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规啼之涉死温暖 上——笑脸猫

“云子规，你果然是甜的呢！”聂无良就像在回忆什么美味般的舔了舔唇，眼睛笑眯眯的样子就像一只得到了咸鱼的猫。

“你、你、你……”子规伸出一根手指指着聂无良的鼻尖却说不出话来。

“我？我怎么了？啊难道你也是这么觉得的吗？很甜对不对？”某只一脸无辜宝宝的样子落进子规的眼里就像是某种沸点的催化剂。

“聂、无、良！”

“嗨，嗨，我在呢！”子规的额头不禁爆出了一个十字路口，这个没有自觉的家伙！

“你给我去死！”伴随着子规的吼声随之而出的拳头毫不留情正中没有防备的聂无良的鼻子，然后子规就看着那个人慢慢的合上了眼睛一声不响的倒了下去。心里面着实怔了一下。

“喂，聂无良？”推了一下没有反应。

“喂，起来，别给我装死！”靠近了一些用脚踢了踢那具‘尸体’，还是……没有反应……

“喂，聂无良，你怎么了？”声音开始变得有些不确定，轻轻拍着‘尸体’的脸颊，仍然没有反应。

“喂！聂无良！你这小鬼，开什么玩笑！”拍脸的动作变成了摇晃，声音里终于流露出了一丝难以掩饰的焦急，怎么会这样……难道竟一拳把这小鬼打死了么？

无论子规怎么摇怎么叫，聂无良紧闭的眼睛就是不张开，脸颊上的血色也在一点一点的退去，子规终于彻底慌张了起来，这家伙真的不行了，他之前在骗他吗，因为怕他担心，心里忽然觉得发堵，这个小鬼又是为了他……莫名的神经受到了牵动，这个世界真的会有人真心对他么……

呼唤的声音竟然渐渐带上了哽咽，一滴晶亮的水珠顺着鼻翼打在了红发少年的唇边，少年的睫毛颤了颤，忽然之间横起手臂一把把那个哭泣的人揽到了胸前，然后子规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后脑勺差点碰到地上幸好被一只修长的手拖住，定睛一看，面对的正是一张笑的欠揍的脸。

“太好了～你没死～”深深地舒了口气，没有追究这个姿势有多可恶，也没有在意聂无良是不是装死，子规脑中的第一想法是这家伙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你的眼泪还是和之前一样的味道呢……”突然被天顶透进的光线晃得有些睁不开眼睛，那一刻子规看不到聂无良的表情，思考着他这句话又是哪里得来的结论，什么叫还是一样，听起来就好像他尝过一样……什么！！！受惊吓一般反应过来，手背迅速抹了下脸，他竟然哭了，为了这个小鬼！开什么玩笑！而且似乎才发现这个暧昧的姿势一般，脸色渐渐转阴。

“聂无良……”貌似友善的呼唤声。

“恩！”轻轻地应答着。

“你这个……该死的混蛋又耍我！给我起来！”某人忽然变脸爆发了这迟来的怒意，这算是秋后算账么……可是聂无良并没有像之前一样说什么让他想揍人的话，那个红发的少年就那样趴在了他的身上，下巴抵着他的颈窝，之后就没了声息。

咆哮中的子规忽然安静了下来，轻轻用手推了推压在身上的身体，又一次的没有得到回应。

“聂无良，已经不好玩了，快点起来。”好在喷在他脖颈上的暖暖的气息还证明着这家伙还活着。

‘嘘！’终于有了反应的某人把一根手指竖在唇边对着子规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又把头低了下去，闷闷地声音从耳侧传来。

“别动！就让我这样呆一会儿，我只是有些累了而已。”

空气中似乎连灰尘都安静了下来，地上映射着从缝隙中透进来的阳光，斑斑点点，偶尔碰到水渍还会幻出七色的光芒……两个少年默无声息的维持着那个动作，子规险些就在这样的气氛中睡了过去，直到耳边又响起了聂无良柔柔的声音。

“待会如果有人进来，就这样不要动懂么？”

“恩！”

“我想外面那些家伙大概已经被什么人解决了吧！”

“恩！”子规很淡定的应着，并没有露出什么奇怪的神情，刚刚搞出那么大的声音，外面的人竟然没有反应这太不合理了，但是被什么人解决了呢，那个红毛的仇家？也不会是火木，不然早冲进来找他们了吧。不过一点异动都没有听到，说明是个高手！聂无良下巴微微扬了扬，对子规这种不慌不忙的表现，心下又多了一些类似惊喜的诧异，这个少年真的很神奇！

“聂少爷可玩的尽兴了？”突然而至的声音就像鬼魅，子规侧过视线，眼神忽而沉寂，那个正对着聂无良脑袋的东西是枪？可是这个人怎么好像凭空冒出来的一样，就在他们刚刚说话的空隙……

