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缠鹤（双剑诀）+番外——恨断琴弦

我忍不住去占有这片诱人的霞光，极尽温柔，可是他还是一直在微微发抖，不知是紧张，亦或是害怕致之……

我耐心地做足了前戏，待到他完全放松，再轻柔地进入，可他还是忍不住惊呼出声……

“痛吗？”我赶紧退出 ：“要不，今天就到此为止吧……”虽然我还没有发泄 ，但是我不想看到必方痛苦。

“不！”必方却抱住了我：“我要……我要青冥给我疼痛……”

一夜春色无边……

青龙篇之八：进退维谷自古两难全（青冥案）

好景不长，我们以为万无一失的雾隐洞，还是没能防住老爷。

当老爷出现在洞底时，我们很惊讶，不过很快明了——老爷和必方拥有相同的血统，探底雾隐洞想必对他亦是毫无困难。

我以为老爷会怒不可遏，却不曾想他只是问必方是否还想回天庭。看得出来他一直在压抑他的怒火，已经濒临爆炸的边缘。

“父亲，孩儿……不打算回去了……”必方是低着头说完这句话的，我知道他忤逆父亲亦很痛苦，根本不敢直视老爷的眼睛。而老爷几乎有了痛心疾首的表情。

“老爷，你们父子二人多日不见，想必有很多话要讲。青冥先到洞外等候。”我想自己在场只能令父子二人言谈不畅，于是自动退出了洞外。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我见老爷一脸阴沉地独自走出了洞门——我大概猜到了父子谈判的结局。

“老爷……”我叫住了他。

老爷转头看到雾水掩藏中的我，不耐烦道：“你还有何事？”他根本不用正眼看我，我明白他对我的厌恶。

“对不起，老爷 ！”我抢走了必方，道歉是理所应该的，无论老爷是否接受，我该做此姿态。

“你如此做倒是所谓何事？”老爷并不为所动，反而出言相讥：“难道你也知道自己错了？却还是不肯悬崖勒马？那又何必如此惺惺作态？倒像是老夫成了棒打鸳鸯的恶人？”

我明白老爷的愤怒，自然不会将他的恶言放在心上。倒是亏欠感觉令我自觉给老爷跪了下去：“……青冥给您跪下了，请您成全我二人吧！”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然跪拜岳父，却是值得屈膝。

“不用让我成全，你二人若一意孤行，本人即使作为长辈，亦毫无办法！先起来说话。”但是他没有来扶我。

我继续跪着，已经不知道还能说什么，最后只想对老爷说明我的真心，即使他并不理解：“老爷……我是真心爱必方少爷的，我会尽己所能去爱他……”

“尽你所能？你有什么？你能给他什么？除了肮脏的皮肉之欢，你甚至连孩子都不能给他，而他却要为你放弃仙籍，毁尽名节！”老爷没有等我说完就直接打断了我：“必方应该居于天界，享万人朝拜，受香火俸禄……之后和一位品貌端庄的仙女成亲、生子、继承家业，而不是和你一个自贬下凡的男妖厮混，在这个简陋的洞里过着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老爷说到最后，已经怒极而悲，我甚至见他眼圈有一瞬间的泛红……

我无言以对，突然觉得自己罪恶……面对一个父亲的斥责，我承认自己才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青冥，在天庭的时候，老夫就一直很中意你，待你甚厚。如今，当老夫求你一回，离开必方吧！”老爷说完突然双腿弯曲，竟给我跪了下来。我大惊失色，连忙扶起老爷。可是老爷始终不肯起来，除非我答应他。

“老爷……或许，必方和我在一起……也能幸福……只是，是另外一种幸福……”鬼使神差，我竟然还在为自己狡辩。虽然，我的内心已在动摇。

老爷果然立刻怒从中来：“青冥，我实话告诉你，你若真的不肯离开，可就休要怪老夫无情了！你当初非处子之身却入住天庭，此事老夫早就知道了，不过没有拆穿你！算是给彼此留有颜面，若你一味冥顽不灵，不听劝告，此事必定要被旧事重提！到时候你轻则镇压数千年，重则打回原型，无论哪一种结局都不是你想要的吧？”

“……”我看着老爷，父爱让他歇斯底里，我明白他的感受，可是我仍旧奢求着老爷亦能体谅我的感受……

“你可以在凡间重新找一位爱人，我们就当所有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你在凡间享受你的爱情，必方在天庭正常地结婚生子……如此的结局岂不是更好？”老爷还在威逼利诱，软硬兼施。

“老爷，如果……仅仅是如果，我已经晋升龙族，而非牲畜，您会同意必方少爷和在下交好吗？”我知道这个问题很唐突，但我还是想问一问。

老爷显然没有想到我突然问了这个问题，半晌才道：“要是你是龙女，老夫当然不会反对……但你终究还是男子，于礼法不合。”

