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雨时节——心字成灰

裤子里的手机嗡嗡地震动起来，我却有点不想接。

“喂？”

“怎么了？”

他的感觉真的很敏锐，只是声音就能察觉到我的不对劲，“没什么，我现在在外面。你休息好了？”

“嗯，在哪儿，我去找你。”

“图书馆后面。”

“好，我马上到。”

看着挂断的电话，我突然有点想笑，看看周围，第一次接吻就是在这里吧？不知道这里算不算是我们的定情之地呢？

“在想什么？”

一抬头就能看到他，这样的感觉真好，我突然想向他撒娇：“拉我起来。”

他纵容地笑笑，伸手握住我的：“今天怎么像个孩子似的？”

我扑过去在他唇角啃了一口：“想你了。”

看着他一愣的表情，不觉有点好笑，“怎么了？”

他却面色凝重：“发生什么事了？”

我在心里叹口气，抓过他的手：“没事啊，不是说要吃晚饭？”

他定定看了我两眼，随即叹了口气：“不想说就别说。”揉揉我头发，“走了，带你去吃饭。”

“好。”我垂下眼帘，握紧他的手。不是不想跟你说，只是我想自己处理，别担心，好吗？

“怎么了？那里的饭菜你不喜欢？”

“啊？”我赶紧抬头，“挺好的，很好吃。”

他突然捏起我的下巴：“别愁眉苦脸的，到底有什么事？”

我轻轻移开眼：“真的……没事，就是有点累了。”

“是吗？”他眯起眼睛，低下头用嘴唇轻轻触着我的，“真是拿你没办法……”下一刻后脑勺被紧紧按住，带着成熟男子气息的舌头探进来，缠住我的舌头交缠翻卷，又痛又麻的感觉，我却甘之如饴，张开嘴任由他侵犯，他的手一点一点滑下去，把我的臀部按向他，隔着一层布料也可以感觉到那里的蠢蠢欲动。

我禁不住低喘一声，推了推他：“越……这是在外面。”

“嘘，我知道，”他轻轻咬了咬我的耳垂，大手仍轻柔地揉着我的臀部，“乖，让我好好亲亲你。”

我无语，只好闭上眼。

他的吻一一划过眉毛、眼睛、鼻梁，最后落到嘴唇上的却是带着一丝凶狠，几乎是噬咬着想一口吞下去，我迷乱间尝到了一丝血腥气息，应该流血了，我模模糊糊地想，伸出手勾着他的脖子。

有粗糙的手顺着背脊往上，缓缓摩挲着皮肤的感觉带着情欲却又让人莫名安心，绕过腋下来到前面，像是玩弄似的，揪着胸前的小小突起转了两圈。

“唔——”我猛地睁开眼，“越，越……”

“怎么了？”他的语气是温柔的，动作却一点都停止，用缓慢的几乎将人磨疯的动作抚摸着那里。

“你，你，”我头往后仰，不住喘气，看着星空灿烂，“你是故意的……”

他低声笑了：“乖。”接着胸前一凉，紧接着是湿热的包裹，他还不时地用牙齿轻咬一下，真是……要将人逼疯！

我控制不住，狠狠拽着他的头发，口里不断发出喘气声，这种从没体会过的感觉，焦躁带着不安，好想逃开，却更想要更多。

“……真是漂亮的颜色。”他喃喃，从我胸前抬起头来，眼睛很深，“瞳，你这里真是很漂亮呢！”

我几乎可以听见轰的一声，脸上的热度几乎可以煎蛋了：“你，你！！”

他笑了笑，把我抱进怀里：“不许动。”淡淡的语气里蕴含着灼热，我不敢动，生怕他就这样把我就地正法了。

嗅着他怀里的清新香气，听着他有些粗重的呼吸声慢慢平复下来，我有些恍惚，就这样多好，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没有现实的压力，没有无止境的压力……

“走吧。”

我回过神来，发现他已经平静下来了，只是眼睛深处还藏着几丝热度，嘿嘿笑了声，凑过去亲了他一口。

果然见他眯起眼睛：“别惹我，如果你还想回去的话。”

我抿抿唇，笑着拉了他就走。

第十七章：病

躺在床上却睡不着，耗子奇怪地看我一眼：“你跟白杨怎么了？”

我心里一惊，故作淡定的回到：“没什么啊，怎么了？”

“下午我和大猫回来的时候看到他一个人呆呆地站在阳台上，那个样子，真是……”他顿了一下，“不是有个词儿叫什么负伤的野兽吗，我看就差不多，眼睛灰沉沉的，一点光彩也没有，问他怎么了也不说，你又不在，他站了一会就突然回宿舍了。”

我勉强笑笑：“可能是心情不好吧，没事儿，我明天问问他。”

