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掌声里我和所有model华丽谢幕,叶宁修走秀,也就这一次而已。
后台一片欢呼声,为了这次服装秀的成功,也为了一会儿的庆功宴。Stella更是兴奋不已,等大家换好衣服就左呼右唤地去吃饭庆功。
不知道怎么回事,从服装秀结束的那一刻起,我心里竟然充斥着莫名的失落。
我没有跟去,只是对着伙伴们说了些场面话。她们也许是看出了我的倦意,也知道我的性子,便没有强求。Stella对我啰嗦了两句就和model们离开了。
我倚在窗上向下看,楼下有很多媒体围着,我苦笑着有些后悔刚刚自己要听Stella的穿的那么妖冶去走台,惹得现在太多镜头盯着我的出现。
从大厦的一个比较隐蔽的楼梯间偷偷溜出去,又小心翼翼地准备去车库提车,结果就看到那里也围着许多的记者。
现在的狗仔队还真是聪明,我又懒得应对,只好摇摇头离开了。
一个人走走,也算是件颇有情趣的事情,当然前提是如果我没有遇到后来的那些事情。
走出两百米远的时候,我就觉得有人在跟着我。
当时我并未多在意,以为只是自己多心了。可是后来却发觉不太对,我刚转过身想看是怎么回事,就有四五个男人围上了我,其中一个拿着针管之类的扎在了我的肩膀上,晕过去的时候心底泛起的是久违的恐惧。
冰凉的水泼在身上泛起刻骨的寒意,我努力地撑开沉重的眼皮,便看到一张张带着扭曲笑容的陌生面孔,其中也有刚刚在街上围住我的人。
我没有讲话,只是尽量保持平静地打量我所处的环境。这里应该是个地下私人仓库,近乎密闭的空间里只有一个狭窄的窗口和小小的排风扇,阳光被风扇撕裂成晃动的光影,迷离了些。空气有些潮湿,带着丝轻微的火药味。
压抑在记忆里的恐惧感逐渐苏醒,那段可怖的经历又要不受控制地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我尽力按照郁风曾经教给我的方法自我暗示放松情绪,不可以让自己垮掉。
叶宁修,你已经不再是五年前那个软弱的人了,现在的你该学会在危险里自保。
“他醒了,去叫亮哥。”有个人对着守在门口的人说道,随后仓库的门被打开,有大片的阳光洒进来,不一会儿就有几个人从外面走进来。
我半眯起眼睛看着一个人走向我,逆着光我看不清楚他的样子,直到他走近,我才认出他。
“好久不见了啊,叶、宁、修。”一字一句地喊着我的名字,嘴角的笑容冰冷而狠厉。
“周亮。”我在心里不禁感慨,这个人身体还真是好,这才半个多月吧,他就可以出院了么?!
“呦,大设计师还记得我,还真是让我意外。”周亮一把捏住我的下巴,用力很大,我想到了上次在酒吧他掐住我脖子的时候那种可怖的窒息感,这让我更是难受。
我痛得说不出话,只能看着周亮的眼睛,我甚至能看到他眼中映出的我扭曲的脸庞。
“怎么,你不是挺厉害的么?!现在却一句话也不说了,怕了么?!”周亮笑的一脸狰狞,不过也放开了我的下巴,钝痛感渐渐蔓延,我开始怀疑我这次是不是能够活着出去。
“叶宁修,你也真他妈狠,把我老弟下巴扭脱臼,还把老子扎的差点摘了个肾,”周亮绕着我转圈,冰冷的目光一直缠在我身上,甚至比之前泼在身上的水还要冷,“难怪都说他妈的蛇蝎美人,一点儿都不错!”
“你想怎么样?”我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份无力感。
“哼,这可不是我想怎么样的事情了。”
“你什么意思?”
“韩铭死了这件事跟你脱不了干系吧。”
“那又怎样?”
“呵呵,你还真是冷静啊,”周亮冷笑出声,“你不知道韩铭是白老大的人么?!现在他死了,你怎么会有好日子过?!”
