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狼传说 下——三颗心

“嗯……嗯……哥……哥……”混着呻吟的呼唤声传到耳边，在深夜里显得异常的诱人。

“晓风”，林少卿听出了邝晓风的声音，也看清了他仰面躺在狼妖身下，不着一物。黑狼抬起眼，看了看林少卿藏身的方向，只一眼，又低下头去，柔软猩红的舌头发出啧啧的声音，像是品到了什么美味，：“小美人儿，爱我吗？”

“爱。”

“舒服么？”

“嗯。”

“想出来么？”

“嗯。”

“求我，求我玩儿你。”

“畜生……“邝晓风哭般的骂他。

“瞧你那骚样儿，又不是没求过……撅起来……把老子也舔舒服了……”

邝晓风翻过身，伏在地上，仰起了头……黑狼的喘声很急，急得有些骇人。

林少卿面红耳赤，他虽然看不清邝晓风在做什么，但也能想象得到他在做什么，黑狼再次抬头，林少卿赶忙躲到树后，不敢，也不好意思再探出头去，他小心翼翼的后退，离开，却还能听到邝晓风哭泣般的吟喊和狼妖的吼叫声。

林少卿慌不择路，却撞对了方向，一路跑下山去，咚咚去敲邝建舟的门，“先生，先生……”

“怎么了？晓风呢？”

“他……他……”

“没关系，没事了，没事了……“屋里传出细细簌簌的声音。

“先生……你真没事啊？你让我进去吧。”林少卿听得出邝建舟是强撑着说话，很是挂心。

“睡去吧……睡去吧。”

林少卿知道他的脾气，再等再问也是白搭，只好回了屋，却怎么也睡不着觉了，一想起刚才看到的情形，就浑身燥热着，心慌意乱，想他十六岁就上了仙陵山，守着两个庄主，没人敢对他骚扰或是亲近，十几年过着禁欲的日子，到如今他都二十八九岁了，几曾见过这个，别说是见，听也没听过啊。

邝晓风快到天亮的时候才进门，看到林少卿坐在床边，问了句，“林大哥，你怎么不睡觉啊？”

“你呢？你上哪儿去了？”林少卿脸红着催促，“快去看看先生，先生病了。”

“啊？”邝晓风跑到父亲屋外，还没敲门，门就开了，屋里有些酸腐的味道，邝建舟脸色腊黄，正在扫地。

“爹？您怎么了？”

邝建舟没理他，问了句，“你昨天晚上去哪儿了？”

“我……我……”邝晓风支支吾吾，答不上来，只得跑过去，拿过扫帚，说道：“爹，您病了么？哪儿不舒服？要不要……”

邝建舟一掌扇了过去，“滚。”

“爹……”

“跪下……”邝建舟喊起来，可能是水土不服，也可能是上次的病没有全好，或者是妻弟的死让他太过伤怀，他这一夜一直发着高热，咳嗽，还吐了好多次，他不愿意让林少卿见他如此狼狈，等不来儿子，就只能自己照顾自己了，他毕竟是过来人，不用想也知道邝晓风这一夜干什么去了，可只要一想到此事，邝建舟心里就憋气，又不能直发，就更是积了满腹的怒火，“少卿，你去……给我拿根棍子来。”

“啊？”林少卿劝道：“先生，您病着呢？”

“你打”邝建舟指着邝晓风，“给我打死这个不知廉耻的小畜生。”

邝晓风从门口拿了根棍子，递给林少卿，又回身跪在父亲面前，“林大哥，听我爹的，你打吧。”

“这……“林少卿哪下得去手，可邝建舟催得紧，正犹豫着举手。

朗无心从外面跑进来，抢过了林少卿手里的棍子，扔在地上，薄怒道：“是你告的状是吗？你吃饱了撑得是怎么着？偷着看了也就看了，……“

“我没有“林少卿又羞又气，满脸通红。

“你敢说你没有，我都看见你了。”

“我……”林少卿经不住挤兑，急着辩解，“我不是故意的，是先生让我去找晓风的，我迷路了……“

“迷路了，你还真挺能编的……“

“朗无心“邝晓风脸色紫青，崩溃般的喊道：”你别说了。”

邝建舟更是盛怒，从地上捡起棍子，狠狠抽向邝晓风，“哎呦“，邝晓风痛呼出声。

邝建舟气坏了，手上没有留力，若不是他真的生了病，邝晓风三下挨不过就会受内伤，朗无心怒了，夺过邝建舟手里的棍子，抬胳膊一搪，“你怎么这么不讲理啊？”邝建舟身子不适，本就虚弱，朗无心力气又大，他一下子就被推了个踉跄，脚下不稳，差点摔倒。

