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一:身份低贱;二:相貌丑质;三:不能人道。不求己不爱世性格冷淡的闻人缓,被善妒的养母找来南疆巫神婆送到异世,并下了这样三个咒语。有咒就有破,但破咒之术竟然是让从不识情的闻人缓与人两情相悦,这是何等的困难!
妖醴诡异的千华太子,冷漠残酷的帝王,神秘温柔的夜间人,异世缠情,究竟如何才能破了咒术?如何让无心无情之人心生烦恼情爱?
这冷宫的男妃,又将如何祸乱异世繁华?
类别:耽美小说 穿越架空
关键字:男妃 妖孽 冷宫男妃 舒凉瑞
卷一:身陷西凌
楔子
“要让他死吗?”
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问道。
“死?哼,那老头子会让吗?而且就这么死了会不会太便宜他了?”
床边的美妇人睨着床上看似熟睡实际上已被咒语剥离意识的年轻人,眼神恶毒。
“让他消失掉!凭空消失!要不然就是将他尸沉大海老头子都会找出来的,可恶!”
美妇人柳眉倒竖,她就是想不明白,那老头子有儿有女,为什么会独宠这个养子?这人有什么好?整天话都不说一句,成年脸都是一个表情,笑都不会笑,那老头子中邪了吗?
美妇人恶狠狠盯着床上的人,那人躺在那里一动不动,身体的上空悬浮着血红色的咒语。咒语不停旋转,隐隐泛着红光,映得那人本就白皙的脸更加莹白。美妇人嘴角微微翘了起来,不能怪她狠,她只是一个母亲,想要自己孩子得到他们该拥有的。
转过头,美妇人看向自己费力才寻找到的南疆巫神婆:“请您动手吧。”
巫神婆看了她一眼,声音沙哑:“只是让他消失?”
美妇人一听又看向床上的年轻人,那人双眼微闭,表情平平淡淡,就似他和老头子说话时一样。心里一堵,美妇人眼睛眯了眯。
“单消失也便宜他!我要让他失去一个男人最在意尊严,让他身份低贱!还有,那张脸!”美妇人看着那张平缓俊美的脸,眼内的恶毒又增了几分,“划了它!说不定老头子就是被这个迷住的!”说着转身从桌上拿了水果刀,毫不犹豫在男人脸上划出一个交错的刀痕,血顿时流了出来。
美妇人要再举刀划向另一侧的脸,身旁的巫神婆开口了:“好了吗?”
美妇人一愣,然后恨恨的将刀扔到地上:“好了,让他消失吧。”
巫神婆看了美妇人一眼,掐起手指正待驱动咒语,那美妇人却又说话了。
“等等,”她桀桀笑了两声,“我再加一条,他不是个男人么?那让他不管消失到哪里,都不能做一个正常男人能做的事。”她看着床上闭目那人,“低贱、丑陋、不能人道,闻人缓,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巫神婆又看了美妇人一眼,终于双手掐指口出玄唱驱动了咒语。
让人凭空消失?巫神婆心念默动,那就将他送到另外一个混乱的时空吧。年轻人,你与我本无怨无仇,但我为了南疆的子民必须依条件害你。不过,有咒就有破,但我受限也不能让你轻易破除。你性格既是不求己不爱世,那就那个破解之道吧,希望你能早日得到。
巫神婆咒语一毕,房间霎时被血红的强光笼罩,待红光慢慢散去,床上却再无一人。
……
闻人缓迷蒙中,隐隐觉得耳畔有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一直在说“只有人爱你,你爱人,两情相悦即可”,然后身体忽然一阵剧痛,就再也没有意识了……
第一章:冷宫
闻人缓坐在窗前,抬眼向外望着。外面秋高气爽,天远云阔,偶尔还有一两只飞鸟鸣叫着滑过天际,将思念牵远。
忘了是第几天了,只记得自己醒来时就已经在这座破落的小院里。
这座小院不只住着自己,四周很多类似监牢一样的房间住着各式各样的女人,那些女人有的安静有的喧闹,甚至有好几个已经疯疯癫癫。不过这些女人有两个共同的特点,一是很漂亮,二是都曾经是皇帝的妃子。不对,还有一个,就是都被打入了冷宫,流放在了这个破落的院子里。
不错,这里正是冷宫。而闻人缓,就是在这里醒来。
他是这里唯一的一个男人。
算是被打入冷宫的男妃吧?他想。
前几天他醒来,见周围的事物都不再熟悉,人更是陌生,他只是微蹙着眉坐了一会儿,便放松下来。
