逗了一会奶糖,苏景韶让丁文洋接了手,又重新回到厨房。丁文洋的手有一会儿没一会儿地捋着奶糖的毛,双目无神,思绪不知道飘到了哪个国度。
特么这怎么可能是那个催稿能催死人的编辑!温柔得让爷以为在拍狗血言情剧啊有木有!高帅富情倾穷瘦白啊有木有!心里的茶几侧空翻720度转体两周半后直接落地碎成渣啊有木有!
二次元和三次元的墙呢?墙呢?!让我一头撞死吧。
08.喂,你的节操~是你的节操!
丁文洋舀了勺汤送到嘴里,眯着眼回味了好一会儿,才又舀上一勺。苏景韶夹了青菜放到他的碗里,筷尖一指,丁文洋鼓着嘴极不情愿地拈起来,就着那副“视死如归”的表情送到口中。
“怎么样?”苏景韶冷着脸问。
别以为我没有看到你嘴角在抽抽,要笑你就笑出来啊坟蛋!这种“我很开心但是我就是不告诉你”的表情是要闹哪样?!丁文洋侧过头不着痕迹地翻了个白眼,转瞬又巧笑倩兮地应苏景韶的话。
“不合口味?”苏景韶又问。
“不,怎么会?!编辑大人的水平可以媲美小当家,不不不,即使是小当家也望尘莫及。”丁文洋苦着脸咽下青菜忙应道。
“是吗?那就多吃点儿。”说完又是一筷子。
┬_┬我特么是为嘛要嘴欠!你丫就是一腹黑!绝壁是吧!
“怎么吃饭的?”苏景韶站了起来,俯身越过桌子,用拇指的指腹轻轻抹掉丁文洋嘴角的饭粒,“怎么吃饭和孩子一样那么不着事儿。”
编辑大人,真的不是我像孩子啊,是您父爱的光辉像太阳一样笼罩着我,让我闪躲不能啊有木有!
见丁文洋扭曲的表情,苏景韶就知道对方是在默默腹诽,他也不恼,只是夹青菜的频率越发快了起来。一餐下来,丁文洋压根没有多少吃肉的机会,奈何对方掌握着自己每个月大半生活费的生杀大权,他是有苦难言。
丁文洋还坐在餐桌边上瘪嘴,苏景韶端起盘子弓下腰来,在他的耳边说:“听话的孩子才有肉吃,不是吗?”温热的气息在字句的吐息间如游蛇一般窜进丁文洋的耳朵里,让他从颈椎一直酥到尾椎骨。
“以后说话,别隔那么近成么……”丁文洋向边上挪了挪。苏景韶嘴角一勾,不置可否,端着盘子转身就走。
我凸!丁文洋一个刀眼过去,苏景韶步伐一顿,说道:“下个月,你开个专栏,准备一下稿子。”
您是背后长了眼么我说?(╬ ̄皿 ̄)
写手_一入腐门深似海 15:46:12
喂喂喂,我们也来歪歪吧!
写手_喵了个咪 15:46:36
举双手支持,在不能面基的情况下,歪歪是首选啊有木有!
写手_你看不见我 15:46:52
我只听过丁小受和编辑大人的声音……
写手_你看得见我 15:46:59
排……
写手_码字码到肝硬化 15:47:13
快定时间!!!
写手_简易 15:47:27
我要加班,你们别指望我了
写手_我不要开专栏 15:47:53
你们在说什么?什么歪歪?那是什么?
写手_喵了个咪 15:48:15
就是一个语音的工具,我们打算开个房间玩声音面基~丁小受你要不要来?
写手_我不要开专栏 15:48:51
啊啊啊啊,我好想来!!!但是苏景韶这个焚蛋要我开专栏!!!我要准备主题神马的,木有时间啊啊啊啊!
写手_码字码到肝硬化 15:49:06
深表同情,不过没有关系,你的声音我们差不多都听过了
写手_喵了个咪 15:49:26
你们欺侮新人!伦家就没有听过丁小受的声音!!!
