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刺蔷薇花（FZ）下——溺死的鱼

拨通内线“把这段时间凯恩家的全部的行动报表包括旁系的报告也拟定出来给我，还有，吧怜舞的全部资料都传发一份过来。”挂断电话之后，对着易慕之说道“那就还要麻烦你了，慕，把你手里的关于怜舞的资料和凯恩家的资料也拟定一份给我”

“恩，知道了。”易慕之起身，往门外走去。在快要消失的一刻，回头看了看那个还在沉思的男人。“褚卿，如果，当初我能想你现在这样，抓住了就不放手，也许……”

古堡里。

“褚卿走了？”

“恩。”阿杜尼斯说道“对了，易慕之似乎还在熠，没有回意大利。”

“褚卿说什么没有？”

“没有。”？“没有？”褚卿走的太轻易，让凯恩疑惑。

“我也觉得奇怪。”想了想“我觉得他在想什么。”

“那就加紧防范，褚卿没有那么今天那么容易对付。”

阿杜尼斯看着凯恩欲言又止

“有什么要说的么？”

“小九，你真的觉得这样顺应小舞的话做好么？”

“……”湛蓝的眼眸看着眼前这个有一些伤感的男人。

“小舞，真的被我们这样安置在这里，我觉得他迟早都会……”死，还是说不出口。“小九，我觉得，如果，我说如果褚卿知道了，那么，我说的如果，小舞，会不会不像现在这样，至少，有个给他活下去的理由，毕竟，我们都不能挽留他的决定……如果是……褚卿的话……我觉得……那个……”

“……”金色的宛如太阳，听着这话渐渐的失去了光泽。垂着头，在思考着这件事。

不是没有这样的考虑过，但是，这样做真的有用么，这样真的对怜舞好么，这样自己真的舍得么？拱手相让的事情，他真的还能像以前一样大度的做到么……

那个人好不容易回到自己身边，

自己真的可以么……

可是，如果，拒绝的话。

后果，凯恩很清楚。

湛蓝的眼眸，深邃的海洋……

“……让我想想……”

第七十五章

少年依靠在白色的沙发上，看着眼前和四周一样空荡的白色。下意识的想要伸手去支撑自己的下巴的时候，却因为左手上插着的针管被自己的动作而刺痛，皱了皱秀气的眉头，看了一眼，手背上的针管，然后又继续神游。

“雨季，已经开始了么……”瘦削的少年，望着看不见的下着雨天空，烟雨迷离了眼神。

那反复又单调的声音。

寂寥的天地间，萦绕的都是他微微嘶哑的声音。

“怜，吃药了。”

他回过头看凯恩温柔的笑脸时。

怜舞想，自己爱笑，而凯恩你爱温柔。

又，也许是。

自己不得不笑，而你只能却温柔。

将那一大把药抓进了嘴里，伴着一口温热的水，趟进了自己的身体。

眉头也不曾皱。

少年看着男人，轻轻的将还能行动的右手，放在了男人的眉间，一下一下的安抚着。“觉，以后，他们给你削苹果，要吃掉，知道么，多吃点苹果对身体好，最近都瘦了好多，一直都在让你担心呢。”嘴角没有刻意的扬起那习惯的笑脸，仿佛这样的表情，才更适合这样的嘱咐。

伸出手，抓住少年放在自己眉间的手，握住。交握的手，遮住了男人的眼眸。“怜，你知道的，我只吃你削的。”闪躲的眼眸，说着任性的话语。

没有去抽搐男人握着的手，反而顺着这个力气，身体轻轻的靠在了男人的身上“觉，你是爱我的吧，虽然你从来没有说过，但是我后来还是明白了，为什么呢？为什么，那时候，你不要我了呢？知道么，那个时候，我可是每天都在哭呢，你知道的啊，我很少哭的，可是，那个时候我哭了好久呢，每天都裹着被子，站在窗台上等你回来，可是，你却总是在我睡着了之后才会来看我，我就一直在想，你是不是讨厌我了，但是，觉，不要对我觉得抱歉好么，如果不是那件事，我真的会以为你不要我了，真的讨厌我了，但是，你还是来了，所以，我知道我的觉，不讨厌我，所以我才会乖乖的听你的话去了意大利呢，但是，觉，为什么，你会这样的，会这样的轻易的把我推给别人，轻易的让我离开你呢，如果，一开始就不放开我，那么现在的话……”碎碎的说着两个人之见的事情。

一只手轻轻的压在了少年的后脑勺，让少年的头靠在自己的怀里。“怜，如果最开始我就明白那是爱情的话，如果一开始，我就知道我要守着你的话，我的怜就不会受这么多苦了。所以，是老天的惩罚吧，惩罚我一开始的逃避吧……”

