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码给老子住手!!!要是他今儿有事儿,你们都要给他陪葬!王八蛋!!!!”
“呵呵……金爷,还是这么张狂啊?!看来我的人还是没好好招呼你,还愣着干什么?!给我吊起来,狠狠的打,晕了再用冷水冲醒继续……我看他能硬多久,怎么样?你也没想到吧?我朱老大还有几个能为我卖命的兄弟,码的!!!老子的手脚都是你个妖人给弄断的,今天我也要让你尝尝断手断手脚的滋味!!!”
贤知在骂人时,朱老大总算是一瘸一拐的出现了,看到贤知,恨得咬牙切齿红着眼上前就是一脚踢到他的胸口上。坚硬的皮鞋在贤知的胸口上留下一个深黑色的脚印,力道大的让他觉得闷疼不已,蜷着身子冷笑着,贤知的唇角渗出了一缕血丝,抬眼冷冷的看着他,见他的右手腕上有个鸡蛋大的枪痕,让他那只右手看起来一点力气都没有,软软的耷拉在身边,不禁冷笑着用嘲弄和鄙夷的眼神看着他。
朱老大被他看的心头火起,上前又狠狠往他身上踢着。忍着被他踢得胸口和腰间生疼的痛楚,贤知轻轻笑出了声来,笑声不大,却足以让朱老大恨的咬牙切齿。吐出一口血水,贤知笑道,
“呵呵……怎么?就这么点儿本事啊?!咳咳,还是让我打残了手脚没用了?废物!”
这几声轻笑,声音不大却笑得朱老大面部肌肉抽动着。看着地上被他踢的满脸薄汗,正鄙视的看着他的绝色男人,朱老大心头涌上的恨意远远超过了他的想象,原本想今晚折磨暴打他后,再向谭四勒索一笔钱,然后再把他沉江了事,看来是要改变计划了。这样强硬的人,要留着慢慢折磨才好。朱老大阴笑着又抬脚狠狠跺了一脚贤知的胸口,道,
“哼哼,还他码的嘴硬!给老子吊起来,我倒要看看你能有多硬!码的!要不是让洛辰那小赤佬跑了,老子就能让他一起来陪你了,不过……看样子你俩感情不错,跑了也好,不怕他不给老子拿钱了,哈哈,你就等着他来送钱吧,到时候,老子就能一起送你俩去阴间做老大了,还愣着干什么,吊起来!”
听到洛辰没事,贤知紧绷的心一下放松下来,浑身的疼也席卷而来,让他轻轻咳出声来,吐出嘴里的血水,看看高高的窗户外已经有了微弱的亮光,知道天就要亮了。这一夜,疲惫的感觉才沁遍全身,让他的力气渐渐消散,慢慢闭上眼睛不再看那被仇恨燃烧的朱老大。被慢慢吊在梁上,贤知绑着的双手被拽的生疼,胸口里面疼的像着火,忍着疼转头看了看已经被打晕的阿青,对站在下面看他的朱老大道,
“哎,把他放了,这是咱俩的恩怨,甭牵连无辜的人。”
“呵呵,你说放就放啊,真可笑,你还有本钱和我讲条件吗?!打!!!”
