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转过头,看向洛兰·金:“乱花钱真是个坏习惯。回家你做给我吃。”
洛兰·金得意的挑了挑眉毛:“阿川,你肯定是喜欢吃我做的饭,对不对?”
秦川摇摇头:“不是,主要是舍不得花钱。”
洛兰·金一脸委屈的看着他。
秦川把脸凑到洛兰·金的旁边,直勾勾得看着他。
“阿川,你是想接吻吗?好的,我马上就把车停下来,我们好好接吻。”看见秦川的脸凑了过来,洛兰·金兴致勃勃的把轿车在路边的黑暗处停了下来,然后把脑袋凑过去,想和秦川接吻。
秦川伸出手指,用力的揪着他的耳朵。然后冷冰冰的看着他:“你手机响了,笨蛋。”
洛兰·金刚才没注意,因为他的注意力全部在秦川身上,现在静下心来一听。他的手机果然响了。
洛兰·金把手机从口袋里拿了出来,然后看了看上面的来电显示,皱了皱眉头,最后还是按了接通键:“文森特,什么事情?”
“把秦川带回家来住几天。”文森特说,语气没有什么异常。
洛兰·金冷笑一声:“文森特,只要阿川不在你手上我就什么都不怕,你现在哄骗我回去我也不会上当的。”
文森特依旧是刚才的语气,并没有因为洛兰·金的话而生气。
“洛兰,我希望你明确这样几点。第一:你必须回家,因为你是金氏的继承人,下一任族长;第二:要是我想杀掉秦川,他也不会从婚礼上把你带走还逍遥自在的活到现在;第三:我儿子的男人,我总是要见一面,好好聊一聊你们未来的计划,我想知道他以后打算怎么对你……”洛兰·金越听越不对劲,抱着手机,侧过身子,低声说:“等等……!”
“文森特,你搞错了吧!,我是他的男人,而不是他是我的男人,你明白了吗?”
文森特嗤笑了一声:“洛兰,不要骗自己了好吗?我连我亲生儿子喜欢男人这件事情我都认了,你为什么不承认其实秦川是你的男人这个一目了然的事实呢?”
洛兰·金恼火的说:“什么一目了然?哪来的一目了然?我是秦川的男人这个才是事实。……听着,文森特,我才是做决定的那个!你知道了么?我和秦川之间,我说了算!我决定不去了……”
秦川默不做声得听着洛兰·金说话,然后毫无表情的夺过洛兰·金手上的电话,放在耳边,异常沉稳的说:“文森特,我会带着洛兰回去的。时间地点你来定,决定好了通知我就行了。”
“好的~”
文森特满意的点点头,挂了电话。
有秦川罩着,洛兰估计被人欺负的可能性不大。挂了电话,文森特坐在沙发上默默的想。
洛兰·金转过头,直勾勾的看着秦川。
秦川伸手捏了捏他的脸蛋:“有什么想和哥哥说的?”
“阿川,文森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坏注意,我们不能上他的当。”
秦川摇摇头:“他要是真的想做什么,以他现在的实力,不会等到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才说,只要他愿意,随便在哪个街道上,某个阴暗的角落,他都能把我干掉。”
秦川伸了伸手臂放松下身体:“别担心,不会有问题的。”
洛兰·金疑惑的看着秦川:“你真的决定赴约?”秦川冷冷的看着洛兰·金:“你有什么意见么?”
