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约好时间了,俞景啸还打过来,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所以实在是担心安言瞌睡虫睡到自然醒会很晚。
安言吐了嘴里的泡沫,眼睛半睁半闭,还有些迷糊地接起,一看电话是俞景啸打来的。
“学长……”安言把手里的牙刷放在洗漱台上的牙刷缸里:“这么早……”
俞景啸正出门,安言可以从电话里听到关门和钥匙碰撞的声音。
“现在还早?……”俞景啸听了他的话,心里都能想像出安言此时迷糊慵懒的样子,一边按笑意盈盈地按了电梯等着:“你的生物钟也和我的有时差吗,安言?”
安言刚睡醒,感觉比平时要呆一些,靠在阳台上脑子转圈圈:“没有啊……”说着又打了个哈切,声音含糊,听在俞景啸的耳朵里却十分可爱。
“你现在在做什么?”电梯在34层还没下来,楼道没有人,俞景啸一个人拿着手机讲电话,声音在整个楼层的过道里回荡,听着却如斯温柔。
“在刷牙……”安言如实回答。
俞景啸很喜欢安言现在说话时的声音,轻轻柔柔软软的,又仿佛带着点意犹未尽的缠绵余音,简直可以说是喜爱到一塌糊涂。
看着电梯门里映出的自己的影子,目光悠远,声音里含着柔和的笑意,“那你先洗漱,我一会儿来接你,到了给你打电话。”
“不用了吧……”穿着睡衣站在阳台上,吹着风,晕神的安言总算清醒了一点:“这么点儿路,我自己一会就走过来了,你不用来接我的。”
俞景啸声音温柔却不容抗拒,“我在上次那家中餐店订了饭菜,已经送到家里了,等你走过来,饭菜都凉了。”
前两天带安言去‘如意轩’吃饭,看安言挺喜欢那家店的菜,就记下了。
“好了,你赶紧洗好,我一会儿就到了,就这样。”想着上次安言年看到颜色养眼,很有卖相的菜式时,眼神闪闪发亮的那幅像是小孩子见到很多稀奇好玩的玩具时的高兴可爱表情,俞景啸心里就有抑制不住的满足与柔情,有一种想要把世间所有的好东西都拿来给安言的冲动。
男生洗漱清理都很快,而且到现在安言的胡子也没有要长出来的趋势,细细软软的绒毛一样,面部干净光洁。
不用刮胡子,就节省了时间,安言刷完牙洗完脸才用了几分钟的时间。
俞景啸说得一会儿,确实只用了一会儿,毕竟有车就是这点好,快。安言才穿好衣服,正在整理书桌,俞景啸的电话就来了。
“好了吗?我已经到了,你可以下来了。”俞景啸低沉的声音响起。
“嗯,好了。我马上下来。”安言一边拿钥匙,一边回道。
“别忘了把换下来的衣服带下来。”俞景啸提醒到。
“哦,好。”安言又拿袋子去把脏衣服装起来,塑料袋‘哗哗’响着的声音把其它两个也还在补觉的同寝的人吵醒了,一个果断用被子捂住头继续睡,另一个支起身,朝下望了两眼,“小安言,要出去呀?”
