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鹅绒的恋人（前传+结局）——烤米

“！？”什么？？好歹还请他吃过饭呢！！

虽然钱是他出的……

那也不能这么不够意思……

“……”张小跑绷紧嘴唇看着唐斌，说不清是企求还是质问。

唐斌也看着他，悠闲的样子等着好戏上演似的。

他们不会这么没王法的，张小跑笃定着，他才不会向恶势力低头呢！

直到冰凉的水果刀贴在脸上，张小跑动摇了，唐斌当真就没打算拦！！

“别别别……都是我不好。”张小跑连声叫着，精神层面上的脸皮他是无所谓的，但物质层面上的脸皮可是非常重要

的，怎么说伤了也是会疼，要有多少小男生伤心。

“哼……孬种。”唐斌勾起嘴角冷笑两下，语调平缓下来，好象松了口气似的。

水果刀离开些，张小跑觉得自在了些。

“那个……你们的人受了伤，我这边也砸的差不多了，不如就……两顶了吧。”张小跑商量着。

所有人都瞪起眼来。

“不顶不顶……”张小跑可不想刀子再靠近。

最后还是张小跑塞了些钱，又把桌子摆摆好，招待了堂兄堂弟们一顿。

这店可真是个赔钱的货，张小跑蹲在吧台后面看调酒师调酒。

他自己败坏还不够，又招来这么一群蝗虫。

张小跑气闷的问前台经理，真的不能报警？

前台经理说，这些，都是上面有人的，要不能这么明目张胆的在外面晃荡，报警也没用，激怒了他们以后更是不用混

了。

张小跑本来想的挺单纯的事情，开着玩的店，如今变得没意思起来。

不行的话，干脆卖掉好了，都不赚钱的。

但淼淼一次都没演出过，又有些可惜了。

“怎么在这呆着？”唐斌蹲到他身边，有些淡淡的酒气：“好象我们欺负你。”

难道不是么？这满屋子的人！！张小跑眼睛又瞥来瞥去的。

“你让我没面子。”唐斌说：“今天的教训都是轻的。”

“……”懒得理他。

“看着我。”唐斌的大手伸过来，别住张小跑散漫的下巴。

“……”才不看。

“看着我。”唐斌用力些。

“……”张小跑硬是要看向别处，脸都是扭歪的。

“看我。”唐斌的动作粗暴起来。

“你长的又不好看！！”张小跑干脆拨开他的手，瞪了回去，情绪抵触到极点。

本就紧贴着的两人，脸也对着，彼此的呼吸撩拨着对方的皮肤。

近到有些暧昧的距离。

唐斌问：“你对我到底有什么不满。”

见他就讨厌，张小跑心里想着，当然知道这话是不能说出口的。

他的生活本就是自然随性到有些梦幻的，而唐斌却活的太真实，太过计较。

他只觉得是玩笑而已……

而唐斌是个开不起玩笑的人。

这真是讨厌。

“混帐。”唐斌把他的头推开些，大大的手掌抚乱他的头发。

张小跑动也不动。

唐斌顿了一会，又帮他捋开了挡在眼前的几绺，才起身走了。

06.吸引

唐斌的地盘鱼龙混杂，时常有些纠纷。

这天唐斌带了几个人，解决了两家店抢生意的事，明确划分各自可以拉客的范围，不要在街上闹的那么难看。

得了理的一家自然是要孝敬孝敬，把唐斌请到店中，莺莺燕燕在包厢里甜腻的拥簇着，左一个唐哥，右一个唐哥叫得

人麻酥酥的。

要抽烟有人给点，要喝酒有人给倒，唐斌没有拒绝别人好意的招待，这样的场面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

都是讨生活而已，不太过分的话，唐斌不会为难任何人。

时候也差不多，唐斌谢绝了小姐们的挽留，叫起小弟打算回去。

妈妈桑自然是要打招呼，笑容满面的：“唐哥有哪个看着还顺眼的？”

唐斌本要摆摆手算了，却瞄到妈妈桑身边一个小男孩。

棕色的头发，与张小跑差不多的身高，唐斌多看了两眼。

妈妈桑察言观色，随便就将小男孩推到他身边：“好好陪陪唐哥。”

其实和张小跑一点都不像，从脸，到气质。

如同带了张假面一般的淫乱与恭敬，有种风月场打滚的人常见的倦怠。

唐斌对男人并不感兴趣，但是他感兴趣的女人，又不太敢靠近他身边。

他这种男人，对于小女孩来说，是危险的吸引，但只要是成熟些的，就不会这么儿戏的托付终生。

就像是不成文的规矩似的，他的身边，就应该配一个妖艳的花瓶，那才是拉风。

那样很无聊，只不过是为满足彼此的肉欲和虚荣，肤浅的关系。

唐斌在这条道上混了这么久，什么都见过，也什么都经历过了。

早就过了为爱情疯狂的年纪，没有多余的幻想。

张小跑却好象每天都在热恋，不能一日不谈情。

真有精神折腾。

唐斌只让那小男孩用手和嘴帮他服务了一下，他还没打算真的上一个同性。

单就触感来说其实和女人差不太多。

不能理解张小跑的想法，跟那些小男孩一起就那么有趣？

唐斌躺在沙发上默默呼出烟，裤子的拉链还是松松的。

他也不能理解自己为什么总是要去想张小跑。

对于唐斌，张小跑也不过是个漂亮的小男孩而已。

根本不知道自己惹到了什么人，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做错了又不想负责，总是想混过去，小孩子脾气，以为耍个赖

