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也修真 上——百里挑一

“嗯，那好，就一个儿童套餐，一个咖喱牛肉盖饭，我嘛，就一份奶油蘑菇汤吧，还有一杯焦糖玛奇朵和可乐？”，看向延玺。

“行”，延玺点头。

服务员小妹笑着道声好后，拿回菜单就离开了，又剩下一地的尴尬气氛，俩个别扭的人和一个懵懂的神？额……兽？！

一安静下来，前面窸窸窣窣的声音就显得清晰了起来，陈敛听到一个女孩压低着声音很兴奋地道：“哎呀，真好真好！我圆满了，居然，居然能见到这么完美的一对！年下帅气攻+天然呆属性诱受！连拖油瓶都这么美貌？！我……真的圆满了！”

说着还真像驾鹤西去似的缓缓倒在旁边的友人身上。

9、走阴（2）

女孩儿的话让延玺忍不住微皱起了眉头，不同于陈敛的懵懂，他很清楚对方说的到底是什么，别忘了当初他是因为什么伤害了陈敛，又是怎么被延家明强行下放至偏远小镇的。又加上这样的女孩儿越来越多了，而且胆子都还不是一般的大，很多是当着他的面就YY来YY去的，让延玺烦不胜烦！

好在他到底是没白长了几岁，虽然心情不好但是并没有迁怒到陈敛身上，还主动挑起话题打破彼此的静默，这个契机便是正在拢背带的绯箴大人了，“他是？”

“朋友的孩子，我照顾一段时间”

本来他和绯箴早套好了话，决定对外一致说是亲戚的孩子，但是现在面对的是延玺，显然是行不通了，毕竟也不知道他到底还记得多少自己的家事，索性便临时换了个说法，改成了朋友的孩子。

绯箴睨了他一眼，没有揭穿。

“这样啊”，延玺说道，忽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笑了，“也是，你一向又好心又细致，别人也放心把孩子交给你吧！”

这话说的，就有些微妙了！

在此之前俩人交谈的，其实都只是一般性的寒暄而已，谁让彼此身份太过敏感了呢？！说熟悉，的确熟悉！说陌生，同样也的确很陌生！

而现在延玺忽然用着这样稍嫌亲密的语气说到，一时间，陈敛不由地有些思绪翻涌了。

自那次吵闹以后，陈敛就从没想过俩人会有如此时一般友好的相处情景，也不敢想！所以，他一直都不敢提关于延家的事情，就怕忽然撩到少年，让这样意料外的美好过早的终结掉了。

却没想到，最后先提起曾经的，反而是少年。

延玺说了话后，并不像他外表那么平静，看着陈敛水光涟涟的眸子，他也情不自禁的想到过去，过去被陈敛照顾的日子，过去那几乎可以说是和陈敛相依为命的日子！

是陈敛每天送他上学，接他放学，替他辅导功课，帮他做饭，给他洗衣，生病了也是他陪着，甚至好几次自己都忘记了的生日也是陈敛用香喷喷的长寿面提醒的……

“那个，一直有句话想要对你说，但是没有什么机会”

不是没有什么机会，而是完全没有机会！那段几乎与世隔绝的日子，别说联系陈敛了，他自己正挣扎那些千篇一律的日子里，如果不是遇到了那个人，也许今天的自己会变成另一个人也说不一定，能不能如此平静的和陈敛同桌笑谈还是个问题，更不要提接下来会说的话了，延玺对上陈敛认真的眼神，轻轻地说道：“谢谢你以前的照顾”

“还说那些干嘛？都过去了”，陈敛垂下眼抚弄着手中透明的玻璃杯，从延玺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长长的睫毛和翘起的嘴角，若不是杯中微微颤动的水纹，他一定会以为眼前这个男人真的如他所言把往事通通都遗忘了。

又是静默。

好在，很有眼色的服务员小妹端着盘子走了过来，上面是给绯箴点的儿童套餐。

陈敛又忙着给绯箴剥筷子、开番茄酱包，延玺了然地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其实他也并不为了得到什么答案，纯粹是想说而已，只是遵循着那个人说的：“随心而作，随性而至”而已！感谢他该感谢的，其他的就无视好了，毕竟这个世界并不能什么都一如所愿，喜欢的、讨厌的都有其存在的权利！

