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他两边的就是云莱跟他们宿舍三个,而贡献出胳膊给柳大女皇取乐的自然就是咱们那英俊翩翩美男子云莱是也。
穆倾极其隐蔽地给了他抛了个自求多福的眼神,然后目光直视讲台底下的人群,淡笑着说道:“已经比我预想的要好很多了,我以为你们都会满腹委屈地回去然后在各种公众论坛上发泻自己的郁结之气呢?”
底下的人有淡淡的笑声,然后又立即消失在这个刚刚还嫌拥挤喧嚣现在却是空旷安静的大厅里了。
穆倾勾起嘴角轻笑了一下,“嗯,能留下来的首先心理素质就初步过关了,由于这里今晚有圣诞舞会,一会有人要来排练,所以我们速战速决吧。这里有人看过《教父》吗?”
底下有人稀稀落落地举起了手,穆倾扫了一下,竟然只有四个,有三个还都是他认识的。
柳浅翎云莱他不奇怪,但他们宿舍的四郎同学竟然也举起了手。他知道四郎家庭背景有点特殊,这可不是他调查的,对于身边的人,穆倾绝对秉持着尊重公开的原则,那些个说不出口的勾当,他是绝对不会使在他们身上的。
而四郎同学的不凡则是在往日的相处中慢慢发现的,不是说他穿着花费如何高档,也不是说他是那种开口波尔多闭口维也纳恨不得在自己身上挂块“我很牛叉”的牌子的高调牛人。
而是在刚刚进了这个学校的时候,穆倾发现在为人处世与人际交往上,这个人很透彻很娴熟,带着一种领导的风范,说是八面玲珑都不为过。而且后来穆倾无意当中还看到了他手上的腕表,看上去很普通,但做工上却精细到让人惊叹,穆倾可以肯定的说这是瑞士十大顶尖品牌之一,而且是定制的,价值不下于六位数,英镑,还有价无市。
“那好,谁愿意说出这三部电影中你最喜欢的一句话。”
这下,底下都沉默了,柳浅翎是因为穆倾推荐才看的,本身她对这些不是很感兴趣;而云莱是被柳浅翎拉着的,而且半途还得鞍前马后地服侍柳大小姐,所以压根就不记着这个究竟是讲什么的了,另外一个人低着头看不见表情,估计是想减少自己的存在感让人忽视过去,只有咱们的四郎同学,若有所思地看着穆倾,嘴角还带着极其欠扁的笑容。
穆倾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手痒地不得了。他将手握在讲台的边缘上,目光转向他的正前方,极其魅惑地开口:“如果让我满意的话,直接录取。”
“我这一生都在为我的家庭奋斗,我拒绝成为任何大人物的玩偶。”一个略微低沉的声音响起,语速缓慢,语音舒展,带着一种安定的沉稳的力量,来源于他们宿舍窝着的那一块。
穆倾惊讶地抬头,望着安静坐在下面的四郎同学,内心翻江倒海。
四郎同学瞧见他看过来,露齿一笑,又恢复成平日里那种贱贱的欠揍的样子,显得极其没心没肺,还竖起手指朝他比了个V,惹得他旁边的蚊子长江一人按着他一边肩膀死命去捶他胸口,他夸张地做出痛苦的表情,扭曲着一张脸无声地像穆倾求救。
穆倾装作没看到,表情淡然地看着正前方,慢慢地开口:
“《教父》曾被最资深的影评人托马斯誉为人类百年来最为伟大的一部电影,他说:”我在看完第十二遍的时候,终于敢理直气壮地把这样的声誉送给它,让我们像这部影片的导演佛朗西斯。福特。科波拉先生致敬。‘好了,刚刚举手的那位同学,欢迎你加入到我们这个团体中来,至于剩下的人,我给你们两天时间,在这两天里你们可以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凭借任何手段去说服我,只要打动我了,那我就给你通行证。“说完就转身往台下走,雷厉风行的让所有人都反应不过来。
“等一下,你难道就因为这样一个简单的原因而否决掉我们了吗?”底下有一个人发出这样的呼喊,一个男生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穆倾站定,偏过头去看他,嘴角挂着意味不明的笑容。
那个男生眼中冒火,显然是被穆倾的忽视态度给惹怒了:“我没看过《教父》,但我想这部电影不管多么的伟大我看完它也顶多花费半天的时间,你就因为我们比别人少花费了这半天的时间而把我们全部否决掉不觉得过分吗?”