就完了。

都已经是成年人，还是十分天真。

但旁人又都是宠着他的，他没有必要长大，他总是可以找到合适的恋人。

虽然是那混帐有错在先，唐斌觉得自己是真的把他吓到了。

完全就不是个可以较量的对手，弄得唐斌也有些手软。

就像是气势汹汹的上山打虎，结果踩到一只招摇的花斑猫。

其实就是个无赖，不过是仗着一张好脸。

烟快抽完，唐斌掐灭了烟蒂，虚软的疲惫已经过去，于是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套上T恤。

明明已经有些日子没见，那张好看的脸却越来越清晰起来。

还是有些矛盾。

一边想要他本分些。

一边又不想看到他没精神。

真是莫名其妙，这样婆婆妈妈的心情。

说不定那张小跑现在正搂着哪个小男孩玩的开心。

唐斌拿起电话拨过去，这些小事，还是当面直接解决好了，他那天要是真的过分了些，赔他些损失也没什么了不起。

张小跑的彩铃总是时下最流行的，唐斌听了半首歌，到底还是没人接，断掉了。

唐斌骂了一声，电话扔到一边，洗澡去了。

回来的时候，未接来电灌了满屏，却是不认识的号码，但看的出是自己地盘里的哪家店。

唐斌打回去，问出了什么事。

对面的人慌慌张张的喊唐哥唐哥出事了，我们老板跟人打起来了。

这老板脾气还真冲。

唐斌心里寻思着，询问了是在哪里，顺手拿起外套。

对面报上地址，唐斌愣了愣，那不是张小跑的店。

唐斌叫了两个人很快到了张小跑店里，表面还是歌舞升平，前台经理赶紧把他请到休息室中。

张小跑坐在一边，气哼哼的，脸上挂了彩，头发也乱糟糟的，身边有几个同样满脸花的服务生。

闹事的人显然也是有些来头，一看穿戴就知道是同道中人，当中的一个脸上还有指头印。

两边都横眉立目的，好象马上又要混战在一起。

“怎么回事？”唐斌问。

事情说简单也简单，说为难也为难。

张小跑打算卖了这店，买家来了一谈，说你这个店装的不好，里面破破烂烂的，演出也差，人气不行，而且买了没几

天就卖，必有隐情，听说是被黑道缠上了，盘下来以后会有麻烦BLABLA说得一无是处，就是想狠狠压压价钱。

张小跑一听火了，上前就是一巴掌，老子把店关了放着长毛也不卖给你。

对方不是吃素的，这会还讲什么买卖不成仁义在，统统揪着在地上滚了起来。

唐斌综合了两边的意见，揉了揉太阳穴。

拎过张小跑说，你给我消停点。

又单拉过买家，就当卖江叔一个面子，这事就算了。

买家听说是江叔，也不好发难，只是骂了两句那小子真是看不出眉眼高低，就带人走了。

张小跑还在后面骂骂咧咧的，又不敢高声，就是图个嘴痛快罢了，烧饼的黑社会之类的。

唐斌听着刺耳，回过头来：“你嘴干净点。”

真是白瞎了这张脸。

张小跑看了看唐斌，不吭声了，心里的嘟囔肯定还没停。

“你还真是谁都敢上手。”唐斌说：“你再敢给我惹这些闲事，爪子给你剁了。”

张小跑颇不服气：“他先说的我。”

“你先打的他。”唐斌皱起眉来。

“……”张小跑转转眼珠：“也是他先打的我。”

“……吗的……”唐斌揪起张小跑的脸：“你少他吗给我睁眼说瞎话。”

“疼疼疼……”张小跑呲牙咧嘴的。

“……”唐斌手上的劲松了松，仔细端详了张小跑脸上的伤，那家伙下手还真狠。

吱呀一声，从门口冲进来一个东西，一头扑在张小跑怀里。

“怎么弄的，怎么弄的？”那人风一吹就倒的体格，顺利的卡在他和张小跑的中间，脸上粉饰的过分，捧着张小跑的

脸十分焦急。

大概知道这是哪一只，应该就是张小跑为了他，把他们骗去揍人的那次了。

这种烽火戏诸侯的方式还真是叫人不齿。

“没事没事。”张小跑费力的笑着说。

“咱们不开这个店了，我不要唱了。”那个小东西沙哑的声音带点哭腔。

“恩，你以后只唱给我听就好。”张小跑甜言蜜语的搂住人家。

“恩恩……”那小东西点了点毛茸茸的头，靠在张小跑的肩膀。

“……我先走了。”唐斌有些尴尬，不好打搅人家亲密，打个招呼就要退出去。

“你就是唐斌哥？你好厉害哦！！”张小跑怀里的人扑棱一下回过头来，大眼睛眨巴眨巴的，满是兴奋。

“……”

