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既能成全了自己的孝心,又能如了自己的愿,也是两全其美了。
“相公……应泽,你真舍得吗?值得吗?”
收起了玩笑稚气的神态,宫卓良反握住乔应泽的手,神情严肃认真的凝视着他的双眼,像是要将他整个人都看穿看透一样。
这个被父母冷待漠视了十几年都不曾真心怨恨过的病弱青年,这样一个重孝重诺的温润翩然之人,此时却说出了这样违背孝道的分家言论,他明知道自己这一主动离开,就再没了锦衣玉食的尊贵生活,也失去了乔家这偌大家产的继承权,却还是选择了和自己一起离开,他真的不会后悔吗?
“卓卓,我原本只想着,能留你在身边陪着我多活一阵子,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去之前定会为你安排好出路,可自从我身体渐渐的好转,我便又开始不知足了,开始想要留你在身边陪我过一辈子,可又怕事情拆穿后我护不了你,所以卓卓啊,离开乔家后,我就只是个有些薄产的普通举人了,还是最没用最没前途的那种,那你还愿意留在我身边吗?”
乔应泽没有回答宫卓良的问题,只是用温柔的令人心醉的目光回视着他,轻声的真诚的诉说着。
“相公,我有没有说过我好爱你!”
宫卓良呼的一下子将乔应泽扑倒了压住,捧着他的脸狠狠的啃了几口,心想小爷我‘上辈子’不知道听过了多少情话,自己又写过了多少情话,抵抗力早就超强了,可你这几句半点没提情字爱字的表达,怎么就能把我给感动的稀里哗啦的呢!
于是宫卓良知道自己是真的载了,这小男人怎么会这样惹人爱!不过值得安慰的是,自己也不算完败,自己的拐人大计还没怎么进行呢,他就主动提出来要跟自己走了,可以看出他才是输的最彻底的那个,这样自己以后还是能掌控着主导地位的!
“啊?”
乔应泽本来已经习惯了宫卓良时不时的扑倒就亲,可听明白他说的话厚,却依旧淡定不能了,于是红晕立刻重新浮现在了脸上,乔应泽心想自己怎么又让小媳妇先表白了呢?还是这样露骨的词汇。
不过爱啊……卓卓,我乔应泽此生能得你真心相爱,还有什么舍不得,又有什么不值得?
“我、我也、也爱你……”
乔应泽有些羞赧的回答着,眼睛都不好意思往宫卓良脸上看了,却又掩不住嘴角上扬的弧度。
“相公!”
好像在乔应泽头上看到了‘害羞中……这几个大字飘过,宫卓良恨不得搂着这人打几个滚,心中又无比怨念起老太爷来了,心想真是白白的浪费了此情此景啊,自己那里怎么光见长个头不见完善功能呢,自己这是还得等多久啊!
“卓卓,别闹了,说正事吧。”
好不容易在宫卓良进一步点火之前把人拦住了,乔应泽无奈的继续躺在那里做他的人形抱枕,由着他搂搂蹭蹭的折腾,心里对宫卓良的粘人程度的认知又提高了一个等级……他哪里知道,宫卓良这是有欲发不出来硬给憋成这样的呢。
“可这事想的是容易,但以祖母对咱们的重视程度,咱们怎么能让她同意呢?”
好不容易心里那股火淡了些,宫卓良趴在乔应泽的身边懒洋洋的问。
现在老夫人和乔夫人斗的正欢,他们俩这一抽身,乔夫人那边是巴不得的,老夫人这边却是不好交代,这无异于拆她的台啊。
“祖母虽说对我寄予厚望,但最根本要维护的,还是家族的基业利益,我自有办法让她同意。”
乔应泽笑意盈盈的看着宫卓良,一副胸有成竹的淡定模样,之前在外面时,他虽然对于事事由宫卓良出主意处理的情况没什么异议,但心里多少还是觉得是自己这个做丈夫的失职,不能为他的小媳妇撑起外面的天,所以这一次,他决定要好好处理此事,不让宫卓良有一点的苦恼担心。
“你要怎么做啊?”
