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朗纠结了一下,便摇摇脑袋,想着先把地翻出来吧。然后将泥土一块一块的铲开,敲碎,让泥土充分的散开,有时候还能挖到蚯蚓什么的,李明朗直接扔进小罐子里去,钓鱼,给鸡吃,都是可以的。
李明朗想着以后密密麻麻的蔬菜,便笑着忙的不亦乐乎。
而林轲倚在后门上,心里有些失落,他站在这半天了,李明朗进进出出来回几次都好像没看到他,不是好像的,是真的没看到他,李明朗的目光全部盯在那些土地上。
林轲开始心里有些生气,他就这么没存在感,然后看李明朗这么忙活,便有些好奇,李明朗会将这菜地弄成什么样子,看他的样子好像很快乐的样子,一块菜地,就可以让脾气不咋的,尝尝炸毛的李明朗,笑的那么……漂亮,不知道太傻还是……太容易满足。
九珠站在林轲后面,眯着眼睛看着李明朗的动作,心里的想法又升了一级,这李明朗不会是想着将他家少爷分尸,然后分步掩埋吧,他可是听他做衙役的发小说过,南边可是出过这样的案子的,这李明朗不会也听过,然后受到了启发吧,看到李明朗笑的那么不怀好意,九珠觉得他必须好好看着他家少爷。
第十七章
花了大半天整理好后院的地,李明朗将菜籽拿出来,打算趁着日头还没下去就种下去,李明朗记得种子下去之前,要用热水或是盐水浸泡会儿的,好像不同的菜籽用不同的水浸泡的。李明朗抓了抓头,最后咬了咬牙,一半用热水泡,一半用盐水泡,看有什么效果。
李明朗从厨房舀了温水,倒入两个碗中,一个碗里撒了点盐。心里默数了六百下,当做是十分钟了,然后将种子沥干,一行一行的进地里,李明朗撒种子撒的比较密集,种了半个院子,种子就没了。
然后就是施肥了,正好他有了尿意,李明朗看了看四周,看到后门口坐着的林轲吓了一跳。
“你坐在这儿干什么?”李明朗问。
“……”林轲没料到一直没注意到他的李明朗会突然问他,一下子被问住了。
李明朗等着林轲的回答,林轲脑筋一时没转过弯来,两人就站在那相互对视着。
“看着我做什么,你以为你眼睛大啊,哼。”李明朗先回过神来,他一直瞪着林轲的,眼睛瞪的有些酸了,但是又不想输了气势,便对着林轲大声嚷了一句。然后越过林轲进了屋子。
在心里对林轲鄙视了一番,然后继续忙刚才的事情,不能当着林轲的面撒尿,那就先把尿存着,李明朗拿出便桶,肆意了一番。想着得告诉刘嬷嬷,以后不要每天都给他清理便桶。
想着以后要给菜地施“肥”,那些“肥料”还是很臭的,自己的不够,肯定还要用到别人的,李明朗有些抵触,稍微回忆了下,想到以前见到的那种长柄的舀子,李明朗一手捶了个手掌,拿出昨天买的匕首,想着终于有了用武之地了,然后急匆匆的上山砍竹子去了。
砍了根比较粗长的竹子回来,李明朗用麻绳在顶端绑了个葫芦瓢,试了试挺结实,想着找机会试试。李明朗将那加了长柄的瓢放到了后院的杂物房里,然后偷偷笑着。
一直观察的九珠脸上也露出了疑惑的表情,这李明朗到底想怎么杀死他家少爷的,一刀捅死,分尸,埋尸,那竹竿是干什么用的,九珠摸了摸下巴,这李明朗大概是想用什么意想不到的方法,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他家少爷杀死,他必须好好观察,回去好跟他发小好好炫耀炫耀,他也算是经历过杀人案的了,九珠边想边笑着点头。
“九珠,想什么呢?叫你也不应,还笑的这么奇怪。”林轲拍了拍九珠的头。
“啊,没,没想什么。”九珠哪儿会说,他在想被他的发小崇拜的情形呢。
“时间不早了,打水,少爷我要洗澡。”林轲也没深究,背着手走回了房间。