“一直被你盯着，你让我怎么尽兴啊！”就好像不知道身后的情形一样，聂无良不紧不慢的直起身体顺便扶起了子规，光线转换，当真正看清那个人的时候子规一瞬间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冰冷了……楠、智、一！

第16章

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白色，轻纱样的窗帘偶尔折出阳光投在墙上落下一片斑驳。

医院么……

结果就是他们被救了，什么都没发生，而救他们的人是楠智一……

——你叫什么名字？

——云子规……

——你长得……很像我的一位故人……那么，后会有期……

一位……故人……么……

嘴角微扬，明明是冷笑，子规却把它做的像个和善的微笑，这个笑容恰巧落进了推门进来的子翼的眼里，少年沉静的眼眸里漾起了一丝波纹。

“你在想什么？看样子挺开心嘛！”

“你来了——”

少年手法熟练地将一束艳丽的红玫瑰插在了床头的花瓶里，看着那些娇艳欲滴的鲜花子规有些奇怪的歪了歪头。

“这个花……”

“是我送你的！”

“什么……”不排除有受到惊吓的成分……

“医生说红色能使心情愉悦！”少年的脸上依旧是一副扑克表情，语气平淡看起来不像是在说谎，可是红色能刺激心情愉悦么？他怎么不知道？况且，红色的花也不是只有这个吧……好像有些诡异……

“因为太着急，我说红色，老板就给了我这个，怎么，你有意见？”

“没有！”对云子翼，果断干脆的不要反驳才是上上策，好比小猫，顺毛摸是不会有问题的。

插好花后少年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开始削一个个头看起来很大的苹果，看着子翼拿着刀横比一下竖比一下的样子，子规竟然有些幸灾乐祸的想这家伙该不会不会削苹果吧？！然后这个猜想被证实了，云子翼这哪里是在削苹果，与其说是削的，不如说是用砍的。然后子规就看着那个很大很大的苹果一点点向袖珍靠拢，最后还以一个很抽象的形状展现在了他面前。

“恩咳……那个……你吃吧！”子翼颇有些不自在的清咳了一声把苹果递到了子规的面前。可是在子规还没想好要怎么接的时候一个柔柔的声音插了进来。

“那么我不客气了！”伴随着说话声发出的还有‘咔嚓’一声。因为被塞满苹果而鼓起嘴巴的某人一下子趴到子规身前，‘咕噜’一声咽下苹果后对着子规露出了一个大大的，但在子规看来却是让人毛毛的笑容。

“小规规，我想你了！”

小龟龟？……子规的眼角狠狠的抽搐了下。

“啊啊，我的腰我的腰啊！云子翼你要谋杀亲夫么！！！”聂无良的表情一瞬间痛苦的扭曲，子规错开脸就看见了一脸阴沉面色铁青的子翼，他的手肘正顶在聂无良的后腰上，并且看起来绝不是一般的力道，子规的眉毛跳了跳……真狠啊！

“我亲你个头！你再胡说八道我阉了你！”接近于咆哮级别的声颤。

“呜呜……难道小翼翼你要抛弃我么……”子规有些惊奇的看着这个此刻眼中带水的家伙，骗，骗人的吧，这个人真的是聂无良么，那个嚣张跋扈声音魅惑的聂无良？

“既然这样！小规规，我只有你了啊……”两只手忽然将子规抱得死紧，被被子遮挡着的嘴角几不可觉的扯起了一个微弯的弧度。

这种事还是眼不见为净吧，子规不想应付般的闭起了眼。

“聂无良你这只滥情的猪给我离他远一点！”身上突然一轻，子规的眼睛睁开了一条缝，看到的场景却使他的心猝然间紧缩了起来。

聂无良挣开子翼迅速向门跑去，只见子翼手臂一展，一柄锃亮的水果刀笔直的就向着聂无良飞去。

“小心！”不知是谁急切之下的喊声……（话说出了子规好像也没第二人了）

‘乒’水果刀直插入雪白的墙壁，空气中一撮红毛缓缓地旋转飘下。

“云子翼你这个杀千刀的！我是病人啊病人！啊～伤口裂开了，还不快扶我起来！”

坐在地上呲牙咧嘴的聂无良手臂撑地又痛的坐了回去。子翼站在他面前双手抱怀居高临下看着他，一副‘你活该！我就不扶你你能怎么样’的嚣张表情。

“你这个人渣，活该痛死你！”某人还是一副不解恨的样子。

子规有些不忍的看着地上一副可怜兮兮表情的聂无良，掀开被子走到他面前蹲下身撑起了他的肩膀，这个家伙看起来很强的样子没想到身体竟然这么的轻，离得近了还能清楚地看到苍白到有些透明的脸色，想到他之前受的伤，视线自然而然的飘向了聂无良的肩膀，果然已经有点点红色透了出来，心里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不舒服起来。

