心虚，低着头也不敢看罗强，只是认错的说：“我不是故意跑的，我是怕你……那样我。”

罗强听了就呲呲的笑，“我那样你是看得起你知道不，你不想也成啊，我不说了吗，你还钱啊。”

郑严一脸为难的看着罗强。

罗强冷哼一说，也不跟他废话，直接过去就掏郑严的口袋，裤子上衣口袋都摸了一个遍，才摸出三十多块来。

罗强用手指夹着那些毛票，就对郑严说：“就你这块八毛的，你怎么还，哪什么还？”

郑严直到这个时候，才抬头看向罗强，虽是发愁的表情，可眼神却透着股子坚毅，他说：“一点点的，只要坚持还总有还完的一天。”

罗强没想到这小子还他妈挺嘴硬，就质问他，“那你要再跑了，我从哪找你去？”

郑严看罗强这么问，就说他可以给罗强打个借条，罗强都多少年没跟人斗气过了，没想到今时今日，遇见这么位不开眼的，他倒想看看这个小子怎么挣钱还帐，抱着这个想法，罗强从车里拿出纸笔让郑严当场打欠条。

郑严打好了，罗强还问郑严要身份证，意思是做抵押用。

郑严没法，又把自己的身份证给了罗强。

罗强还觉着没完，又问郑严现在住在哪，郑严就说也没找着什么地方住，就是偶尔在车站什么的地方凑合。

罗强怕郑严给他玩花活，就吓唬郑严说，要是郑严再跑，他就把胖子招来，到时候郑严是死是活都跟他没关系。

郑严也是怕了这个罗强了，忙告诉罗强说他虽然没地方住，可最近都在这附近给人擦车挣钱，要找他白天在这等就行。

罗强听后才勉强满意，把身份证收好后，再看这个郑严吓的跟小鸡子似的，忽然就冒出点坏水来，嘿嘿一笑说，他得收点利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