“我们乐团的人都好崇拜你的，把那群家伙一下就赶跑了。”大眼睛的少年激动的说着：“你们是真的黑社会吧，是

吧是吧。”

“啊……算是吧……”唐斌看了看张小跑嫌他碍事的眼神，分明是在赶人。

瞧他这点出息。

唐斌摆摆手：“你们聊。”还是给他们让了地方。

唐斌坐在吧台点了杯酒，不用想也知道张小跑和那小男孩在休息室里做什么。

张小跑真的要把店卖掉了，卖不掉也会关了，张小跑应该是不在乎这些钱的。

以后大概就不会再见到他了吧。

本来就是就是两路人，没有什么交集的。

张小跑那样的脾气，根本就不是做生意的料，当初买下这个店已经是脑子发烧的可以。

唐斌却突然有点觉得……

有种说不上来的失落。

大约坐了半个钟头，唐斌喝完了酒准备回家，想一想，还是叫过服务生，把帐结了。

“唐斌哥，我先走啦。”不知从哪冲过来一只美貌的少年，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洋娃娃似的，声音却是沙沙的

。

“……？”这不是刚才那个？

“我叫淼淼啊，下次找你玩。”少年挎着个大大的口袋，里面是夸张的假发和演出服，还有硕大的吉他包包在身后背

着，衣服已经换回了正常的穿着，脸蛋红扑扑，水嫩的跟小葱似的：“我先回学校去了。”

“哦……再见。”唐斌还是有些发愣，这也差的太多了吧。

张小跑很快也跟了出来，心满意足的样子，跟淼淼吻别。

懒洋洋的，眼角还有些红润，手在淼淼的屁屁上摸来摸去。

唐斌有些冷漠的看着张小跑发情。

可真会不正经。

送了淼淼出门，张小跑又折回来，才发现唐斌还在店里。

“还没走啊。”张小跑惬意过后，非常的放松，嘴也就跟着松了，带着些笑，似乎是懒得收起。瞳孔浓浓的，余韵还

没有过去，有些异样的艳丽。

“你真的要把店卖掉。”唐斌问。

“恩。”张小跑没骨头似的倚在吧台上。

“刚开始赔一点是正常的。”唐斌说。

“倒不是钱的事……”张小跑看着他，酸溜溜的。

“……”还不都是他自己折腾的，唐斌又按捺不住想掐他。

“啊……喝酒吧，这段时间还是多亏你照顾了。”张小跑阴阳怪气的说。

“……酒喝过了。”唐斌压下一口气：“不如去喝粥吧。”

“……好啊。”张小跑眼睛闪闪的。

夜已经很深，小粥铺都快打烊了，店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老板给的小菜格外多，但张小跑还是只喝粥而已。

唐斌没有勉强，张小跑脸上的伤在清亮的日光灯下格外清晰，本来还只是瘀青，现在开始有点肿。

嚼着大虾仁的张小跑，脸蛋很像笼屉里的包子。

唐斌心里笑了笑。

没有太多的话，唐斌就问问你平时都做什么，怎么想起买这个店之类的。

张小跑想了想，说平时也没什么要做的，就是泡泡小男生嘛，买店的理由也是同样的。

唐斌说你好大手笔啊。

还成吧。张小跑又叼过一只虾。

你到底靠什么活着？唐斌皱起眉头。

张小跑警惕起来，钱啊。

唐斌无力的长出一口气，张小跑在这种地方嘴倒是很紧。

“你那个店，其实是不错的。”最后唐斌说。

“还是太麻烦了。”张小跑刮着碗底。

两人结了帐，从小粥铺里出来，是真的该各自回家了。

慢慢穿过灯光班驳的夜市，去大路上打车。每次散场的时候，都是这样杯盘狼藉，一些优惠的传单还在地上撒着。

“以后有什么打算。”唐斌问。

“啊……到处玩玩……”张小跑无所谓的说。

“人总要做点正事。”唐斌说。

“对啊，你怎么不做点正事？”张小跑反问他。

“我这就是正事。”唐斌说。

“嘁，你这都是违法的，是违法的知道吗？”张小跑挑着眉毛，得了理似的。

“狗屁的法……”唐斌很不屑的，法管不到的地方多了。

“我好歹还不违法呢。”张小跑优越起来。

张小跑在他面前梗着脖子，挑衅似的，月光撒下来，头发下都是阴影，只有嘴巴撅着。

“你早晚要被抓起来关。”张小跑还不知死活的说着，嘴唇一开一合的。

大概是周围太静，而那声音太聒噪，唐斌皱起了眉，俯身堵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