九珠看着林轲的背影才意识到,那李明朗要杀他家少爷啊,不行,管他的杀人计策多么完美,他绝对不允许人伤害他家少爷,九珠看着李明朗眯了眯眼睛,晚上他要继续盯着人。
李明朗笑眯眯的吃完晚饭,然后乖乖的洗澡爬上床睡觉去了。
刘嬷嬷有些奇怪,这天气还挺热,前两天李明朗就坐在院子里乘凉乘到半夜才睡呢,今儿怎么这么早。
虽然心里有疑惑,刘嬷嬷也没说什么,早点睡对小少爷的身体好。
李明朗睡之前喝了七八瓢井水,按这样子,他夜里肯定要起来上厕所,然后上完厕所,就去浇菜。
李明朗想的不错,夜里也醒了,撒了把牛尿,提着便桶就去了后院。顺便溜进了刘嬷嬷的房间,将刘嬷嬷的便桶也给拎了出来。
长柄的瓢,李明朗开始用的不顺手,多用了几次就差不多了。
浇完地了,就感觉周围散发了一阵尿骚味,李明朗想了想便走去了前院,看着刘嬷嬷还在睡觉,林轲九珠的房间也睡着了,便轻手轻脚的跑去井边打了捅水,拎进后院,再浇上一通清水。
李明朗的心思全部在菜地上,也没有发现林轲房门前蹲在那边的阴影。
九珠捂着嘴巴,将身形缩进月光的阴影中,再加上堆在墙角的一些乱七八糟的柴火,木头,瓦罐的阻挡。李明朗根本没注意到九珠的存在。
看到李明朗拎着水进了堂屋。九珠连忙跳起来,脑子里转了几个弯,这李明朗不会把他家嬷嬷给杀了,现在在清理案发现场吧。
九珠在林轲房门口转了两个圈,正对林轲的房门的时候,终于冷静下来了,“少爷,对,少爷。有少爷在呢。”
九珠连忙敲门,不敢太大声,又怕太小他家少爷听不到,九珠敲的十分着急。
林轲习过几年的武艺,耳目比较灵敏,九珠一敲门,林轲就醒了,皱了皱眉头起床开门。
“少爷,不得了了,李明朗把他家嬷嬷给杀了。”九珠看到门开了,连忙拉着少爷急切的说道。
“你说什么?”林轲被九珠的话,弄的睡意全无,但是又不太相信这事。
九珠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得拉着林轲去看,刚出了门,就看见堂屋的门开了,九珠又急忙拉着林轲躲了起来。
九珠和林轲就看着李明朗打着井水。
“他肯定在清洗案发现场。”九珠在林轲耳边嘀咕。
林轲看了一眼九珠,觉得这事情不靠谱,但是李明朗那轻手轻脚的样子,肯定是在做什么不能让人知道的事情。林轲也有些好奇了。
看着李明朗进了屋子,林轲和九珠轻手轻脚的跟着,幸好李明朗想着等会还要出去,所以堂屋的门也没有关,林轲和九珠,就跟着李明朗去了后院。
李明朗拿着个小水瓢,在给地里浇水。
“少爷,少爷,他把人给埋了。”九珠压抑着声音尖叫。
林轲皱了皱眉头,拉着想跑出去的九珠,捂着他的嘴巴,往回走了几步,将刘嬷嬷的房门推开了一个缝隙。
因为这屋子原本是李明朗的父母住的,刘嬷嬷坚持不动里面的摆设,只是在屋子中间架了一张床,因为是夏天,床也架的简单,两张板凳,一块床板,四根杆子支着帐子。
床上的人一眼便看到了,林轲对着九珠挑了挑眉,你不说刘嬷嬷被杀了嘛,那睡在那儿的是谁。
“额……李明朗会不会出去杀了人了。”
林轲翻了白眼,“九珠,我会让八文看着你,绝对不允许你再跟衙门里的小林子瞎嘀咕什么。”
“可是……”
“现在回房间睡觉,听到任何声音都不许再出来了。要不然少爷我打断你的腿。”林轲声音很低,然后毫不损失他话里的威严。
九珠知道林轲的脾气,无奈的低着头轻声轻脚的出了堂屋,回了房间。
林轲无奈的摇了摇头,以后出门还是带着八文吧,原本想着九珠比八文活泼,跟村里人交际起来比较容易,现在看来,八文的死板还是有可取之处的,不能帮他,至少也不会惹给他惹事。