“在下仅指，一般交往……”

“……”老爷顿了片刻，还是坚定答道： “原本可以，但是如今你二人关系已不单纯，还是不要再来往为好……”

我再次低垂了头，泪如雨下。

“青冥，老夫只给你三天时间，若不离开，你我只有公堂上见了。”老爷显然无暇看我流泪 ，拂袖而去，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雾水掩映当中，我随即抱头痛哭……老爷给我的其实是一道没有选择的两难题……我能何去何从？

我终怕必方发现自己的异常，擦干了眼泪又回到洞中，却发现必方已经不见，仅留书一封：“青冥，两情若是长久，不在朝朝暮暮。必方留。”

这场美梦，竟然就如此终结……我攥住信纸，呆立多时，觉得心中突然空洞得好似天裂了一块，无数的痛从裂口处滚滚而出。

佛曰，人生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一瞬间，我已经四苦俱全……

眼泪再次迸发，信纸飘落，摔在了雾隐洞底的岩石上，犹如我心，也摔于石而裂。爱就此别离，此怨定然无期，却又求之不得，更放之不下……

这朵红花 ，我终究只能远观，一旦采撷，周边利刺定然伤得我体无完肤、无所遁形……我本无资格，亵渎高岭红花，终究是牲畜的罪过？

青龙篇之九：爱之别离情意两相煎（必方案）

“父亲，若你真的要翻青冥的旧账，你我就形同陌路，父子情断！”

那日，我理直气壮地对父亲如是说，父亲震惊了半晌，指着我只道：“你你你……”没有了后文。我说完又觉得后悔——如此似乎太过绝情？可是我需要保护青冥，断然不可让父亲去揭发青冥曾经以非处之身入住天庭……

父亲脸色铁青，出了雾隐洞，随后又见他和青冥在洞口纠缠。

虽然我只能看见影像，而不知二人究竟争吵何事，但是想来和要挟我的事情类似。我见青冥给父亲跪下时，父亲依旧一副嗤之以鼻的态度，我心疼青冥。可是随后我竟然见父亲又给青冥跪下……那时候，心中突然有什么东西裂开来，已经不仅仅是心疼，还有酸涩、自责、悔恨……父亲的爱，原来如此沉重，而我本人却毫无良心地叫嚣着：“父子情断”！

父亲离开后，青冥哭得触目恸心，我料想他亦被父亲的二难问题难住，其实他如今即使选择离开，我也不会怪他——我想，我们都需要彼此的理解和体谅……无论是父亲，还是青冥。我挣扎良久，终究含泪留书，隐遁而走……或许，这是最好的办法——我不能和父亲斩断血脉之情；更不能看青冥被打回原型，或是镇压千年……离别是伤，但至少能愈，又为何，我的眼里满是眼泪？……与使汝进退维谷，无宁吾亲手断情。概他日回忆此段情爱，即使遗憾终生，汝亦无须受自责之痛……自责之职，吾宁全担。爱是放手，赋汝自由……

父亲见我回到天庭，有些许惊讶，但是更多是高兴。他不再像从前一样责骂我任性出走，反而对我客气有加，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青冥的事情，就好像一个无人愿意触及的炸药，大家都小心呵护，情愿把它永久封藏。而父子之间过度的小心与客气，却已经让父子之情横亘了疏离与冷淡……

在父亲的力促下，苾妘姑娘来拜访过一次，她看到我的时候，非常惊讶：“人言，为伊消得人憔悴，大概就是你如今状态吧！”

“苾妘姑娘见笑了……”没想到，我刚说完这一句，竟然立刻有眼泪流下来。

苾妘慌了手脚，却无从劝说，最后只道：“苾妘还是很嫉妒您的爱人……”她捧起了我的手，放在脸颊摩挲：“苾妘愿意等你，直到，你放下他的时候……”

我木然，我还能放下他吗？但是我没有反驳……

我其实依旧日日与青冥相望，他依旧在峨眉金顶眺望南天门。每日除了喝酒消愁，就是凝神地看着我留给他的“红羽毛”。……看着他涣散的眼神与苍白的肤色，我明白所谓失恋，当是如此之痛！他甚至有时还会亲吻羽毛，我就看到他艳丽的嘴唇，微微开启，吐气如兰，之后迷茫而蛊惑地压上我的眼球……每每此刻，我都禁不住潸然泪下……

那只金环蛇又出现了，与青冥套近乎。而青冥并没有责怪他昔日的轻薄之举，似乎对一切都无所谓。是的，麻木，我如今又何尝不是？

金环蛇几乎天天来为青冥送食送酒，但是鉴于曾经的闹剧，青冥拒绝吃金环蛇的食物。不过蛇精却是努力不懈，偶尔还对青冥有一些小轻薄，我看在心头，竟然不痛了——或许，青冥需要的就应该是一个如此温存坚持的爱人……细看蛇精，觉得他似乎也不若以前那么讨厌了，甚至还可以说其实也算美人——明眸皓齿，玉骨冰肌。我不禁苦笑，对着青冥竟然有了婆婆选儿媳的心情？

