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吧。”人走后,寿王爷落在我身侧低声道,我摇了摇头看向柳飞雪,他也摇了摇头,正当想说什么时,脸色突然一白,整个人突然朝地上倒去。
我惊呼一声,把他抱在怀里……
056.情缘
“柳飞雪,柳飞雪。”我抱着他心里蓦然空了下,把人搂在怀里茫然有些不知所措。
“把他抱到床上吧。”寿王爷拍了拍我的肩膀低声道:“他只是晕了过去,无碍的。”
我抬眼看向他,平复了下情绪,而后把柳飞雪抱进内室,寿王爷跟着走了进来,柳飞雪的脸色铁青,我突然有些后悔让沈暮楚和沈暮清离开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是柳飞雪出了事就算日后让两个人陪葬又能如何,想到这些我的心揪在一起。
“他没事的,你别担心。”寿王爷掀开衣摆坐在床上握着柳飞雪的手腕处许久后看着我淡淡道:“他只是疼的晕过去了,若是没有晕过去只怕经受这些生不如死的痛苦会更难受。”
听了我微微松了口气,看了看柳飞雪苍白的脸色。
“……暮楚和暮书的事你打算怎么做?”寿王爷起身坐在我身边低声道:“他们两个说来心肠倒也不怀,不过暮清的性子就是阴晴不定了,我怕他会做出对你不利的事。”
听了他的话,我抚摩着手低声笑了笑:“生在皇家无所谓的就是那个皇位,他若有心总会来争,总有防不胜防的时候,倒不如等着他来便是了。”
“你能这么想就好,我就怕你存不住气,找他麻烦。”寿王爷听了低低笑了笑道。
我也笑了笑道:“我不是那种轻易乱动的人。”他点了点头。
正当我想说些什么,床上的柳飞雪突然坐直了身子,哇的吐了口血在锦被上,寿王爷忙走上前握着他的手腕处,眉峰轻皱带了抹担忧。
我望着他,寿王爷把柳飞雪的手腕放在床上朝我看来道:“无碍,只是这蛊是以鲜血养成,虽然不是子母蛊,但也十分霸道,先热后冷,体内二重天,不过挨到天明也就没事了。”
听了他的话我看向柳飞雪,他脸色从刚才的铁青变成了苍白,双眸紧闭,汗水不停的落下,浑身颤抖。
我的眉狠狠皱在一起,体内冰火二重天,那滋味定然生不如死。想到柳飞雪此刻受的苦,我不由的握着他的手,感觉到他手心里全是冷冰冰的汗水。
寿王爷一旁轻声叹口气并未说什么,而后坐在那里陪着我。我看着床上的柳飞雪,心里木木的……
柳飞雪在半夜的时突然吐了口血,然后便一直沉睡,我一直照看着他,看着历经各种痛苦,看着他嘴角的血丝不断的流出,看着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看着他的呼吸越来越薄……
直到天微明,一切才平静下来,寿王爷为他把了把脉后对我微微一笑道:“没事了,多休息些时候就好了,不过……功夫废了,此次解决极为霸道只是,日后需要吃药调息些时日,不然这身子恐怕不易调养的好。”
我听了松了口气道:“这样便好,宫内最不缺乏的就是药材了。”寿王爷看着我,沉默了下点了点头道:“那我先回去了。”
我上前拉着他的手,寿王爷抬眼看向我,我抚摸了下他脸上的伤疤低声道:“谢谢你,放心,我会小心行事的。你位高权重也为皇上所不喜,且要注意。”
寿王爷听了眸子微微闪动,朝我露出抹淡笑道:“我知道。”说罢,转身离开。我看着他,直到他背影消失才转身回到床边。
床上的柳飞雪还在昏迷着,我帮他换了件衣服,颜色是淡紫色的,看着他漂亮的容颜,我觉得紫色很符合他,比着白还要符合。
看来日后要让宫人为他多准备些紫色的衣物。
“人常说紫色贵气,穿在你身上倒是合适的紧。”我伸手抚摸着他的脸低声笑道:“快些醒来吧,虽然没有了武功但是也没有了别人的控制,日后你就是自由之身了,等你醒了之后我还要娶你呢。”
