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乌鸦白乌鸦 下——耳雅

“楼下还有三个人啊。”何栋说着，突然皱起眉头，伸手指着屏幕上，一楼坐在沙发上，正中间的那个人，“泽塔！”

荣劲一愣，“你确定？”

“没错，泽塔身高很高，而且……气场隔着热感仪就传过来了，没发现么？”何栋虽然说笑，表情却严肃。

“你现在能让他烧起来么？”荣劲问了一句让何栋喷饭的话。

“都说了需要有易燃物品，除非他穿着橡胶做的西装，不然我可点不了他。”

荣劲皱起眉头，他有些担心谢黎辰的处境，对方现在杀手人数是五个，但是他们只有他和何栋两个人，何栋敌我难辨，这时候冲进去救人只能是冒险。

“喂，有小喽啰抢先了。”

何栋忽然伸手指着车窗外面给荣劲看，只见旁边一辆小车开过去，车上的正是塞隆和黑鼠。

“他们两个……”荣劲由于了一下，“鹬蚌相争么？”

“你好奸诈！”何栋笑着戳戳荣劲，“想利用他俩？”

“还在考虑中，关键是他们也不会听我的安排。”荣劲扫到了小区的平面图看了一眼，皱眉，“四通八达，对方一定有准备会有人救援，不好办！”

“不如这样，等对方打起来，zeta一定会带着谢黎辰往远出路跑，我们去堵住那头，将人劫走。”

“治标不治本！”荣劲对方案有些不满意，“不是最好办法。”

“那你准备怎么办？”何栋没办法了，问荣劲。

荣劲想了想，一脚踩下油门，车子往前，截住了塞隆他们的车子。

荣劲的车一打横，挡在了路中间，黑鼠猛一脚刹车，总算是没撞上。

“靠！”黑鼠骂了一句，“哪个不要命的？！”

可塞隆却是双眼直视着前方，解开了安全带。

黑鼠看到了，赶紧掏枪，“干嘛？被发现了？”

塞隆没理他，打开车门，看着前方车子驾驶室的大门。没一会儿，门打开，荣劲走了下来。

塞隆看了荣劲一会儿，问，“情况怎么样？“

“泽塔在里边。”荣劲的回答让塞隆一皱眉，黑鼠探头出来对着塞隆招手，“喂，我们走了，我可不想马上死！”

荣劲回头看了看何栋，何栋一扁嘴耸耸肩——我就说泽塔不好惹吧！

塞隆没看车里催促的黑鼠，问荣劲，“你接下来准备怎么样？”

“交涉。”荣劲回答，“所以我需要接应。”

塞隆转身走过去打开车子的后备箱拿武器。

“喂，塞隆！”黑鼠着急了，“你疯了！”

塞隆将武器装好，对黑鼠说，“我去狙击位，你开车接应。”

“不是吧？！”黑鼠摘掉眼镜，睁大了眼睛看着塞隆，“老大会宰了我们的！”

可塞隆没理他，往附近的狙击位去了。

黑鼠望了望天，回头恶狠狠瞪荣劲一眼，“惹祸精！”

荣劲有一种很微妙的感觉，自己以前和塞隆一定认识！这份信任似乎由心底发出来，但是记忆，却是完全缺失的！为什么？

“你真的要去见泽塔？”黑鼠见荣劲已经准备好要进入公寓了，提醒，“他可是怪物！”

“已经有人提醒过我了。”荣劲点了点头，对何栋一摆手，示意一起去。

“我也要去？”何栋有些打退堂鼓，“要不然我也支援你……”

“我不需要两个支援。”荣劲伸手一把将他拽到了撤下，“关键时刻你就点了他！”

“哦？”何栋笑了，“拿我当火焰喷射器么？”

“希望你称职。”荣劲带上枪，和他一起往别墅走去。

别墅的门口竟然没有人站岗也没人守卫，荣劲微微挑起嘴角笑了笑，“果然有很有怪物的范儿。”