苏景韶走过丁文洋身边时,伸出头去,把他电脑屏幕上的聊天记录扫了一遍,侧过脸问:“为什么不参加,专栏又不急。”他直接过滤掉了丁文洋屏幕上用二号字体写出的硕大的“焚蛋”两字。
“我才不要,之前和他们打电话的时候,我已经被嘲笑够了!什么标准的受音!受你妹啊!”丁文洋的声音非常地软糯,是没有变声的少年音。
苏景韶没有多说,绕过沙发坐到他身边,从他手中接过电脑,抬着手臂抵挡丁文洋在那边张牙舞爪,单手快速编辑了一行字发出去,当然,还是以丁文洋的账号。
写手_我不要开专栏 15:52:57
就现在吧,我让丁文洋去装软件,你们建房间
写手_一入腐门深似海 15:53:08
我说编辑大人,你们到底为什么天天窝在一块,不会真像我们想的那样吧?!
写手_你看不见我 15:53:14
同问!
写手_喵了个咪 15:53:39
是因为编辑大人转到A市去工作的原因吧,丁小受不也是那个城市的吗?
写手_码字码到肝硬化 15:53:50
矮油~同城面基什么的……
写手_你看得见我 15:54:01
矮油~同城面基什么的……
写手_一入腐门深似海 15:54:19
矮油~同城面基什么的……
写手_简易 15:55:20
房间建好了 132xxxxx
写手_喵了个咪 15:55:49
简易也来么?
写手_简易 15:55:51
没麦
写手_喵了个咪 15:56:09
我喷你一脸血!
丁文洋关了群,下载安装了歪歪,其间无数次在心里暗骂帮他做决定的苏景韶,注册之后搜出简易建的房间,点击进入。丁文洋大致地晃了一眼,差不多群里的人都到了。苏景韶在一旁随后也进入了房间,耳麦里是个非常甜的女声在说话。
“喂喂喂,听得到吗?我是喵喵。”
“大家好,我是许之行,就是一入腐门深似海。”许之行的声音清清淡淡的,没有什么辨识度,但听上去舒服。
“矮油~那么公式化干什么,我是小马,就是码字啦。”码字码到肝硬化和丁文洋一样,还是大学生,声音里就透着股涉世未深的学生气。
在其他人各自介绍了自己后就冷了会儿场,苏景韶想了想还是开了麦,不过他只说了句“我是苏景韶”就重新潜水了。丁文洋用手肘碰碰苏景韶,说:“你就这么介绍自己?”
“嗯。”苏景韶淡淡地一点头,指了指他的屏幕,意思让他也介绍自己。丁文洋丝毫没有忤逆的想法,按了F2键,开始说话。
“我是丁文洋。”
“啊啊啊啊,好受的音,你们果然没有骗我,快来让姐姐好好疼爱疼爱你~”作为群里少有的不挺尸的女生,喵喵早就表示下限这种东西应该被狗吃掉。
“受你妹啊!你才受!你全家都是受!!!”
“嗷嗷嗷,傲娇炸毛受!!!正中我的萌点!!!”喵喵那边已经激动的开始喷麦了。
“你才傲娇你才炸毛!老子是攻啊!红果果的攻!”
“说谎自重。”小马迅速接话。
苏景韶和单用麦的丁文洋不一样,他是戴着耳罩听的,没有外界的杂声干扰。丁文洋的声音通过这一媒介传出来之后,和平常说话的声音有了些微的不同,怎么说,应该是更加……诱人?此时,丁文洋正在和群里一干人打着口水仗,以喵喵为首,小马煽风点火,众人用尽各种修辞形容他的声音是如何如何的受,如何如何的易推倒。
“特么我的声音就是受了,怎么样!!!”丁文洋以一敌多,实在是精力不济之后,干脆破罐子破摔了。苏景韶嘴角一勾,开了麦。
“好了,别欺负丁文洋了。”
“矮油~编辑大人您这么宠丁小受可怎么得了。”喵喵的声音软软的,正正经经说话都让人觉得她是在调戏别人。
“怎么样,编辑大人就是宠我,你羡慕嫉妒恨呐~”
“我这个群除编辑之外最早的入群人员表示,编辑您真的偏心了……”许之行的评论不能不说是十分的中肯。
苏景韶摸摸自己的鼻子,皱着眉回想了好一会儿,似乎真的对丁文洋比对别人要宽松许多也重视许多,大概是因为他是群里最有潜力也最为欢腾的一个吧。
“奶糖过来了,你看着点儿,别让它又爬到我身上了。”丁文洋拐了拐苏景韶,朝着努努嘴,“原先不是最黏你的吗?”