哪里……不都一样么?变化的是世界,只要他不变,那就是了。
闻人缓就是这样一个人,性子淡然,万物不萦于心,不求己不爱世,对于他来说,与人的交往,远不如与花草相处来的快乐。
以前收养他的闻人家的老爷子,总是爱找他。那老爷子平时也不与他多说什么,只是一起种种花草看看落日,呆上一段时间便走了。
其实那人说过,看着他,心里安静。
不过现在让闻人缓有些不解的是,那时在自己睡梦中似乎一直有个低沉沙哑的声音在说,只要人爱你,你爱人,两情相悦即可。可这是什么意思呢?人爱己他不问,可要是让自己爱上他人,那可是万万也不会有的事。
闻人缓自己明白,长到二十一岁,自己从来未喜欢上谁,或者用从未对谁有过过多的感情更为合适。不管是亲情、爱情,或是友情。情对他来讲,实在陌生。
其实他本身就鲜少和人接触。那个老爷子,将自己领回去后就一直让自己住在一个园子里,那里有花有草,有朝露有夕影,就是没有多少人。自己长这么大,连学都没上过,所有的知识都是那个老爷子一手教的。
不求己,不爱世,那人如是说,自己也便如是做了。
所以那个沙哑的一直重复的声音,到底是什么意思?两情相悦?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外面的门忽然支楞楞响了,然后就是一阵嘈杂的脚步声。闻人缓知道,送饭的来了。
这里是冷宫,饭食自然好不到哪里去。几个宫人提着个小桶,走到哪个门前便挖一勺稀汤倒到门旁的小碗里,然后在旁边放上两个馒头。
闻人缓性子虽淡了点儿,但毕竟从也算是从小锦衣玉食,这里的饭菜这样,他也是吃不下的。但他知道他会吃的,毕竟活着,饭还是要的,即使是这样的饭。这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他回了身,将门旁的小碗拿过来,里面是些淅沥的米汤。轻轻饮了一口,淡淡的,也说不上来是什么味道。
喝了两口,便又放下了。这有几天了,对这饮食还是有些不大适应,便一直没吃什么。
不是出不去,但活动的范围也仅在这个小院。院子里也是有人的,一个疯掉的妃子一直坐在一棵树下,大家也就没人出去。
其实这里,出去与不出去,又有什么区别?
闻人缓将东西搁置在一旁,便又在窗前坐下了。这一坐,便是到了晚上。
这里晚上的天似乎和原来那个世界的不太一样,星星特别的多,也特别的亮。原来那个世界随着科技的发达污染的越来越厉害,已经不大能看到星星了,尤其是那些都市。
所有的浮华喧嚣尘上,遮住了所能遮盖的一切纯净。
闻人缓望着天空,竟轻易的找到了牛郎星,把目光转换,又看到了不远处的织女星。看着这闪烁的星子,他忽然想起两个多月前的七夕节。头天老爷子就过来了,命人搬来天文望远镜,说要与自己看星相,看的晚了就住到了这里。晚上他听到外面有动静,还以为是老爷子的保镖在做什么,谁知第二天起床一看,园子里竟满是蓝色的蝴蝶花。
想到这里闻人缓抿了抿唇,他知道老爷子没什么意思,只是想找个人一起乐一乐罢了。可是他也知道,这次七夕事件,让夫人彻底恼恨了自己。
她在恼什么呢?自己已经给老爷子说的很清楚了,他所有的东西,自己都不会要。等老爷子过世了,自己就会自行离开的。
别人的东西,妄图不得。因为人在做,天在看。
闻人缓望着天幕,思维缥缈着,忽然眼前一闪,似乎有个黑影滑了过去。
眨了下眼,闻人缓释然了。这里既然有冷宫妃子皇帝,想来也是有那些轻功武学吧?这里,是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呢,和云烟已散的古代类似吧。
闻人缓慢慢想起来,说起武功,自己也会一些的,那便是太极。修身养性,他没事的时候会打一套,只看花草斜阳身体会撑不住的。他从小体弱。
正想着,那道黑影似乎又闪了过来,然后便是回来晃动,还没等惊讶,那道身影便直直落过了窗前。窗下是蒿草,传来一声沉闷。
不是轻功么,居然就这样从屋上落了下来?闻人缓皱了下眉,隐约闻到一股腥气。
他没动,四周房子里却有了轻微的骚动。那些女人被打到冷宫不是没有缘由的,区区一个血腥味谁能闻不出来?但是骚动却只是一小会儿,很快又恢复了以往的静寂。
自己都快顾不住,哪有心思管他人那多?