“可是，觉，答应我一件事情吧？”语气有一点寂寞。

“不要。”男人想也没想的就否定了，因为知道少年接下来要说的什么。

少年从男人的怀里探出一个小脑袋墨色的眼眸曾经的流光溢彩，如今却有一些涣散。像在水里绽放的墨汁一样。“觉？”疑惑的语气在看见男人闪躲的情绪里就明白了但是，有些事，总是需要交代的“觉，就算你们不讲，我也知道我自己的情况，我要的血样几乎是零的肯能性，百分之十三，就算找到了那血百分之三十的几率，你觉得有必要去挣扎么？而且，觉……”轻轻的抱住凯恩的腰，撒娇的语气“觉，真的好痛。”像说着摔了一跤一样的疼痛一般。

其实不用说的太明白，凯恩就知道怜舞说的那是什么样的疼痛。怜舞这样的人，一直都在接受各种各样的训练，可是从来都没有说过疼的人，现在却这样的说了出来，而自己也是每次都亲眼目睹，那样疯狂的疼痛。想到这里，凯恩皱了皱眉头“所以，你想要我……”成全你，还是杀了你？

把头在男人的怀里转了转“觉，知道妈妈，为什么会出车祸么？”

凯恩的身体猛的一僵硬，怜舞的问话，让凯恩突然间传来了不好的预感。

“其实，我一直觉得，我和妈妈真的一点都不像，但是，后来才知道，我和她至少在一件事上是一样的。”

“什……么……？”语气有一些战栗。

“疼痛。”轻轻的咬出了这两个字“觉，有时候，我真的觉得我是个拖油瓶呐，一定不知道妈妈从我被你揪出来之后，就发现了我身体被注射的东西了，因为人体和动物的躯体的本质区别，妈妈又不能找人来做实验，所以，在自己的身体上做了实验……”少年的语气有一些悠远的悲怆。

被震撼的男人，凯恩其实也想过事情很蹊跷，特别是怜舞在被自己救回来之后，就辞去了凯恩家的私人医生的工作，一开始还以为她是因为自己对怜舞的过失让她不想呆在那里的。却怎么也没想到会是因为……

“妈妈和我的体质一样，都对疼痛本身很敏感，但是，那样的疼痛，妈妈还是不太受得了……想要救我的心，却总是无力，妈妈第一次发病的时候，我刚好回来一趟英国，被我发现了，他藏起来的资料还有亲眼看见她的疼，那天我就在她的别墅里，她躲在被子里都不敢出声。我的身体一开始就被你和易慕之一直在训练所以体质比妈妈的好，所以，妈妈才在我之前发病了，而且，他注射进去的病毒，比我的多的多……她怕疼，然后又因为，迟早会被我知道，妈妈很了解我，她怕我知道她是为了我，知道我一定会选择和他一样的路……”

凯恩的身体，在战栗，这种事，为什么……

“觉，妈妈这样做的原因，你该清楚……”

是的，很清楚，清楚的知道，因为没办法看着怜舞和自己一样的受苦，所以，才选择这样的消失掉。女人，有的时候，真的是脆弱的生物体。有时候却又是强悍到让人震惊。

“怜！”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觉，我没事……我只是想要告诉你，有些事情，不是想要挽救就能挽救的……所以，不要白费……”

“不是的……怜……我不会让你出事……”

“觉，你不是很清楚的么？”严肃的话语

“可是，我……”

“觉，我累了。”不想说下去了，因为对于眼前这个人，深刻的知道他的决定就肯定的了事实，而且，现在和他说着，怜舞知道，也许有一天，自己的痛苦的样子凯恩看不下去了话，那么，这个人也许会送自己。毕竟这个人从来没有做过违背过自己的意愿的事情。

看着少年微合的眼眸，不再多言……

吧少年抱回了床上。盖好被子……

看着看似沉睡的少年……

转身

“怜，我是不是留不住你？”

“……”

“怜，对不起……”

“……”

“相对于和你消失，我更想要看你笑着的样子。”

“……”

没有回应。

出了门，拿过电话，拨通了一个电话。

“褚卿，是我，洛尔·凯恩。”

第七十六章

“褚卿，是我，洛尔·凯恩。”男人一只手拿着电话，身体却失力的依靠在了墙壁上。

“……”电话那头异常的沉默。良久才问到“凯恩，是时候告诉我实情了？”王者的声音慵懒的像只狮子。怎么样听都是淡然的像没有风吹过的湖面一样，平静的让人心脏抽搐。其实还是意外的，在自己的行动还没开始准备，这个时候接到凯恩的电话，却是在意料之外的。褚卿的眉头紧紧的皱着，事情一定比自己预料的还要复杂。

“褚卿，你爱他么？”明知道还是想要问

皱了皱眉头“爱。”却还是没有犹豫的说了出来。

“褚卿，虽然我很不想承认，但是怜也爱你呢。”