“估计你在家的时间长一些,猫不都是这样么?”苏景韶用手驱赶着奶糖接近沙发。
“什么这样啊……诶诶诶,别让它上来啊!”话音再说到一半时,硬是给拔高了一个八度。
“我一只手拦不住。”
“那你就两只手啊。”
“那只手在忙。”苏景韶用另外一只手取下了耳机,笔记本还搁在他膝盖间,他活动的幅度不得不尽量减小。天时地利两样被奶糖占了个尽,这不,两人被突然从房间冲出来的小猫搅了个人仰马翻。
“欸,你的手放哪儿啊!”丁文洋又是一声尖细的嚎叫,紧接着就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就变成了喘息。
苏景韶和奶糖在丁文洋的腰间玩人抓小猫的游戏玩得不亦乐乎,丁文洋又是个怕痒的人,手中端着笔记本没有办法抓开奶糖,只能让苏景韶帮他,哪知越帮越忙。
“喂……你……别动了……”丁文洋已经没有力气笑了。
“就差一点了。”奶糖一缩身,又跳开,苏景韶懊恼地轻呼一声。
“我去!别……别碰那里啊~”苏景韶的手正中痒痒肉……
两人一猫大战了百来个回合,终于以两人的险胜告终。这个时候歪歪房间里的屏幕上已经满是惊叹号。
喵喵:卧槽!卧槽!卧槽!
码字码到肝硬化:节操在哪里……
一入腐门深似海:……
你看不见我:!!!!!!!!!!!!!!!!!
你看得见我:!!!!!!!!!!!!!!!!!
喵喵:这是现场版呐现场版,那销魂的转音!!!!我期待多年的现场H!!!丁小受,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NC粉!!!
一入腐门深似海:编辑大人,这样真的好么……
你看得见我:下限呢?!下限在哪里!!!
你看不见我:节操掉了一地啊!!!!!!
简易:节操被狗吃,有事请烧纸……
码字码到肝硬化:我输了(跪地……)
“卧槽卧槽卧槽!!!苏景韶你怎么不知道帮我关麦!!!”
“没有手了,都去抓奶糖了。”苏景韶脸不红心不跳的回答。
“卧槽卧槽卧槽!!!”
这个时候大家终于记起了自己也是可以说话的,于是在一瞬间不言而喻的沉默之后,音响中传来喵喵的高音尖叫:“萌死了!丁小受,你就从了编辑大人吧!编辑大人,快吃干抹尽!!!”
“你的节操呢!节操呢!被狗吃了吗!!!”
“是你的节操吧……”许之行的声音不大,但是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哈哈哈哈,这个梗好有爱!!!”喵喵喷麦喷得厉害,苏景韶本来要阻止的,但在她说出那个梗之后,自己也不厚道地笑了。
“喂,你的节操~是你的节操!”顿了一会,喵喵接着说,“木糖醇会哭的!!!”
苏景韶丢开电脑,一把圈过丁文洋,头枕到他的颈窝处,就着他的麦说:“我会努力推倒丁小受的,请组织相信我。”
“卖腐自重啊!”
“来,亲爱的,我们也来~”
“死开!”
“喂!苏景韶!”
嘛,写手群神马的,最欢乐了~╭(╯3╰)╮
09.重点大雾啊喂!
