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佣 下+番外——老红军

四个卧室林勇挑房的时候就想好了，自己和男人睡最大的一间仨孩子一人一间。稻子还小，在自己房里撘个婴儿床，先把他那间做书房，自己好干私活儿。

可五口人看房的时候吴道子和妙儿就挑了间第二大的，还好没挑自己和男人那间最大的……

“这间我和哥睡～”妙儿说。

“一人一间！”林勇把怀里的小稻子放地下了，对女儿说。心说，仨孩子不偏不向，一碗水端平了，不管儿子女儿，是不是亲生的都一样……

“不要嘛～我就要跟哥睡一间！”妙儿哼。

“好好好！这间就归你俩……”林勇还没发话男人就点头了。吴包谷当初是偏心眼，想给小儿子留一间，再给老婆一间做书房。吴包谷都答应了，林勇看大儿子的脸也没一点不乐意的，只好默许。不管林勇怎么在二十五岁前变成了女人还生了孩子，他没打小少女时代过过。大大咧咧的性情，就给吴道子和吴妙儿滑坡的感情大开了方便之门。

直到吴道子离家上大学前吴妙儿都跟他哥睡一个屋！十六岁的大姑娘，一米开外的床上睡着个十九岁的大小伙子……两人若非相爱，谁能忍？

搬了新家，林勇照常是忙自己内病秧子的老三。至于说睡一个屋的道子和妙儿，妹妹还帮不帮哥哥穿裤子？林勇根本顾不上了……

新家的卧室比以前大多了。吴道子整了俩大书柜，还把电视机录像机游戏机电脑全布自己和妹妹的卧室里了……两人除了吃饭基本上看不见人影儿。小稻子三天两头上医院扎针儿小住的，吴妙儿就整兄妹俩一口吃食就成了。那时的家好像分成了俩，一摊儿是家里的兄妹，一摊儿是医院的三口。

第二百章

“山大王”不懂事之前你俩一伙儿，天天猫小屋里无视人家可以，人都五岁了你俩还不带人玩儿？小稻子能忍吗？

有段时间，吴妙稻天天喜欢往哥哥姐姐的房间跑。天生的兄弟姐妹，吴道子和妙儿不可能不喜欢他，作业做完了就带着他一起耍。

要不说人是山大王呢？幼儿园里跟人干架不能说全怪他可80%也是他先挑事儿。吴妙儿抱着他滚床上他从来不知道珍惜女人的怀抱，玩着玩着，不是拽妙儿的辫子就是咬姐姐的胸……你说这臭小子……天生就是个坏种！

妙儿不高兴了就骂他“小混蛋！下流胚！”小孩儿在一起玩儿嘛，又是亲姐弟，再说了，你干了坏事还不许你姐骂你啊？

他俩闹，吴道子一般都不掺合。吴道子十五岁的小伙子了，早懂事了，从来没把自己当外人可他好像天生就不爱搭理同性的小毛头稻子。从这点看吴道子性向绝对正常，人那精子爹可比吴包谷强多了……

被姐姐骂过的小稻子司机报复。大夏天，在外面梧桐树上整了几只“洋拉子”，偷偷放妙儿的薄被里了。

那玩意儿学名叫啥我不知道，就是一种浑身带着毛的毛毛虫。用手抓，或是碰着了，就象被拉了似的火辣辣地疼，皮肤一红一大片。

妙儿哪儿知道啊？大夏天的，洗完澡上床睡觉，小背心小裤衩，一拽被子，啊！啊！啊！跟着就是几声惨叫。

吴道子跳起来就看见妙儿床上的虫子了。唏哩哗啦，拿被子拍地上三脚二脚全踩死了。紧接着又瞅见妙儿身上一条条的红印子，妙儿疼得开始哭……

吴道子不用想就知道是谁干的。吴稻子不仅在外面干坏事儿，在家里名声也不好～妙儿如果只是被吓着吴道子不会采取下一步行动。房子的隔音效果太好了，隔着两间屋子的林勇一点没听见这边的动静。吴道子冲出卧室都冲林勇房间里了林勇还不知道女儿被虫子咬的事。

