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闻这块肥肉,他朝思暮想终于吃到了。并且没有失望,完全是理想中的一次XXOO。虽然吧,有一点他不能对赵闻说,不过心里确实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小遗憾──赵闻的菊花真的真的有点松了!
两人干了两炮,都累得瘫在床上。
赵闻体力还好些,因为他还在说话,抱怨邵泽是快男什么的,反正精神头挺好。可房东却已经进入半梦半醒的状态。
说了一会儿见房东都是在嗯、嗯、嗯,没有其他的回答,他才扭头一看,发现邵泽已经睡着了,嘴巴微微张开,露出一小节牙齿。睡着了的样子也挺逗的。赵闻盯着房东看了一会儿,心里的烦躁感退去,渐渐睡意袭来。他翻过身,把一条大腿搭在房东身上,便呼呼过去了。
中午邵泽带着赵闻出门觅食。
必胜客门口排了长队,赵闻玩着手机里的贪吃蛇,邵泽一脸纵欲过渡的模样,耷拉着头。
终于等到服务员叫他们的号,给安排了一个靠窗的小方桌,赵闻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邵泽却没有什么胃口,他只觉得口干舌燥,胃里像是还残留着一层黏糊糊的热液。
赵闻点了一堆自己爱吃的东西,忽然发现房东一直没说话,于是他扭头问:“你还要吃点啥?我给你点你了喜欢吃的小食拼盘和意面。”
“行了,披萨你爱吃什么就点吧。”
“你咋了?”
“没胃口。”
“你有了啊?”
“要怀也该是你怀吧。”
“这可说不定,万一老子的浓度比较大呢?”
“怎么可能,你都淡如水了,我看见了。”
……
站在一旁的点餐员听到赵闻和邵泽的对话满头黑线。最后邵泽还是坚持不点其他的了,服务生下了单,赵闻就开始把脖子往厨房的方向伸。
快吃完的时候,赵闻遇见了一个熟人。
此人在邵泽看来就是精神病院门没关好,放出来一个。穿的衣服跟个大南瓜似的,橘红色的圆形绒衣,还把肩露出来,下面穿了一条严重影响发育的紧身浅蓝色牛仔裤,屁股上俩口子,一走路,里面的肉就露出来。初步判断此人不是没穿内裤就是穿的T裤。邵泽没有低头去看,于是下面还有没有更惊艳的情况,他就不得而知了。
而这个人就这么风情万种的站在他们桌子前,骚乎乎的喊了一句,“哟,赵闻,好久没见着你了。”
赵闻正在往嘴巴里塞披萨饼,一看到那个只南瓜,顿时觉得浑身不舒服,跟痔疮犯了似的。
他勉强把嘴巴里的东西咽下去,对南瓜点了点头。
“怎么来吃这个?”
“哦,陪客人来。”说完,南瓜对着一旁的邵泽眨了眨眼睛。他带着银色美瞳,那眼睛像是幽灵一样,邵泽本来就没胃口,这下呕吐的感觉都有了。
他当然也从这两句话中知道这人是赵闻那个“圈子”认识的人。
赵闻也不说话,那表情摆明了就是在说──你快点走吧,别让人知道咱们认识,老子以后还想出来混。
南瓜却很不识相,直截了当的问:“这位是谁啊?你朋友?”
“我房东。”
“你最近被谁包了吗?我听不少人在打听你,说都没见着你。”
“嗯……”
“诶,对了,你知道萧盛翼出事儿了吗?”
“啥事儿?”
“哎哟,你不知道呐?!”南瓜回头给站在自己身后的人说,“你先点菜去,我马上过来。”然后他一屁股就坐在了邵泽旁边的位置上,丝毫没有认生的意思,就跟自己本来就在这桌吃饭一样。
“我给你说,前两天儿我去嘉祥看小鱼儿,他不在,结果正好遇见萧盛翼的姘头,那人跟哪儿打萧盛翼呢,打得贼狠。我也不好事,就没去劝架什么的。后来其他人过来把他拉住了,他就继续骂萧盛翼,骂得那个难听哟。我一听才知道,原来萧盛翼得艾滋病了!”