想到娶他,我不由的笑开来,说来为人两世,我还未成过亲呢,沈暮雪虽然娶了席若然但是毕竟非我亲自所做,如今若娶柳飞雪,当为我第一次成亲。
“说来这是我第一次成亲呢,你把第一次给我,我把第一次也给你了,公平了吗?”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轻微的敲门声,然后传来元夕低低的禀告声:“主子,太子妃和皇孙前来看你了。”
我忙站起身开门,只见席若然和沈奕正站在那里,手里还提着一个篮子,席若然看到我微微一笑把篮子递上来道:“我听宫人说你一夜未睡,想必也没吃东西,我给你带了点。”
“父亲,爹爹说飞雪叔叔现在不能和我说话,他没事了吧。”沈奕上前搂着我的大腿睁大着好看的眸子看着我道。
我把他抱起来低声道:“他没事了,他要是知道奕儿这么乖肯定会很高兴的。”
沈奕抿了抿嘴道:“父亲骗我呢,飞雪叔叔从来不对我笑。”看着他那般委屈的摸样,我噗的笑开来,揉了揉他的脑袋,然后看着席若然低声道:“快点进来坐,你身子不同往日,别累着了。”
“不了,我就来看看你,你去陪着他吧,等他好了之后,我再来看他吧。”席若然垂下眼淡淡道。
我看着他的神色顿了顿,最终只是嗯了声。
我拎着装着篮子的糕点,看着他们离开后才转身回去。
回到内室,便看到柳飞雪捂着胸口坐在床上,在看到我时微微一笑,很好看……
“你说的话我都听到了。”在我未开口时,他低低开口道:“第一次吗?”
057.册妃
柳飞雪这次醒来,身子变得十分虚弱,整整在床上躺了半个月才能下地,我便在他身边照顾了半个月,这期间宫内宫外皆传太子宠爱民间男子,太子妃再次遭受冷落,为此皇后还把我叫道凤仪殿明里暗里教导了一番,说是席若然身子重莫为了一个民间男子冷落了他,我听后只得连连点头。
皇后看我心不在焉的样子只是叹息,只是越发的不待见柳飞雪罢了,幸好席若然在一旁帮衬着说了几句话,皇后对柳飞雪才没有借机寻麻烦,为此我对席若然自是心疼两分。
这日陪着柳飞雪在东宫走了一圈,他渐渐觉得有些累了,我忙扶着他回房休息。
“想吃点什么,我让御膳房去做。”回房后,我低声问道,柳飞雪拿眼看着我似笑非笑道:“上次御膳房送来的玫瑰糕点。”
“怎么这么喜欢吃甜的。”我摇头失笑道,而后吩咐元夕一番,元夕忙去御膳房吩咐下去了。
柳飞雪打了个哈欠道:“我只喜欢吃甜的。”看着他疲倦的容颜,我缓缓站起身道:“去里面躺一会,等饭菜好了,再起来吃。”
他有些不满的抿起丰满的嘴角,不过最后还是起身顺着我的意思去里面睡下了。没办法,药物再好也好不过睡觉。
“在这样下去,我都要成为一头猪了。”不过躺在床上时,他喃喃低语道,语气里含了一丝莫名失落,我一旁听着揪心。
从一个武林高手一夜之间落败到如此境地,归根祸源倒是我了。若是他没有喜欢上我,如今还是那个冷清的柳飞雪吧,缘分这东西当真很奇妙。
只是虽然这么想,但我面上却未露出分毫,这辈子他会恨也好,会后悔也罢,终归是我的人,事到如今,我是绝对不会放开他的手的。
等他睡下之后,我悄悄起身离去,因为知晓他体内还残留余毒,而他也不愿我瞧见他刚醒来的狼狈模样,于是每次他睡着后,我都会离开一会,等他真正醒来才进屋去看他。
这时的天气已经转寒,我想了想朝席若然的寝宫处走去。
席若然这两天身子有些不大舒服,让御医来瞧,说是着了凉,但因为有孩子的缘故,都不敢随意用药,只能开些寻常的药物,皇后听闻后更是莅临东宫把我骂了一番,我心中亦是难受,毕竟孩子是我的,他也是我的,可惜我却不能为他做什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独自承受这些。
我去时席若然正在干呕,俊雅的容颜苍白的难看,汗水打湿头发,我不由的一阵心疼,而后轻声上前小心的拍着他的后背。
等宫人把污秽清理干净后,我看着他低声道:“还是那么难受?”