上餐后，三人便开始默默的吃东西，除了绯箴不时的冒出些疑问，基本就是一片静默。

好不容易吃完了，又是相顾无言。

半响，延玺才道：“陈叔，我还有点事儿，就先走一步了，再见！”

“啊，好的，再见”，陈敛连连点头，“下次有空再见”

说完又是一脸懊悔的表情，延玺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个想什么全能从脸上看出来的中年人，也不知道当初的他是不是这样？

“好的，有空再见”，从善如流地答道，甚至对绯箴也很nice地道别，“再见了，小弟弟”

绯箴抬头看过去，就在陈敛以为他又会以一个白眼或者其他非善意的表情打发延玺时，他倒是一反常态地点点头，淡淡回道：“嗯”

延玺起身离开了。

陈敛来不及思考延玺为什么会很快就认出绯箴的性别，至少他们出门这一路来，基本就没有一个叫弟弟的，通通是小盆友或者小妹妹，前者绯箴勉强倒还能忍，后者就只能换来一个大大的白眼，不过有没有效果嘛就两说了，至少被白眼的人均是非但没生气，反而有几个少女捧着绯红的脸颊，眼中盛满了莫名的情绪，陈敛不知道，这种情绪，叫激萌！

“他变了好多”，忍不住这样感叹道，“这样很好！”

以前的延玺绝对不可能这么彬彬有礼，虽然曾经他时常如此耳提面命，可效果甚微。没想到，多年不见后，他倒是真长成了自己希望的少年，英姿焕发，谦逊有礼。

说完，又害怕某神兽大人羡慕嫉妒恨，陈敛便又微笑着赞美道：“绯箴也很好！刚刚对这个哥哥也是有问有答的，很有礼貌哦”

绯箴不耐烦地纠正道：“什么哥哥弟弟姐姐妹妹的啊？我的年纪可比你们这些凡人还要长，以后少在我面前充大！”

陈敛无视之，转而问自己感兴趣的事情，“绯箴怎么唯独对延玺态度这么好呢？”

所谓的这么好，其实也就是在别人说再见时，不哼不哈地“嗯”了一声而已。要是放其他人身上陈敛保管就不会产生这样的想法了，可是没办法，谁让他遇上的是绯箴大人了，什么标准啊底线啊通通都成了浮云！

绯箴撇撇嘴，一个劲儿地摆弄小兔子公仔的耳朵，半响才道：“他至少比那些凡人好些”

陈敛听了，第一反应就是，绯箴这话是冲着延玺的长相而去的，毕竟延玺长得的确很英俊，古有英雄惜英雄，今有美正太惜美少年么？！

没想到绯箴也是外貌协会的呢？！陈敛乐了。

“莫名其妙！笑什么啊？”，绯箴斜眼睨他，忽然一转头，看向窗外，道：“来了！”

陈敛回头，对面的公寓楼已经蜷缩在前面一栋高楼的阴影下了。

把灵力导入眼瞳中，陈敛却发现并没有什么变化，依旧是一团浅浅的黑色雾气坏绕其间，中间某户人家特别的浓重。

“我怎么什么也没看见？”

“你反应慢呗！已经进楼道了，你看得见才怪呢！”

“啊？！”，陈敛闻言，大急，“进去了？！要是它伤了人怎么办？我们跟进去？”

说着就站起身来，绯箴皱眉，“她也是人，怎么伤人？”

“嗯？”，陈敛被搞了个懵懵懂懂，眨巴着眼问，“你不是说那怪物来了吗？”

“我有说怪物来了？！”，绯箴嗤笑，还“啧啧”地哼了两声，“况且那东西是不是怪物还得两说呢！”

陈敛回想了一下，绯箴貌似确实只提了“来了”二字！

是自己想多了！不过陈敛还是松了口气，自己丢脸也总比公寓里的人生命受到威胁来的好，“那，那来的是什么东西？”

