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那几年 上——江户川贝尔

作者:江户川贝尔  录入:11-19

为了国家的富强,为了社会的公平正义,为了让人们幸福快乐地过得更好,陆一文非常相信资本主义总有一天会对他敞开大门。

但是!董皓犯规了!

怎么可以一个人藏着“阿堵物”不给他知道并偷偷摸摸的先富起来呢!

陆一文想着,想着……电梯就到了。

办公室在电梯出口相对的拐角处,陆一文心里郁闷,加上还不敢见董老便在外面等他,可谁知就在他专心致志的观察着办公室外墙上贴的各种招聘信息时,董老竟然出来上厕所了!

陆一文慌得不知该往哪躲,董老却很客气招呼他进去,陆一文一脸羞涩,也不再推辞。幸得里面其他老师都不在,只有董皓一人坐在电脑前忙活。

“前面就叫你进来了,我帮他输完数据就好,你坐会儿。”董皓手上发出啪啪啪极快的打字声。

陆一文找了个位子坐下,干笑两声:“你打你的……不急。”

董皓又说:“香蕉吃不吃,我爸座位底下有。”

陆一文额上冒汗了,吃,吃你大爷个狗蛋……

那是你爹不是我爹,要不是你来找他我半年都见不了他两面!

“不吃,刚吃完饭肚子胀。”

董皓没说话,只是手上的速度更快了。

不多久,辅导员从厕所归来,董浩的活也干得差不多,他把东西打印出来然后递给他爸,又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单子,“你记得去学校医务室配药,我先回去了,晚上还有课。”

“行!”

事情交代完毕,董皓便拉着陆一文出门,只是两人手上都多了根香蕉,是辅导员给的。

从学校出发,车子很快停在陆一文家楼下。

董皓在他下车前交待了一句:“周三记得过来,下午三点比赛。”

陆一文哦了一声。

周二上午,陆一文在床上纠结了很久,一直在去学校还是不去的问题上徘徊,因为上的都是大课,去了也不会听,只是怕老师点名,比如上一次马克思老师就威胁他们谁不去期末直接扣五分。

而且令人惊讶的是,班上并没有想象中的群情激奋,甚至还有个别拍手称好。

陆一文觉得这是不正常的现象,老师已经成功对个别学生进行权力支配和思想控制,虽然这是必不可少的教学手段,但陆一文一直对此表示可耻。

陆一文给宋裴打电话,开口就问:“你去不去上课?”

宋裴正在梦醒间挣扎,被铃声一催,什么困意都没了:“去,都被宗主给吵醒了能不去么。”

陆一文心里的选项加到三个,“你去帮我请个假怎么样?”

宋裴想都没想就拒绝:“不要,上次帮你请假老师就问我要请假条,还当着全班面说我包庇徇私,我才不做冤大头。”

陆一文怒了:“要请假条我会补给她!你帮也得帮,不帮也得帮!”

说完,还不等对方反应,便挂了电话。

那不去的决心,自然就定了。

第7章

吃过午饭,陆一文带着电脑跑去陈帆的学校,搬个小板凳打算和他们开黑。

陈帆眯着眼睛盯着他盘查:“你下午没课么?还是玩游戏玩的不读书了?”

陆一文白了他一眼,将电源插到拖线板上,“老师出差开会,我没那么高的思想觉悟坚守阵地。”

陈帆不依不饶:“哦~~他早不开会玩不开会偏偏就今天开会?”

陆一文按下开机键,不耐的说:“黑不黑?不黑我和董大哥黑,你怎么就那么烦!”

陈帆瞬间呈受伤状,猛的扑到董皓身上哭诉道:“我还没老他就嫌我烦了……孩儿他爸!你管管!”

董皓突然眼镜高光一闪,将杯里的茶很小心的往外轻推,泼了陈帆一身。

“孩他妈,你去洗洗吧,瞧瞧都哭湿了……”

陈帆顿时气得跳脚,手指着他们“你”了很久,最后呼啦啦的奔出寝室往厕所去了。

陆一文幸灾乐祸,笑眯眯的就道:“我哥今天早上没吃药吧,太进入角色了。”

可谁知董皓倏地一眼刀又砸向他,厉声说:“别被我知道你逃课,不然和你哥一个下场!”

陆一文尴尬的点点头:“是……是……”

得罪谁也不能得罪董皓,表面看起来温柔婉约,心里却跟齐原一样墨墨黑。

玩了一下午电脑,陆一文打得眼睛都直了,直到四点多的时候,董皓催着他才肯走。

回去的公交车上很挤,正巧赶上晚高峰,路上堵,从出校门到家原本只需半小时的路程一下就变成了一个多小时,陆一文掏钥匙开家门,扔了包往床上一靠。

按道理说董皓对他也是有感觉的,但好像两人之间夹着一块滤光片,你看我是直的,我看你也是直的。

有色眼镜是迫害两人最根本的源头,陆一文心里难受,董皓却还觉得恋人未满,弟弟足矣。

这就说明一个道理,谁投入的感情深,谁的伤害越大。

陆一文已经坚持了三年,他也不在乎多三年,只是董皓今年二十四,也许他的三年之后就已经结婚或者儿子都会叫他叔叔了。

快刀斩乱麻,情亲理不清。

打开电视,里头正在演顺溜。

顺溜说:“排长!你能不能别说话!”

