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云儿还有多少时日?”
“这个……”
……
“涧云,你怎么样?”白合一脸焦急地问。
“我很好。”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离开?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受了伤也不说?还让我……”
“因为我想离开,我想回来,我不想让你担心。让你担心了,是我的错,让你打我是惩罚。”平静的语气,是昭示他的不在意,还是真心话?
“我……”不懂你“知道了。”
聚福楼中,座无虚席,人声鼎沸。太学生们都在谈论同一个话题。据说,那个人的儿子回来了。还听说,那个人的儿子和他父亲一样优秀。
“无鬼论大师.阮瞻,你果真在这?”清朗的男音响起,涧云回头,来人是竹林七贤之一山涛的儿子山简,与阮瞻从小相识却没怎么见过涧云。
“何事?”阮瞻对山简的称呼不予理睬,头也不回地问他。
“啊,真冷淡。我找了你半天,累死了!”山简也不说什么事,径自在桌边座下,端起茶壶就喝。狂饮之下险些呛到。“咳……咳……”
阮瞻嗤笑,“到底有什么事?”
“咳……他要回来了。”
默。
“你陪我去城门接他。”
“不可能。”
“不能说不!这是爹的意思。他说我们年轻人比较容易沟通,让我们多陪陪他。”
“我说不就是不。你不要再说了。”
“那晚上的家宴你一定要来!”
“你们家的家宴,我去干什么?不要,绝对不会去的。”
“小阮!”
“我能去么?”涧云突兀地问了一句。
“呃?”
“不要去。鸿门宴!”
涧云笑,“我很想看看他而已。那个谱子,他应该能认得。”
“……”
“诶?你知道我们在说谁?”山简却是没头脑的问了这么一句。
涧云浅笑,风光,无限,美,动人心魄。
山简楞了半晌一摊袖子道:“那小阮必须得去。”
“放心,他一定到。他什么时候回?”
“十天后。大概午时前能到。”
“我直接去城门。”
……
十日后,洛阳的城门聚集了很多人。他们都是来等一个人的。作为竹林七贤之一嵇康的儿子,嵇绍回洛阳这种大事自然是有很多好事者来看热闹的。当然,还是有专程来接他的人例如,山简和涧云。当那辆简陋的牛车缓缓驶入人们的视线之中时,是有不少人大失所望的。虽然那是辆牛车(那时的人以坐牛车为显示自己身份显赫的标志。相当于现代的名牌轿车的作用),但它也实在太破了。什么装饰也没有,似乎那就是辆马车,只是把拉车的马换成了牛而已。嵇绍实在是只能用寒酸来形容。有人悻悻而去。他们后来却想起这事就后悔。因为他们听人说嵇绍是如鹤立鸡群般的人,温文尔雅,优雅有礼。不过那些人也是没什么见识的。就如同为竹林七贤之一的王戎所说:“你们还没见过他的父亲呢。”
嵇绍缓缓从车上下来,抬头看看洛阳的天空,多少年了?他又回来了。山简看到嵇绍下来,激动地走过去张开双臂大声说:“嵇绍,整个洛阳都在欢迎你!”(原谅我,以上是从抽屉大人的文章里抄来的情节。)
嵇绍点头微笑。突然,一个黑影闪过。然后众人只听有人喝了一声:“蛟龙,出”,接着眼前银光一闪,黑影蹿到牛车后面逃掉了,而另一人倒下了。无辜的驾车人倒在血泊之中。涧云走出人群,不顾众人的惊呼走向那具尸体。蛟龙直插入了那人的心脏,血液还在向外涌,涧云握住蛟龙,心念微动,紫光大作,尸体和血液消失在紫光消失的地方。什么也没有留下。有人开始怀疑刚才是否发生了什么。
“什么也没有发生。还有,嵇绍,很荣幸见到你。”涧云淡淡地说。众人也仿佛没有发生过什么似的继续他们刚才正在做的事。山简则带着嵇绍回家,涧云去找阮瞻。
“小阮,我们去山家。”涧云柔声问。
“不。”
“乖,别闹别扭。”
“我真的不想去。”
“小阮。”
“不。”
“去。”
“不。”
“去。”
“不。”
“去。”
“不。”
“去。”
“不。”
“不去?”
“不。”
“乖。”
“呃?啊!你诓我!”
“走了。”涧云笑。
“哼。你为什么一定要去?”
“因为……嵇绍。师父派人通知我,有人买凶杀他。”
“你师父,他……”
“他没接这生意。别担心,我会保护他的。”
“谁担心他了!”阮瞻大叫:“我没有担心他!”