洛兰·金立马摇摇头:“没有,什么意见都没有,阿川,你让我我什么我就我什么。”
秦川满意的点点头,伸手拍了拍洛兰·金的脑袋:“乖孩子,哥哥饿了,快点回家吃饭吧。”
三天以后,秦川应邀带着洛兰·金来到和文森特约好的地点,地点是在郊区的一所大宅子里面。
这所宅子是建在半山腰的,因为山体有很大的斜坡,轿车一般是很难开上去的,必须要本人下来走路才行。
这是老金年轻时亲自指导人建的宅子。而且是仿日式的那种大宅子。
老金是个很喜欢挑战的男人,从这座宅子的选建地址就能看出来。
到山脚下的时候,文森特已经站在轿车边上等他们了。
就只有他一个人。
秦川下了车,上前和文森特握握手:“中午好,文森特。”
文森特笑了笑,使劲的握了握秦川的手掌:“中午好,秦川。”
然后他侧过脸,看了看站在秦川身后的洛兰·金,很随意的冲着他点点头,然后伸手搂着秦川的肩膀,表情很亲热,不知道的以为秦川是他的儿子,而洛兰·金只是一个小跟班。
“秦川,你前几天的比赛很棒啊,比赛第一场就很轻松的打败了非洲的亚尔维斯,你不在的这段时间,他的风头正盛呢。”
秦川笑了笑,摆摆手说:“运气,完全是运气问题。”
文森特拍了拍秦川的肩膀,两人沿着一条石阶路,朝着山上走去。
两人说话的语气就好像之前的事情完全没发生过一样。
沿路文森特和秦川主动的聊了聊关于这座宅子以前的故事,还有这座小山的历史。
很快就到了山腰,秦川转身牵着洛兰·金的手,进了宅子的大门。
大门时漆了红漆的,因为宅子的时间有点久了,所以,红漆掉了一些,老金也没见主动修葺一下,看起来有点斑驳,有点像是某座山上的名胜古迹。
“文森特,洛兰过来了?”一个穿着白色套装的漂亮老太太走了出来,她是文森特的妈妈,洛兰·金的奶奶,金娜。
“是的,妈妈。”文森特点点头,然后拍了拍秦川的肩膀:“这是秦川。是一位拳王。”文森特冲着秦川笑了笑。
文森特在来这里之前,已经把秦川和洛兰·金的关系通知了他的爸爸妈妈。
但是老金觉得文森特这个决定非常的愚蠢——简直是不可理喻。
而他自己已经不再是家族的族长了。他对于洛兰·金的婚事是没有说话的权利的。
所以他干脆让金娜告诉文森特,他约几个熟识的老头子出去钓鱼了。
说这种拙劣的借口,明显就是告诉文森特,他非常的不爽,他不赞成这个决定。
但是文森特根本就不在乎老金的赞不赞成,喜不喜欢,爽不爽。
因为文森特也很不爽他。
文森特带秦川来这里,。主要是把他正式的介绍给洛兰·金的奶奶,然后间接的告诉老金,我就是赞成了洛兰的决定!
想到让心肠狠毒的老金觉得不爽,文森特觉得特别的开心,心里面好歹舒坦了一点。
“一起过来吧,我们一起到房间里喝点茶,都是刚烧好的。正好喝一点暖和一下。”金娜笑着转过身,几个人就跟了上去。
金娜其实现在还对文森特和凯特的事情心里无比的愧疚,但是她也是无能为力。
当年他们家族是因为需要金氏家族的保护才花费很大的功夫让她和金氏家族联姻,嫁给了老金,算是高攀了金氏家族。
她至今都不知道自己在老金心里面是什么地位,老金也从没对她说过多余的话,更别说自由恋爱的夫妻之间的“我喜欢你”、“我爱你”之类的。从未说过。
老金在位执掌金氏大权的时候,金娜几乎很少敢说出自己的意见,向来都是老金说的算。
对于凯特的那件事情,老金一开始就是极度不赞成的,那么,金娜虽然时刻关注着,也不得不故作矜持,不好过分的接近凯特,关心一下那个可怜的孩子。
所以文森特虽然对金娜也有芥蒂,但是远远不及对老金的芥蒂那么深刻。
文森特依旧喊她“妈妈”,但是已经二十几年没喊过老金“爸爸”了。