“知道是谁发现美洲大陆的吗?”穆倾突然没头没脑地来了这么一句。
“哥伦布。”那个男生立即给出答案。
“那你知道是谁第二个登上这片大陆的吗?”
“……”男生站在那,哑口无言。
美洲大陆一直就是存在在那个地方的,存在了千百年,但是直到数百年前欧洲人才发现了这块土地,而人们记住的也只有第一个登上这片大陆的人……
不是做不到,只是没有人愿意去做那个打破那个牢笼的第一人。
未知往往比死亡更可怕。
穆倾掷地有声道:“而且,在我的领域,一切就是我说了算,如果你无法认同我,要么走人要么打败我。我随时欢迎你们的挑战。”清朗的声音响彻整个大厅,到现在为止他才算是拿出了一个顶尖社团领袖的风范来。
底下鸦雀无声,直到看不见他的身影才慢慢地清醒过来,收拾东西往外走去,心头却还不断闪现刚刚那个少年无上的气度,这么的唯我独尊,真是让人心头暗恨的同时伸出隐隐的羡慕与嫉妒。
后台,穆倾被一大帮人堵在中间,以副会长夏文修为首。
咱们的副会长大人推了推眼睛,打开手上的文件夹开始念:
“本次面试活动是以金融商讨的名义举办的,借的是商学院的陆博士的面子。”
“本次场地是我们硬从校学生会的手上抢过来地,本来人家今天有圣诞晚会的演出,往年排练的时间都是一整天,今年却是硬被我们给压缩成了半天,是您的哥哥穆会长扛着巨大的压力亲自批的。”
“本次活动的资金是学校的校友会的一个成员赞助的,他说希望更多的学弟学妹们能在这个校园里找到自己最衷情的事业实现自我的最大价值。”
“本次活动的宣传是我们托宣传部亲自去做的,人家加班加点了三天才赶出所有的海报传单,中间没收任何报酬没提任何要求。”
“本次活动的所有劳务人员除了咱们学检会的所有人之外还有社团联合会的人,他们希望在年终的校园大典上我们会里的人可以拉他们一把。”
……
“本次活动的成效,招收进了一个人,其余的人全部被您给吓跑了。”说到这总算完了,咱们劳苦功高的副会长大人把文件来一合,目光极其锐利冷酷地盯着他,“而且,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招收进来的那个人是您宿舍的吧,请问您真的没有作弊么?”
穆倾立马举手发誓,“我没作弊,真的。那娃手上带的是豪雅硕果仅存的三位老表匠的定制腕表,总价值最少要七位数人民币,而且那种出一件少一件的玩意已经超出奢侈品的行列,成为上流人士趋之若鹜的艺术品了,那身价是只升不降啊。你想想看,他老爸得是多黑心的资本家老板才能给儿子这样的装配啊,咱不宰他宰谁。”
“……老大,您这算是出卖吧!”幽幽的叹息声在身后响起,无限的哀怨,无限的悲痛欲绝。
穆倾头皮一阵颤抖,鸡皮疙瘩从脚心一直传到大脑里去。他看着对面笑的愈发老道奸诈阴暗腹黑的副会长大人夏文修先生,心里把他蹂躏个一百遍啊一百遍。
他转过头,将手摆在脑袋旁边极其天真地挥了挥,笑得一脸的春光明媚:“嗨,四郎同学好巧啊,竟然在这儿遇见你,啊,蚊子长江云莱浅翎也在啊,呵呵呵,你们怎么都不跟我说一声呢?我好去接你们啊。对咱们今儿个这面试有兴趣么?有兴趣早说啊,我立马鞍前马后地去给你们安排,文修,这几位可是了不得的大人物啊,你可得尽心伺候好了,我还有事,先走了啊拜拜!”说着就想脚底抹油立即落跑,却是立马被人给拎住了后衣领。
柳大女皇挂着极其纯真的笑容对着他面前的学检会众人说道:“我们已经是第二次见面了,你们好,我叫柳浅翎,与穆倾是一个地方出来的,我这弟弟没给你们添麻烦吧?”