那人就落在闻人缓的窗下,他这里的腥气是最重的。闻人缓坐了一会儿,终于起身出去了。
他可以不管,但那股子腥气实在让他没办法继续看星子了。
他一出去,周围又骚动了一瞬。那个每日坐在树下的女人看着他吃吃笑了两声,然后用还算清脆声音痴喃道:“皇上真是好坏啊,居然用这样的手段将人扔进来,我好歹还是被人抬来的嘛。”说着又吃吃笑了起来,“皇上马上就来接我了,我看到他了,嘻嘻。”
闻人缓径直走到窗下,见暗黑的草里躺着个人。弯腰触了触,身上还有些热度。
慢慢将那人扶起,本想抱进房内,却发现他着实有些重量。而且碰触之下他才知道,这个头发长长的是个男人。
一时忘记了,还以为是原来的世界。
将那个男人扶架到自己的房里,凑着微弱的灯光看去,这人二十岁左右年纪,双目微闭,眼睫颤动,薄唇紧紧抿着,一道黑色的血痕凝固在嘴角。再往下看,一件紫色的长袍轻系腰间,上面绣着各式翩跹的蝴蝶,可能是适才落地的关系,显得有些凌乱。
闻人缓看了两眼,没有考虑这样的人怎么会从屋顶落下,只是转身将下午没怎么喝的汤水端过来,捏开他的嘴轻轻倒进了一点儿。
汤水没有进去,顺着嘴角的黑血尽数流了出来。然后那人微动了一下,又是一股黑色从嘴角涌出。
中毒吗?闻人缓看了两眼,然后撩起那人的袍子准备去给他擦。
手还未触到那人的嘴角,却见他猛然张开了眼,一把抠住闻人缓的脖子。他眼神狠厉语调阴寒。
“你回去告诉他,我死在这里对他没有半分好处!”
第二章:妖醴男子
闻人缓看他两眼,似乎没觉得脖子上的手有什么不妥,只是拎起衣角继续去擦那人唇角的黑血。
那人眼眯了眯,身子忽然一颤,眼睛便缓缓闭上了。只是那只手,依然掐着闻人缓的脖子。
闻人缓轻轻将脖子上的手拿下,却发现这只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在这夜幕里竟似闪着荧荧的光。有这样一双精心保养的手的人,会有人想让他死么?
将那只手平放在那人腹部,扶着他慢慢平躺在这房间唯一的床上,闻人缓便没有再管太多。
反正饭也喂不进,自己又没有能力将毒逼出,那他的生死便也由天罢。何况这里是冷宫,只要进来便是种流放,能不能出去也实在两可。
低头又看了看床上那人,如玉的皮肤上挑的眉眼,凑着殷红的唇,是说不出的诡异艳醴,但却又有一个英挺的鼻子,生生化解了面相中的女气。又看了下他的紫华长袍,长开的领口露出精致的锁骨,往下白皙的皮肤若隐若现,而上面绣着的蝴蝶竟似真要翩跹起舞一般。
这样的人……
闻人缓忽然笑了笑,这样的人,面容妖丽行为诡异,才像真正能让皇帝感兴趣的男妃吧?而自己这样的……幸好出现便是这冷宫啊。
这一晚,那个妖异的男子并没有让闻人缓安生。先是全身抽搐,接着便是一直冒冷汗,中间竟开始轻声呻吟。若只是病痛的呻吟也就罢了,却偏偏是那种……情事上的吟语。
闻人缓虽未动过感情,身体也因原先体弱药物治疗抑制着一直没有情动过,但这种事书上向来不乏描写。不过闻人缓冷淡惯了,第一次听心里也只是异样了一下,随即又继续耐心的为那男子试汗。
那男子吟叫了几声,忽然伸手抓住闻人缓的手,轻轻放到自己脸上。
“哥哥,你是来看我么?”男子低喃,“你终是要带我走了么?”说着说着,紧闭的眼里竟滑出一串串的泪滴,“你终是想起带我走了么?”