这回绯箴倒是没有趁机嘲笑逗弄他了，正经地答道：“你不是看到其中有一户窗前黑雾特别的浓么？想来是那东西的标记，便于它晚上找来。刚才回来的那个女孩儿应该就是那家住户了，她身上也缠着黑雾，我观察了好一会，其他进出那里的其他人身上并没有这种现象”

陈敛听了，有些愧疚起来，本来说好是坐在这儿观察的，结果自己却忘了初衷。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呢？”

“嗯，先回去吧！现在呆在这儿也没什么大的用处，那东西既然只是做了标记而已，想来是因为白天不好行事，那咱们就晚上再来吧，将好你也能利用这段时间修炼一下”，绯箴说着，把公仔揣进包包里，最后总结道：“你太弱了！”

龟裂！

无奈，人绯箴大人说的又是事实！陈敛只好摸摸鼻子当没听见。

好吧，晚上再来！

10、走阴（3）

夜晚，如期而至。

“那东西什么时候会来呢？”，陈敛双手轻靠在方向盘上，侧着头望向车窗外，手心微微湿濡。

窗外已经是华灯初上时，一条马路之隔的公寓楼矗立着，可能因为年代久远的关系，照明系统远远不如周围新起的高楼大厦，在五彩的夜色下显得格外的静谧，看得久了，陈敛甚至有种那里本身就是个危险所在的错觉，阴暗，格格不入，

“谁知道呢！”，绯箴半点没有陈敛的紧张感，偎进米白的靠垫中，怎么舒服怎么来，回话的时候他正伸手去换歌曲，待钢琴与小提琴交织的优美前奏缓缓流淌在车厢中，他又道：“你等会儿可要记得别拖我后腿哈！”

陈敛点头。

来之前，他和绯箴有简单的制定了一个计划，所谓计划，其实就是绯箴主攻，而他尽量不要拖后腿的共识而已！

一开始，绯箴是想自己来解决，让陈敛看着妖怪盒子等着就成，可陈敛死活不同意，虽然绯箴一直强调自己是法力无边的神兽，可现在的他在陈敛眼中也只是个小豆丁而已，根本就不可能放心他单独行动。

争论的结果，就是现在这个情形。

陈敛实在是有些紧张，怎么说他也只是刚入修真这道门的菜鸟而已，还没等消化完这等奇异的事件，现在就要面对一个未知的怪物。虽然身边的神兽大人号称对付这种不入流的东西根本是毫不费力，可陈敛还是情不自禁地手心发汗。

这么下去可不行！陈敛想，索性就趁着这个空当，闭上眼让意识归拢，带领着若有似无地在经脉中缓缓游动的灵力快速起来。

果然，没多久整个人就再次沉浸在那股熟悉的温暖中，耳边的音乐声逐渐变小，直至完全消失……

绯箴看了眼陈敛，又转头望向窗外，忍不住喉头一动，咽了咽口水，微敛着的眼眸在街灯的照耀下，居然染上了淡淡的金色。如果陈敛这时候是睁着眼睛的，那么他肯定会很大吃一惊，因为他会发现那抹妖异的金色并不是来自外部的渲染，还有那已变形了的瞳孔，都在昭示着绯箴的真实身份。

绯箴猛地朝斜前方看去，竖瞳中冷光乍现，好不骇人，就连空气似乎也悲鸣了一声，不过很快又消逝在风中，好像从没有发生过一般。

但是绯箴知道刚才确实是有人用神识窥探自己和陈敛，被他用精神力反击回去，对方铁定受了不小的伤，至少，那声惨叫确有其事的。

看来，不止是自己盯上这儿了嘛！绯箴想着，勾起唇笑了，想抢我的东西么？那就让我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吧！

鲜红的舌尖在唇瓣边一舐而过，留下点点水痕，在灯光下泛着诱人的光。

……

另一边。

楼顶。

闭着眼的女孩儿忽然一个踉跄跌坐在地上，再睁眼时脸上渗出不少汗水。

旁边另一个的身着素白长裙的女孩儿立马上前一步扶住她，看到女孩儿略显痛苦的神色，着急的问：“阿烟，怎么了？”