小稻子早把自己在姐姐被子里放虫子的事给忘了。也是刚洗了澡，正站在电视机前瞅电视呢。吴道子进来看见罪魁祸首吴、妙、稻，猛地就是一掌！

吴妙稻一辈子吃最大的一次亏就是他哥替他姐收拾他这次。楞是皮球一样飞墙上了又被弹回来。也不知哪个部位撞墙上了，发出咚！地一声巨响。

吴包谷当时没在家。林勇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是瞅着自己的大宝贝流鼻血了……病秧子的小稻子身子板儿大概还有点虚，能给同学放血，在他大哥手下还显得有点弱～

林勇知道吴道子不会莫名其妙地打弟弟他气的是吴道子下手太重。“你咋打弟弟呢？”愤怒地吼。吴道子瞅着被妈抱起来的混世魔王恨不能立刻上去掐死他！

小稻子开始哇哇大哭。从来没这么伤心过！真吃亏了……大概是嚎得太卖力了鼻血越流越凶，林勇就有点害怕了，以为小儿子的内脏被大儿子推得……撞墙上时哪儿撞碎了。

吴包谷那天因为有应酬没开车。林勇抱着小儿子冲出屋时回头还对吴道子恶狠狠地嚷，“你看你还象个当哥哥的啊？！等我去医院回来再收拾你……”

吴道子想叫妈拉上妙儿一起上医院都没来得及叫林勇就没影了，回到屋里，道子看着妙儿身上的一条条红痕，急得哭了。最后还是妙儿问，“要不要先擦点消毒水？”

肿的地方比原先大，更红了，可没以前那么疼了。妙儿停了哭声给他上药的吴道子还在流泪，妙儿就用小手擦吴道子的脸。

“哥带你去姥姥家！咱现在就走……”

吴妙儿打小不听林勇的话不听吴包谷的话，但对吴道子却言听计从。

林勇带着他的大宝贝留在医院观察脑震荡，吴总晚上应酬喝醉了宿在了旅馆。俩孩子都到林勇妈那儿了林勇还不知道。第二天下午带着宝贝儿子从医院回来，刚进门老娘的电话就到了，质问林勇咋叫女儿被虫子拉成那样？

林勇扯着脑袋上裹着纱布的小儿子就奔D市。半夜，接着信儿的吴爹也赶到了。吴妙儿也被留医了，浑身也是纱布……医生说被这种虫子咬了不能马上涂消毒水。吴道子和妙儿联合起来不理林勇。林勇娘在医院的走廊里骂林勇，“你这个当妈的是咋当的？！”

小稻子看着姐姐身上的纱布比自己的还多，过去，牵着妙儿的小手叫了声“姐～”吴道子一瞪他，吓得他立马躲吴包谷身后去了。

事件终究要解决，北京毕竟是两人的家。林勇来接不回，爷爷送也不行，最后……居然是吴包谷带回了俩孩子！

林勇就觉着吴包谷和吴道子的感情一生都很怪。不论是小时候还是长大后，表面上从来不接受吴道子的吴包谷从来没跟大儿子起过冲突……吴道子娶妙儿，还是他点的头。

林勇问吴包谷是咋做到的，男人死都不说。最后还是电话里林勇妈告诉林勇，她偷听到的～妙儿当时也不在场，吴包谷对吴道子说，“带着妙儿，跟爸爸回家……”

“洋拉子”事件后，兄妹俩很快原谅了年幼无知的弟弟。可原谅归原谅，林勇发现，俩大的这下是彻底不搭理内小的了。小稻子腆着脸还去找人玩儿，可人对他都不热情。老那么被干着，爹妈手心里的大宝贝，打小自尊心又强，小稻子对哥哥姐姐也不感兴趣了，又出去祸害别人……

