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神是怎样炼成的（二）——血儿

方琴忍不住在后退了两步。

许亚音更加逼近。“我的父亲在我母亲死后更是时常伤心默默流泪，没几年也去世了……所以，你说，我怎么能放过那场车祸呃罪魁祸首！当年，你让我抓住那次机会，我因为爱丁权，因为母亲想让我们在一起，所以我义无反顾的做了，可是，让我怎么也没想到的是，那场车祸里面竟然有你的影子！方琴！你怎么能这么狠！”

“我狠？够了！”方琴也大吼了出来。“你以为我想吗？是，那场车祸是我搞的鬼，我知道那边那条路出了故障，是我故意让那两辆车子碰头，我计算着时间，计算着怎么让他们遇到一起，撞到一起，是我让他们分两边的方向去，一切都是我！可你知道吗？我的叔叔，我敬爱的上诉胡是被你老公的父母害死的！我当然要他们死！”

许亚音看着气急败坏的方琴不由得微微一愣。“你说什么？怎么可能？你在胡说什么！”

“胡说？”方琴冷哼了声。“我告诉你，没错，二十多年前我的确爱上了尤云，但是，相比较尤云，我还有更爱的人！那便是我的叔叔，虽然因为许多原因我们分手了，可是他是这一生最爱的人！我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我的叔叔，他不比我大多少岁，他疼我，温柔待我，什么都给我最好的，会讲笑话给我听，会为我做许多事情，可是，对方却是因为你老公的父母而死的！”

“你叔叔……”许亚音皱起了眉头，忽的脸色也微微变了变。“你叔叔是……”

“方、国、荣！”方琴一字一顿，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吐出了三个字的答案。

许亚音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微微一顿，想起来很久之前的一件事。

那个时候丁姨和她丈夫丁叔都没死，有一天晚上他们两人到自己家里来，吃过饭后，他们和自己的父母到书房里谈话，那时候自己想他们会不会是在商量她和丁权的事情于是便站在门外偷听。

然后，她听到丁叔说什么死了人，不是故意的，谁知道那人那么巧恰好撞到盆子上，说什么没想到对方会冲上来之类之类。

那个时候，她只是隐约记住了对方的名字，叫做方国荣。

之后，在丁叔和丁姨走后她问过自己的父母，到底出了什么事，父亲不愿说，然后，她偷偷的问了母亲，母亲告诉她说丁叔的公司里死了个人，拉扯之间撞到了大盆栽上，脑溢血，死了。说事情处理下来顶多是工伤，赔点钱，让她不要乱说，当作不知道。

当时她答应了，也没降一个公司里面员工的死活当回事，但是现在……哪个死掉的人，竟然是方琴的叔叔么？

“怎么样？这个名字是不是让你想到了很多？”方琴冷哼了一声。“丁权的父亲和他的叔叔丁明一直是死对头，丁氏集团也从来不是铁板一块，我的叔叔在丁明手下做事，丁权的父亲和丁明为公司打起来的时候我的叔叔，我可怜的叔叔却是成了牺牲品！为了那样两人！真是不值！”

“那一天，真可以说是异常混乱！丁权的父亲，母亲，丁明，我叔叔，他们都在场，因为公司的事情丁明兄弟两个打了起来，你知道吗？我的叔叔只是劝架，最后却是被你老公的父亲推倒在了地上，最后后脑撞到了大盆栽之上，本来事情到这里都可以说意外，可你知道你那公公有多么该死么？将人推倒之后没有马上送医，竟然还在那里纠缠着什么破股份的事，还在我的叔叔身上踢了两脚，那样的人，你说该不该死！啊？”

许亚音抿唇不语。

方琴似哭似笑的张口哈哈了两声，“你知道吗？如果在撞到之后立马送去医院，那么我的叔叔可能就不会死了！你知道这些吗？”

许亚音抿唇：“这些事情你可以报警……”

“怎么没报！”方琴冷声打断了许亚音的话，“我叔叔在弥留之际告诉我事情前因后果，让我报警，为他报仇，但是堂堂丁氏集团怎么会容许有这样的不利自己的新闻存在，最后，我的奶奶告上了法庭，却也只是落得工伤意外的结局，哈哈……这就是有钱人的世界，有钱人的现实！既然司法惩罚不了有罪的人，那么只能我自己动手！”

许亚音微微低下了头，“所以，你一手策划了那场车祸？”

“没错！”方琴恨恨的咬了咬牙，“而事实证明我成功了不是么？精心策划的车祸案件，最后成了一桩意外事故，更是因为这桩意外事故，我还得到了我喜欢的人……上天都是站在我这边的！”

“是啊……上天都是站在你这边的。”许亚音讽刺的笑了笑，也不知道是在讽刺别人还是在讽刺自己。

方琴冷冷的勾着嘴角。“你呢？说说你来我这儿的目的吧，为你父母报仇？”