排长一堆臭骂:“你个新兵蛋子!怎么跟排长说话呢!”

顺溜不吭声,下一秒,对准自家司令员就来了一枪。

“砰……”

陆一文看的笑了,掏口袋想打个电话问宋裴下午上课情况,可谁知刚那一摸,脑袋里轰的一声,就跟顺溜把自己司令差点开了瓢一样,炸了!

枪声沉闷悠长,陆一文的手僵直不能动弹,他急忙拉开书包,翻遍所有夹层,又脱下衣服抖了三抖,没有,没有,没有!!!

司马懿说的没错,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至,他奶奶的手机掉啦!!!

悲愤交加的心情犹如钱塘江大潮给他来了个猛烈地冲击,手机里存着很多人的号码,还有珍贵的董皓半梦半醒时的照片,没了他靠什么活?

答案是不能活。

陆一文回想起来,不是在车上被偷的就是在马路上被人顺走的,他就知道高峰时段坐车不会发生什么好事,都怪董皓……催什么催。

他趴在床上,电视也无心再看,心里想着对方一脸光辉灿烂的笑脸,是怎么也忘不掉了。

他用座机拨了个电话:“妈……我手机被偷没了,你帮我冻结卡。”

“不是不小心,是防不胜防,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谁知道身后还藏着第三只手,又不是年末,我哪会注意那么多。”

交代完事情,他挂了电话,心中萌生出一股倔强,跑到楼下骑着自行车就去警察局报警。

警察同志说:“小兄弟,你知道手机在哪儿掉的吗?这样我们找起来也可以对症下药。”

陆一文摇头,又点头:“在7xx路公交车上!”

警察同志记下一笔。

接着盘问:“那你看清偷你手机的人长什么模样?”

陆一文瘪瘪嘴:“大概是两个男人,车上的时候他们贴我很近。一个企图摸我屁股被我用暴力手段镇压,还有一个妄图拉我背包,我一脚踩著他的脚背捻了一路。”

“……”警察同志愣了一秒,惊醒后立马用笔敲桌子,蹙眉大声道:“我说的是特征!特征样貌有没有?”

陆一文吓了一跳,慌慌张张的样子好像他才是犯人,紧张着就答:“没,没看清……大概一个光头,一个板刷……”

警察同志点点头,做下笔录,然后公式化的道:“我们会尽快抓到这伙犯罪分子,也会尽全力帮您找回手机,谢谢您的配合,再见。”

陆一文还不肯走,拉着警察同志的手说:“警察叔叔……我信你们,你们比锦衣卫手段多,比御林军管辖范围大,比六扇门更会推理案情,如果你们还抓不到犯人,我等小市民也只有悬梁吊死的份了。拜托……拜托!”

警察同志一脸看上去跟吃屎似的表情急切的就想抽出手,无奈陆一文一边说还一边动情的上下摇起来,这一忽悠又是半天……

待得嘱托完毕,从警察局回家的时候,表盘指针已经过了七点,陆一文望着天上的月亮,心里就惆怅起来,手机的事情不敢再多想。他已经做了一切该做的,明天先把号码弄回来,不然联系不到别人是小,万一别人还联系不到他,那很多重要的事情就没法办,包括辅导员发的的消息。

哎……

回去睡了一觉,周三中午十二点才醒,早上漏了两节课,下午的比赛应该还赶得及。

他吃吃弄弄看看,时间过得飞快,两点左右全部准备好,出门左拐上公交,提前半小时到了陈帆学校,直奔他们寝室,敲了三下门,没人,再敲三下,还没人。

陆一文郁闷了,走到走廊尽头的窗户上,手托下巴往下望,没有手机,人都联系不到,还是安心等着吧,跑得了和尚拆不了庙。

可这一等,就等了又半小时,时间到了三点,他开始慌了,撒腿就往齐原办公室赶去,果然里头有人,好像还不止一个。

齐原愤然拍桌,怒吼道:“你弟弟怎么搞的?打手机直接关机,打家里电话没人接,他是不是不想比赛?不想比早说啊,团队利益高于一切,这种无组织无纪律的坏分子就应该被革职查办了!”

陆一文恰好这时候去敲门,齐原看到来人,双腿一搁,哼的转动椅子,面向落地窗户,不高兴看他。

陆一文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很明显,自己完了……

“你们这是……发生了什么?怎么不去比赛了?”

他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懦懦的问了一句。

陈帆见他就来气,一指戳上他的脑门教训道:“你这会儿还来干吗?男足尚且还知道踢不赢也要争取个露脸机会,你倒好,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跟我们断了一切现代基本通信方式?是不是上次被我说了两句就故意跟我唱反调?赵高还没你阴的快呢!”

