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向北沉沉的目光落在燕辰身上,然后出乎意料地说了句,“日后凡事要多依仗你了。”
燕辰受宠若惊地抬头,“燕大将军,即是阁主的命令属下定会倾尽全力助您的!这也是属下的职责,您无需如此!”
倾尽全力……燕辰大概还不了解燕向北需要他办的是何事,上阵杀敌、肆意抛洒热血那是其他将军兵士的活计,敢与他燕向北正面抗衡的人还没有!至于他平日里的职责……只要伺候好他未来的主子就行了。
死士又出去了一个,燕午站在残月阁大门外不知再想些什么,燕向南怕他伤怀,揽着他的肩把他往屋里带,“总有一天会回来的,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段路要走,就像你,在他们的担心中失踪了那么久最后还不是幸福地跟本阁主在一起了?说不定他们回来的时候会给你一个意外的惊喜!”
燕向南感慨,“知道吗?我现在的想法有了很大的转变,残月阁并不一定是给江湖人留下严苛、残酷的印象才能立足,没有人可以完好地从阁中离开那是表象。从前我的势力不够,有些事总要做足了面子,如今,我哪里还怕那些东西?!燕辰回来,必是打了胜仗,有如此大的功劳,如果他愿意,可以离开残月阁……或者说,离开死士这个位子,我把他的命交回他自己。”
燕午惊呆了,阁主要把燕辰从死士中“除名”,这在从前代表着这个人已经死去。他做死士这么多年,早已经觉得这是生活的一部分,接受任务、执行任务……受伤、养伤……也并没觉得哪里不好。但或许其他人有不一样的想法,不做死士,意味着他再不会失去这个兄弟,再不会见到那种情景……
燕向南还在说,“以前呢,有些人因为某些不得已的原由要离开本阁主还要为他们想各式各样的理由,想来还真是为难~”
不得已的原由……燕午忽然福至心灵,想到一个自己都不太相信的事实,“难道以前那些死去的人都……都是走了而不是……”
燕向南做出一个后悔的表情,“我怎么把机密都告诉你了,唉!”见燕午脸色一僵赶紧添上一句,“不过这些机密迟早是要告诉你的,别在意~我说的只是极少数的情况,毕竟生死不是我所能操控的……”
死士终有生老病死的时候,他们不是铁打的金刚不坏之身,不能够进行任务的时候他们会向阁主申明,阁主会按照他们的身体情况安排其他的活计或者给他们一笔钱让他们能够生活得好一点,这一点上燕向南还是做得很有人情味的,很大程度上效仿了他大哥对伤残士兵的优待,却又更加隐蔽。
所以,阁中其他人和江湖中人极少有人知道。
燕午头一次得知这种事,不是很确定地问:“那,他们会如何离开?”
燕向南道:“诈死不是很好的方法吗?”连阁中的人都相信他们已经死去,他们在残月阁的死士身份终将脱离得干干净净。
那燕戌到底是真的死了还是那些例外中的一个,又或者……燕癸也没有死呢?燕午也觉得自己是异想天开了,不过这也有可能不是吗?
“离开的人他们会有全新的生活,你想知道都有谁吗?”
“……不用了。”燕午的迟疑只有一会,马上坚定地回答,给自己一线希望不是挺好的,假如他们真的诈死离开,就是想真真正正脱离残月阁,尊重他们的选择才是最好的。
“五儿,你想除掉这个身份吗?”
“不,如果主子还需要我,还是会派上用场的。”
“我是需要你,不过不是在那种事情上~”
“……”
两人并排走着说着,一路遇上的仆从丫鬟全都默默地行礼避让,经过这一段时间的潜移默化,他们早已经习惯了阁主身边经常跟着一个同样俊朗的男子,两人时而低声耳语、时而亲密相拥(当然是燕向南主动的几率大很多~),看得人脸红不已~更多的时候两人轮番抱着可爱的少主子,和乐融融的情景看的人嘴角也不禁上扬。
回到屋里,燕唯宝宝正在酣睡,一只白胖的小脚丫儿搭在身旁的小水熊软软的肚皮上,一娃一熊非常和谐。燕午把薄被子搭在宝宝身上,刚站直身子就被燕向南从后面抱住了,热热的鼻息吹在他的耳后根,传染得他半边脸也红起来。后面蠢蠢欲动的动静燕午非常明白,他轻转头,并无一丝抗拒,“主子?”