一盆凉水泼到了昏迷的阿青身上,刺骨的凉意将他从昏迷中刺醒,刚刚睁开双眼,就看到贤知也被吊起来,正担心的看着他。咳着吐出一口血水,阿青刚想冲他笑笑,就被突然而至的鞭子抽的疼痛难忍闷哼出声。怕他担心,阿青忙咬住下唇不再发出声响,红着眼看着贤知也被一鞭鞭的抽到了身上,心里急的恨不得立刻解脱束缚,把这些打他们的家伙都弄死才好。
沾了水的长鞭抽过背后前胸,贤知感觉自己快要生生被撕裂,身上有温热的血迹顺着鞭痕缓缓流过,心里一阵哀叹,这样绝望的痛楚抵不过对洛辰的思念和担心,不知他会急成什么样子,一定是彻夜未眠担心了吧?韩鬻刚刚被送走,家里就他一个人,真是放心不下。
对现在的处境贤知有些无助,看样子,这个朱老大,不把他折磨死是不会解恨的,自己无法逃脱不说,还连累阿青也跟着受苦。这样想着,却深感无能为力的贤知被越来越疼的感觉迷糊了神智。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他以为会被打烂打死时,紧紧咬着不出一声的唇缓缓松开,双眼也被额上滚落的汗滴模糊了视线,手腕被全身重量拽的快要断了似的疼。渐渐的,贤知觉得鞭子抽在身上的火辣感和人声离他越来越远,思维也在缓缓抽离,直到垂下了头无声无息晕了过去。
“朱爷,他晕了。”
“弄水给我泼醒继续!我倒要看看他能挺多久。”
朱老大仰起头看着已经没了声息的贤知,阴笑道,抬起左手狠狠吸了口烟。阿青也被打得遍体鳞伤,趁着还有一丝意识的时候哑声道,
“我劝你先别再打了……大哥、要是这样就被你弄的有个三长两短,你还指望着四爷和辰哥给你拿钱啊,到时就怕你有钱没命花了……”
朱老大一听,忙挥手让小弟住手,一脚踢翻地上的水盆,冷笑一声转身就想走。阿青见他要走,暗暗松了口气,才想着贤知能稍稍缓一下,就看他又停下了,刚刚放松的心又提起来,朱老大转身对那几个小弟道,
“放下来,先让他俩缓缓,别弄死了,等我去睡上一觉再来继续。”
看着他真的走了,阿青一口气松了下来,人也闭上眼晕了过去。贤知被慢慢从梁上放下来,扔在了一堆麻包上,满身血迹瞬间染红了身下的麻包。窗外的天色已经大亮,一只小鸟在上面唧唧喳喳的啾鸣,让这间充斥着血腥与暴力的仓库里有了一丝生机。阳光缓缓从窗外射进窗里,照射在贤知苍白没有一丝血色的脸上,染上了淡淡的光晕,像是一尊沉睡中的观音像,庄重中几分安详,让几个看守他的男人看呆了眼。
洛辰在关门歇业的那家最大的赌档里,急的尤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脸色煞白红着眼,将手里拿的一个骰盅狠狠砸在地上,里面的骰子被砸的反弹起来,在红釉砖上连着蹦了几下后散落到地上,吓的站在那里的翟林和小弟们噤若寒蝉。这样阴狠冷厉的洛辰,他们是第一次见到,和平时温文尔雅的那个洛辰完全是两个人,根本没有了往日的沉稳和镇静。
“辰哥,您甭急了,我师兄一准儿能找到柴新,把他给您带回来,贤哥也就有了消息,您一晚上也没喝口水,先坐下喝点儿水吧,”
“哼,都是些饭桶!人家让你们去吃什么就去啊?!毒药也吃?!!!今儿要是贤知有了什么事儿,你们都要给我担着!!!不喝!”
一把打掉翟林手里送来的茶,洛辰眼赤脸白的指着那群已经吓的往后退着的小弟们大骂道。翟林被他吓得弯腰捡着地上的碎瓷片,心里祈求着修凡赶紧能把柴新那家伙找回来,让大伙少挨几句骂也好。
就在洛辰快要抓狂时,听见大门一声响,修凡带着人将脸色灰败的柴新给绑着推进来。一看到他,洛辰本就赤红的双眼瞬间像要滴血,急速冲到他面前一拳砸在他的脸上,把他打倒后用脚在身上没头没脸的狠狠跺了起来。柴新被他打的鼻口喷血狼狈不堪,蜷缩着身体咳着,一把把他从地上拽起来,洛辰冷笑着问道,
“为什么?!为什么出卖我们?!贤知被谁抓走了?!抓哪儿去了?!!!快说!!!”
“咳咳咳……辰哥……对不起,我也不想的,可是、我、我娘有病了,需要钱来治病……我、我实在是没办法了才……才收了郁老板的钱,给她说了您和贤哥去的地方,然后、然后找机会调开兄弟们……我真的不知道他们把大哥弄到哪儿去了……辰哥,求求您了,饶了我吧,我娘还在医院里等着我送饭呢……求您了……”
柴新垂着双眼不敢看洛辰,只是轻声哭着说出了事情的缘由。看着他的眼泪大颗大颗滴在他抓着他衣领的手上,洛辰慢慢放开他,拉了把椅子就地坐下,抹了一把脸,冷笑着看了他半晌后,才缓缓点了点头开口道,
“你娘病了……嗯……好,干的好,缺钱啊?!我们不能给你吗?!还是……郁老板给了你我们给不了的东西?!嗯?给我打到他说实话!”