“什么?!”赵闻丢下手里的叉子,瞪大了眼睛看着南瓜。
南瓜一看赵闻这个反应,立刻扬起脖子,一脸得意的说,“也不晓得在哪个客人那里弄上的,他反正也出来做了好多年了,说不清楚啊。结果他这事儿弄得人心惶惶的,最近大家生意都不好。”
“他什么时候查出来的?”
“你跟他的客人也没什么重复的,你担心个鸟蛋啊?小鱼儿都没担心。”
赵闻没继续说话,只是对着南瓜不耐烦的说:“你客人在等你,过去吧。以后谁找我你就说没见过我就成了啊。”
“行行行,你要是不放心,也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快过去吧,我们也吃差不多了,要走了。”
南瓜不情愿的从椅子上扭起来,然后又给邵泽飞了个媚眼儿,说:“帅哥,我叫九九,赵闻有我电话,你要是有空,打给我,我们出去玩儿,哈~”
邵泽没回答,南瓜自讨了个没趣,也不觉得害臊,依旧满面春风的扭着腰走了。
等那人走远了,邵泽才小心翼翼的问赵闻,“他说的那个萧什么的,是谁啊?”
“我以前揽生意那地方一个跳脱衣舞的。”
“哦,你跟他要好?”
“没什么关系……”
“那你……好像很关心他,不过也是,得艾滋这种事情也不是小事情了,挺……”邵泽也发现了自己没话找话说,赵闻又不傻,他想问什么早就心照不宣了。
赵闻翻了个白眼,也不说话,继续吃他的东西。
邵泽这下更着急了,他脑子里出现了好多猜测,像是等比数列一样在脑子里徘徊来徘徊去。
在房东密集的眼神弹药之下赵闻慢条斯理的吃完剩下的两块披萨,摸着圆鼓鼓的肚子,来了一句,“操,现在也算是个饱死鬼了。”
邵泽立刻从这话中琢磨出了各种背后可能隐藏的含义,惴惴不安的舔了舔嘴唇。
“咱们埋单吧?”
“嗯,嗯,成……”说着,邵泽举起手,召唤服务生。
赵闻看着房东一张白纸似的脸,忽然也烦躁起来了,刚才刻意压抑的惊慌在一刻全部爆发。他害怕了,他怕万一自己也有HIV,那他妈以后靠谁养,那房东怎么办,会不会也赶上了。这些都让赵闻觉得2012竟在眼前。而这比2012更可怕的是,你妈2012是全世界一起挂,就算有人要去坐飞船跑,那也跟自己没关系飞,反正自己身边最重要的人都是要挂的,路上还能结个伴儿。可是得艾滋病死的话,那是很多后遗症的,首先老妈没人养,而且让人知道了,怕是她老脸也要挂不住。
chapter 21
像艾滋病,癌症这种东西,很多人都是先被自己吓死的。
赵闻显然没有他自以为的那么淡然,以前他什么都不怕,只求个好死。如今,不但连好死的梦想都显得遥不可及了,更重要的是,他现在过得挺好的。这个好可以概括为──过得滋润,有人爱,不用接客。于是更加害怕死了。
跟邵泽回去的路上,赵闻才说起了他和萧盛翼的渊源。
他出来卖的时候也不是一直很赚钱,有一段时间那才叫苦逼,那时候50块钱就能睡一晚上了,地点还很肯能是公园的长凳上。
那时候他认识了萧盛翼,这个人是跳脱衣舞的,当时并不出来卖,不过总给赵闻还是其他几个年纪相仿的人介绍客人,中间收很少的费用,有时候也就是蹭顿饭。所以那时候赵闻觉得萧盛翼是个挺够哥们儿的人。
不过没过多久,萧盛翼跳舞的酒吧倒闭了,他工作也不稳定,就开始接客。
那时候大家都乱,客人也杂乱,有钱的没钱的,赵闻偶尔也会接一两个跟萧盛翼睡过的客人。直到他遇见第一个长期包养他的保龄球馆经理李扬,赵闻猜算摆脱了那种暗无天日的生活。想起那时候就觉得可怕,甚至睡一觉起来,除了数钱都不记得跟自己睡的人长什么样子。
沼泽搂着赵闻,试图说点什么安慰话,或者拍着胸口说你一定没事的,可他知道赵闻并不天真,这些话反而不能安慰他。
两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各占据一个单人的位置。邵泽少有的抽起了闷烟。
赵闻以为他在担心自己,其实邵泽压根儿就没想到自己身上。他觉得自己和赵闻做爱都是带了套子的,而且也没见血,也没有很多次。他最担心的是赵闻自己给自己压力,硬撑。但要劝他去检查呢,又怕结果不乐观。人就是这样,又怕太明白,又怕太糊涂。
“邵泽,你去做个检查吧。”
“啊?我去?我去做什么检查啊?”