“云子翼，你太过分了！”好像第一次连名带姓的叫他。

“什么？……你说……我过分？云子规，我没听错吧，你是在帮这个没品的家伙说话？”停了一秒钟，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那个仰头瞪视着他的少年，他这是什么眼神，他在埋怨他？这个眼神绝对是认真的。

“是！并且你也不要再骂聂无良了，你不觉得你说的话都很过分吗？”难得的又拿出了哥哥的样子。

子翼看着那两个肩抵着肩的人突然就觉得好难过，为什么要用那样的眼神看他，明明以前都不会这样的。

云子规，难道你已经不再像以前一样在乎我了么，为什么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呢，明明是那个家伙在做些让人讨厌的事……为什么只责怪我呢……

“云子规！我讨厌你！”这样大喊着，子翼夺门而出。

屋子里一时寂然。

“这样好么？”脸上已经不在有嬉笑的神情，聂无良凝神观察着子规的脸色，捕捉到了上面一闪而过的错愕与后悔，心下有些了然，并且不知怎么还有些黯然。

“没事的，他只是在耍小孩子脾气，大人不在家，总要有个人管管他，不然会越来越无法无天的！还有你，以后不要再开这种玩笑了，子翼他好像真的不喜欢。”子规说这些的时候，神情已经俨然一副铁面兄长的模样，聂无良看着看着忍不住扬起了嘴角，玩笑吗，也不……全是吧……

“以前怎么没发现云子规其实蛮厉害的嘛，呵，我想子翼很快就会没事了，不过，为了我惹他生气真的好么，你不是一直都……爱护着他么……”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挑了个颇有歧义的词，并且还刻意在那两个字上加重了读音。

不期然的，子规在听到‘爱护’两个字的时候竟然呆了呆，脑海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很……奇异的感觉……心口的位置似乎有些疼痛。

“你在说什么啊，我扶你起来吧！”

随着子规的动作，聂无良默默地站起身，只是垂下的眼睫遮住了眼眸中闪动着的复杂光芒，之后把视线投向那个认真注意着脚下的少年的侧脸，眼角的余光掠过花瓶里红颜的花朵，嘴唇张了张终究什么都没有说出。

云子规，我不介意你的心里有谁，但是，我会让你的心里……以后有我……

第17章

午后的阳光永远都那么动人心弦，当然如果天气放晴的话。

子规喜欢屋顶，可是却没有多少独处的经历。

没做警察之前他是少爷，走到哪里都有一大堆人跟着，做什么事情都有一大堆人提醒着。

做了警察之后整天忙着抓人，竟然一次都没有像现在这样躺在屋顶享受阳光。不，好像有那么一次，同那个一脸温柔的男子一起……

手指盖住眼睛，烦躁的叹了口气，明明应该要忘记的，可是为什么最近总是莫名其妙的想起那些过去——有关那个人的过去。

忽然翻身坐起，屋顶的视野很好，能够看到几乎整个医院的所有地方，视线不经意瞟到大门的位置，那里一个少年正向外走去。

——今天是子翼的生日！

——诶？为什么你不早说。

——你难道不知道？啊，也难怪，这种事情当然不会有人告诉你了。

——恩？为什么？

——因为今天也是子翼妈妈的忌日！

……

云子规，云子翼原来竟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子规十岁的时候，云老爷出门远游带回了一个九岁的小男孩儿，听说母亲出意外死了，但是那个小男孩儿管云老爷叫爸爸。这种孩子还有另一个通称——私生子！

大概是因为脸面问题，他们家老头好像一直都不喜欢那个孩子。小的时候老头子还在他们身边，那个时候的子翼每天每天都是一身伤痕。

早上起来要背着五十斤的沙袋跑一万米，对一个小孩子来说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任务，并且做不到的话，那么那一天子翼都要呆在地下室度过，没有食物没有水，只有潮湿的空气跟偶尔爬过的老鼠。

但是那个孩子竟然如此的坚韧，在最初的几次失败后，竟然没有一次是坚持不下来的。

后来，他们父亲又请人来教子翼搏击，每天每天被打的鼻青脸肿，然后由最初的一对一到一对二，然后三四五……肋骨断裂还是肌肉拉伤根本是家常便饭。

在子规看来，这种严苛的训练根本就是一种折磨人的手段，并且这些竟然都是真正的云子规所不知道也没经历过的。

这是几分钟前聂无良一点一点对他细数着的子翼的过去，他说这些的时候神情是从未有过的专注。

子规忽然觉得面前的这个人其实比真正的云子规还要了解子翼，他们之间的羁绊竟是如此的深厚。

——父亲这么残酷，子翼恨他么？

——怎么会恨呢！

——什么？

——这个问题我也曾问过。

‘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弱肉强食，这是我选择的生存之道，你知道我有多崇敬他吗？当他从歹人的手上救下我时，我觉得站在我面前的就是一个天神！我一定会让云家发扬光大的！’这就是子翼当时给我的回答。他说是他自己请求云老爷这么做的，他说他要成为一个无坚不摧的战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