不知道蛇精和青冥到底博弈了多久 ，最终如我所料，青冥还是接受了蛇精的酒食——不过他这次吃之前有仔细检查，确信无误后才狂吃海喝起来……他喝酒太多，很快醉倒，蛇精果然又色迷迷地爬上了他的身体，暗行亲吻搂抱之事……我几乎不想再看下去。幸好，似乎蛇精对我的羽毛也不待见多时了，他拔下了插于青冥胸口的羽毛，一挥手扔出数里地，我感觉眼前景象天旋地转，之后只看到周围白茫茫一片……罢了，以后，青冥确实也不需要我的右眼跟随了……我施法召回了右眼球，突然觉得最后一丝联系也就此斩断……悲伤复来，心痛难当……

父亲期间又隐约提过相亲之事，之前我都以心情欠佳拒绝，父亲也没有再说什么。今日又听他提及，我破天荒应道：“父亲，可以替我去苾妘姑娘家提亲吗？我愿意娶她，真心的……”

我看到父亲的眼睛充满了惊诧，但是很快被惊喜替代，或许，父亲的笑容，也是我这辈子最想珍惜的宝物之一吧？

想到此，我强迫自己释然。

青冥，祝你在凡间幸福……

青龙篇之十：前尘苦酒难断风流劫（青冥案）

当我清醒时，发现自己竟然又身处龙宫水牢。只是水牢装饰犹如一般厢房，而狴犴稳坐我的床榻。我心头本能一紧，全盘下沉。

“我怎会在此处？！”

“你在峨眉山被金环蛇给咬伤，中了蛇毒，幸好本王救了你。”说着他指了一下我的胸口——果真有齿伤。

我试图回想一下之前的情景……金伦果然还是小人！我懊恼万端，恨不该喝他的酒，随性放纵。

“金环蛇妖金伦是你的人？”

“怎会如此猜想？”

“……未免也太巧合了！”

“或许……还是冥冥中有缘分注定吧？”狴犴说着笑了，硕大的虎脸带着不易见的嘲笑和侮辱。

“哼——”我冷笑一声，不再说话。

突然觉得少了什么东西，下意识地摸向胸口——必方的羽毛不见了？！

我没命般地翻找起袖子衣袋，可是确实没有了。

“你在找什么？”狴犴见我一阵慌乱，问道。

我万分焦急，病急乱投医：“七太子，您可曾见过本人随身携带的红色羽毛？”

“不曾见过。”

“那只金环蛇呢？他现在何处？”

“早已逃跑，不知所踪。”

我对狴犴软弱下来，为了寻得红羽，我不怕折尊：“七太子，请把红羽还给青冥，它对本人万分重要……”

“本王确不知你所言之事，青冥奈何强人所难？”

“……”

“青冥你先休息吧，本王今日先走，改日再来看你。”狴犴言毕，转身出门。

“七太子，青冥不必多扰，就此告辞！”我说着随即亦起身欲走。

狴犴眉头一皱，拦住了我：“不行！”斩钉截铁，简单干脆，末了又马后炮般补充道：“你蛇毒虽除，尚需静养。”

“在下必须出龙宫找到必方上神的羽毛！请七太子成全！”

“必方上神的羽毛其实是其眼球幻化——此事你我皆知！他随时可以做法收回，而无须你操心其眼球安全。再说，若他当真觉得情况突兀或者危险，他定然早已现身。如今视而不见、熟视无睹，只有一个解释——他不想再用眼球探知你的行动，换句话说，不想和你有过多联系。”

“胡说八道”四个字其实已经到了嘴边，却生生被我咽了下去……

我沉默,心如刀绞，随后愤懑之情霎时间翻涌如潮，也不再计较必方的眼球因何消失，我直奔了主题：“七太子您为何不给在下自由？”

狴犴的虎嘴裂开一笑，满是戏谑之色：“或许……正是你这份傲气显得鹤立鸡群？太过顺从的美人，没有任何吸引力。”

“……也就是说，只要本人顺从了七太子，那么，这个游戏就可以结束了，是吗？”

狴犴又踱了回来，似有隐怒：“你——就如此想逃离本王吗？”他一只龙爪掐住了我的脖子：“实话告诉你，你于本王还有一个不同之处——就是你曾经想占本王便宜！这点，真是让本王永远都对你耿耿于怀，情有独钟……”我感觉到他龙爪的渐渐收紧，忍不住脸色微变……

“你怕了？可是做贼心虚？”狴犴突然轻蔑一笑，扔开了我，转身而去。我看着他远去的壮硕身影，不禁再次心恨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