“看看你有没有感染……”
“你现在别担心我,咱们都用了套子了。而且也没……怎么样。要不,明天我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还是不用了,我本来就贱命一条。以后你跟我保持一点距离。”
“就算你是HIV携带者也不代表马上就要死,万一没有感染你别不用担心了。去检查吧,就一两周就能出结果了。”
“不要。”
“赵闻,去吧。”
“你别烦我了,这又不是你的事情!你害怕就自己去检查,我们做爱你情我愿的,我又没收你的钱,如果你感染了,我也无能为力,不能赔偿任何东西给你,更不能弥补什么。”
邵泽站起来,气呼呼的一把将赵闻推倒在沙发上,然后猛的吻了上去。
他亲了几秒钟,放开赵闻,眼神无比认真的说:“我不介意,不害怕,我喜欢你,愿意承担所有后果。”
赵闻定定的看着邵泽,像是在分辨这句话的真假,可他实在分辨不出来,不知道是阅历太少,还是邵泽的眼神太过认真。他太想相信他,又不敢相信他。
邵泽不太懂赵闻的心情,也无法真的设身处地的换位思考,他能做的只是告诉他,还是有人愿意陪着你,爱你的,不要太害怕。
赵闻最终还是没太坚持,环抱双臂搂住房东的脖子,小声的骂道:“你个虎逼!老子跟你去。”
当天晚上邵泽推掉了公会的活动,没有上副本,而是泡在在了Google,他搜索艾滋病方面的信息,虽然说一晚上也了解不了什么东西,但是好歹知道了艾滋病不用去医院检查。
特意定了个闹钟,9点邵泽就起床了,死活把赵闻也叫了起来。两人打车赶到CDC做检测。邵泽百度到那里有个VCT检测,只要觉得自己是高危人群就可以去咨询和检测。赵闻一开始把那地方想象得跟是菜市场一样,应该人流不息,再次也要像医院门诊部那样,如同非法集会。结果他们到了地方,问了半天儿找到了一个小门,进去没什么人,零零星星有些咨询的人。
赵闻悄悄问邵泽,“这地方靠谱儿吗?是不是山寨了点啊,能见擦出来艾滋病么?”