闻人缓淡淡看着他,却也没有抽出自己的手。
一直到东方见明,这男子才终于安静下来,却也是因为又吐了几口黑血。
这冷宫里多了一个人,众人也没有什么大反应,就像他当时突然出现在这里一样,只是宫人送饭时会过来多添一勺罢了。
大家都明白,在这皇宫,天下间最阴谋权势的地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有时一句话,甚或一个眼神,便会送了性命。
闻人缓继续给那人喂着饭,吃不进是他的事,但喂不喂却是自己的事。开头一天那人几乎滴水未进,也大多处在昏迷之中。后来两天便慢慢缓了过来,但清醒的时候却也是非常少。
闻人缓轻轻将他扶到身上,然后端着稀疏的米汤凑到那人唇旁。他现在是醒着的,却也只是能勉强能睁开眼睛。
妖异的男子看了闻人缓一眼,他尚在病中,挑起的眉眼却已带着风情。闻人缓也低头看看他,将碗微微倾斜。男子唇嚅动了下,似乎想张开,却好像没了力气。闻人缓顿了一下,伸出另外一只手轻轻捏开了他的下巴。
这次勉强喝进了一点,却也只是一点儿而已。闻人缓用衣襟给他拭净了,扶着他又躺回床上。
这期间那个面容妖异的男子一直在看着他,直到他将剩下的米汤喝尽,把碗放在房门旁边,回过头来。
男子看着他微微笑了一下。也不能算一个笑,只是轻轻提了唇角,眉眼微弯。但这一个清浅的笑却忽地掩去了他一直散发的妖异气息,让人恍然觉得这也不过是个十九岁的少年人。
闻人缓看着忽然向自己微笑的男子,面上依然没有过多的表情。这个人,只是自己一时着照顾而已,他是谁,为什么在这里,以及为什么突然对自己笑,这不是他关心的,他也不想知道。所以闻人缓只是看了他两眼,便像往常一样走到窗下坐着,看外面晴高的天空白云有何变化。
来了这些日子,闻人缓已经对这里慢慢适应了。清淡的米汤、昏暗的房间、寂寥的院落、痴疯的女人,他都已经慢慢熟悉了。现在的他甚至觉得这样无人打扰可以静心看花看月的日子也不错。他不喜欢与人来往,没有人和他说话他会更开心一点。
床上那个妖异的男子看着眼前的人静静走到窗旁坐下,然后便是同一个姿势看着天空,细长的眉轻轻皱了起来。
偶尔的清醒已早已让他判断出这里是冷宫,对于这样的地方,他简直太熟悉了。但眼前这个人……在这里出现,会是那个人的男妃么?
可那个人绝没有男妃的。他虽然残忍冷酷,但却也不是失信之人,怎能在娶自己前设一个男妃?
男子又看了那人一眼,正待仔细琢磨,忽然胸中一痛,便又失去了意识。
到晚上时外面下起了淅沥的小雨,实在看不出来,早上还是万里晴空傍晚却飘来几朵阴云,没一会儿,细细的雨丝便倾洒下来。
这里虽是冷宫,是早已被遗弃的地方,但房屋的避雨构造还是有的。想来当初建这所院落的人也是怕皇帝忽然又想起某位打入冷宫的妃子,然后找来看到美人房间湿寒迁怒于他吧?这样的事情,本不在少数。
可能因为雨势,今晚送饭来的人比平时晚了一点。
将已有些冷的汤饭端进来,看看床上那人,又是一副昏迷的样子。闻人缓端着饭过去,轻轻晃了那人一下,见那人没有动,便将饭放到一旁,将那人扶到自己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