“爹……先生……”邝晓风和林少卿忙去扶他。

“滚”邝建舟气得不行，甩开两人，怒喊一声，“都给我滚。”

“先生……”

邝建舟反手一掌打在林少卿的脸上，“你也给我滚。”

血，顺着林少卿的嘴角流下来，他擦了擦嘴，一声不吭，转身走出门去。

邝建舟看着林少卿的背影，想张嘴，又闭上，跟着，抬起一脚，把邝晓风踢出了门。

邝晓风站起来就往山上跑，朗无心跟着追过去。跑到没人的地方，邝晓风回身就是一拳，朗无心十分配合，往地上一躺，任由邝晓风手脚并用的一通狠揍，捱了一阵，看他还不住手，朗无心气了，说道：“别打了，再打我扒光了你。”

邝晓风骑在朗无心身上，又握起了拳，朗无心俊目一瞪，“小子，你这拳要敢下来，我就当着你爹的面儿干你，不信你就试试看。”

拳，停在半空，邝晓风终究是不敢下手，可又无处宣泄，站起来，一拳一拳的打向树干，只打得满手都是鲜血。

“你干什么呀？”朗无心抱住他的胳膊，不让他再伤害自己，”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

“你就不能体谅体谅我么，那是我爹……还有林大哥……你都看见他了，……”邝晓风坐在地上，抱头哭了。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朗无心抱着他，柔声道，“你看我吧……我是个狼妖，你们人那爹啊，儿子之间的，我理解不了，凭什么就跪那儿让他打啊，还有你那林大哥，老实孩子一个，看就看呗，他不会胡说的，我就是顺道儿给他开开窍，不然他跟你爹什么时候能凑到一块儿去。”

“你管得着吗？这个你也要掺和？”

“我这不是心肠好吗。”

“放屁去吧，你心肠好，你那叫唯恐天下不乱，恨不得所有人都跟你一样不要脸，你就能想干什么干什么了，我他妈还不知道你。”

“骂得好。”，朗无心无赖的笑，抱着邝晓风气得发青的脸，”不生气了，不生气了，让哥亲一个……就亲一个……就一个。”

“滚，我得看我爹去，他是真病了。”

“没事，他气得，也是累的，我推他的时候，就给了他点儿元气，躺两天就好。”

“是吗？”

“我骗你干什么？”

“那我也得回去。”

听了一通骂，守着父亲睡着了觉，邝晓风从屋里走出来，四处都没看见林少卿，在村里找了好几圈，也没找到。

“找不着人了吧？”邝晓风一抬头，看到朗无心坐在房顶上，瞪了他一眼，”你帮我找找去。”

“别找了，让他走吧，反正你爹也不待见他。”

“你给我闭嘴，别嚼我爹舌头，快找去。”

“行。”朗无心懒洋洋的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一晃就不见了。

晚上，邝建舟看不见林少卿，问邝晓风道：“少卿呢？”

“我也找他呢，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让朗无心去找找。”

“他去了。”

山那头的一条小径边上，朗无心显出身形，呵呵笑道：“看你挺文静的，体力还不错，居然跑到这儿来了，你不怕碰见妖啊？”

林少卿没有回头，笑了笑，“有什么可怕的，不就是当顿饭吗？”

“连死都不怕，还怕跟他说你想跟他好？”

“你怎么知道我没说过？”

“他肯定是不理你，顾左右而言他，要不就直接把你给拒了，对吗？”

“你怎么知道？”林少卿有些惊讶。

“哈哈”，朗无心笑道：“因为他是晓风的父亲，他们两个性格很像，晓风那个时候就是这么对我的。”

“是么？那你们……“林少卿闭了嘴，想想还是别问了，问出来的不定是什么。

朗无心坐下来，“林少卿，其实你挺聪明的，毕竟晓风的父亲不是晓风，你也不是我，你这么干耗着才能耗到今天，不然他早把你赶跑了，你这份耐心……不容易。”

林少卿涩涩的低头笑笑，“不容易又怎样，没用。”他站起来，返身向回走。

“干什么去？”

“回去。”

“回去干什么？”

“不回去又能干什么？”

朗无心伸手把他拉坐会原地，“听我的，别回去了，至少今天晚上别回去，我把你藏起来。”

“晓风会着急的。”

“晓风着急没什么，你得让他爹着急。”

“他不会着急的，我还是回去吧。”