“范儿什么，你不怕人家躲在暗处一枪毙了你。”何栋阴阳怪气地来了一句，荣劲已经到了门口，按下门铃。

何栋观察了一下四周的地形……门口有一些轮胎还有几辆车子，都是易燃物品。泽塔为什么那么大意？有些奇怪。

大门打开，一个黑衣、黑墨镜的高大黑人站在门口。

“我来接谢黎辰。”荣劲没说他要见什么带头大哥，只说要带回谢黎辰。

黑人点点头，转身带两人进入，也没要求拿掉武器，荣劲更加怀疑——这么自信？

此时，二楼上绍易从窗户看到了楼下的情景，高高兴兴地到了谢黎辰眼前，“来了来了！守株待兔果然是最好的方法。”

谢黎辰皱眉——荣劲来了？

“你们老大在楼下？”谢黎辰反应还挺快，问了一句。

“当然了。”绍易微笑，“毕竟是荣劲到场么！”

“你们都认识他？”谢黎辰有些担心，别中什么陷阱。

绍易忽然噗一声乐了，“你很担心啊？原来你也是凡人”

谢黎辰没理他，盘算着自己最好是先摆平绍易和一直在一旁敲电脑的芮小晴，这样才能为荣劲争取些主动权，于是就问何栋，“她在干吗？从刚才开始一直在敲键盘。”

何栋回头看了一眼，发现谢黎辰指的是芮小晴，就笑了笑，“哦，正常，网瘾少年么。”

谢黎辰仰起脸，自己虽然行动不受限制，但绍易和芮小晴都看得出来是个中高手，不可能被秒杀，怎么样才能飞快地同时解决两个人呢？

谢黎辰的脑中，忽然闪过了他在演一部片子的时候，发生的意见怪事。他之前拍摄的一部片子里，饰演过一个可以控制声音和识别声纹的特工。

当时谢黎辰有些不能理解剧本中这位主角的类似超能力的本事是什么，觉得编剧夸大其词。可后来真的去见了一位军方的声纹大师体验了一把，才知道声音这东西有多神奇。

据说这种人的存在率大概是亿分之一，也就是全球不超过一百个人。他们拥有高超的声音辨识和创造能力，能听到正常人无法听到的声音，也能发出正常人无法听到的声音。类似于超声波和次声波的感觉，威力巨大。

谢黎辰当时以为这种声音是依靠声带来发出的，但其实不是。

那位专家教给了他一些小窍门，告诉他——这种声音是通过脑来发出的，至于怎么用脑来制造和获取声音，谢黎辰和他学习了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惊人的拷贝能力在作祟，反正谢黎辰离开的时候，那位声纹专家像看鬼一样看着他，并且多次叮嘱，不要使用这种方法，会惹来麻烦和造成不必要的死伤。

谢黎辰当时以为他开玩笑，不过后来演戏的时候，却出了事。

第一次，和谢黎辰一起演戏的几个群众演员竟然昏厥了，醒来后上吐下泻，后来医院诊断是食物中毒。可谢黎辰当时有不小心听到剧务跟导演的对话。实际上，医生完全查不出病因，为了安抚群众演员不耽误进度，只好用食物中毒来搪塞一下。后来大家也都没事，于是就没有人再追究了。

第二次，谢黎辰演一幕剧的时候，所在教堂顶上的玻璃吊灯以及四周围的玻璃烛台竟然集体炸裂了！而且多人发生了耳鸣的症状。大家都以为闹鬼了或者碰上什么灵异事件了，最后还找来个什么专家分析了一下，扯到共振之类的事情上去。

谢黎辰当时就在现场，第一次的时候他还不确定，第二次，他就知道是自己造成的了。当然了，他只是通过冥想，能发出一种那样的声音……谁知道就真的发出了！

这之后，谢黎辰就刻意地遗忘了这种恐怖的技巧。毕竟没有什么针对性，这种袭击在任何场合都会伤及无辜，太危险了！

如果问谢黎辰为什么具备了这种能力还能如此淡定，得益于他从小的超天才成长经历，再离奇的事情他也遇到过。谢黎辰决定试一试，但前提是不要伤到荣劲他们，不然就弄巧成拙了！