他微微一笑道:“无碍。”说罢把手放在小腹中,我扶着他做到软椅上,而后用手帮他揉捏着他凸起的小腹低声道:“时间倒是快的很,都快六个月了。”
席若然微微一笑,目光很是柔和。
“对了,有件事我想跟你说下。柳飞雪的身子也好了,不如趁着年前给他一方名分吧。”沉静之间,席若然又开口道,我拿眼看向他,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小腹处。
我轻声咳嗽声道:“年前年后都有一段时间要忙,封个侧妃也不是寻常事,要不等到年后吧。”
话音落,席若然拿眼看我含笑道:“年前吧,柳飞雪刚为你舍了一身的武功,在这个皇宫他也就认得你,这么没名没分的住在东宫,少不了闲话。”
我听了心中微微一顿,最后点了点头道:“那也好。”
“你是太子,很多地方不同寻常皇子,虽然是封侧妃,但因柳飞雪又是寻常百姓,父皇和母后那边说清楚的好,不然会落人口实。”沉默了下,席若然拉着我的手细细道。
我听了点了点头道:“明日上朝后,我会向父皇请旨的。”
席若然笑道:“我明日同你一起前去,宫里宫外都晓得柳飞雪是你的人了,想来父皇也不会拒绝。”
听到这里我微微一愣道:“公语,你……”席若然摇了摇头道:“那些话道歉感谢的话就不要开口了,都已经决定了,就不要辜负他们。”
我听了点了点头,心中却是酸涩不已,说来谁没有嫉妒之心,站在他的角度,今日就是反对柳飞雪入宫都不为过,但这人却是一直在为我着想,想的明白,看的透彻,也最容易心伤。
席若然没再说话,微微闭着眼睛。
说来这一世说来我和沈暮雪一样都不是个东西……若是他人只守着这么一个人也一生足够了。
翌日,席若然果然陪同我前去御书房请旨封柳飞雪为我的侧妃,席若然说是自己身子重,无法侍奉我,柳飞雪人品不错等等之类的。
皇帝听了沉默了下,许久后道了句,若是皇后没意见,就这么办吧,然后挥手让我们离开。
皇帝既然这么开口了,我和席若然自然要去问问皇后的意见。
皇后明里暗里都是向着席若然的,对来历不明的柳飞雪颇为不满,不过在席若然的诉说下最终也同意了。
本历翻了翻,席若然道年前的十一月十一是个好日子,日子也就定在那一天了。皇后不轻不重的嗯了几声,最后拍着我的手说了几句席若然的好话,叮嘱我切莫有了新人忘旧人,要把一碗水端平,我一旁细致的听着……
回到东宫把这事与柳飞雪说了后,他呆愣着,许久后看着我道:“你真的打算娶我?”