“你呀，太不相信你自己了“朗无心又道：”就你这模样，性格，人品，他爹不要你还要谁啊？他和晓风他三叔闹崩了，就带你出来了，为什么？”

“他那是怕我受人欺负，仙陵山上，我是唯一一个不会武功的人，怎么着我也照顾了他十几年了，先生是个有心的人。”

“哎“朗无心叹气，”你可真行啊，我实话告诉你，就你这个想法，到死，你也得不了手。”

“那就算了，这样也挺好。”林少卿站起来，”走吧。”

“走“，朗无心走在林少卿身后，快进村的时候，冲他背后吹了口气。

看着朗无心悠哉游哉的进门，邝晓风问他，“林大哥呢？”

“没找着。”

“你少来。”

“真没找着。”朗无心躺上了床，四肢摊开，赖着说，”我今天睡这儿，过来陪陪我。”

“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吧，我得去陪我爹。”

一夜无事，邝晓风坐着打盹，一睁眼，看到邝建舟没在睡觉，脸色却是好了很多，知道朗无心所言非虚，放了心，“爹，您想吃什么？我给您弄去。”

邝建舟没说话，门开了，他一下子坐起来，脸上满是欣喜，温声问道：“你昨天晚上去哪儿了？”

林少卿把早饭放在桌上，“先生，感觉好点儿了吗？”如常的问候，语气平稳，波澜不惊。

“晓风“门外朗无心叫他。

“爹……我……“

“去吧。”

看到林少卿转身，邝建舟急着问，“你去哪儿？”

“我给你打水。”

“哦。”

空气中莫名的有些尴尬，林少卿端来了水，走到邝建舟的面前，“洗脸吧。”

邝建舟抬起手来，却没有伸进水里，而是一点点握住了端着水盆的手。

咣当一声，水盆掉在地上，林少卿愕然呆立在那里，看着地面，绝美的眼睛里蓄起了水。

“对不起，我不该冲你发火，不该打你。”

“没什么的，我知道先生心里不痛快。”林少卿竭力的平静依然掩不住声音的颤抖。

“以前……晓风的娘就总说我像块木头，我这个人……真不会……”邝建舟有些张口结舌。

“先生……”林少卿目光闪烁，他虽已年近而立，但久在深山，十分单纯，又单恋日久，早就学会了深埋情感，如此被心爱之人握住双手，竟不知该进该退，更不知如何继续。

“看着我”邝建舟稍稍低头，直视着他的双眸，“昨天你走了，我就在想，如果没有你，我会怎样？我……不太敢想……少卿，对不起，让你等太久了，”

“没关系的。”林少卿展颜笑了，漂亮的有些过分。

“我……我可以抱你吗？”

“嗯“。林少卿点了点头。

拥抱，温柔而有力，没有多余的语言，暖心的情愫像小溪潺潺流过，不湍急，却隽永。

36.悠悠我心（3）

夜风清凉，邝建舟坐在床边，凝目注视着林少卿，林少卿被他看得窘了，站起来，低头道“先生，你休息吧，我……去晓风那儿睡。”

邝建舟笑笑，站起来锁上门，拉着林少卿的手，走回床边，“一起吧。”他说着，吹熄了油灯……

赤裸的身体相拥着躺在一起，邝建舟轻柔地亲吻着林少卿的唇，抚摸着他光滑的臀背，喘息粗重起来，“少卿，我……没跟男人做过，但我知道如果我要你，你会很疼，你……想要吗？如果你怕，我不会强迫你的。”

“我不怕，先生。”林少卿抱紧了身上的爱人，几乎哽咽，”我想要你，我一直都想要你，从我十六岁起，我就在等这一天。”

“少卿，真的对不起……”从清纯的少年到成熟的男人，不是不想爱啊，实在是不能爱，离开仙陵山，放下身上的担子，是种无奈，也是种解脱，邝建舟心中暗道，少卿，我会用我全部的余生来爱你，补偿你为我所做的一切。

“啊……”林少卿低声喊痛，又赶忙闭紧了嘴。

“不用忍，疼了就喊。”

“晓风在隔壁呢。”

“你不用理他，老子的事，轮得到他管。”邝建舟喘息着道：“他要是敢跟你提一个字，你就告诉我，老子扒了他的皮。”

“嗯……嗯……先生……轻一点……疼……疼……“

邝建舟吻着他，只觉着有一股花香萦绕在鼻尖，更有些意乱情迷，不能自控，一道红光在小屋外亮起，却只是一瞬，……

邝晓风早躲了出去，和朗无心一起坐在井边的大树下，“哎”邝晓风笑道：“你……没给我爹下什么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