“哈?”陆一文被骂的莫名其妙,站定在门口完全找不到话头来接。

齐原冷冷的将一张通知单飞了过来,且道:“今天比赛改在下午一点了,早上打你手机说不在服务区,家里电话也不接,干什么去了?”

陆一文瞬间无语,心里憋屈的只想流泪,早上估计睡死了没听见电话,手机又没了,怪不得没接到通知。

“老师我错了……我真错了,手机昨晚回家被偷了,家里电话没听到,错过比赛我不是故意的……”

陈帆斥责道:“谁管你故不故意,反正伤害我们的结局已经被刻在历史的纪念册上了,你看着办!”

陆一文见自家哥哥不讲理,便转向董皓,忽的就跪地抱大腿:“皓哥哥……好哥哥,我真不是故意的……掉手机是没有起因只有过程和结果的悲剧,我曾力图挽回,还去警局报过警,寄希望于今朝会有人打电话跟我说,‘小同志,你的手机找着了!’谁料……谁料似水年华,此去经年彼流水 ,我空有一腔美好理想,到头来何尝不是寂寞……”

陈帆趁胜追击:“寂寞?寂寞你个大头鬼!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陆一文想说不能,但不敢说出声。

董皓这次是跟着齐原站在一条线上,冷眼旁观不说,还拿了张校报作遮掩,很有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架势。

陈帆给自己倒了杯茶,饮而尽后叉腰道:“陆一文同志,我郑重宣布你被我们这个小团队彻底FIRE了!”

陆一文懵了。

电视里怎么演来着?

“哐切哐切起呛起,嘿诶……天一亮我练唱歌嘞,敲下锣;山歌好长买断老婆,真不错;”

“你老母嘞你老母嘞,你老母生你是她错;锵锵锵锵,锵锵锵锵……”

士可杀不可辱,老子不干了!

陆一文嚯的站起身,突然重重拍了一下齐原的桌子:“Fire就Fire!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老子走了!”

齐原以冷冽的声音哼笑道:“你走是可以,不过得先写一篇一万字的检讨交来,学院需要一个解释,我想这是你最好的赎罪机会。你要是愿意写,我不记前因后果,这次的事情就一笔勾销;要是不愿意,作为一个老师,我有权到你们学校好好跟你的辅导员交流一下,你那些欺凌同学,态度不好,对老师恶言相像,以及……诚信问题!”

这么一顶大帽子扣下来,陆一文的气势瞬间矮半截,但强硬的自尊心不允许他示弱,仍然嘴硬:“我,我辅导员才不会听你的!”

齐原哈哈就笑,指着还在看报的董皓,挑了挑眉:“你辅导员是谁?”

陆一文的脸白了。

他只记得自己颤巍巍说了句:“你给我等着……”后面,后面他好像是跑了。

落荒而逃……

第8章

周四一早到学校,陆一文刚踏进教室一步,他就觉着气场乱了。

宋裴幸灾乐祸的看他坐到位上,然后凑了过去,咧着嘴说:“你小子强啊,连逃两天课,真不怕老师点名?”

陆一文从包里掏出书本,搁桌角一放,问道:“我昨天就想打电话给你了,马克思老师点没点名?”

宋裴撑着下巴得瑟:“马克思老师没点,周二下午看的民国电影,不过军事理论的老师点了,我帮你签过到,最惨的是昨天两门,一个线代,一个模电,两个老师千年一见的小测验,我还在想没你我抄谁去,结果班长竟然坐我旁边,我顺了个水推了个舟就……诶!你去哪儿啊!”

陆一文哪里等他废话完,推开凳子就急忙往办公室赶去。

妈的两个老师办公室还不在一块儿的,十分钟!他只有十分钟休息时间啊!

小测验是什么,是每个老师做期末总评点人头的杀手锏,没来一次十分,小测验没交做旷课处理扣五分,这两罪并罚直接十五分去了,如果是马克思近代史之类的也就算了,至少能保个及格,但若是模电和线代……你奶奶的正分六十都危险!

想他大一的时候高数期末考了五十六分,多亏老师前天晚上刚相亲成功心情好,不然他就补考啦!

补考是小!重修是大!

学校门口那座装饰性铁球正巧缺资金修理,他这不是撞枪口上找削么!

大概花了五分钟时间,陆一文用跑五十米的速度冲向了电子电力办公室,门上敲了两下,管他三七二十一就推了进去。

一个头发有点秃的男教师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将报纸放下走了过来:“同学,你找谁?”

陆一文尴尬笑笑,环视四周,一眼盯上了那个坐在角落略显微胖的老师:“王老……师,我昨天没来你的课,我有病假单……”

王老师很冷静的点点作业本,说:“放那儿吧,我知道了。”

知道了?

知道没用啊!我要的是结果!

陆一文心里忐忑:“那老师?我这小测验怎么办?”

王老师抬起头看他:“你想怎么办?”

陆一文说:“老师,我觉得大家既然都做了,那我也不能免俗,你可以让我带回去做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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