大猫翻着手里的书：“我看啊，八成是失恋了，喜欢这小子的女生应该不少，但是也没见他跟哪个过于亲近啊？难道是暗恋不成？”说着说着自己哈哈笑了起来。

我勾勾嘴角，实在是不想进行这个话题了，蒙上被子，闭上眼。

过了一会儿就听到日光灯被关上的声音，接着是悉悉索索的脱衣服上床的声音，估计大家都睡了。

我缓缓睁开眼，黑暗如此宁静，我的心却一阵阵翻滚，始终不能平静，白杨，我该拿你怎么办？

这事实在是出乎人的意料，一个相处了十几年的人说喜欢你，揪着你的领子问你为什么不喜欢他而喜欢另一个人。

真是……我苦笑一声，正如我当初没有想到今日会和秦清越走到一起，我也没想到好友竟一直对我抱着这样的想法。

我该怎么回答你？喜欢这种情绪原本就是有点莫名其妙的，你现在让我找一个理由说为什么不喜欢你，你让我去哪儿找？我不知道，也无法回应你，但是如果给了你否定答案的话，你怕是不会和我做朋友了吧？说不定今后彼此就成陌路了。

突然烦躁起来，人类还真是贪心的生物，一方面不想失去友情，另一只手却牢牢抓着爱情不放。

但是凭什么现在所有的一切都让我来承担？凭什么？？我想喜欢谁是我的自由，用得找你管吗？！

……

脑子里无数的想法涌现，最后一一被我强行压下，眼泪却一颗颗顺着脸颊滑落在枕头上，太阳却不停地突突跳动，眼前的黑暗开始扭曲变形，眼眶酸涩，即使手指紧紧抓着被子也抑制不了哭泣的冲动。

我恨恨地抹了一下脸，真是好本事啊！沈轻瞳，才这么点事就把你压垮了？还说什么自己解决，你行吗？！真是他妈的！！

一边狠狠地骂自己，眼泪却一点不停地流，即使使劲地擦还是不能停止，真是受够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模模糊糊地睡过去，醒来的时候耗子看着我愣了一会，担心地问道：“小沈，你怎么了？眼睛好肿，昨天没睡好吗？”

我勉强笑了笑：“嗯，做了一晚上的梦，刚刚睡着就听到闹钟响了。”嗓子也干哑地几乎不能说话。

大猫走过来摸摸我额头：“好像有点发烧，今天上午就一节课，你还是别去了吧，反正那个老师又不点名。吃了药好好睡一觉，发发汗就好了。现在饿不饿？要不要我出去给你买点吃的？”

现在的情况也不适合去上课，更何况还有事情没解决。“那我就不去了，大猫，不用麻烦了，我现在还不饿。你们快去上课吧，别迟到了。”

“好，想吃什么打电话给我，我下课了给你带回来。”大猫拿起课本，冲耗子说，“走了。”

“嗯，”耗子细心地接了一杯温水放到我桌子上，又把自己的感冒药拿过来，“别忘了吃药啊。”

“好。”我笑着点点头，看着他们走出去关上门，空留一室寂静。

突然听到大猫的大嗓门在走廊上响起：“咦？白杨，你怎么这么早过来？小沈好像有点不舒服，正在床上躺着呢。”

我手不由得抓紧被子，过了好久才听到白杨的话：“是头疼了吗？”声音不复往日的晴朗，带着嘶哑。

“可能是有点发烧吧。”耗子说。

“……他这个人就是这样，一旦压力大了就开始头疼，第二天一定发烧。”

我眼眶开始湿润，白杨，他一直这么了解我，这么关心我，我，该怎么办？我真的不想失去他……

再也听不到他们说什么了，过了一会儿只听到开门的声音，我抬头，正正对上他藏了无数压抑的眼睛，过了一会，他轻轻别开眼：“你想吃点什么？我去给你买。”

我摇头，泪珠被甩了出去：“……杨，你别这样好吗？你别这样行吗？！我……很难受，很难受……”

泪眼朦胧中的脸扭曲着，耳边听到他的苦笑声：“别这样？别怎么样？曈曈，我守了你快十年了，你现在告诉我你喜欢别的人，你叫我情何以堪？你说你难受，难道我就好受吗？我原本想着在我生日那天向你告白的，结果呢？结果呢？我等来的是什么？你说你喜欢上了别人，我怎么办？我怎么办？！曈曈，你太狠心……”

我无语，只能低着头，眼泪一滴滴地落在被子上，我恨极了自己的软弱，只能像个女人一样没用地只是哭哭哭，却一点办法都想不出来。

最后还是他先妥协：“你先休息吧，我……晚点再来看你。”说完就带上门出去了。

我呆呆地看着雪白的天花板，脑子里一片空白。眼睛酸胀得难受，我只得起床去浴室洗了一把脸，看着镜子里眼睛红肿的人，一脸苍白，止不住的苦笑。

小时候我很爱哭，因为一哭就会有人来哄我，爸爸就会放下工作来抱抱我，但是后来哭了也没人理我，嗓子哑了也只能一个人去倒水喝，谁都不能依靠，只能靠自己，因为知道不会有人来帮我，所以习惯了自己承担一切，渐渐地忘了哭泣，只学会了笑。上次哭得这么厉害好像还是八九岁的时候吧。