想罢，谢黎辰跟绍易说，“窗户关一下。”

绍易不解，“干嘛？”

“冷。”谢黎辰回答。

“哦……”外头的确也是天寒地冻，绍易也没怀疑，就走过去将窗户关上了，关窗的一刹那，他突然说，“呀，这么冷的天，刚刚荣劲掉到水里了不知道有没有感冒？”

“他为什么掉进水里？”谢黎辰一惊，抬头问。

“哎呀，真体贴！”绍易笑嘻嘻指了指芮小晴，“都是她咯，心狠手辣的要撞死荣劲，人家还救过她的命哩，女人真是可怕哦？！”

“那是他笨。”芮小晴叼着一根巧克力棒咬着，边继续敲电脑，完全没有平日淑女温文又害羞的样子，谢黎辰几乎要认为她人格分裂了，这个不属于演技吧……

不过，两人的这一番对话，也引起了谢黎辰的怒火——要杀他家兔子？简直不可原谅！

绍易见谢黎辰闭上眼睛像是要养神，就到一旁去坐着等了。

楼下，荣劲和何栋在黑衣人的带领下，进入了别墅一层的大厅里。

房间装修还行，不算复杂但是很奢华。

正中间的沙发上，坐着一个长头发的男子，非常华丽的长相。

荣劲皱眉，这男的身高果然接近一米九，相当魁梧但是不胖！五官立体且不真实，脸像是整的，因为那样子跟3D游戏里头的人长得一样，说不出是帅还是古怪。眼睛也不知道是戴着美瞳还是天生如此，很有光泽，还是红色的眼瞳。

荣劲心中暗想，男人戴美瞳？比谢黎辰还不靠谱！他耳朵里还戴着连接谢黎辰身上窃听器的微型耳机，有些搞不明白，他刚刚干嘛叫绍易关窗。

同时，楼上，谢黎辰像是心灵感应一样猛地惊醒过来——还好没使那招，荣劲那傻兔子还戴着耳机呢！

“很荣幸。”泽塔看起来是个非常冷静的人，他的脸上完全没有表情，不过荣劲将这理解为肉毒杆菌注射过量导致的面部瘫痪，俗称面瘫！

“请坐。”泽塔说话的声音似乎也是做过了手脚，完全听不出声音特征，荣劲怀疑他是机器人。

谢黎辰想着法子，怎么让荣劲把耳机拿下来呢？略一思量，就抬头跟芮小晴说，“喂美女，你敲键盘的声音好烦，有没有耳机给我戴一副？”

荣劲微微一愣……谢黎辰要干嘛？窃听器就装在他的耳蜗里边，如果戴上了密闭的耳麦，那岂不是什么都听不到？难道是谢黎辰让他关闭窃听器的意思？

想到这里，荣劲伸手轻轻摸了摸耳朵，将微型耳机拿了下来，边开口说话，转移泽塔的注意，“你绑架了谢黎辰？”

“是邀请加入。”泽塔依然严肃，更正了一下后，补充，“也邀请你加入。”

荣劲摇了摇头，“我想带谢黎辰回去，并且，你们不要再骚扰他。”

泽塔伸手，旁边的一个黑衣人给他递上了一杯红酒。

泽塔喝了一口，轻轻摇头，“恐怕不行，他是稀有物品，不能为我所用就抹杀。”

荣劲心中冷笑了，果然，太强势的人都不好沟通。

“没有商量的余地？”荣劲伸手指了指何栋，“用他交换可以么？他也很能干。”

“喂！”何栋瞪了荣劲一眼，有异性没人性啊！

泽塔那双锐利而诡异的红眼睛看了何栋一眼，良久，他像是品评了红酒一样摇摇头，“他是B2计划的一件成功品，人造的，再稀有也不能跟纯天然独一无二的至宝比较。”