这时有人惊呼:“哦,我想起来了,就是上次请我们吃海鲜的那位吧!”然后人群一下子燃了起来,纷纷地围着她表达内心无比的感激与敬仰之情。
某个被狼狈拖住衣领的人终于怒了:“喂,你们吃海鲜刷的是我的卡,我的!”
没人理他,卡是你的怎么了,要不是这位女侠这张卡会到我们手上么?
哦,这个时候至少还有几个人没忘了他。
蚊子同学一手抱肘一手撑头做无奈状:“唉,海鲜啊,老子我已经有多少年没吃过这种传说中的东西了。”
长江同学抽出他的手绢掩面呜呜哭泣:“你们哪有我们苦啊,你们好歹也有放风的时候呢,我们却是一年两个学期四个季节全方位全位面遭受他的荼毒啊!”
四郎同学沉痛地控诉:“我们两年的兄弟两年的同舟共济同床共枕,你为了这么点蝇头小利就这么毫不犹豫地把我给出卖掉出卖掉出卖掉……你难道都不会良心不安么?”
穆倾抽搐了,穆倾想吐血,穆倾想就这么晕过去,但是形势迫人啊,于是他脑袋里就很狗血地不停回放一句话:谁要是在此刻救了我,老子就把我保留了十六年的处男之身给他。
这时,门被推开了,一个漂亮时尚大气的姑娘推门而入,后面浩浩荡荡地跟着一群帅哥美女。
“穆倾,你的面试活动结束了么?我事先声明啊,我现在带着人来了可是不会再让人回去的了。”姑娘一眼就看到站在那的穆倾,挥了挥手,盈盈笑着对他说道。
穆倾感觉到拎着他后领的手慢慢松开了,心里叹息一声,收敛嬉闹的神色,淡笑着像她挥了挥手:“柳晴姐,您要场地我就算是有天大的事情也得让给你啊,不然告到我哥那,我不得吃不了兜着走啊?”
姑娘抿着唇淡笑,脸上的神色宁静而淡然,带着一种从容镇定的气质。
这时人群渐渐散开,露出了被围在中间的柳浅翎。这位总是高高在上睥睨天下的女皇突然间沉淀了身上的那种气焰,双眸幽深的像一潭飘着冰凌的寒水。
柳晴看到了她,有一瞬间的僵硬,随即淡淡笑着看她,“小翎,原来你也在这里啊!”
柳浅翎面无表情地看着她,随即堆起满脸甜腻腻的笑容,像是精炼过的糖稀,甜到发苦的地步,“姐,好巧啊,竟然在这里都能碰到你哎,你说,这是不是咱们姐妹难解的宿命啊。”
柳晴的笑容一下子僵在脸上,只是一瞬,就又撑起笑容,伸手拢了拢头发,故作轻松地说道:“我们是来排练今天晚上的晚会的,是一个学姐请我过来帮忙,我推脱不开,也就随便来指导一下。你要没事的话也来看看吧,跟穆倾一起。”
“嗯,姐姐总是这么的八面玲珑呢,我就学不来,所以才总是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么?”柳浅翎淡笑着开口,脸上的神情却是纯真的僵硬,像一只破烂的提线木偶,带着惊悚的感觉。
柳晴的脸上笑容一下子褪了个干净,再说不出半句话来了。
第四十六章:爱,却不能相守
柳浅翎与柳晴是亲姐妹,同父异母。柳家与穆家是一个机关大院出来的,柳父是外贸厅的一个干事,一生正直,这辈子只在一件事情上犯过错,那就是对不起浅翎的母亲。
柳父是从农村走出来的,是当年他们村第一个考上大学的人。大学毕业后,就进入机关单位工作,从最基层做起,因为为人正直不懂变通,所以没少碰钉子。但好在他有一个颇赏识他的领导,一路护着他,所以他才能磕磕绊绊地在那个地方干了那么多年。后来他的领导升迁调到外地一个直辖市的部门,新来的领导是从中央下放的,也是个一根肠子的,所以柳父就对了他的心思,直接把人调到自己身边做秘书,后来两人在任上联手做出了不少的业绩。