宫卓良一听来了精神,心想这事可是不容易的啊,他家小相公想怎么解决?
“呵……事成之后,你自当知晓了。”
乔应泽嘴角一弯,难得的卖起了关子,嗯,这也算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了吧,谁让去年回门那次宫卓良也这般对待过自己,他还时常先斩后奏呢。
“嗯?那这孩子还要吗?”
宫卓良闻言挑了挑眉,又趴到了乔应泽身上低头看他,心想这人倒是学会吊自己胃口了啊。
不过说起孩子,既然他们离开了乔家,子嗣方面的压力也就不太大了,眼下这个孩子倒也不是一定得要……留下他让乔夫人糟糟心也是好的。
“还是要吧,反正咱们也是一定要过继子嗣的,眼下要了这个孩子过来,既能解了家里难题又能帮了应轩,何乐而不为呢?再说,孩子总是无辜的,留他在这个家里面,定也是难有好的。”
对于这件事乔应泽也有自己的思量,他虽是分家出去单过了,但却还是乔家的子孙,能帮到家里一些的,也就尽量帮帮吧。
“也好,可祖母正怒着呢,她话都说的那么明白了,咱们还主动去要,倒好像是装贤良挑事呢,还是得从婆婆那入手,让她坚持把孩子给咱们吧。”
宫卓良心想这又不是演苦情媳妇记呢,这要是换成了真女人的戏份,谁会傻到不护着自己的子嗣,上赶着过继别人的孩子来分家产啊?不被怀疑才怪了!
再说了,就算让宫卓良去装,他也装不成那心甘情愿的圣母样啊,想想就恶寒。
“这个也不难,我能一并解决了,卓卓只管等着看结果就是。”
乔应泽闻言眼神动了动,继续卖他的关子,看到宫卓良好奇不解的小模样,他眼中的笑意更浓了。
“相公……你就告诉我吧!”
宫卓良囧然,心想这人不是成心逗人玩呢吗?勾起人好奇了又不给解答!可偏偏宫卓良真被勾上了,猴挠心一样的想知道乔应泽心里的计划。
“以后你就知道了。”
手指在宫卓良下巴上一勾,乔应泽笑眯眯的在他唇上印上了一个吻,但是他显然忘记了,宫卓良可不是个会乖乖被他调戏而不反调戏回来的人,于是他的手还没来得及放开,就被宫卓良刷的一声扯开睡袍,露出了虽然有些单薄,但十分白皙细嫩的胸膛。
“真的不说?”
宫卓良的身体紧压在乔应泽身上,双手则顺着他的细腰滑到胯上,手指探进里裤微微撑开……
“不说……嗯!”
因宫卓良的动作反射性的缩了缩身体,乔应泽刚下去没多久的红晕又都爬了出来,他抵抗的话刚一出口,宫卓良已经把他的里裤扯下去丢在了一旁,乔应泽惊喘了一声又马上抿紧唇,心里泛起了异样的刺激感。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啊相公,还不招供吗?”