“嗯。”安言头也不抬地就答道。
“那帮我把午饭带回来吧,我不想起来了。”苏甫软下胳膊,要死不活地趴在床上不想动地继续了声恳求到。
“啊,我中午不回来了,没办法帮他带。”安言有些歉意地道。
“啊!!!你怎么可以这样弃我于不顾,小安言你实在太让我伤心了。”苏甫接着哀嚎。
安言不理他的装可怜,“而且你也赶快起来吧,这都快十二点了。我桌子上还有一包饼干,你饿了可以先垫一下。好了,我走了。”
下了楼,到了俞景啸说的地点,安言很容易就看到了俞景啸,他本来长得就很英俊帅气,辨识度很高,就光是站在那里就可以吸引频频回头的目光。
见安言出来,俞景啸几步走上去,接过安言手里的袋子,一手搭在安言的肩上,在别人的眼里就像是两个感情很好的哥们儿,勾着肩膀一起走。
因为前几次俞景啸都是开着他那辆大奔来的,所以俞景啸说他要来接他,就还以为他又是开着车过来的,在看到俞景啸把他带往一辆自行车旁边时,还真有点惊讶。
“你不是说要赶时间的吗?怎么是骑车过来的?”可能并没有经常骑,这辆车还是很新的样子。安言一边摸着自行车坐椅,一边看俞景啸道。
俞景啸一手搭在安言肩上,捏了捏他瘦削却圆润的肩头,指指明朗的天空,道:“难得这么好的天气,骑车出来既可以锻炼,又可以亲近大自然呼吸新鲜空气,而且还环保,多好呀。而且骑车与赶时间并不矛盾呀,我骑车很快的。”
“那我怎么办,是要跟着你跑吗?”安言看着俞景啸的车,苦恼地问。
俞景啸的车是赛车山地自行车型,是没有后座的,明显没办法带人,所以安言才会问这个问题。
俞景啸也不说话,只是看着他笑,安言被他笑得莫名其妙,推了他一把,道:“你不会是真的要我跑吧,我不会干的。”
安言把俞景啸搭着自己的手打开,正要走开,就被俞景啸一把勾住了脖子,手里的塑料袋‘唰唰’作响,“我怎么会让你跑呢,我是要带你呀。”
“没有后座,你怎么带?”安言瞪着眼睛看他,不信地道。
俞景啸摸了摸自行车的前杠,朝安言笑道:“没有后座,有前座,你可以坐前面嘛。”
安言终于明白俞景啸想怎么样了,一张脸垮下来,“只有女生才那样坐,我坐前面多奇怪啊。”
心想俞景啸真是太过分了,自己又不是女生,那个样子坐,要是被认识的人看到了多尴尬,不好意思,丢人啊。
跟安言呆的时间长了,也摸清了一些他的脾气,他这个人虽然容易吃软,但是在熟悉的人面前,只要不是涉及原则性的问题,强硬一些更容易取胜。
俞景啸也不管不顾,直接一把抱着安言放在车上,正是周末,学校学子道上的人不少,安言马上手脚齐用挣扎着要下去,叫道:“你不要闹了,再来我生气了啊。”
“好了,这样把你脸遮住别人看不到就好了吧。”俞景啸说着,脱掉自己的外套蒙在安言头上,没等安言反应,骑着车就走了。
安言一下子被挡住了视线,处在黑暗里,被吓了一大跳,条件反射地挣动着要摆脱这种困境。
俞景啸扶稳把手,摇摇晃晃地在道路上骑,没好气地呵斥道:“不要乱动,呆会掉下去摔痛了,我可不负责。”
安言在衣服下面,面红耳赤,苦着一张脸,但车已经驶动了,怕自己再动,说不定两人真的会摔倒,而且脸也已经被盖起来了,就觉得这样耍小性子不好,只好自暴自弃地不动了,相当就是默允了俞景啸的行为了。
天气很好,初冬明媚的阳光照在身上很舒服。
俞景啸双手掌着把手合成一个半圆,将安言拢在自己的臂弯里,把头靠近安言一些,两个人,一辆车,同一片天空下,吹着同一阵风,鼻腔里闻着自己衣服上熟悉的味道和从安言身上传过来的淡淡的沐浴液和洗发水的清香,感觉很安心和惬意。
第三十三章
安言坐在车上,看不到路前方的情况,也只从衣摆下面看着车轮快速地在地面上摩擦着转着一个一个地圈,有点昏昏欲睡了,也幸好是俞景啸将他半抱着,才没有摔下去。
骑车确实挺快的,两人到了公寓,也才花了不到一刻钟。
反正已经是中午了,俞景啸和安言也不急在这一时,在公寓吃了午饭,又把安言拿过来的衣服,在洗衣机里洗了甩干晾了起来,才出了门上街买东西。
这次,在安言义正言辞地反抗里,俞景啸没再骑车,同大部分的男性一样,他对逛街没有太大兴趣,而且他的东西一般都不需要自己去买,长大独立以后也会自己给自己买些东西,不过也都是他指定用的几个牌子。