邵泽也不确定,不过他还是对赵闻说:“这里是疾病防御中心,国家成立的,应该没问题吧。”
赵闻撇撇嘴,眼睛滴溜溜的四下看。
要去咨询哪里办手续的时候,赵闻忽然问邵泽,“你真不检查?要不咱们一起?反正不要钱的。”
“我检查也没用,这个要感染后3到8周才能检查得出来。”
“哦……”
“你在这里等等,我去问一下哪里登记。”
赵闻难得乖巧的点点头,站在大厅外,一个人老实的等着。
经过一系列的问题询问,护士才决定让赵闻做检测。抽血的时候他把脸扭像房东站的那边儿,房东想也没想走上前去摸了摸他的头发,把他的头靠在自己腰上。
得知两周后就能过来查询结果,邵泽感叹科技发达,真是快。赵闻则表示两周太慢了。心理素质不好的都够自杀二十次了。
而接下来的日子也确实如赵闻所意料的那样──度日如年。
每天他都觉得一秒钟是分成了二十四秒在走。当然为了减少赵闻的心理压力,邵泽也尽量装作没啥事儿发生,不太提起。
虎子给邵泽介绍了一个活儿,本来他不想去做的,不过想到万一赵闻真的感染了,以后也需要很多钱的,于是他答应了去给那个小公司做系统维护。就在临近的市里,头一回过去看情况,走了两天。也就是一晚上没回来睡觉,赵闻就发现自己挺想房东的。白天没饭吃,内裤没人洗;晚上老睡不着,没有地方放大腿……
结果邵泽从邻市回来的时候还带了个女人回来。
赵闻听见钥匙开门的声音,于是穿着裤衩就跑到客厅去了,本来还准备给房东来个吻什么的,结果发现进屋的不止房东一个人,还有一个女的。他不认识,年纪也像是邵泽的妈或者阿姨。
赵闻愣了两秒钟,扭头跑回房间,穿上衣服,便不再出去了。然后悄悄躲在门后,听墙角。
chapter 22
那姑娘也不跟邵泽客气,指使着人倒水,邵泽好像也跟她很熟,一边聊天儿边烧水。赵闻隐约从他们的对话中听出这两人应该小时候就认识了。
好奇心得到满足的赵闻坐下来继续玩他的游戏,他还琢磨着一会儿吃宵夜呢,就等着房东把那女的送走了,一起出门去吃点烧烤。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邵泽跟老朋友谈了很久,赵闻已经困了,那个女的还没走。
赵闻本来想出去提醒一下邵泽,他还有点饿。可转念一想,在外人看来自己只是房客,这会儿房东有客人,他就不该去打岔。
11点的时候邵泽终于决定送人回去,赵闻竖起耳朵听见对方说:“你又没车,送什么送啊,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你小心点儿,最近治安不好。”
“行了,劫道的也要看看人再下手,我长得这么不面善,一般没人会抢。”
接着邵泽一阵笑。
赵闻撇撇嘴,心说女人的手段男人就是招架不住啊,稍微顺眼点的女的一旦自我贬低就会把男人逗得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了。
两人又磨磨唧唧说几句话赵闻才听见邵泽关门上锁的声音。
送走了老同学,邵泽立刻飞奔回自己房间,见赵闻一个人趴在那儿,眼睛滴溜溜的转,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馊主意。
“嘛呢?”邵泽扑上去,把赵闻压在肚皮下面。软软的肚皮顶着赵闻的肋骨,像是一团QQ糖。
“饿了。”
“出去吃东西?”
“吃烧烤吧。”
“行啊,刚才虎子还给我电话说出去宵夜,也不知道他们吃了没。你等我打个电话啊,他们没吃的话就一起去吧。”
“你想喝酒了?”
“哎,性欲得不到释放的时候,必须要喝点酒。”
赵闻抽了抽嘴角,“你就二吧……”
邵泽带着赵闻打了个摩的去找虎子和他室友吃宵夜。夜市这会儿也不算热闹了,但是好歹灯火通明。叫卖卤菜的大叔恹恹欲睡,赵闻推了推他,叫他切了三十块钱的卤牛肉,洒上花椒面儿和辣椒孜然,装在一次性饭盒里。
邵泽正要掏钱,赵闻却手快,先给了零钱。
两人碰了碰眼神,都不说话。
赵闻自己都被自己震住了,他居然会主动付钱,这是脑子哪根筋打错了,吃别人的蹭别人用别人存自己的钱,可一向是他的行为准则!
两人拎着肉走到虎子他们常去的那家烧烤摊,虎子已经点了一大堆肉了。
赵闻坐下来也不客气,拿了肉串就开始吃。邵泽要了哈啤,虎子一见他来就贱兮兮的贼笑。
邵泽一开始没搭理他,不过后来连赵闻都看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