现在老金退下来了,金娜才觉得生活自由了很多,很多事情都可以自己的做决定,自己的儿子现在也是家族的族长,她也懒得再看老金的脸色。
三人跟着金娜的身后来到室内。
这种日式的布局,让室内的显得很干净。
三人盘对坐在茶几的旁边,站在房间里的仆人们给秦川他们倒茶。
“这是我今天新煮的茶,你们喝一口试试,是从中国买回来的。”金娜笑了笑。
秦川拿起茶杯,按照东方人喝茶的方法,很文雅的吸了一口茶水的香味,然后慢慢的品尝了一口。
文森特倒是没有喝茶,而是对金娜说:“妈妈。我想带着洛兰到院子里面转一圈。”金娜挥挥手:“去吧,去吧。”文森特点点头,站起身来,带着洛兰·金走了出去。
秦川倒也没有觉得尴尬,只是坐在那里,两人相对无言的静静的喝着茶。
金娜优雅的放下手上的杯子,看着秦川说:“秦川先生,你和洛兰这件事情,其实来龙去脉我们都清楚了,我希望在这件事情商你不要怪罪文森特,虽然他之前是有点过分。”
秦川点点头:“我现在并没有怪他。他毕竟是个父亲。”
金娜摇摇头,叹了一口气:“文森特不是个冷酷无情的人,他是在洛兰的妈妈去世的时候,开始性情大变的。”
秦川点点头,做出聆听的姿态。
金娜虽然已经上了年纪,但是声线依旧高雅温和,说话的时候,也是娓娓道来:“洛兰的妈妈叫做凯特,他和文森特十六岁的时候就在一起了,他们秘密交往了六年,知道她怀孕的时候,我们才知道她的存在。”
“其实也不是因为她怀孕了,而是因为文森特的爸爸要让文森特和一位千金小姐联姻。文森特死活不愿意。”
秦川疑惑的问:“为什么不能和凯特结婚了,她是个女人啊。”
金娜摇摇头:“秦川先生,你不明白,我们这种在外面眼里显赫贵气的大家族,婚姻是最身不由己的,没有所谓的自由恋爱的说法,婚姻是筹码,通过牺牲年轻孩子的幸福,来换取家族的安稳,你明白么?”
秦川恍然大悟。
金娜接着说:“文森特的爸爸知道凯特怀孕了,就勉强把她接到了家里面,让她养胎,但是他这么做只是为了孩子,而不是为了文森特和凯特。
凯特是个贫穷的女孩子,而且她还是浪迹天涯的吉普赛人的后裔,文森特的爸爸很看不起她。
最后,凯特剩下孩子没多久就去世了,医生说是长期的压抑导致的心力交瘁,凯特去世之后,文森特就彻底的变了一个人。”
原来洛兰·金的母亲是这样去世的,秦川心里觉得非常的难过。
“我很抱歉,金娜女士。”秦川对文森特的隔膜慢慢消失了。也许每一个可恶的人,背后都有着一段令人伤感的故事吧,那种感觉只有他们自己的知道,甚至变得冷漠可憎,也并不是他们的一厢情愿。
金娜笑了笑,喝了一口茶,然后把身后的仆人们都遣走。
秦川看着仆人们陆续的走了下去,然后转过身,恭恭敬敬的关上门,疑惑的看着金娜:“您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金娜淡淡的笑了笑,伸出手掌,把自己的手覆盖在秦川的手上,直勾勾的秦川。
秦川点点头,金娜低声说:“我知道男人和男人之间的那档子事儿,是以前在书上看到的。”秦川咳了一声,终于觉得有点尴尬了。
金娜继续说,声音压得很低:“答应我一件事情。”
秦川点点头:“您说吧。”
金娜眯了眯眼睛,上下扫了扫秦川:“你是拳王,身体很健康,但是我家洛兰从小就有点娘娘腔,而且瘦的像一根豆芽菜,而且从来都不吃肉,你们上床的时候,你不要太过分,知道么?”
“洛兰这孩子,不经压。”金娜认真的说,还用温暖的手掌缓缓的摸摸了摸秦川的手背。
秦川愣愣的看着金娜。
心里千回百转,要不要告诉金娜,其实被压的那个是自己呢?