林轲刚准备走,就听到李明朗进门的声音,林轲一个翻身,上了房梁。看着李明朗轻手轻脚的回到屋子里,然后锁了后门,再看了一眼刘嬷嬷,然后放心的回到前堂。
李明朗闻了闻身上的味道,总觉的有股子尿骚味。反正这天不冷,冲个凉吧。
李明朗出了堂屋,林轲看他好半天没回来,便挂在房梁上,从堂屋门的缝隙中朝外望去。
李明朗裸露着上身,提着水桶对着身子细细的冲洗着,不敢大动作,怕水声吵醒了其他人。用布巾细细的将身子各处都擦了遍,李明朗也不穿褂子了,将褂子耷拉在肩膀上,走进堂屋,然后锁上门,回屋睡觉去了。
挂在房梁上的林轲只感觉面上发热,不知道该怎么做,在房梁上,呆了一会,林轲才赶忙下来,然后从厨房那边走回房,路过九珠的房间的时候,林轲还敲门进去看了下,看到九珠依旧面上不忿,也没其他表情,然后放心的回到自己房间,看到李明朗身子的就他一个人。
林轲虽然二十岁的,但是是个彻彻底底的处男,他家兄弟去一些歌舞楼馆的时候,他是不屑的,有时候他也看过一些妇人的身子,但是都是些生过孩子,做些粗活,不计较名节的下层妇人,大多是身上有些赘肉,皮肤松弛的那种,也引不起什么兴趣。
林轲看到了李明朗的身子,那腰肢,臀部,胸前的两抹嫣红,还有肩膀上那从前胸到后背蔓延的银白色云纹。在月光下皮肤光滑,肌理均匀,林轲突然想到一句话,细瘦而不干瘪,丰腴而不臃肿,减一分则太瘦,增一分则太肥。
林轲上学的并不用功,反正他不会考功名,识字就行,也没去背后什么诗词歌赋,但是这句话就这样闯进了林轲的脑海里。
以至于整个晚上林轲都迷迷糊糊的,感觉周围热的很。第二天起来,就感觉到了下身的异样。
林轲皱眉,狠狠的捶了下床,看样子,他该娶个小子了。让八文去打听下适龄的小子吧,顺便把九珠这个不靠谱的送回去。
林轲换了衣服,便伏案写了封信,吃了早饭,便打发九珠回城里去送信。
刘嬷嬷这两天忙着给李明朗做新衣服,早起做完早饭,喂完鸡,便去了隔壁婶子家了,李明朗平时就起的晚,更何况昨天忙活了半夜。
起来的时候,刘嬷嬷都回来摆中饭了,李明朗还有些困倦的吃着午饭,也没注意林轲看着他的目光,还有少了一个人的饭桌。
刘嬷嬷张了张口,最后还是没问出,为什么李明朗房间里的便桶里的液体少的很了,自己房间里的也是,但是看李明朗的样子,大约也是不知道的,而且还有客人在,这问题还不好直白的问。那便桶也没漏啊,难道是自己记错自己上便桶的次数了。
刘嬷嬷敲了敲脑袋,觉得是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了。
李明朗可没想那么多,吃了饭有了精神,打了两桶水,给菜地浇水,夜里的时候再浇肥去这样就行了。
浇完水,李明朗就坐在那儿,看着菜地,总觉得看的时间久了,这些菜就会快点发芽长大。
没有了九珠,林轲也挺无聊了,没人给他说着村子里的八卦了,在房间里看了会儿账本,便出了房门,在李家转了一圈,看到了李明朗在房屋的阴影里坐在小板凳上,手肘撑在膝盖上,双手托着下巴,看着菜地,满脸的笑容。
李明朗坐了会,便感觉到太阳照射到了身上了,觉得热了,便回了房间,没其他事情,老想着菜地,老是去看看,看了也没看到什么变化,菜籽也没容易发芽,李明朗便觉得有些失望,这么热的天,也不想去钓鱼了。
李明朗无聊了一阵,想起了一件事,他还要跟着王猎户上山呢。
李明朗的无神的眼睛一亮,回到屋子里,便顺了下匕首,在房间里转了半天,发现他要上山的话好像除了匕首,就没什么要收拾的了吧。
明天带两个馒头就是了,李明朗是个心急的人,想着夜里浇完肥,就出去,等王猎户出门。