好在上了小学人就开始“混江湖”。道子妙儿一辈子好像就两人，你是我的朋友我是你的朋友……吴妙稻的朋友偏天下！敌人也是半个世界……

吴道子和妙儿打那时起好像就彻底不要父母了。您去忙您那天天有事的老疙瘩，我们不要您操心……

好在吴稻子也算没辜负他妈，没一天让林勇消停的。一周五天，能有一天不被老师拎到学校接儿子，林勇在家就烧高香了。

稻子小学三年时林勇又怀孕了。二话没说就去打了。吴包谷赶到医院也没拦老婆。

养了吴道子，生了吴妙儿，林勇都不后悔变成女人做了母亲。可这个混世魔王的吴妙稻……真把林勇搞的是筋疲力尽——男男生子是没啥稀奇的，可不论是男男还是男女，要把孩子培养成对社会有用的人，却不是件简单的事啊！

唉……

——正文完——

番外一：奶油玫瑰（林勇方凯篇）

第一章

林妙儿二岁那年方凯自杀未遂。林勇接到康健的求救电话后急急忙忙从北京赶到沈阳。

仍然是那座金笼子一样的别墅，林勇最后一次来这儿还是妙儿在自己肚子里两个月的时候。生了女儿，方凯去北京看过林勇林勇一直没来过这里。

康健给林勇开的门，直接把林勇带进了卧室。林勇一直没瞅见小儿子，问康大律师，“小康凯呢？”

“小凯这几天身子不舒服，我把儿子放我妈那儿了……”康健赶紧回答。自打给林勇打电话起康健用的就是一副奴才的语调，林勇虽然不习惯一向高高在上的大律师这样跟自己说话。可他也知道，康健这回的麻烦大了。方凯大概并不想死，可他想扒康健两层皮。

因为是来劝人的，林勇也没带孩子。吴包谷上三亚谈生意去了，林勇的父母在北京。

林勇明白，毛生意非要到天涯海角才能谈？可男人嘛，管得太紧反而容易跑。自己过去也是男人，现在都女人了同样不喜欢被束缚。林勇吴包谷夫妻俩很多时候都是到了外地了才通知对方，林勇不介意，吴包谷好像也不在乎。

林勇知道吴包谷在性上有洁癖，即使有偷腥的心情心理上也不允许。至于自己嘛……也不是个喜欢乱来的人。这点，大概吴包谷也挺信任林勇的。到了海南才知道林勇去沈阳开解想死的方凯已经在路上了，“他真想死？不会又是……想你找的借口吧？”问。

“讨厌～别瞎说！脖儿上的绳儿都是康健亲手解的。听说……再晚三十秒人都没了……”康健的确是这么对林勇说的，林勇又重复给自己男人。

“不管！反正三天后，我到家了你要还没回来……我也拿绳儿把自己吊起来……”吴包谷扔了句威胁就把林勇的电话挂了。林勇觉得好笑，自己也没跟方凯怎么着过啊，为啥不论是吴包谷还是康健，都不喜欢自己和方凯在一起多走动呢？

不管方凯是真想死还是假想死都受伤了。大白天，卧室里拉着厚重的窗帘，耀眼的阳光全被挡在窗外林勇还是在方凯的脖子上看到了一圈青紫。

“怎么不送他去医院啊？！”林勇没想到方凯还真把自己吊起来了，脖子上的痕迹一看就不像假死。

“他闹。死活不去……家里的医生来看过了，给他打了安定。说主要是这儿……受了刺激……不上医院，在家找个熟人、朋友开解一下效果或许能更好点……”康健低声对林勇说，还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方凯的脑袋受刺激了？这……到底咋回事儿啊？“那……你……你通知他爸了吗？”林勇脑子里只记得方凯就这么一个亲人。