魏宇驰眯着眼侧头点燃了香烟,他倚着阳台的栏杆抬头望去,天空是阴蒙蒙的青黛色。西雅图总是如此,天空虽离得近,不但没有丝毫浪漫感可言,反而压得人喘不过气。
长吐了口烟圈,魏宇驰闭上了眼。简易发的E-mail又从脑海深处被自己无意识间挖了出来,里面的字字句句如同带着毒液的蚂蚁,一寸寸侵蚀他仅剩的理智,想要回国的念头是散发着甜腻气味的糕点,诱惑着他一步一步上前。烦躁的情绪困扰着他,怎么甩都甩不掉。
【发件人简易
我跟你说,欲擒故纵你是玩过火了。现在人丁文洋都跑到了苏景韶嘴边,就等着他看准时机开吃了。不是我不帮你,只是连我都觉得,苏景韶,比你更适合文洋。
我不晓得你和伯父说了什么,就我的认识,伯父绝不会为了这件事就把你赶到国外的。
你要回来就赶快,不回的话,随你吧。我能做的,就只有那么多了。】
魏宇驰苦笑一声,香烟的火光明明灭灭,灰烬在食指与中指间积聚了长长的一段。
“阿驰,你今晚想吃什么?”玄关传来开门的声音,“我带了些酒来,你上次不是和我说……你干什么?!”魏宇驰将烟头狠狠地扔到地上,转动着脚尖碾熄了余火,二话不说推开拿着酒站在自己面前的本,闷头冲进一旁的房间翻箱倒柜地找起东西来。本放下酒追了进来,跟在魏宇驰身后转来转去,魏宇驰嫌他碍事皱着眉又一次推开他。
“你这是在干什么?”
“我的护照呢?我的护照放哪儿了?”
“你要护照干什么?”本脸上的笑容在这一刻终于完全消弭,他冷冰冰地问。魏宇驰没有理会,继续翻找着。
“你要回去,是不是?”
“你把我护照放哪儿了?!我不是说过不要随便动我的东西吗?”
本从电脑桌左边倒数第二个抽屉里拿出了护照递给魏宇驰,说:“你自己放的东西到头来竟是要怪到我的头上。”边说边从床底下拿出行李箱,从衣柜里选了些衣服叠好放进去。魏宇驰看这本在房间里走进走出,帮他把一干东西整理好。
“我打电话问了,最近的航班是晚上十点的,还有段时间,有什么我漏掉的东西你自己理着。酒我放在桌子上了。”本套上外套,理了理衣领又说,“我回去了,有什么事给我电话,我会时不时过来看看。”
本离开后,魏宇驰颓然地地借着房门滑坐到地上,看着这不大的屋子嗖嗖地往外冒着冷气。寂静是躲在暗处伺机而动的怪物,企图一口吞掉唯一的热源。
丁文洋。丁文洋。丁文洋。
“我都说了,不要买那个生菜啊喂!诶诶诶,把那颗绿歪歪的东西放回去。”丁文洋跟在苏景韶身后,随手把他放进推车里的蔬菜送回去,苏景韶视而不见,沉默地走了一路,在丁文洋把推车中最后一种绿色食品也丢回去之后,终于忍无可忍地停下了脚步,他转过身直直地望着丁文洋说:“我最近是不是太顺着你了?”
丁文洋拿着鸡翅的手不知是该伸向前还是缩回去,尴尬地停在半空中,苏景韶摇着头叹了口气,从他手中接过鸡翅放进了推车。
“我就知道编辑大人最好了~”丁文洋软着嗓子说。
苏景韶完全不吃丁文洋这一套,冷哼一声说:“等哪天我只做素菜,看你吃什么。”边走边看,不觉已走到了这条通道的尽头,苏景韶正准备转弯,侧头一看发现丁文洋没有跟上来,他奇怪地向后望去,只见丁文洋瞪着双大眼睛呆呆地立在原地。苏景韶退了回去,他走到丁文洋身边,问:“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