所以现在也是开着车带着安言,没作多想,就直奔他去的商场,安言平常也不怎么上街,对这些了不上心,反正又是出来给他做参谋的,就只知道跟着俞景啸走就行了。
但是即使,对日常生活孤陋寡闻如安言这样的人,听到俞景啸说出的商场名称,也知道消费很高的地方,安言自己想也没想过到要这种地方来花钱,对他来说,来这种地方的人,一般都是那种穷得只剩钱的人了。
但是反正又不是他花钱,而且俞景啸这种人本来就和他消费阶层就不一样,来这里也自然是应当。
虽然这样想着,安言还是别扭了一下才跟进去。
俞景啸看安言那么一幅不情不愿又咬牙切齿的样子,就安言那种什么情绪都摆在脸上的人,不用思考也知道他在想什么,俞景啸只是笑着看他,没有说话。
安言知道他是要买东西送人,但是不知道送的对象是什么样的人,一问俞景啸给的解释是,要送给他一个喜爱的弟弟,因为想要给他一个惊喜,所以先不让他知道,而他那个弟弟身板和气质都和自己很像,所以才找了他出来让他当一下模特。
俞景啸让安言帮忙试了几套围巾,手套,还有两件套头羊毛毛衣,安言本就是一张娃娃脸又白净得如同细瓷一样,带着浅色柔软的围巾,身着柔顺的毛衣,显得特别乖巧干净,又带着一些清净雅致的气息,俞景啸很满意,又问了安言的意见,安言也觉得不错,就决定要买。
只是在安言没有注意到的时候,俞景啸又拿了一件外套让店员包起来,而且刚才所有安言试穿的东西衣服,俞景啸都又按着自己的尺码,每样同款又各拿了一套。
出了商场,安言终于松了一口气,心想有钱人就是不一样,买那么贵的东西眼睛都不眨一下,一件衣服可以顶自己妈妈好几个月的工资,真是太腐败了。
看着身旁安言安静柔和的侧脸,又看看手里的袋子,俞景啸心里很满足又有小小的按捺不住地激动,有些急切地想要看到安言得知以后的表情和样子。
虽然两人买东西的速度算是很快了,但是因为在公寓里又是吃饭又是洗衣服地磨蹭了一阵,而且冬天的天本就黑得早,所以当两人出来的时候,已是华灯初上了,城市的夜空,明月星稀,无数的灯光却闪烁不停,点亮了整个城市,灯火辉煌。
俞景啸自然极力地邀请安言到他那里去,英俊的脸上是真诚又期盼的神情。
明亮的灯光投在俞景啸的身上,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在他英挺的鼻子上洒下一层清辉,融着得体温柔的笑意。
安言想不到有任何拒绝他的理由,在这样的时候,人的心总是比一般时候更容易柔软松动,更容易满足,也希望能有个人在陪在自己身边,而并不是只有自己清清冷冷的孤单的一个人。
下车的时候,俞景啸故意留了一个袋子在车里,回到家里,他将手里的东西放好,状似很不经意地发现,十分惊讶又懊恼地拍拍额头,道:“哎呀,落了一件东西在车上。”接过安言递过来的装着手套和围巾的袋子,道:“安言能不能下去帮我拿上来,我去做饭。”
安言完全没有多想,爽快地应了。
俞景啸在安言出去之后,迅速动作,将刚才在商场里趁安言去换衣服的时候,叫家里佣人送过来的东西拿出来摆好,又拿出一个包装得很是精致的盒子装在口袋里,估摸着安言快回来了,就将房间里的灯都关了,只有摇曳的烛光在房间里闪烁着温馨的光芒。
安言拿着俞景啸的钥匙,到地下停车场里打开车取了被他落下的袋子就往回走。
一看里面是那两件毛衣,心想他这么细心的人也会有粗心的时候啊,果然人无完人,心里邪恶地平衡了不少。
因为俞景啸说自己要做饭,可能顾不到给他开门,所以安言出门的时候,是带着钥匙的,而且安言知道俞景啸家的密码,所以回来之后就直接输了密码,用钥匙开了门就进去。
可是,当他打开门一看,顿时被惊呆了。
房间里没开灯,客厅里放着一个大餐车,上面放了一个大大的三层蛋糕,插着很多蜡烛,烛光摇曳多姿,给整个房间蒙上一层模糊而温柔的纱,很美。
俞景啸站在蛋糕旁,看着他微笑着唱着‘祝你生日快乐’,这旋律自己曾无数次地听,却是在别人的生日会上,这时听到这么熟悉的音律,被这个人温柔的唱出来,竟会觉得像是这世上他听到过的最动听的旋律,仿佛还带着丝丝甜味,让人在激烈感动里觉得满足,又莫名地安心平静。
俞景啸边唱着边走,走到安言的身边停下,伸长手将门关上,双手拉过安言的手握在手里,望着那双仿佛荡着清丽月光的黑黑润润的眼睛,声音史无前历地温柔,“安言,生日快乐!”