彻骨的恐惧瞬间让我的血液都欲凝固,脑海里都是“白老大”这三个字,我甚至都想不起他的样子,只是反射性地对这个称呼无比的畏惧。
楚宸扬不是说他把白振海废了手脚扔到海里去了么?!那我又为什么会在周亮嘴里听到白老大这三个字?!
还以为彻底摆脱了梦魇,难道一切都只是幻象而已么?!
这时周亮接了个电话,神情恭敬而严肃,挂了之后就走到一旁,拿了个针管向我走过来。
他用力地拍了拍我的脸,一脸可惜地看着我,可是在他的神情里我看到的却是幸灾乐祸以及掩盖不住的狠厉:“其实你还挺合我胃口的,但是现在老大要亲自审你,就算我舍不得也不行。”
他把针扎进了我的肩膀,透明的液体缓缓流进我的身体里,昏眩感铺天盖地般袭来,我甚至希望可以永远这样睡下去,也就不会再承受后来至死的折磨。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躺在一间布置奢华的房间的地上。身边的立式空调吹着冷风,方向不偏不倚地正对着我,再加上之前被泼湿的衣服,还真是冻得要死。
我的双手缚在背后,全身用不上一点儿力气,根本没办法移动一下。
偌大的房间只有我自己,而对面墙壁上的投影仪正播放着无声的画面,闪光灯下的人优雅而魅惑,我苦笑着躺在地上欣赏昨晚我在T台上的表现。
过了有半个小时左右,房间的门被打开,有三个人走了进来。
“醒了?!”走在前面的那人似笑非笑地说道,等他走到我面前的时候,我的心就像倏然沉入了海底一般慌乱而冰冷。
“怎么?你不认得我了?”他的声音带上了丝戏谑的笑意,却让我的心更是一沉,他的脸和那个人格外相似。
“你是白振海的……儿子?”我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不要让心里的恐慌泄露于外。
“你还挺聪明的嘛……我是白凌涛,”他蹲下来拍了拍我的脸,力气很大,“我们五年前见过两次的,没想到五年之后的你,真让我大吃一惊。”
“你想替韩铭报仇就来吧。”我有些无力的闭上眼睛,脸颊被拍的生疼。
“韩铭只是个床伴而已,他死了,还不值得我亲自动手对付你。”白凌涛起身离开了我,我睁开眼却看见他走到投影仪的幕布前,背对着我接着说道,“我还从未见过你这样的男人。”
“你想做什么?”
“我在想我要不要杀了你。”
“既然韩铭不值得你动手,那你为什么还要杀我。”
“呵呵……”白凌涛笑着转过头来,说道:“楚宸扬为了你,把我全家整的太惨,你是他的挚爱,我怎么能放了你?!……不过,我对你的兴趣也越来越大了。”
“那我五年前受的罪就不该有人还?”我冷冷地反问。
“叶宁修,你还是太天真。在我们这种人的世界里,你想谈公平么?”白凌涛说完就不再理会我,吩咐了一下守在门口的两人就离开了房间。
我躺在地上自嘲地笑了,白凌涛说的对,我还是那么天真,竟然想和他谈公平讲道理,真是傻。
又在空调的冷风里躺了将近两个小时,手上的绳索才被解开。胳膊酸痛地近乎麻木,我甚至连站起来都有些吃力。有人带着我去了另一个房间,换了身干净宽松的家居服。
我不清楚白凌涛要做什么,不过我不能像五年前一样任人宰割,即便崩溃也要在那之前为自己争取。
“hello,一起吃晚饭。”白凌涛突然出现在我背后,把我吓了一跳,房间的地毯太厚,我根本没有听见他走过来的声音。
“好。”一天没有进食,又被冷风吹了那么久,我真切地体会到了“饥寒交迫”这四个字的真谛。不管怎样,人总不能和自己过不去。
白凌涛笑着走过来想要揽我的腰,被我躲过了。但是他还是强势地把我禁锢在他怀里,我现在一点儿力气也没有,就只能放任他去了。
楼下的客厅里餐桌上摆满了家常菜,白凌涛近乎殷勤地给我夹菜,我虽然有些诧异不过也没有过多反应。我在饭桌上甚至在想我是不是太有本事随遇而安了?!