上头终于发现这个地方的成绩很是出挑,就来考核了,后来一寻思,觉着他们俩可以被竖为一个典范,所以就把他们一起给升迁了。
升迁之前,他们俩得去党校学习一下,因为柳父那个领导的家里有点关系,所以他们一起被送到了中央党校。就在这儿,柳父碰到了浅翎的母亲。
浅翎的母亲是一个警察,家里也有点背景,因为在一次野外实习中缴了一只贩毒的队伍,上头来查的时候又顺着这只队伍端了一个隐藏了很久的制毒窝点,所以浅翎的母亲算是立了一个大功。
两人在第一次碰面的时候就发生了一件极其狗血的事情。柳父的钱包丢掉了,里面有他刚取的生活费还有一些身份证件。当时他的第一反应就是立即原路返回,走着走着就看到一个姑娘拿着他的钱包在前面快速地走着。那姑娘身上的气势太凌厉了,所以柳父在后面犹豫了一下才喊道:“前面那位,麻烦等等。”
姑娘站定,转过头看他,脸上的表情很淡,但长得还算漂亮,浓眉大眼的,带着一股北方的豪放气息。她把手里的钱包举起来晃了晃,“是你的吗?”
柳父点头,“嗯,是我的,谢谢你啊。”说着就要伸手去接。
姑娘低下头,打开钱包,扫了一下,拿出一张身份证看了一下,又放回去,抬头问他:“你叫什么。”
柳父讪讪地缩回手,答道:“我叫柳长川。湖北人。”
姑娘点点头,将钱包递给他:“以后小心点,身份证最好随身带着,别放在钱包里,不然丢了会很麻烦的。”
柳父的脸有点红,接过钱包,很是陈恳地说道:“嗯,真的是太谢谢你了,我以后会注意的。”
这件小事情虽然过去了,但柳父一直记在心上。后来在一次的学校大会上,两个人又碰到了。当时那北方姑娘身后还跟着一个人,柳父也没在意,客客气气地上去打了个招呼,那个姑娘也淡淡地应了一声。
本来这是一件很小的事情,后来柳父就发现开会的时候似乎有人一直往他这儿瞟。柳父往四周看了一下,没发现什么,就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但几天之后,柳父终于确定了,确实是有人在针对他。
后来的事情依旧狗血,柳父有次出去的时候被四个人围堵。那四个人看上去挺专业,客客气气地说是请他去个地方,有人要找他聊一聊。柳父心里直觉挺危险,就想用言辞推脱,但那四个人哪那么好打发。柳父无奈,就想跟他们去了,这时那位姑娘出现了,出场极其彪悍,开一辆摩托,横冲直撞地将那四个人撞翻,然后拉着柳父就走了。
后来那姑娘跟他解释了一些事情,柳父当场就爆发了,很具有一个酸文人气骨地、义正词严地指责了那个小气蛮横地追求者,然后下定论:“这种人,绝对不能挑他当丈夫。”
姑娘“扑哧”一声,眼角带笑地问他,“那该挑什么样的人当丈夫呢?”
柳父愣了一下,心里想这姑娘笑起来还是蛮好看地,然后想到她的问话,立即脸就红了,憋了半天,冒出来一句:“我这样就挺好的。”
那位姑娘立即笑的前仰后合,在她的记忆里已经很久没这么笑了,笑完了,姑娘看看已经窘的恨不得钻到地里去的柳父,淡淡地说道:“那我得好好考察考察。”不是冷漠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那种淡,而是云朗风清的那种淡。
柳父立即抬头,呆呆地看着他,姑娘亦是含笑看着他。
后来,柳父与这位姑娘顺利成婚,不久之后产下了一个女儿,就是浅翎。但是,有一次柳父出去出差的时候,回来领着一个小姑娘,比浅翎大两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