随着洛辰的一声厉喝,修凡早就忍耐不住冲了上去,对这反骨仔一顿拳打脚踢,恨不得将他活活打死。贤知的安危,牵动着他们所有人的心,谁都知道朱老大是个人渣,贤知落到他的手上那还能有好下场,难怪洛辰快急疯了。
照修凡的意思,昨晚一回来就想让洛辰给谭四通知,让他派人去查要快点,可洛辰顾忌到已经是半夜了,打扰谭四的休息不太好,还怕他听了会担心,想用自己的力量来解决这事,就没有通知谭四。柴新被修凡狠狠打的瘫在地上,鼻口喷血爬到洛辰的腿边抱着连连哀求道,
“辰哥……我说、我说……我、我喜欢郁老板好久了,知道她是四爷的人……一直不敢表现出来……前几天,前几天没想到她来找我,说、说让我帮忙,我看她脸上有伤,说是朱老大打的,要是这次不帮她,朱老大就要把她的脸划花,我、我不忍心看她为难,就……就一时没忍住,和她、和她……然后就答应她了,对不起,辰哥……您就饶了我这次吧……我再也不敢了……”
洛辰从椅子上站起来蹲在他面前,伸手掐着他的下巴,让他看着自己。冷哼一声,洛辰眼里透着阴冷的邪气,挑眉轻声问道,
“哼……你告诉我,朱老大把贤知弄哪儿了,我就放了你。”
“我真不知道啊,要是知道了,我一定说……其实昨晚贤哥一让他们抓走我就后悔了……求您饶了我吧。”
柴新被他捏的心惊肉跳,悔的死的心都有了,要不是贪恋郁灵薇的美色,又怎么会上了她的当和她春宵一夜,做了让他追悔莫及的事来。看样子,洛辰是不会轻易饶了他,求生心切的他也顾不得什么面子了,在自己带过的小弟面前,没骨气的继续哀求着一脸阴冷的洛辰,妄想着这个平日里总是笑得温柔儒雅的男人能放过自己。看什么也问不出来了,洛辰轻轻放开他的下巴,站起身来示意修凡给他松绑。修凡翟林一看,急的脸色都变了,尤其是修凡,冲着洛辰大声道,
“辰哥!就这样儿饶了这杂碎啊?!贤哥的下落还不知道呢,怎么能轻易放了他!打死这王八蛋都不解恨儿!!!”
“哼,就算打死他也不知道,给他松开,让他走。”
洛辰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眼里闪着惊喜亮光的柴新,冷笑着说道。翟林气的上前把修凡推开,狠狠给他解开了绑着他的绳子,又踹了一脚,骂道,
“还不滚!”
修凡眼看着柴新从地上爬起来,转身就往大门外跑去,恨不得拿刀砍死他。洛辰冷笑着看他跑,突然双眸急速收缩,左手快如闪电的从后腰摸出枪来,对他的后脑着瞄准,没有丝毫犹豫的叩响扳机。
整个过程速度极快,让在场的小弟们都震惊到愣在当场,看着柴新的身躯中枪往前扑到在地,抽搐了几下后没了动静,所有人才看到他趴在地上的脑袋下面缓缓渗出鲜血。洛辰转身装起枪,冷着脸冲还愣着的修凡道,
“装上石头,沉江!他、就是个例子,家有家法,帮有帮规,以后谁要敢勾结外人来对付自己人,绝不轻饶!!!”
“是!大哥。”
这一枪,让所有人对洛辰有了新的看法和崇拜,那就是,一个温柔的人发起狠来,那是让人不寒而栗的。给他一个生存的希望,在亲手拿走,这是极其残忍的一种杀一儆百的好办法。听着小弟们极度响亮的应声后,洛辰转身往楼上走去,把残局和震惊留到了身后。
进了办公室,疲惫的坐在办公桌前,洛辰犹豫了片刻,掏出怀表看看时间,已经是上午十点多了,想起贤知这一晚不知被折磨成什么样了,心疼的像被刀子割开似的,疼的他呼吸都有些困难。深深呼出一口气,洛辰抓起电话,给谭四拨了过去。听着谭四在电话里的吼声和最后的劝慰,让他忍了一晚的眼泪终于顺着眼角滑下。
“别急辰儿,我派人去找,你去警局一趟,让东华也插手派警力去查,然后回家好好睡一觉,先把身体保护好,万事有我,贤知一定不会有事的,我就是翻遍上海滩,也要把人找回来!”