不过面前这个人是白凌涛,我再天真也不会以为他这样对我就代表我可以安然无恙。
那张和白振海极为相似的脸庞,还是会激发起我深埋心底的畏惧。我从心底里祈祷白凌涛不要和他那个性格偏激而且手段狠辣的父亲一样,但是这个希望还是落了空。
“白凌涛,我说过了,你如果想要让我做床伴的话,抱歉,我不行。”在白凌涛的别墅里住了两天,很明显他的耐心不及欧阳昱和楚宸扬,第三天晚上就把我压到了床上。
“我可不像楚宸扬那样没种,只看着不吃,多难受。”白凌涛压住我欲挣扎的双手,急促炙热的气息喷在我耳边,而他的下身紧贴着我也让我知道他现在强烈的欲望。
话音刚落,他夹杂着燥热的吻就袭上了我的唇,近乎啃咬的狂乱让我害怕。我看到白凌涛半醺着的眼睛里浓烈的情欲,他略带着薄茧的手急于探进我的衣内,所过之处都让我害怕地汗毛全竖起来了。
本能地反抗让我忘了惹怒这个危险男人的后果。我重重地咬上了在我口腔内肆虐的舌,趁他呼痛放开我的时候,我一脚踢上了他的下腹,那一脚几乎用了我的全力。
有些脱力地躺在床上,口中有浓烈的血腥味,咸涩中带着些微的腥甜,那是白凌涛的血。
我被人绑起来拖出去的时候,看到了被人扶起来半倚在沙发上的白凌涛惨白的有些扭曲的脸以及……闪着危险光芒的眼神,我曾经在白振海的脸上也看到过。
当我被扔进一间近乎密闭的地下室的时候,我知道等待我的会是惨烈的折磨,就像五年前那样。
都经历过了,不就是在复习一次么?!我有些自嘲地想。
可是只有鬼才知道,那样生不如死的日子,有如人间炼狱。
第九章:折磨
之前穿着湿衣服吹了两个小时的冷风引起的发烧刚刚有转好的迹象,现在我人又被关进闷热的地下室里,忽冷忽热的外部环境让我现在有些呼吸不畅。
第二天白凌涛没有来找我算账,而且还有人按时给我送饭送水,甚至还把我身上的绳子松开了。
身上的力气恢复了些,我不能够坐以待毙。
晚上把送来的饭菜全都吃光,照样有人过来收拾碗筷,在他端着碗碟转过身去的时候,我深呼了口气用了最大的力气一掌打在了他的后颈处。
五年前我学功夫的老师傅教给我这招的时候,他千叮咛万嘱咐不到万不得已不可以这么做,力道和打击位置掌握不好会死人的。这时候我可不会管这个人的死活,我只知道我想逃出去。
昨天他们把我绑来地下室的时候,我有留心他们走的路线以及附近的环境,所以今晚我偷偷溜出来的时候还算顺利。
这间地下室上面是一间普通的平房,周围也很空旷。真不明白白凌涛是怎么想的,这间地下室周围竟然没有一个人在看守。虽然诡异,但是我也顾不了这么多。
我在夜里奋力地奔跑,离那间房子越远我就越有希望可以逃出去。但是我的确太天真,当刺眼的车头灯打在我的身上的时候,我才知道我根本无法逃离。
我还没有看清开车人的模样,就被甚至有些加速的开过来的车子撞了出去。
我重重地摔在地上,在冰凉坚硬的沥青路上又滑出了好远,背部因为摩擦而火辣辣地痛,双腿也因为被撞到和与粗糙的地面摩擦而血肉模糊,但我竟然还残存着一丝意识。
车子在我面前停了下来,开门下车的人是白凌涛。看着他脸上冰冷的带着丝嘲讽的笑容,我心里涌上一丝绝望。
他走过来一脚踩在我的膝盖上,剧烈的疼痛让我本能地想要蜷缩起身体,但换来的是他更用力的碾压。我抬起头看着他,刺眼的车头灯光让我有些眩晕。
“五年前我就见过你这种眼神,现在我感觉很讨厌!”白凌涛抬起脚狠狠地踢在了我的腹部,我全身颤抖地蜷缩在地上,紧咬的牙关都微微打颤。