燕向南嗓音低哑,“趁着宝宝在睡,我们去浴池。”憋了几个月,早已憋出火来了,见到燕午弯腰的那一瞬就忍不住了,算算危险期已过,迫不及待地就想把人就地正法。
浴池是新建,选址就在两人曾经啪啪过的竹园,燕向南肆无忌惮索取自己死士的地方。
刑堂改迁别处,免得浓情蜜意的时候传来几声惨叫声大煞风景。看着仍然保留着的竹林小溪,燕午并无抵触,那些个夜晚在他的回忆里没有阴影,只是有些感慨,若不是自己有喜欢在这里洗浴的习惯,也不会遇上酒醉的阁主,之后的事……大概也不可能发生了……
“就算回忆并不完美我也要说,那天喝醉之后来到这里实在是……太好了……”最后一个字被含进两人的唇间,不待进到浴池两人就在光天化日之下热吻起来。准备好热水以及洗浴用品的仆人丫头及时地退去,偌大的竹园只剩下情热的俩夫夫。
若搁平时,燕向南定会把人压在溪边、树上肆意疼爱一番,只是如今燕午的身体不同以往,哪里经受得起这样的折腾!辗转纠缠的四唇不舍地分开,却又很快地黏在一起,燕向南干脆打横抱起燕午,大步流星地向着浴池掠去。
忽然的腾空让燕午的身体僵了一瞬,但又很快地放松下来。衣衫逐渐褪去,身体接触到热水的那一刹那他不自觉地哆嗦了一下,燕向南停下动作紧张地问怎么了,燕午摇头,“没事,适应下就好。”时近初秋,大部分的天气仍然很炎热,只是这竹园少有人在、树木繁多,还是挺阴凉的,这冷热的差距若是平常根本不会放在心上,只是到底是有孕之人了。
燕向南略显急躁的动作却放慢了,虽然内心想狠狠地贯穿怀里这个人,但无法不顾及他现在的身体。
燕午当然也觉察到了,他瞄了一眼燕向南下面那个剑拔弩张的东西,身体莫名地颤抖,“主……向南,无事的,你……不用忍着。”短短的两句话被他断成许多破碎的字眼。
燕向南觉得自己面临崩溃的边缘,惩罚性地轻咬燕午的耳垂,佯怒:“我忍得很辛苦,你不要逼我失去理智,再者我又不是野兽,怎么能对未来孩子他爹这么粗鲁?伤到你我可是会心疼的~五儿,我想要好好怜惜你~”
这种话对于燕向南来说那是信手拈来,不过以燕午的性子,他不可控制地……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而且,不知道哪个字眼戳中了他的笑穴,他忍了又忍,嘴巴都抿成一条线,奈何燕向南正在他身上摩挲,一时控制不住,“噗呲”笑出了声。
然后就是不绝于耳的笑声,让燕向南再次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怔怔地看着难得的笑容,他不知道原来自己的死士也能笑得这么灿烂……可是,五儿到底在笑什么?回想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自己说了什么话,莫不是在笑他的甜言蜜语?燕向南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不禁脸都绿了,示威性地摸摸手里软下去的东西,“燕—小—五!你最好说清楚在笑什么?!”