“我跟小凯在一起后……老头，就不认他这个儿子了……”康健难过地说，自责地把头还低下了。

“那……”林勇觉得自己跟方凯再怎么亲，也不能算亲人啊。

“你就在这儿帮我照顾照顾他……我……就不跟你说谢了……我先去事务所……”康健的语气里带着哭音，满是乞求。

“可……你不在咋行啊？万一一会儿他醒了再找你我上哪儿寻你啊？”林勇嘴上说着。再说咯，这么个大笼子里就关俺俩你放心吗？不怕俺俩又睡一张床了？心里嘀咕。

“他……现在一醒，只要看着我就激动……我说的意思你明白吗？就是……只要瞅见我……他就还想……死……”

啥？

“医生也劝我先避一下。等小凯恢复正常了，安静下来了，认得我是谁了，我再来见他……”

……

“安定是三小时前打的，医生说他中午还会再来看小凯……他要是醒了你就陪陪他，陪陪他……说说话……我和儿子在我妈那儿，有急事打我手机……”林勇咋觉得康大律师有点狼狈呢。陪就陪呗，至于说那么多遍吗？

林勇坐在方凯的床边儿上眨巴眼儿的功夫康健离开了卧室，估计还真去事务所了。林勇就不明白——这两口子到底咋了？方凯能把康健恨成这样？死都不想见自己爱的人？

第二章

医生来之前方凯迷迷糊糊醒过一次，要水喝。林勇没办法，给方凯喂水的时候，不得已把方凯整个上身都搂怀里了。他头一次发现方凯这么瘦，浑身软软的，就象个女人……

方凯的意识没全醒可他好像知道抱自己的是林勇。“林勇～是你吗～”问了一句。

都这式儿了，生死边缘了都，一下还能猜出是自己？林勇的心仿佛被撕了一下，好痛。他突然明白了，除了那个已经不要他的爹，自己恐怕就是方凯在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

“是我～方凯～是我～你乖乖再睡会儿……”林勇对着方凯耳朵呢喃时眼里噙满了泪……

知道林勇在自己身边的方凯真的开始沉睡。医生来了也没醒。林勇告诉医生自己喂方凯喝过一次水。医生就跟内康大律师似的，终于抓到救命的稻草了，对林勇说了一大堆的医嘱，林勇最后总结了一句，好像就是……病人交给你了！如果再犯的话，就跟精神病院联系甭再找我了。

睡着的方凯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林勇坐在床上，心疼地怎么也想不出他吊在房梁上的模样，实在想不下去了……又想起医生的嘱咐，去了厨房。

粥煮好了方凯还没醒。看着方凯的脖子林勇越看越不舒服，打了盆热水，用毛巾轻轻替他焐。

方凯醒了，睁开眼麻木地看着林勇。

“别睡了～起来喝点粥……”

医生说方凯从昨晚被救下来后一直没吃过东西，醒了尽快让他吃点东西对精神恢复有帮助。

方凯还是不动。就像块画着眼睛的木头……

林勇把粥端进卧室，又把方凯骤起来，让他靠在自己怀里，开始一勺一勺地喂方凯喝粥……

林勇以为方凯会反抗，可他没有。只要肯吃东西大概就不想死了吧……一碗吃完了，林勇把第二碗送方凯嘴边时他撇了撇头，不要了？

林勇端起锅，就着榨菜把锅里的剩粥喝了个一干二净。一大早赶过来，林勇也是粒米未进。每次到方凯家来做客的林勇都象个打工的，除了自己的一口还得做主人的份儿。别说客人的待遇了，能不被主人轰出去……就算万幸了。

这头粥还没喝完，林勇发觉方凯又睡着了。康健这混蛋到底让医生给方凯注射了多少安定？这人……咋迷糊起来没完了？

离开卧室前林勇替方凯盖严了被子，又仔细瞅着方凯憔悴的脸……霍氏第一眼见到方凯时他多年轻啊。朝气蓬勃，就像缕阳光，一下点亮了自己的眼睛……林勇没忍住，心疼得就在方凯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命中注定大概就是个做佣人的，方凯睡着了，林勇没事儿干，瞅见一楼洗衣机里没洗的衣服就开始转洗衣机。等衣服的功夫检查了下冰箱冰柜，晚上给方凯下面条的材料都有，他就开始吸尘抹家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