被叫做阿烟的女孩儿皱着眉，疲惫地回道：“那个人好强！我还没看出他的深浅来就被发现了，而且，对方居然只是用精神力就让我受了伤！”

“怎么会？！”，白裙女孩儿闻言很是震惊，“昨天我明明试探过了啊”

“不是他！”，阿烟一脸的慎重，“我说的是下面那辆车里的人！”

白裙女孩儿大惊，想来平常都是由阿烟拿主意的，于是她便问道：“不是那个小子？！那可怎么办？要不，要不咱们还是和小师叔坦白吧！如果是小师叔的话……”

“不行！”，阿烟一口否定掉，“你以为告诉小师叔我们能逃过惩罚吗？！与其这样，不如把东西找回来将功赎罪来得好！依我看，那小子和这个人也许并不是冲着咱们的东西而来，那么，咱们就各做各的吧！尽量不要主动招惹对方，拿到东西立刻就撤退！听懂了吗？现在不是你任性的时候！”

白裙女孩被骂得有些不服气，张张嘴想反驳，却在阿烟的注视下化为虚无，只能乖乖点头，又问道：“那接下来我们怎么办？车里那人这么厉害，如果对方就是冲着我们的东西而来，那我们肯定是抢不过他的！”

阿烟闻言，上挑的凤眼微敛，不知道在想什么，半晌才站起身挥开白裙女孩儿的扶持，道：“伊儿，看来咱们要想全身而退恐怕不是不可能了”

……

陈敛睁开眼时，深夜已即将到来！因为不是处在繁华地带，所以现在外面已经是一片静谧了，大片的黑暗蛰伏在各处，蠢蠢欲动。

看了眼时间，陈敛赫然发现时间已经临近12点了？！不过虽然在这狭小的车厢中待了好几个小时，他却丝毫不觉得难受，反而因为运行灵力的关系身心俱是惬意。

“还没来吗？”

“嗯”，绯箴看向他，大大的杏眼中带着满意，“看来你的确是有些天分嘛”

陈敛笑了笑，他也觉得这次冥想似乎有些进益，虽然很微小。

自从首次修炼后，他经脉里就连绵不绝地流动着灵力，好似一个循环系统，始于丹田，同样也终于丹田！在今天之前，那股子灵力都还是很稀薄，淡淡的几乎看不见，但是经过刚才这短短几小时的运行，居然明显能感觉到它的壮大，至少看上去不会若有似无的、很有一不小心就会断掉的危险了。

“刚才你冥想的时候，有人用神识来窥探我们！”

绯箴的话让陈敛愣了一下，第一反应就是被那怪物发现了，便问道：“是那个怪物吗？”

“不”，绯箴说着笑了起来，就跟看到了好玩的东西时一个表情，比如他心爱的妖怪盒子，再比如，刚得到的兔子公仔，“不过，对方的目的应该和我们不一样”

“是吗？”，陈敛心想，对方既然有神识这种东西，应该也算是同道中人了，既然如此，那是不是说明这里还有别的妖怪呢？！

在他的心中，好像降妖除魔就是什么义务一样！既然绯箴没有说是妖怪，那么身为人的对方应该也和自己的目的一样吧！他的想法就是这么单纯，没办法，毕竟还是个修真界菜鸟嘛！

“也许那东西手中藏着什么宝贝吧”，绯箴嘀咕了句，伸出一只手摸索着精致的小下巴，眯着眼笑，忽然改了主意，便转头对陈敛嘱咐道：“那么，到时候你不用守在车上了。咱们一起进去，看看是什么好宝贝！”

好的话，给弄给陈敛用好了！他大小也算是我的徒弟，没个好法器傍身那也太掉价了！绯箴想，至于那东西，应该能暂时止止饿吧！

阿苏没想到自己一时的好奇心，居然对自己势在必得的东西引来了多余的觊觎，而且是这么危险的对象，如果能够预测未来的话，她当时是铁定不会做出如此失据的行为来的，不过，现在说什么也都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