阁主怒了!燕午掐了自己一把,终于慢慢把笑声抑制下去,只是脸上还留着残寸的笑意,“主子,我不是,女人,听不得那种话,许是不习惯所以才……不是因为你。”说得很直白,也让燕向南很沮丧,心爱的人听不得自己的甜言蜜语本身就是一件很让人沮丧的事。但他转念一想,五儿本就与那些人不同,他不需要说太多,做,就好了。
想明白的燕向南捧着燕午的脸,还是坚持,“以后只说给你听。”言下之意,要习惯。
两人相视而笑。
燕向南的手指慢慢的动作起来,意有所指道:“边做边说~
燕午的笑意在某物长驱直入后变成惊喘。
62.抓周
竹影重重,溪水潺潺。
新建的浴池掩映在重叠的绿影中,整个竹园见不到一个人影,只里面传来隐约的撩人心魄的呻吟声。
冒着热气的池水漾起层层水纹,某处的动作大了些,溅起点点水花落在白色的地砖上。暧昧的拍击声回想在整间浴池。燕午坐在燕向南大腿上,双手搭在他的肩上,已经有些脱力了,刚开始的时候怕颠着肚子所以用力撑着自己的身体,此刻只能任由燕向南动作。
燕向南小心且稳当地扶着燕年的后腰和臀部,由下而上地慢慢碾磨,这种速度的抽(和谐词语)插更加地让人受不住,燕午斗胆想去自力更生的手被握住,燕向南轻笑,“不准碰,我们不能做太多,所以这一次一定要尽兴~”说完,就着这样的姿势把燕午抱至一旁的软榻上,这样躺着就不会颠动腹部了。
视线落在微凸的小腹上,燕午汗湿着头发喘息,一切感官落在别人手里的感觉并不好受,“主子……”燕向南加快了速度,其实不论五儿叫他主子还是向南他都喜欢,都……很惹他激动!微微抬起燕午的后腰让两人更加贴进,同时俯身轻咬他的喉部,“五儿,真想把你吞进肚里~”
“恩……”带着鼻音的轻哼,既像冲撞时压抑不住的呻吟,又像甘之如饴的回应。
“这可是你说的!”燕向南眼中似有绿光一闪而逝,扶着燕午的腿用力,两人相连的部位水渍声越来越大,也越来越粘腻,燕午只觉一阵酥麻麻的快(和谐词语)感袭上全身,不由得夹紧了燕向南的腰。
燕向南被这一夹险些破功,全力忍了又撞了数十下才伸手握住了五儿硬(和谐词语)挺的部位,给予最后的刺激。两人一同低吼着释放出来,燕向南没忘记及时抽出自己,没把东西留在他体内。
再抱着人回到池子里泡着,燕向南并没继续做下去,当然只这一次身体还处于兴奋状态,但五儿的身体最为重要。身体里残存的余韵还没有消退,燕午却发现和阁主紧密接触的身体陌生的渴求着什么,刚释放过的部位又颤颤巍巍地立了起来,己这是怎么了?燕午想努力忽视不让阁主发现,却失败了……
刚刚还发软的身体忽然就僵硬了,燕向南当然有所察觉,“不舒服?我刚才做得用力了?”燕午心虚摇头,想要拦住燕向南探向他小腹和身后的双手,却未果,挺有精神的小兄弟就这样落入了燕向南的眼睛。
他扬起唇角,看向把头转向别处的燕年,笑道:“这有什么,想要我们就再继续~憋着对身体也不好。”紧接着又在燕午耳边低语,“书上说有孕之人会有强烈的爱欲需求,本来我还不相信,现在看来是真的。以后我有福了~”说完再次挺身,刚刚做过还湿滑的后穴很容易就接纳了他。
浴池里再度响起了让人血脉偾张的喘息和呻吟……
第一场雪落下来的时候,燕午的肚子就连棉衣也遮不住了,身上穿的衣服是燕向南着人订做的,差不多一月一个尺寸,一向节俭不得奢侈的死士觉得太过铺张浪费,无奈自家阁主断不会让他穿不合身的衣服。跟怀着燕唯宝宝时不同,这个孩子安静地过分,燕年几乎没有害喜的症状,除了刚知道有孕的那段时间吐过几回,其后饮食正常。其实这也和云秋实拟定的食谱有关,对他有益的对孩子有益的,只要食谱上有,燕向南就能让人拿得出!