脱掉自己的睡袍重新压在乔应泽的身上,宫卓良舔了舔下唇坏坏的笑,手指在乔应泽身上跳跃着攀上他的胸口,温热的唇舌则是在的颈间流连不去,惹得乔应泽一阵阵无法自抑的轻颤。
“……不说……嗯……卓卓别……唔……别咬……”
乔应泽眼神闪了闪,脸上变得更红了,但仍然拒绝招供,双手搭在宫卓良的肩上却不知是该推开还是……于是乔应泽现在能做的,只是努力克制住自己的声音罢了。
“相公,你若是不招,我这刑罚可是不会停的。”
乔应泽的反应让宫卓良玩心大起,更是被他情动的模样所迷,于是宫卓良不再像往常一样单纯的帮着乔应泽释放,而是尽情满足自己的兴致,换着花样的折腾起他来。
而事实证明,桥相公的意志力果然是十分坚定的,直到被宫卓良折腾的近乎昏睡过去,他还是没有说出自己的计划,最后宫卓良只能意犹未尽的搂着乔应泽一起睡了,心里想着小相公坚持的时间倒是越来越长了嘛,以后应该可以做尽兴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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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应泽既然把事情全都一肩挑了,宫卓良到也就不再多想什么,有了空余时间就继续写他的小说,可是在家毕竟不比在庄子时的自由,宫卓良发现自己竟然卡文了,怎么写怎么觉得没感觉,于是他就把笔一扔,决定逛逛园子散心去。
说起来,宫卓良到了乔家这么久,还真没怎么好好在乔家走动过,就是逛园子也是陪着乔应泽走过,他光顾着看美男了,也没记住哪处是哪处。
因为今天乔应泽只是想随便走走,就没让太多人陪着,只领了雨画一个。
南方的园林建筑大多精巧别致,尤其善于利用有限的空间来营造无限的景色,而宫卓良原本是个地地道道的北方人,看的多是大气而四方通达的建筑,这一世的宫家又处处俗华,他便从不曾领略过曲径通幽、别有洞天的美妙意境……咳咳,解释了这么多,宫卓良想表示的其实就是,他在自家的园林里迷路了……
“这是建的迷宫吧!”
无奈的嘀咕了一句,宫卓良已经在这回回廊廊、大门小门中间转晕头了,早知道他就不该在雨画去取糕点的时候自己一个人乱走,更不该一开始硬撑着面子没跟路过的下人问路,现在可好了,也不知道走到了哪里,连个人影都碰不上了。
可谁能告诉他,为什么这好好的园子要隔成真么多小院,又建了那么多的门和回廊通道啊!
是,他承认每转过一道门就能看到完全不同的景致布置很奇妙,可这样走多了容易转向啊,反正现在他是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园子里的什么位置了,四面都是通路他又应该往哪走呢?
“怎么都没个人啊……”
碍于规矩宫卓良不能大声问有没有人,可宫卓良知道自己是越走越偏了?正犹豫着要不要认准一个方向走到底,就看到前面小门处闪过了一道人影,看起来竟好像是石康。
“他怎么会到园子里来?”
宫卓良快走几步到了那个门口,却已经没有了石康的身影,不知道又拐到哪里去了,宫卓良不禁心里疑惑。
府里的园子虽说不算内宅,但除了老爷用来接待外客时,也大多是女眷会来这里逛逛,所以侍卫和男仆一般没事是不会随意乱走的,而石康那副急匆匆的模样,又不像是在逛园子……
“莫非是在幽会谁?”
宫卓良为自己的想法而嘴角抽了抽,有点难以想象石康那么稳重的酷哥会做出在园子里幽会情人的事情,不过他反正也闲着无事,就向着石康来的方向逛了过去。
这一次倒是遇到难得的直路了,宫卓良一路走到了底,刚转过前面装饰性的圆形门后,便觉眼前一阵敞亮,只见不远处的湖上竟建了一座好似鸟笼形的小二楼,或者该说,是一座二楼正常而一楼敞空的建筑外面,又罩了一圈弧形的装饰木,所以乍一看着像是个真的鸟笼。
“不会关着位天使吧,要不要这么重口味……”
宫卓良吐槽的话还没嘀咕完,就见一道素灰的身影从二楼的楼梯上缓缓走了下来,因为一楼是像亭子一样敞空着的,所以宫卓良很清楚自己看到的是一个男人,一个身形纤细风流,而且俊美魅惑的年轻男子。
39.平惜其人
见多了现代那些人工美人,宫卓良的眼界已经被养的非常之高了,但眼前这古典味十足的美男子,还是真让他大大的惊艳了一回。
不过惊艳归惊艳,宫卓良倒也没生出什么别的心思,所以在对方的视线迎着看过来时,宫卓良能够十分自然的回视过去。
因着不知道对方的身份,宫卓良便没有贸然的主动打招呼,倒是那人对宫卓良的态度好像有些惊讶,犹豫了一下之后,将右手扣在左手上置于左胸略下侧,向着宫卓良微微躬了躬身。
“……”
尽管对那人的身份已经有所猜测,但在看到他行了个男版的福礼后,宫卓良还是有种被雷劈到了的感觉,这人竟真的是乔老爷的男宠吗?