担心还是担心,旁人看得清楚。涧云浅笑。
宴上,山简头次正式介绍涧云:“他叫花涧云,是太学生白合的朋友。今天也是他救了嵇绍。”
“山伯父好。大家好。”涧云弯腰行礼。
“好,好。”山涛弯眉笑了,很久没见这么有气度的人了。
这场家宴在阮瞻的不安和众人的言笑中结束。第二天,涧云便搬入山家,住在嵇绍的房间隔壁,谓之曰:保护。是涧云自荐要保护嵇绍周全,山涛也欣然答应。只是,白合很不爽。
“为什么?”
“什么?”
“为什么要走?”
“我要保护他。”
白合的拳紧了又紧,“他真的那么重要?”
“你知道的,我很喜欢他父亲。”
“你……”
“别说了,白。有些话,挑明了便不好了。我不会久留了,师父,叫我回去。”
“云……”
“我必须得走。白。对不起。”涧云拿好包袱落荒而逃。他不敢再面对,心又痛了。中毒太深……
第13章:真相
七夕那天,涧云到洛水边洗剑。洛河水,美得另人心醉。
“你的剑被这鞘给磨坏了。”
转头,是一个红发的少年,着一身红色云纹白衣,美若谪仙。他的眼,更若,磨石,另人沦陷,移不开眼。
“你,是谁?”淡淡的,没有感情的声音问着少年。
“你不记得了么?是我,惑。”
“惑?”
“不记得就好。我是来帮你的。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么?”
“有。”
……
“我知道了。”
“谢谢。”
“不要对我说谢谢。你不是这种人。”
“你真了解我。”
“知道么?我以前是天使。”
“那是什么?妖怪么?”
“不。是类似神使的存在。”
“神?”
“上帝,耶和华。”
“有这种神么?”
“是在遥远的西方主宰世界的神。和东方的神一样。他们以不同的形式编造着类似的谎话,共同主宰这个世界,互不侵犯。”
“抱歉,我是无神论者。”
“你只是忘了。”
“两天,够么?找到那个人,可以的话,杀了他。”
“好。”
“我回去了。”涧云将剑鞘扔如河里,缓缓沉下。
两天后,涧云再次失踪。他只留下了一封信:
对不起,我走了。因为,那个要杀嵇绍的人请的杀手,是我。不过,我已经杀了他。好象是以前怨恨嵇康的人。
没有多余的话了。那次城门口的黑影只是幻影——Camael的能力之一。而那名叫惑的少年就是那个杀了Camael的放逐者,惑找了他十几年,从西到东。涧云以为,自己这辈子便这样和白合分开了,再也不见。因为他时日无多。而白合在摔了一屋的东西后,决定忘了涧云。这次,还是他先放手的。白合,不想再耗下去了,自己如此执着的心受了冷落,累了,也绝望了。于是,当涧云忍不住再回来时,白合,要成亲了。
还是下着小雨,却丝毫湿不了涧云和他的剑还有琴。涧云在清晨回来,悄悄靠近了白府的大门,躲在大梧桐树后面看白合牵着那个即将成为他妻子的女人走出大门并温柔地为她披上风衣。
“外面,冷。”
“嗯。”
涧云转身就走。他在离白家不远的客栈里住下,每天都呆呆地望着白府里,直到那日。白府里张灯结彩,红色刺痛了涧云的眼。他紧紧揪住胸口的衣服,淡淡一笑,拿上小七刚买来的礼物走向白家。心痛到无法呼吸,涧云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冷静。
“公子?!”门口的小七远远看见涧云走来立刻迎了上来。
“白在哪?”
“少爷正在大厅接待客人。公子……你,真的要去吗?”
“我已经到门口了。”
“……”
涧云将礼物交给小七,小七将礼物转手递给正在点收礼物的管家抬脚便追着涧云跟了上去。大厅里,宾客云集,白合忙与应酬自是晕头转向没有看见涧云和跟在他后面进来的小七。反而眼尖的白夫人看见了涧云,却没有认出他来。涧云也看见了她,微微一笑绕开众人走向她。
“姨。”
“你……?”
“我是云儿。”
“天!云儿!你回来了?!”
“姨,别激动。这里人多。”
“哦,对,我差点忘了。真是的,谁叫你突然就不见了,还不见了两次,害得我和合儿都担心死了。”
“白他,有担心我么?”
“那当然!”
“今天,是他的大喜日子啊……”涧云轻叹着,抬手捂住胸口,清秀的眉微微蹙起。
“是啊。”白夫人回头看一眼白合应道,转回头来却见涧云有些摇晃地站着,手捂着胸口皱着眉。“云儿,你怎么了?!”
涧云摇摇头说:“没事。姨,你忙吧,我在府里转转。”
“好。要人跟着吗?”