而且也不怎么在燕午肚子里闹腾,每晚他都睡得非常香,燕向南趴在燕年肚子上好说歹说,里面才给面子的轻轻一击,似乎在说听到了。担忧地找来云秋实,却说孩子很健康,他们只能相信是这个孩子是不想带给爹亲太多负担,而不是其他的原由。
离音在某天冒着大雪回来过一次,膜拜了燕午的大肚子,说了句等宝宝周岁那天再回来就又要走。燕午不知道他走后发生什么事,见他只身一人,也没觉察到燕巳的气息,忍不住问了,结果他挤挤眼:“你不觉得被人追的感觉很爽吗?从前我追着他跑,如今该换作他了!”
燕午默,忽然看到他左侧脸颊上有一处伤疤,被衣领和头发盖着不太明显,没等他问,离音忙不迭地跑了,时间待得久了马上会被追到的!
对于燕未燕巳两人的事,就算燕午担忧也是有心无力,挺着个大肚子去哪儿也不方便。倒是燕向南看得很开,谁都会有或难或简单的感情历程,自己走过来才会觉得难能可贵。他不也是白白浪费了好几个月……不,是许多年的光景,要是早知道、早知道会爱上这个死士,在他入阁那年就暗箱操作把他收了!
燕午不知道自家阁主在那里想什么,他注意到刚才还在膝边玩耍的宝宝一眨眼就不见了,转头一找,已经沿着软榻爬到不远处的窗户上了,正探着小脑袋看着什么。因着屋中有炭火,只在清晨例行打开窗户通通气,小家伙见隙就偷摸着趁俩爹爹谈话的空档爬过去了。
白雪皑皑,燕午也知外面雪景甚美,但一个不满一岁的小家伙懂得欣赏吗?别冻着才是要紧!赶紧起身想把他抱回来,谁知刚到跟前就就倒抽一口冷气!
宝宝歪着脑袋趴在窗棂前,跟一只通体黑色的蛇对视,大概是从未见过这种生物宝宝好奇地想要伸出小手去抓。燕午眼疾手快把宝宝抱回来,同时听到他抽气声看过来的燕向南扬手就要把蛇击毙!但是比他们动作更快的是——那蛇也像是受到惊吓般从窗台上直接掉了下去,然后七荤八素地弯着身子跑了!
燕向南飞身追出去,他可不能留着一丝隐患在这里!宝宝不懂事,对什么都好奇,万一被什么毒物咬到可不得了——慢着,毒物?
“刚才,那蛇似乎打了一个冷战……”看到燕向南回来,燕午不敢置信地喃喃着,他确实看到那蛇在宝宝伸出手之后似乎被吓到,然后一个跟头从窗台上跌了下去。
“确实,你忘了吗?宝宝身体里可是有一个比毒蛇还要厉害百倍的东西。”燕向南想起给救了宝宝一命的人,心情万分复杂。
“万蛊之王……”原来如此,若不是宝宝现在身体健康,他几乎忘了他们差点失去宝宝,不管赫连麒曾经做过什么,他到底救了宝宝。
燕午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一身的冷汗,被燕向南逼着换了衣服,窗户也关严实了。俩爹爹都有些后怕,偏生宝宝还不知自己那么接近鬼门关,张开小嘴乐了。“还乐?知不知道刚才多危险!”燕午伸手捏捏他的脸蛋,佯怒道。要是以前,见到一堆蛇他也不会眨一下眼睛,但有危险的是宝宝他就不能淡定了。
“呀呀、哟~”燕唯宝宝发出几声抑扬顿挫的叫声,算是回答爹亲的话了。
“唉,五儿,这就是无知者无畏啊!希望唯宝今后也是这般勇敢。”燕向南非但没怪宝宝,反倒自豪得很,但是有件事他觉得很奇怪,“奇怪,我怎么没有察觉到那蛇的靠近,反倒是宝宝,像是被它吸引过去的?”
燕午点头道,“我也没有察觉,宝宝和那蛇的互动很奇怪啊……”自己的武功远不如阁主,阁主也没有察觉,定是这蛇有问题!燕午非常自然地把问题归结到蛇身上,丝毫没有质疑自家阁主的功夫,“主子,那蛇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