安言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俞景啸的手干燥温暖,宽大而富有安全感,那种从手上传来的柔软的温暖就像泉涌一样瞬间温暖了他的整个身体,他觉得眼眶发热,鼻子发酸,说不出话,只能愣愣地将俞景啸望着。
俞景啸只看到安言一双盈着秋水月光一样的眼睛,带着水汽地将自己望着,长长的睫毛也带着湿意,仿佛氤氲着纯净的水滴,那双眼瞳晶莹剔透美丽地让俞景啸忍不住地像是怕碰碎什么奇珍异宝一样,轻柔地轻吻他的眼角。
吻了一下就放开了,将他的头抬起来,俞景啸漆黑深邃的眼睛里是满满的毫无掩饰的温柔爱意,直直地将他望着,声音低沉性感而又清明笃定,“安言,我喜欢你。”
安言的脸一下子就胀得通红,仿佛能滴出血来,大大的黑眼睛又开始不停地眨,疏朗浓密的睫毛扑扑地像是刷在俞景啸的心里一样痒。
因为离得近,俞景啸甚至能数得清那长睫毛的要数,连脸上细细的绒毛似乎也可以看得清楚,小而挺直的鼻子特别可爱,削薄淡色的唇瓣让人很想摸一摸或者直接亲吻上去。
而他也确实这么做了,没等安言回应,俞景啸直接俯身覆上那两片肖想已久的粉色唇,手也从安言的胳膊上转战到腰背上,他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叫嚣着,让他紧紧搂着那细瘦柔韧的腰,不受控制地将他使劲地往自己怀里带,动作却仍旧温柔,他着迷地在安言唇上温柔细致地擦过舔拭,不断品尝着那唇瓣的甜蜜甘美。
安言仿佛身处在热锅上一样,血气上涌,脸烫地仿佛马上就会烧起来,心跳异常地快,仿佛不是自己的了,突突地要跳出胸腔一样。
唇上略微冰凉的柔软物体的轻轻触碰,俞景啸硬气英挺的脸贴着自己的,灼热暖和的气息也全都喷在他的脸颊上,呼吸间也全是俞景啸清爽的味道,房间里响起亲吻的急促而觉得的暧昧响声。
俞景啸亲了他一阵,睁开眼来看他,安言脸上泛着好看的胭脂一样的红晕,淡色的唇也被自己亲吻地湿漉漉的红艳艳地泛着一层晶莹的水光,一双黑亮的眼睛也湿漉漉像是两颗蕴含着美丽光芒的黑宝石,里面氤氲着让人心动的躲闪羞意,看着这样的安言俞景啸全身都在冒着热气,在这一刻他似乎完全能够肯定安言对他也是有情意的,浓浓爱意缠绕着他。
他看着安言的眼睛,美好的脸庞,一下子将他紧紧地搂到怀里,双手把他拥紧,内心激动就像拥有了全世界,像是温柔地呵护,再次轻轻地在安言的耳边低喃,声音里融入了不可动摇的坚定与缠绵深情,“安言,我是真心喜欢你,不是哥们之间的喜欢,也不是朋友之间喜欢,是恋人,爱人之间的那种喜欢,你明白吗?”
安言现在心慌意乱地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他心里其实也早已隐隐感觉到俞景啸对他的感情并不是一般朋友之间的那种情感,哪有人会无缘无故对别人好呢?
但是当俞景啸进入到他的小世界里,慢慢地用他温柔的方式渗入他的生活,在他生病没人发现的时候,也是他来把自己带走去看病,没有让他一个人躺在冰冷的床上,并且无微不至地照顾他,为他端茶倒水,还为他洗衣做饭,平时也是对他关怀爱护备至,让他感觉到了如沐春风般的温暖,他第一次体会到了被人无比重视的幸福感,人生的快乐,他很感动,所以他舍不得推开这个对他呵护爱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