“我父母……”许亚音深深的呼吸了口气。

“来这儿的时候我的确是想要报仇的，但是，听你说了这么多，我只觉得我们两个还真是同病相怜的可怜。我们的丈夫心里都有着别人，我们的心里都有着失去亲人的痛苦和仇恨，我们的孩子却又要命的纠缠在一起……”许亚音苦笑了下，忽的抬头。“你为什么要对自己的孩子下手？那可是你自己的孩子啊……你怎么忍心，怎么舍得？”

方琴闻言微微低下头，没有说话。

许亚音淡淡的笑了笑。“其实，在我知道我的大儿子爱着小儿子，我的小儿子和我丈夫心爱的男人的儿子在一起的时候我也恨不得杀了我的两个孩子，就当做从来没有他们两人的存在的……”

方琴猛的一震，抬头，然后缓缓的苦笑了起来。“是么？原来，你也有过这样的念头……”

许亚音缓缓的别开了视线，“有过，在我的大儿子跟我叫嚷着这一辈子只爱我的小儿子的时候我冲动的差点杀了他，那不只是同性恋，还是乱伦啊……”苦笑着，许亚音深深的呼吸了口气。

“但是，当刀子刺进孩子的身体里面时，那种心痛的感觉却是布满了全身，那时候我才恍然想起，那人，是我的孩子，流着我的血的孩子……”

“许亚音，你来的时候是有警察跟着的吧？”方琴忽的道。

许亚音扬眉。“什么意思？”

“我不是笨蛋，不是听不出你在套我的话。”但是，她还是说了，只因为，累了。

所以，不想再逃避了。

她杀了人，是事实。

她杀了自己的孩子，在医院的时候，她在看见自己儿子的时候差点走不动路。

她本来以为杀了自己的两个孩子，一切才能解脱。

她以为，只有让所有的不愉快通通消失，那样才是救赎。

但是，在看着女儿冰冷的尸体之后……她后悔了，心痛了，可是……晚了……

方琴的脸上带着笑，许亚音沉默了下来。

“或者，你的身上带着录音笔？”方琴又道。

许亚音缓缓的扯起嘴角。“是的，我的身上是带了一些东西，但是，我是从押送车里跑出来的。”

“果然是跑出来的啊。”方琴笑了笑。

许亚音也笑了笑。“是啊，我这不是想着戴罪立功么？”

方琴看了对方一眼，“可惜，有一点，你要失望了。”

“什么？”许亚音也看对方。

方琴淡淡的别开了视线。“我承认二十几年前车祸的事情是因为不想再逃避，而且，我已经成功的报了仇，没有必要了，我承认伤害自己的孩子，是因为做母亲的愧疚，可是……许亚音，李芯，真是你杀的。”

许亚音的脸色微微白了白。

方琴继续道：“我杀了这么多的人，不在乎多承认一个，我也可以说李芯是我杀的，那样，你就能自由了，或者，你还想说我曾经说过的话，你在外面，你会用尽一切的手段不让我们的丈夫在一起，但是，我告诉你，我累了……很累很累了……所以，你的如意计划怕是泡汤了……”

第49章：后悔的唏嘘，人死灯灭

很累很累了，所以，那些无谓的事情不想再做，而且，想通了一些事情便也就放下了，这个世界没有多少东西多少人是真正的过不去的。

今天，她也可以不承认自己杀了人，但是，没有意义了……

如果在二十多年后的今天她没有动手杀了自己心爱的孩子，那么或许她不会承认，还会想方设法的逃脱罪责。

在下手的那一刻，她犹豫过，彷徨过，她还打开了窗子，在最后的那一刹那想要救自己的孩子。

但是，内心黑暗的魔鬼没有让她这么做，最后，她的两个孩子剩下了一个……或许，她该庆幸，还剩下一个的……

想到这儿，方琴幽幽的叹了口气。

许亚音的眉头深深皱起，看着方琴的目光也阴郁了起来。“何必如此呢？你是真的看破了？我们都已经走到了今天，只要你肯跟我合作，那么我能保证你的孩子有个不错的将来，怎样，这笔交易还合算吗？”

方琴闻言双眸微微眯起。“保证我孩子一个以后？”她没什么笑意的扯了扯嘴角，“我改很感动你说的这话吗？”

“你不用讽刺。”许亚音冷冷的。“李芯究竟是怎么死的，你知我知，你也说了，你也不在乎承认杀了这么多人，那么多承认一个又何妨？更何况，我可是真的没有一点当时杀人的记忆了，而你，能用一个不在乎换取自己孩子以后快乐的一生，何乐而不为呢？”

“我孩子以后快乐的一生？”方琴喃喃的念了声，然后缓缓底下了头。“我的儿子爱的是你的儿子，保证他快乐的一生，那么你是同意他们在一起了？”

这话，问的着实有些讽刺。

“不可能！”许亚音立即否决道。

方琴脸上的笑容更讽刺了些。“不可能？既然是不可能，那还说什么给我孩子一个快乐的以后？你说这话就不怕我笑掉大牙吗？”