我轻笑:“日子都定下来了,我当然要娶你,日后你也就飞不出去了。”
柳飞雪看着我,许久淡淡一笑道:“那好。”这一笑,冰雪消融,当真是漂亮的紧。
寿王爷听说了此事后派人送了对玉如意来,我看着玉如意有些沉默,只因这辈子我都无法娶他,虽然彼此情分不少,但总觉得有些对不住他,只得暗想日后有机会补偿他的好……
时间恍然,十一月十一转眼而来,那天东宫也十分喜庆,宫中礼节本就繁琐,幸而我今日所娶并非太子妃,不然光祭天这一项礼节就要折腾半天。
因立的是侧妃,皇帝和皇后未来,只是让人随意送了两样玩物与柳飞雪,几位皇子和大臣倒是前来庆贺了番,不过即使这般,我还是深夜才打发掉所有的人回新房,临走沈暮清还上前祝福我了句,我看着他轻笑两声没吭声。
新房之上,双喜临门,宫灯披着红衣,在风中摇曳不定,我看着轻笑两声。
进房后,柳飞雪穿着大红锦衣坐在新床之上,因所娶非女子,不需要掀盖头之类的,红衣趁着他白玉般的脸颊当真好看。
这时喜娘上前说了几句恭贺的话,柳飞雪显得极为庄重,照着喜娘的话把该吃的吃了,半生不熟的也咽了几个,我一旁看着只笑不语。
终于等到喜娘离开了,我倒了两杯合卺酒,柳飞雪看着我,我朝他微微一笑道:“交杯酒喝了,你我便是夫妻了,从此白首不离。”
他听了脸颊绯红,伸出手同我一起饮下杯中酒。
酒后,他眼睛带了抹迷离,我把酒杯放在桌子上,上前搂抱着他慢慢细致的亲吻……
红烛半燃,洞房花烛,人生最为圆满不过……
金丝银线构成的帷帐被放下,我和他躺在锦被之上,我吻遍他的全身,细致的为他扩张,在他难耐的呻吟中进入他的体内,而后轻轻抽动……
在拥有他的那刻,我想,这人终于是我的了……
因他身子未曾调理好之故,这晚我只抱了他一次,所谓来日方长,日后有的是时间和机会……
人生到此最为圆满不过,只是处在皇宫波澜叠叠,圆满这东西,终究是一场空……
人活一世,有舍有得,说到底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058.灾祸(1)
今天第一场雪已是临近年关,席若然的肚子已经圆润起来,算下来他如今腹中孩子已经七个月,整个人看起来也胖了点,不过我一旁看着实在是欢心的紧,毕竟这个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初次为人父自然是连喜带惊的。
不过他整个人也变得懒散了,时常不想动弹,御医说这对身体不大好,我便时常陪着他在御花园里走走,他因为生过一次沈奕,对这事也比较看重,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冬眠的缘故,这些日子我在一旁总是要低声说好久他才愿意起身,脾气也涨了三分,只是看着他眉目含笑的样子,我心里因他对我的依赖十分满意……
这天屋外飞雪,我靠在暖炉旁看书,席若然躺在软椅上吃着酸梅,梅子是皇后让人送来的,席若然自是喜欢。
我看着古书上的风花雪月,看了倒也觉得十分有趣,正看得入神,忽然听到席若然嗯了声,我忙放下书看向他,只见他皱着眉头揉着小腹,我站起身走到他身边蹲下道:“怎么了?”席若然白了我一眼道:“被踢的有点难受。”
我能听了露出一抹笑容,孩子六个月的时候就会动了,时常踢席若然的肚子,现在更不用说了,倒是个十分顽皮之人。
我用手覆盖在他的小腹处帮他轻轻揉着,揉捏半柱香后,席若然动了动身子,知道他无碍后,我站起身跺了跺有些麻木的双腿,席若然则看向外面若有所思道:“外面下雪了。”
“都要过年了,人常说瑞雪兆丰年,年前下雪倒也是个好兆头。”
“我想出去看看。”席若然抬头看向我道。
“现在?”我皱眉道:“你有了孩子,现在出去受冻不大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我就想走走动动,你以往不是想着让我走动吗?现在我愿意了,你倒是不乐意了。”席若然淡淡开口道。
我听了摸了摸鼻子道:“现在天寒地冻的,我怕伤了你。”
席若然定定的看着我,眸子漆黑,却写着满满的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