“好,四爷,我就去警局。”
放下电话,洛辰拿起外套穿好,又进洗手间里洗漱了一番,打开保险柜拿出了钱箱,往里面放了整整一箱大钞,提着往楼下走去。大厅里刚才的血迹和凌乱已经被人都收拾的干干净净,没有一丝刚才发生命案的痕迹,地上的血迹已经被擦掉,桌椅也都摆放整齐,修凡已经不在,可能是去处理尸体了。洛辰满意的冲跟在他身后的小弟吩咐着让他们看好场子,照常营业,叫了翟林开着别的车子往警局去了……第六十八章
贤知躺在一间昏暗的地下室里已经不知几天了,浑身没一处好的地方,伤痕累累,鞭痕将身上穿的那套白色洋服都撕的稀烂,只剩下一缕缕碎布在黏着血迹的身上沾着,露出的肌肤上都是被鞭子抽的伤痕,随着身体的移动和喘息渗出血迹。
这里没有阳光,没有窗户,只有一个时刻都紧闭着的小门,和满墙的铁链和悬挂的皮鞭,还有潮湿浑浊散发着阵阵血腥的空气。看看昏迷在身边也是血肉模糊的阿青,贤知红着眼圈用带着铁链的手,摸着他被打的伤痕累累的脸颊,心里愧疚不已。
似乎感觉到了他指尖的凉意,阿青缓缓张开有些空洞的双眼,眼神聚焦了片刻后才看清是贤知,挪动了一下僵硬的身子嘶哑着嗓音道,
“大哥?您……还好吧?对、对不起,我帮不了你,怎么办……咳咳咳……”
“傻瓜,应该是我对不起你……害你跟着我受罪了……”
艰难的扯出一抹笑意,贤知也哑着嗓子说道,眼睛却注意到了那扇小门正在缓缓打开。随着一缕刺眼的阳光射进来,贤知眯起眼睛向外看,朱老大一瘸一拐的进来了,后面还跟着两个小弟,手里端着让他看了脸色突变心如死灰的东西,正是这几天强迫他们一天吸几次的大烟。看到他和阿青都清醒了,朱老大邪恶的笑着走过来,伸出左手扳着他的脸,笑道,
“哈哈哈,怎么?金爷也有怕的时候啊?是喜欢皮鞭抽疼的滋味呢?还是喜欢飘飘欲仙的滋味呢?老规矩,选吧。”
贤知冷冷的看着他,墨如寒潭的眸子没有一丝波澜。朱老大被他看得心头火气,反手给他一记耳光。他恨死这个一身傲骨的男人了,这些天的毒打和折磨,在他身上似乎起不了丝一作用,总是紧咬牙关一声不出,让自己想要看他失态哭喊的幻想一次次落空失望。
为了不让他被自己折磨死的太快,竟然想了强行让他吸食大烟的恶毒之计出来,每天在他挨完打后,给他强行吸食大烟,以起到镇定止疼的作用,也唯有这样,才能让他看到贤知那冷漠若霜的眼中稍纵即逝的惊慌,这给他的心理上带来了极大的满足感,这个意志坚强的男人,总算是有了他能掌控的弱点。
这个发现令他欣喜若狂,变态般的改变了计划,竟然没有给谭四打电话要钱。当然,他也不傻,也知道谭四在上海滩的势力和影响,怕被他们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他的藏身之地,早在那天睡醒后就把贤知和阿青从最初的仓库里藏到了这间郊外的一栋他鲜为人知的小楼里。
这间地下室就是小楼里只有他知道的地方,也是他当初花了不多的钱买来的原因,也许冥冥中就觉得能用的到吧?除了几个亲信,就连郁灵薇都不知道贤知被他关在哪里,看来洛辰想要找到贤知,只怕是很难了。现在什么也不想去想的贤知,只是有些遗憾和想念洛辰,这几天,不知他过的好不好,有没有好好吃饭,好好睡觉,这辈子还能不能再见他一面,抱抱他,闻闻他身上的味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