“不用。”
“新娘她在哪?”
“东厢的新房里。”
涧云站在新房的窗前定定地看着那个即将成为白合妻子的女人,看得出了神。
……
新人行完礼后新娘被喜婆搀扶着正要回房,涧云却开口大声道:“等等。”
众人都看向涧云,疑惑不解。
“新娘子别慌进去。我来得匆忙,没有认真备礼,现在,要送份礼物给新人,权当赔礼。各位可否到花园中看我一舞?”
白合的父亲白清与涧云对视良久,说:“大家就去花园看看吧。”众人唏嘘。白合却是震撼不已。他没有想到失踪良久的涧云会在他婚礼这天突然回来,还说要……
不管在场的人是怎么想的,但是在他们看到涧云那看似柔弱的身躯在百花的映衬下持剑而舞时,都不约而同地被彻底震撼了。那身姿,竟不似凡人,仿若谪仙。犀利,强势,温柔,轻灵,还有那令人心痛的寒意。一舞毕,没有一个人回过神来,大家都被一种莫名的悲伤所笼罩。涧云却撑不住一口血吐了出来,他捂着胸口,面色苍白。
“白……”涧云浅笑,却因疼痛而扭曲成了苦笑。
“涧云……”
“我……”涧云张口欲说,却又吐出一大口血来,众人这才回神,有人惊呼了起来。涧云对旁人视而不见,只死死盯着白合,身子一歪便倒了下去。白合惊呼着冲过去抱起涧云搂在怀里。
“涧云!你怎么了?!”
“我……绝情……绝情毒果真厉害……”涧云悲伤过度,催发绝情之毒提前发作。“白……”
“涧云,你不要说话,我带你去看大夫,去找那个东方!”
“不。白……我没救了。”
“涧云你不要说话,不要说,什么都不要说。”白合的泪水滴落下来,打在涧云脸上,涧云疲惫地闭上眼。“涧云你不要死,不要!我不娶了,我不娶她了!你不要死啊!”
“白……我……来生,定要成为女子,还你一世情……”涧云笑靥如花。
“涧云!!!”白合抱起涧云向外冲去。白清带人去追,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抱着涧云的身体坠入洛河之中。
第二天,白合的新婚妻子被下人发现吊死在新房之中。同时,有很多尸体突然被人发现,有的早已腐烂成了森森白骨。
天空之中突然飘下了白羽,没有人记得白家大少爷坠河的事,更没有人记得涧云的死,甚至也没有人记得白合的妻子的自缢。就连阮瞻也什么都不记得了。
三一二年,忽有客通名诣瞻,与言鬼神之事,反复甚苦。客遂屈,乃作色道:“仆即是鬼”。变形而灭。瞻意色大恶,岁余,病卒。
没有人知道,涧云一语成谶……
第14章:21世纪
我,叫花泪殒。可爱的名字。是个人见人爱,车见车载的可爱女孩。我的名字是我在失忆后自己取的。别惊讶,我的确是失忆了。我忘了我过去十五年的人生,忘了我是谁。但是……我知道有些东西是忘不了的。我记得有个叫Camael的人,他长得超没美型,不像人!最近,我的脑海里老是蹦出些莫名其妙的念头,真是头痛。有古装版的,有西式的,那些记忆片断充斥着我的大脑,我迷惑,那些是谁的记忆?我会失忆是不是就是为了腾出位置来装那些东西?更加头痛了……!
今天的天气很好,我沐浴着阳光踏进我的新学校:The king,英皇高中。英皇是南城有名的重点中学。因为这里收的学生都是非富即贵的少爷小姐们,再者就是成绩好得没话说的优等生,说实话,我能进去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我不认为我是个爱学习的好孩子~!啊……这么说自己好像不太好的说,但我即使失忆了也知道这是事实。英皇很大,大得让我这种没见过世面的孩子愕然。虽说我以前的学校听说是那个叫什么圣·珈丽的也是南城中不得了的高中,但我忘记了,所以不可避免地被眼前风景区似的学校给震慑住了。我缓慢地挪动步伐在英皇逛了一圈后才去校长室报道。校长是个面目慈祥的老人,但我直觉他不是什么善类,呜,这个世界真恐怖!校长大人让我去高二D班,那是个次快班,我刚进学校,这种不快不慢的班正好让我适应一下。然后我就被他领去了D班班主任那儿,刚想转身谢谢他呢,谁知他老人家健步如飞,眨眼间就拐个弯不知道闪哪去了。回头看看大家视若无睹的样子,我恍然,那位校长果真不是什么善类,看样子是经常玩瞬移(这跟是不是善类有什么联系?)。我总结,那是只老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