我勾勾嘴角，镜子里的人也扬了扬唇，实在是有够难看，嘴唇干裂的好像要流出血似的。

头好像越来越疼了，太阳穴一突一突地跳，就想要跳出来似的。我拧了一条毛巾回到床上，把毛巾敷到眼睛上，眼前一片黑暗，我闭上眼，现在还是先睡觉，养足了精神再想想该怎么办。

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学校医务室里，我茫然地看着雪白的墙壁好一会儿，直到手臂上一阵刺痛传来才回过神来。

一转头就看到耗子担心的眼睛：“……耗子？”

“醒了？”耗子坐在床边，“你发烧了。我和大猫回到宿舍的时候差点没吓死，脸烧得那么红，都跟滴血似的，大猫急急忙忙地把你送到这里，医生说没什么事儿，输几瓶液就好。”说着带上了一点怒气，“沈轻瞳，你怎么搞的？生病了也不说还硬撑着？倔强也不能用在这种地方啊！还有白杨也是的，跟他说了你身体不舒服他也不看着点，平时都挺细心的，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就不顶用了……”

“耗子，”我吃力地抬起手臂拉拉他的袖子，“对不起，我以为没什么事的，没想到会这么严重。白杨……他今天还要上课，不是他的错……”

耗子看了我一会儿，叹了口气：“行了，别一副可怜兮兮的小媳妇儿样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你了，我可受不起。”

我笑笑：“你一直在这守着？大猫呢？”

“他去买饭去了，医生说你最好吃点清淡点的，他去买粥了。饿了没？”

“不饿，麻烦你们了。”

“行了行了，都一个寝室的，客气什么？你啊，就是太有礼貌了，我们要一起住四年呢，哪儿来这么多客套？”

“就是，客气什么呀？下次我生病的时候还指着你照顾我呢！”大猫笑着拎着饭盒进来，“好点没？输完液了？”

“嗯，”耗子点点头，把我扶起来，拿枕头垫在后面，“还是吃点吧，不吃不行，生病了就得吃饭才好得快。”

大猫把桌子推过来：“嗯，快点吃吧。”

我拿着勺子，是香菇鸡片粥，很香。

刚刚咽了一口下去，有人敲门，大猫走过去开门，来人一侧身进来了，黑沉沉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我。

我咽了咽口水，只听到耗子说：“小沈，我们下午还有课就先走了。”

我赶紧点头：“好。”

大猫看看我，再看看秦清越，笑了笑，跟着耗子出了门，还体贴地把门关上。

第十八章：缠绵

我无意识地用勺子搅拌着香喷喷的粥，却有点食不下咽的感觉，突然勺子被人拿走，我愣愣地抬头，秦清越端着饭盒，勺子直直地伸到我嘴边，呃……这是要喂我吃饭？看着他黑沉的脸色，我不敢告诉他其实我的手可以用。

时间就在喂饭与被喂之间流走，我看着收拾饭盒的他，结结巴巴地问：“你……呃，你不用上课吗？”

他回过头来，暗沉的语气：“你说呢？”

我缩缩脑袋，下巴却被捏住：“怎么生病了？”

这话问的，生病还需要理由吗？我在心里腹诽，但是还是乖乖地回答：“我也不知道，醒来就在这里。”

“是吗？”他淡淡扫了我一眼。

我有点心虚：“嗯。”抬头看看他，一脸疲惫的样子，有点担心，“你看起来很累，怎么了？”

“……没事儿，”他顿了一下，掀开被子，在我惊讶的目光下钻进来，毫不客气地抱住我，“让我抱一会儿。”说完闭上眼睛。

我看着他安静的睡颜有点哭笑不得，难道我什么时候成了抱枕自己却不知道？

好吧，看在你好像真的很累的情况下就不跟你计较了，我小心地挪进他怀里，心里一片宁静。

……在他身边，连昨天烦恼万分的事情也不觉得难受了，想到白杨，我叹息一声，现在应该可以好好考虑这件事了，之前根本就静不下心来，很烦躁却偏偏强迫自己冷静，我这个人就是这样，一旦遇到自己感觉承受不了的事情就会选择逃避，但是这件事不是逃避就能解决的，我很庆幸现在终于镇定下来了，脑子也清醒多了。

到现在也没看到他，可能他也不想面对我吧？但是无论如何我还是只能当他是好哥们儿，其他的，再没有了。

等下次再看到他的时候，跟他说清楚吧？

我模模糊糊地想着，往秦清越怀里缩了缩，慢慢睡去。

朦朦胧胧中感觉脸上痒痒的，我挥挥手，但是过了一会那种感觉又来了，不屈不挠地往我脖子那边游走。

……谁？！

我猛地睁开眼，一颗头颅埋在我颈边，耳边听到含糊的声音：“醒了？”

废话！我翻个白眼，推推他的头：“你什么时候醒的？”

“刚刚，”他抬起头，一贯冷然的脸上挂着浅笑，“你再不醒我就准备做下去了。”

做？做什么？我脑子一片混沌，脱口而出：“做什么？”

他眯眯眼，很快用实际行动告诉我，一只略显粗糙的大手滑进睡裤，握住还没有丝毫变化的部位，“瞳，你说，我现在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