荣劲瞄了身边何栋一眼，何栋一脸哀怨地看着他，那意思像是说——他伤自尊了！郁闷！能不能点了他。

“那看来是没有商量的余地了。”荣劲不知道何时，已经将藏在腰后的枪拿出来对准了泽塔，完全利用了视觉盲点。旁边两个黑衣人没注意，发现的时候也是吓了一跳，想要拔枪却听到何栋说，“太晚了，我劝你们还是不要动。”

两人都看泽塔。

泽塔晃着手中的红酒杯一点也不紧张，只是赞扬了荣劲一句，“动作十分快，不愧是A1计划的意外惊喜。”

荣劲微微皱眉，什么A1B2，打哑谜么？

但身旁的何栋却是惊讶地看着荣劲，似乎不敢相信。

“哦？记忆被抹去了么？”泽塔注意到了荣劲神情的变化，“可以理解，毕竟是最强杀人工具……”

“什么A4B2，你以前搞印刷的啊？”何栋却突然伸手一打响指，那两个黑衣人的西装突然着起火来，手忙脚乱地扑腾，看来材质很易燃。

荣劲虽然没动声色，但是看得出来，何栋是在扯开话题……什么最强杀人工具？A1和B2，那天侵入科洛电脑秘密系统的时候，貌似看到过这两个锁定文件。

泽塔拍起了手，不紧不慢，也显得非常冷静地赞扬何栋，“惊人的能力，B2已经得到升级了么？那些鸟越来越恶趣味了！”

荣劲和何栋倒是听懂了，科洛是乌鸦，霍克是鹰，可不就是一群鸟么。

“枪，对我是没有用的，只会伤到你自己。”泽塔的僵尸脸上依旧没有表情，但是说话的语气却是像在谈生意，“我知道，搭档之间，总会产生一种不必要的感情，人类的感情大多都是不必要的。”

荣劲皱眉，下意识地看了看何栋，何栋点点头，低声说，“听说泽塔是个完全没有感情的人，一次脑部疾病，夺走了他关于感情的一切。”

“那不是疾病，是电击疗法。”泽塔纠正，“知道什么样的人最强大么？”

荣劲和何栋不语。

“没有感情和感觉的人！”泽塔说着，站了起来，看荣劲，“我的反射神经也经过特殊改造，可以从容地避开子弹，你在一秒钟之内将会失去主动权，不如我来个交易！”

“什么交易？”荣劲问，心中权衡着该如何进攻。

“我的要求就是……”

泽塔的话还没说完，忽然，就听到“哗啦”一声巨响，二楼所有的窗户都炸裂了。

荣劲瞬间就感觉有些头晕，耳朵嗡嗡直响。

泽塔对声音似乎特别敏感，他的耳朵流出血来，往后载到，身边的黑衣人捂着耳朵过去扶他。

“嚯嚯。”何栋忽然笑了起来，对泽塔说，“别以为耳朵越灵就越好，整容改造什么的也要适可而止。”

泽塔此时鼻血也流了出来，毕竟和耳朵是相同的，他只是不敢置信地看着荣劲，。荣劲也搞不懂怎么回事，就听身边何栋摇头感慨，“竟然是真的，那家伙太恶心人了！”

话音一落，就听楼上的大门被“嘭”一声踢开。

谢黎辰一头冲出来，看到楼下荣劲他都懒得走楼梯，顺着扶手滑下来边喊，“兔子，走了！”

荣劲虽然搞不清楚状况，但开开枪打飞了那两黑衣人举起的枪，伸手一拉从楼上下来的谢黎辰就跑。

何栋赶紧一起跑。

刚到门口，就见黑鼠的车子停在那里，一看到荣劲他们还带了谢黎辰，惊讶不已，“哇，不是吧，这样都能救出来？泽塔今天感冒啊？

荣劲二话不说带着谢黎辰他们上了车，伸手，用枪顶住了黑鼠的后脑。

“喂喂，恩将仇报不成啊！”黑鼠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