最终我还是被带回了那间地下室里,无力地瘫软在地上,我很庆幸我的双腿还在,虽然已经痛到麻木。
随后白凌涛带着几个手下就进来了,他走过来用脚抬起我的下巴让我看着他,“我原本还想放你一马,哪知道你非要冒这个险。”
我痛得根本说不出话来,只能盯着他,带着愤恨还有一丝惧怕。
“叶宁修,”白凌涛笑着蹲下身来,一手轻轻摩挲着我的眼睛,“你这样的眼神,只会让人想要征服你而已。”
“你知道五年前为什么我父亲会那么折磨你么?不只是因为楚宸扬,也是因为你不会服软,不会低头。”
“你别怪我,我还想如果你乖乖的,或许我能放你一马,但是既然我没法驾驭你,那我只能毁了你。”
“阿力。”白凌涛的笑容逐渐消失,他起身走回去,眼神冰冷地看着我。
“是,老大。”那个叫做阿力的男人面无表情地走过来,手里拿着不粗不细的一根麻绳,动作熟练地把我的手臂反绑起来,然后把我悬空吊了起来。
不到五分钟,由于手臂被反绑,本就脆弱的关节因为承受不了我自身的重量而被拉扯的酸痛到麻木,我没有挣扎,那样只会让我更难受。
“叶宁修,疼不疼?”白凌涛走过来向下扯了我一把,我却痛得冷汗直流,双臂的肩关节全部因为他那轻轻的一下而脱了臼。
“你……你的舌头……疼不疼?”我艰难地开口,看到白凌涛瞬间冷下来的眼神,勉强地扯出一个笑容,明知道这个男人太危险,我、不该惹怒他,但是我还是这么做了,我还真他妈犯傻。
“你就这么喜欢让人折磨你吗?”白凌涛一手抓住我血肉模糊的膝盖,指甲用力地嵌了进去,我痛得喊了出来,意识有些涣散。
“你可不能晕。”白凌涛松开我的膝盖,狠狠地在我腰间拧了一把,成功的让我醒了几分。
“白……白凌涛……你……你不怕你的下场……和你……父亲……一样么?”我断断续续地问,心里想我这辈子是不是就和白家的人结下孽缘了,为什么都要来折磨我。
“不要威胁我!”白凌涛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提到我父亲,只会让你更惨。”
事实也证明了这点。
我被吊了整整一天,被放下来后两手因为脱臼而无力地垂在身侧,膝盖也被折磨的剧痛无比,只能躺在冰凉的地上任人宰割。
“叶宁修,你比我想象的要强很多。”白凌涛坐在对面,我看不清他的表情,长时间地折磨以及地下室闷热的空气让我有些眼花。
“你想怎样折磨,随便你。”我闭上眼睛,面无表情。恐惧无法免去,但是我努力压抑。噩梦一旦开始,再怎么害怕也无济于事。
“这是你自找的。”声音带着丝残忍的冷漠,而绝望也似潮水一般伴随着这句话彻底将我湮没。
双腿被浸在冰冷的盐水里,强烈的刺激疼痛从膝盖逐渐蔓延至全身,我本能地挣扎,却因为脱臼的双臂没有力气支撑身体而整个人无力地扎进了盐水里。
咸涩的水灌进鼻腔里,本能地张开嘴大口呼吸却有更多冰凉的盐水冲进了口腔里,那种几欲窒息的感觉让我终身难忘。
之前被磨破的后背此刻也浸在了盐水里,刺骨的疼痛让我的心都觉得针扎似的疼。
有人把我从水中拎起来,大量的空气涌进我的肺里,我拼命地大口喘息着,又因为还浸在盐水里的双腿而什么也不顾地喊叫出来,眼睛因为进了盐水而难以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