“我知道。”

“呐，褚卿，真的羡慕你呢。这样的被他爱着……”

“……”沉默，总觉得这样的感慨藏着太多的伤感。

“你想说什么？”直接了然的询问。

“你现在在英国？”

“恩。”

“我下午安排人去熠，所以，你最好先回去坐好准备。”

“什么意思？”不好的预感

“我希望是你亲自去处理，不然我不会放心的。”

“到底什么事？”这样的不安让褚卿心底异常的难受，语气也变得不善了。、

“我明天送怜回熠。”

“出什么事了？”还是肯定了。对于这样的凯恩。一开始就猜到了在，只是事情到了自己的而眼前的时候，还是不能跟预料的一样的冷静。

“怜，他生病了，很严重。”用了最简单的话来阐述这件事。

握着电话的手紧紧的。身体也在听见的那一刻猛的战栗了。可是，还是稳住了身形，问道“有多糟糕？”

“如果，找不到办法处理的的话，最多可以撑半个月……”没有隐瞒。

“……”男人的呼吸在急喘

“现在更重要的事，他根本就不想活，褚卿，我没办法了，我真的不能忍受失去的他的事实。”哀痛的语气。“所以褚卿……”

“那是我应该做的。”说的彬彬有礼，只有当事人才知道自己的心口是怎样的疼痛。“我今天下午去看看他吧。”至少让我有心理准备吧。

“恩，心里有个底也好，但是我的提醒你，怜舞的状况比预想的要遭太多。”

“我先叫言澈安排好那边接应的事情，我会连夜赶回去处理的。”没有顾虑的说着自己的行程。

挂断电话之后。褚卿的手机就这样的从手里掉到了地上。

看着地上的手机，愣了很久。

脑袋里不停的播放着一句话—怜，生病了，现在情况很严重。

猛的转身，用跑的。抓过桌上的车钥匙。

往外跑去，一路狂奔……

凯恩跟褚卿讲完了之后，想要转身看着玻璃里的人儿的时候，

愣在了那里。

在和自己紧紧一层玻璃的距离，一张放大的脸庞，就在自己的眼前。原本该躺在床上的少年就这么趴在玻璃上看着自己。苍白的脸颊，眼睛有一点空洞，近日来的疼痛的折磨少年的精力也消耗殆尽了，即使少年可以忍受疼痛到最后，可是他的精神也熬不下去，特别是他这样完全没有求生意志的人。

少年的眼睛里有这一点伤痛还有一点躲闪一点悲伤一点背叛一点责备却还有更多的震撼。

看着少年竟然这样的起来的，就这样的站在自己的眼前。凯恩，下意识的就想要立刻叫人把怜舞弄回去。可是在自己刚转身的一刻，背后传来的扣扣的敲击玻璃的声音，就立刻转过身。

少年几乎整个身体都依靠在玻璃上，一只手还在轻轻的敲击。

凯恩这下可吓到了，赶紧走了过去。看着怜舞“怜，不要用手敲，不要用手敲……”慌乱无措的样子。怜舞的手也是刚刚才被医生拔掉了针管，现在就这么敲击着，不仅怕，那双已经被扎的有些触目惊心的手背渗出血，也怕少年的手掌淤血。怜舞的身体，现在最不能就是流血还有身体开始出现的淤血的话基本上没办法消掉。自然让凯恩担心的不得了。

少年看着男人慌乱的怜，目光缓缓的凝聚在了男人的脸上。隔着玻璃轻轻的描绘着男人的脸颊，玻璃上留下一点点隐隐的痕迹。

男人的手放在了玻璃上，隔着玻璃想要去握住少年的手。少年的手和男人的手，就这样隔着玻璃的触碰着。

少年的头靠在玻璃上，缓缓的合上眼眸，在凯恩的担心还没汹涌的时候就缓缓的睁开了。一只手，在玻璃上画着。凯恩愣愣的看着怜舞手下的痕迹，知道怜舞有话要和自己说。即使自己已经猜到了他要问什么。

怜舞是了解凯恩的，这个人如果为了自己，让褚卿过来，是一定会做的。毕竟，宠溺自己到了妄为的这个人是做得出来的。怜舞知道如果自己出了事，凯恩也不会让他自己好过的，所以，当他昏睡中醒来的时候，看见那个在打着电话，有些痛苦，和最初他将自己送到意大利的时候一模一样的表情。所以，怜舞知道，这通电话是什么。为了自己，这个男人从来都是失去自己也在所不惜的。

指尖描绘的话语，有一些战栗，有一些线条不清——

褚卿？

男人默然的点头——

他什么时候到？

“差不多快过来了。”用唇语道——

哦。

“我明天送你回熠。”躲闪的眼眸，含着藏不住的伤痛。

少年怔了一下，苍白纤瘦的手指继续描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