许亚音抿了抿唇，有些烦恼的道：“那你到底想怎么样？”

“不想怎么样。”方琴淡淡的看了某人一眼。“该是怎样便是怎样，能是怎样便怎样吧。”

“是么……看来你是真不想和我合作了，既然如此，我尊重你的决定。”说罢，许亚音不再逗留，转身就往外面走。

方琴也不留人，只是静静的看着许亚音的背影，好一会儿之后才在自家客厅的沙发上座了下来。

而五分钟后，刑风和窑内齐齐冲进了方琴的家里。

方琴就坐在沙发上，那模样，显然是在等人的。而看她一点都不意外刑风和妖孽进来的样子，也显然是在等他们的。

“你们来了……”果然的，方琴开了口。

刑风和妖孽双双眯起了眼。

刑风看着沙发上的方琴，见对方一脸平静的样子缓缓启口：“许亚音来过？”

虽然他用的是疑问句的语气，但是那神情，却是肯定的。

方琴看着对方，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是来过，说了一些话，然后走了。”

“你知道她是怎么来的吗？”刑风又问。

“知道。”方琴的声音依然平静。“她自己说是从押送车中跑出来的。”

“那么你知道后可有什么感想？”

“感想？”方琴看着刑风的模样眨了眨眼睛，“警官，你认为我该有什么感想？”

这样反问话刑风自然不会回答，他淡淡道：“她和你说什么了？”

“很多，她还将我们之间说的话全都用录音笔记录下来了，警官如果想知道在找到她之后自然便能什么都知道了。”

刑风闻言双眼微微眯起。“方琴，我想不用等到我找到她了，她会跟你说什么我也不是不能猜到。先不说别人，我在你的家里厨房窗户上发现了一点断裂的指甲，那是你的吧？而再让我猜猜。你那指甲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恐怕，是在杀人的时候不小心流下的吧？”

方琴闻言脸色只是微微一变。但是，也只是微微而已。

不过刑风想抓住的便也只是这细微的表情。他继续道：“方琴，你也可以不承认，但是……”

“没什么好不承认的。”方琴倏地打断了刑风。“我的确是想杀了我自己的两个孩子。我也真的做了，你说的指甲是我留下的，在我开启煤管子的那一刻我便后悔了，但是，最后，我的孩子还是死了……”

说道这儿的方琴很是有些自嘲的。

刑风听了这话先是一愣，随后本能的觉得心里有些不安，方琴承认了？对方竟然承认了？怎么可能？

不管怎么看，怎么猜测，对方在能狠心杀了自己的孩子之后都不会这样爽快的承认的……

而现在，对方承认了……

妖孽的神情也跟着严肃了起来，他也没想到方琴竟然会承认，于是，不由得他朝着刑风看了眼。对方虽然没有看他，但是光从人的表情中能够看出他也是诧异的。

“为什么要杀自己的孩子？他们是你生的，你养的，养到了这么大……你怎么忍心？”

“忍心……怎么会忍心……”方琴惨然的笑了笑。“我怎么会忍心，可是，这个世界上是没有后悔药的，在我看到女儿的刹那我才真正明白自己真是做错了，这个世界不是只有爱情这一种感情，不是只有仇恨这一种憎恨，可是，当我领悟到的时候已然是什么都晚了……”

“仇恨？”刑风抓住了其中的两个字。

“是啊，仇恨。”方琴笑了笑，疲惫的抹了抹脸。“看着心爱的人在自己面前慢慢死去，自己却是无能为力的仇恨……”

刑风和妖孽两人同时目光闪烁了下。

“你说的……是方国荣？”

听到这个名字，方琴的神色有些说不出的复杂。她轻轻的笑了笑。“你们果然已经开始调查二十年前的事情了。”

“我们是在调查，而且知道的还不少。”刑风淡淡道：“比如说，我们怀疑二十多年前的那场车祸就不是意外。”

方琴听了这话神色倒是变都没有变，只是看着刑风的眼眸有些讽刺。“何止车祸不是意外，我叔叔的死也不是意外！”

脸庞有些愤怒。刑风看着在心里叹了口气，果然不是意外么？

“所以，那场车祸真的是你动的手脚，而目的，是为了帮你叔叔报仇是吗？”说着这话的刑风眼睛死死的盯着方琴。

方琴淡淡的笑了笑。“不该报仇么？死的，可是我最心爱的人……而且，只要早一点送到医院，一点点，只要早那么一点点，我的叔叔，他都不会死！呵呵呵……你们知道那种感觉有多么痛苦么？不，你们不明白，你们怎么会明白……”

“那么李芯呢？”刑风抿唇问起另外一个人。

“她啊……”方琴笑了笑。“她，倒真不是我杀的，那一砖头下去，虽然流血了，可是，我分明还是看见她动的。只可惜，许亚音又继续的砸了好几下，不然，那个孩子也不会白白的丢了性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