晚上林轲左右的翻着身子,也不怎么睡的着,九珠回城里了,八文怎么着也要明天才能到,也每个人说说话。
林轲脑子里转悠着手上店铺里的收入,想了想以后的规划和计划,想着不靠着林家,他也能挣出一份家业,心里越加的兴奋,便越加的睡不着。
直到等到了外头的响声,林轲起身,透着门缝看了看,李明朗又在提水了,提完水,又冲了个澡。林轲已经不像昨天那么慌乱了,反而抱着一种欣赏的态度,看着水流从李明朗的颈项滑过胸口,到腰腹,然后浸湿了李明朗身上唯一的遮挡,那四角裤衩。
林轲微微张开口,舌头在唇齿之间缓慢滑动着,下巴微微抬起,可惜裤衩挡住了林轲继续往下的视线,林轲皱着眉头懊恼着,看着李明朗细长的双腿的,这种懊恼又消失了。那被遮挡的部分,林轲也在脑海细细勾画着那被遮挡的部分,林轲只觉得一股子冲动,往下身冲去。慌忙的收回了目光。平息那股子邪火。
等林轲回过神来,院子里已经没人了,林轲心里有些失落,呼出一口气,皱着眉头,准备回去睡觉。
但是堂屋的门,却又被打开了,李明朗背着个小包袱,走出了大门。
林轲一愣,看了看天色,快天亮了,李明朗这是要做什么?
杀人?放火?离家出走?或者是约会情郎?
林轲越想眉头皱的越紧,然后摇了摇头,他什么时候跟九珠一样会胡思乱想了,看了看被带上的大门,林轲想着,既然好奇就跟着去看看呗。便披上了衣服,跟在了李明朗的身后。
王猎户家前面有户人家,李明朗蹲在那户人家的墙角,盯着王猎户家。
李明朗来的算是正好的,王猎户在在院落里忙着喂着鸡鸭,看样子是要准备出门了。
过了半刻钟,王猎户背着背篓,腰间插着长刀走出了门,往山后走去。李明朗惊喜的跟了上去,林轲随后。
一路上树木挺多,也挺粗的,李明朗隐蔽的挺好,跟王猎户相隔着百余步左右。
走了半个时辰,翻过一个小小的山头,林子越加的茂密了,路上几乎没有了路了,王猎户倒是熟门熟路的,翻捡了几个小陷阱,便继续往前走去。
李明朗也知道这里大概是处处危险,便随着王猎户的脚步,一步也不敢有所差错,生怕踩了陷阱什么的。
不过李明朗的身子跟常年在深山行走的王猎户不能比,又走了半个时辰,李明朗便走不动了,隐隐看着王猎户的身影,走到了那儿,却看不见了身影。
看着周围茂密的丛林,李明朗突然有些无力的感觉,突然听到森林里的虎吼,李明朗不知觉的抖了抖。
看了看走过来的路,已经被长长的野草掩盖住了,想找回去,大约也有些难度。
李明朗骨子里有些好胜因子,想着他自己也许能打到猎物也说不定,便拿出匕首,劈开长长的野草,继续往前走。
走了会,李明朗算是彻底迷路了。天色有些阴,看样子要下雨了,李明朗无助了,没有太阳,他连方向也分不清楚了。
李明朗在原地转了个圈,感觉累的很,便靠着一棵树坐了下来。想着休息一会再说吧。
不知道过了多久,猛的一道白光闪过李明朗的眼眸,李明朗头一转,便感觉到脸上的温热,然后便是那翠绿色的倒三角蛇头。
“啊!”尖锐的叫声惊起无数飞鸟。
李明朗张着嘴巴,喘着气,刚才的叫声消耗了他太多的肺活量。
林轲走到蛇的面前,伸手拔下蛇七寸处的小匕首,拿着树叶子擦拭了一下,放进了腰带中。
“你怎么会在这儿?”李明朗瞪着林轲问道。
林轲微微一笑,“这就是你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
李明朗想说,你是谁救命恩人啊,结果林轲,一手拎起来那蛇头,朝着李明朗晃了晃。
李明朗吓的连退三步。
“小心后面树上的……”林轲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