秦川迅速的画了个叉叉,然后微微的眯起眼睛,笑着说:“放心,金娜女士,我是个很温柔的男人。洛兰一直对我很满意。”
金娜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像所有的千金小姐大家闺秀一样,一本正经的坐直了身体,咳了一声,端起茶放在嘴边,仆人们听到咳嗽的声音立刻都走了进来,低头站在原来的位置上。
秦川脸上毫无表情,但是内心充满诧异的看着眼前这位【大小姐】。
【4】
洛兰·金这个小杂种。
很抱歉我以这么粗鲁的话语作为敞开我复杂内心世界的的一句话,但是我还有千万句比这个还要肮脏下流的话憋在心里呢,这句话真的算是其中最文雅的。
其实我一直都是个气场冷漠,表情偏向冷酷的人。
但是我的所谓的气场并不是像亚瑟那样的冷酷,他那种强大到变态的气场绝对是天生的,而我的冷漠却是伪装出来的。
因为我自卑,而且从小就开始自卑,这种如影随形的自卑感像是笼罩在我人生天空里的乌云,怎么赶也赶不走。
我很小就过着贫困、苦涩的日子,我害怕被人了解、被人打败,害怕失去眼前仅有的一切。
所以,我宁愿孤单而冷漠的生活着。
我在搏击方面的成功,让很多人都觉得我是个陈温暖、可靠、强大的男人。
其实只有我自己知道,我的表象就像是一尊华美而昂贵的玻璃饰品,空旷脆弱的东西都藏在内里,一摔就碎,我不能保护任何人,也无法给任何人坚定温暖的承诺,我是个无法给人温暖的男人。
但是我渴望有人能给我承诺。
而且我要求那个人必须对我言听计从,被我捏在手心,这样,我才能有安全感。
洛兰·金的出现改变了这一切,也实现了我的那种在世界上罕见的幻想。
他是那么直接,毫不犹豫的袒露对我的爱恋和仰慕。
我不会告诉任何人,我喜欢这种感觉,因为他的可以讨好,我的心中甚至沾沾自喜。
当他告诉我他为我所做出的改变,我也曾被深深地触动,虽然那些触动被深藏在我冷酷的外表下。
但是我对他不放心,他太年轻了,年轻人都是善变的,我不能把自己托付给一个年纪轻轻二十出头的大男孩,正如你们都知道的,再过几年,我很快就会是个让人嫌弃的大叔。
似乎是看穿了我的忧郁。
洛兰·金先是强势的占有是我身体,然后是卑躬屈膝的讨好我,他越是卑躬屈膝低声下气,我越是想折磨他。
我为什么要这样?
你们不懂,不懂我这个看似正常实则扭曲的人格的内心的世界。
要知道,能够对喜欢的人卑躬屈膝甚至下贱的男人,多半是有资本的,因为他们拥有很多,不害怕失去,所以他们张狂的展示着自己的感情;而对他们的讨好装作冷漠无情的那一方,才是真正的弱者,因为他们一无所有,一旦付出,那就是覆水难收,彻底沦陷。
洛兰·金给予我的肆无忌惮的讨好让我很恼火也很困扰,我要好好的折磨他,让他知道我秦川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也是为了安慰自己自卑的内心。
于是我在监狱操场上的那一席话,深深地伤害了他。
别看那时是我跪在地上,他站在我面前,虽然我也奇迹般的觉得心痛,但是,那一刻,我找到了胜利的快感。
我好卑鄙。
其实光明磊落的那一个,应该是洛兰·金。
他正大光明的宣布喜欢我,想要和我在一起,而我,变着方法的想要让他难过,因为他爱上了我。
从他炽热的而放肆目光看着我的那一刻起,他稚嫩的心脏就捏在我的手上,我要让那颗纯洁的心脏在我的指缝间留下鲜血,我要把我手指的痕迹留在那颗无暇的心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