同女子将双手置于左身侧然后略弯腿屈身的福礼不同,这个时代的男子若是与人做了妻妾宠侍,行的则是这种介于作揖与福礼之间的礼节,只需躬身而不必屈膝。
乔老爷有了明契的妾氏宫卓良都知道,而其中并没有男子,也不曾见过他身边有什么娈童男宠的,宫卓良还以为乔老爷不喜男色呢,没想到原来竟养着这样的一个大美人……可自己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人的存在呢?
“少夫人若不嫌弃,于小人处饮一杯茶水可好?”
那小湖的直径不过十几米,小楼离着宫卓良这边的岸上也才隔了一座‘Z’形的小桥,所以那美男只稍稍放大了些声量,宫卓良这边便能听的清楚。
因着这个时代男妾男宠什么的亦都算做内宅人,虽一般不与女眷同院住,但平日里相处却也无需严守男女之防,只要注意别孤男寡女密室相处什么的就行,所以宫卓良见岸边另一侧的丫鬟房里有人影出来了,也就大大方方的应了美男的邀,过了桥从装饰用的鸟笼栏间隔中走了进去。
“府中有如此翩翩佳公子,我竟是不曾见过的,敢问公子怎么称呼?”
猜测对方大概是根据自己衣着猜到自己身份的,宫卓良浅笑着先开了个话题,在对方恭请的手势下坐在了上位的椅子上,然后示意美男也请坐,而那个听到动静出来伺候的小丫头也快步走了进来,替两人倒上茶水后就安静的垂首站在了美男的身后。
“少夫人过誉了,小人平惜,平安之平,珍惜之惜。”
平惜在刚听到宫卓良声音的时候微愣了一下,但很快借落座的动作掩去了自己的异常。
平惜遇到的人中,绝大多数不是被他的这身皮囊所惑,就是厌恶鄙夷他的形貌身份的,今天难得遇到一个能以那样平淡自然眼神看他的人,这才会主动开口相邀,只是走近了之后再看这少夫人,平惜隐约觉得对方像是有些不寻常的。
“不怕平惜笑话,我今天是一个人在这园子里闲逛,不想迷了方向,这才走到了这里,丫鬟们久寻不到我怕是要乱了分寸,所以我此时就不多打扰了,只是以后若是还想来平惜这里喝茶,不知受不受欢迎呢?”
因为不知对方的情况而不好随意说话,宫卓良只是和平惜客套了几句,就起身准备要告辞了,不过他越看眼前这人越不像是以色侍人的男宠之流,他虽然容貌惑人,但身上并没有惯习风月情事的媚气,反倒清清爽爽的像是寡欲之人一般,所以宫卓良对他的印象也越发的好了,觉得难得能在花海里见着一根青草,自己也算找到同类了。
“小人荣幸之至,再过半月,小人自酿的鲜果酒便可开坛,少夫人若有兴趣,到时可同大少爷一起前来品尝。”
按照平惜本来的想法,是不愿与这府上的人有什么牵扯的,但这位少夫人却勾起了他的好奇心,所以平惜一反常态的表达了愿意交往之意,连他身后的小丫头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那就这么说定了,届时,我们可要来此叨扰平惜了。”
宫卓良本就有意认识,现在见平惜主动相邀,当下也就答应了,至于对方会连同乔应泽一起邀请,宫卓良也只当他是为了避嫌,并没有多想什么。
“小人自当恭候,雪画,送少夫人。”
平惜自己走到笼栏边便停住了脚步,目送着宫卓良的身影消失在拱门里,脸上现出了思索的神色。
那位少夫人的声音咋一听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但平惜以前扮过十年的小生,还是与一名最擅唱女声的花旦同台十年,也看惯了他男做女妆服侍旁人的模样,所以一听宫卓良的发声就觉得有些不自然,再观察宫卓良的身形举止,普通人或许觉得那是端庄文雅,平惜却觉是英气有余而妩媚不足,有失女子天然柔美之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