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墨微澜（修真 四）——夏言若暖

“叫无敌星怎么样？”曲凌宇下垂眼里带着期盼看着大家。

“难听死了，俗气！”异口同声。

“那你们说叫什么？”

卿淼歪歪脑袋，少女的脸上露出好看的明媚笑容：“叫淼淼星怎么样？”

秋天蹭到水澈腿边，白嫩嫩的手抱着盘起来的海。亦枫憋了一会儿没想到名字，摇头。披绣掐着黎笙的手让他闭上嘴巴。欧阳等人非常乖地在一旁闭着嘴，祁若源也威胁端木思，如果他说话就让他明天无法下床。

他们这几天可是领教了那几个人的功力，一个曲凌宇，一个卿淼，一个挽帘就已经够闹腾了。又一次还加上了端木思和欧阳茹，场景可想而知的壮观。

几人吵得厉害也没有征求两个负手而立的男人的意见，因为他们知道那完全是徒劳的。最后还是楼云栀弱弱地说了一句让所有人都停下了争执。

他说：“叫‘聚’吧？我觉得大家能聚在一起好不容易，需要很大的缘分，叫做聚怎么样……”看到所有人都看着自己，楼云栀不由自主就将声音越放越轻，最后简直难以听到。

“就叫聚了。”水澈拍了拍云栀的肩膀，心里松了一口气，这个名字没有那么奇怪，那几个人好像也没有要反对的意思，耳根终于清静了。

于是，在被命名为“聚”的星球上面，新一个水月宫被创建了起来。而那几个人的不俗，注定了他们以及他们创建的门派会给几界都带来巨大的影响。

第84章：十年光阴

名为聚的星球上面，依旧只有那么几个人。门派虽然已经建立，他们也没有大张旗鼓地寻找门徒。与其他门派收门徒的标准和顺序都非常不同，对于他们来说门派建立起来了，强大重要，“质量”也是重要的。

其他门派收门徒一般都是百年一定，那个时候删选来到的大批人。唯一的评判标准就是修炼资质——例外的，大概就是本就是在门派中身份地位较高的人的子女。这样的方式往往会导致一个大门派下面无法管理好的现象，仗势欺人的门徒多到数不胜数。还有一些心理的资质与身体上面的资质无法平衡发展，渡劫成功的不多，走歪路的也很多……

为了尽量避免那些弊端，水澈要求所有人都去自己想办法收徒。要求有二：一是心智坚定，不凶残软弱；另就是资质不能过差。

每个门派手上都有着他们独有的修真功法，那种修真功法只有嫡传弟子才能够得到。破格得到的人都是有着极佳的资质，让门派舍不得放弃这样好的人。大多的门徒修炼的，是与其相似属性的功法。

比如丹韵门的人修炼的都是火属性的功法，而作为先天火灵体的人大概就可以在被收入门下的时候就被重点培养。丹韵门比较独特，作为炼丹为主的门派，修炼火属性的功法有明显的好处。朝露派和旭云派没有这个讲究，却也终究是有偏重的。

在之前考虑功法问题的时候，水澈最为头疼。流光中的功法多是顶级的，而现在仙界修真界这些功法也大多失传了。只是总不能让每一个门徒修炼一个功法，这样还不乱了套了？后来想到他身边的这几人属性都不相同，心中便想到了解决方法。

金木水火土五个属性正是五行，亦枫属金，凌宇属火，挽帘属土，披绣属水，云栀属木。经过斟酌，他找了并不那么顶级的各种属性的功法分别给五人：

“这功法放到外面去也会引起不小轰动，你们知道要如何做的。”

几人颔首，明白水澈是让他们自己寻找适合属性的作为自己的徒弟。他们虽然不清楚自家宫主和水澈修炼的到底是什么功法，心里也隐隐明白那不是他们能够企及的。他们手中的功法相比自己修炼的稍逊一筹，差别是在心法和攻击术法上。当然也有优势：这几个功法都可以让修炼的人各方面都比较平衡，只有在精神力和真元力以及领悟三者都达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才能够进阶。

想到出来的时候水澈和墨月所说的话，曲凌宇撇嘴。那个温润如玉的小水水笑着听那死人脸对他们说：“给你们十年时间，至少给我每个人收两个徒弟回来。”

“别忘记收徒的条件啊……”清润的声音带着隐隐的笑意，没人会觉得这是玩笑的语气。

“澈儿真是劳碌命。”有些吃味地将水澈拉入怀中，那几人出去的时候水澈给了他们每人一块玉珏。若是遇到无法处理的事情就可以通过玉珏通知他们，而留了几丝精神力在上面的水澈可以最快地赶过去。

回过身，与墨月拉开一定的距离缓缓摩挲着他的喉部：“墨月真是不懂得满足，如今只剩下我们……”卿淼跟着云栀走了，毕竟云栀的修为还不是特别好。风月阳等人被水澈留在聚上面，让他们乖乖修炼。倒不是真的让他们一来就帮忙处理事务，不过是以防不备罢了。

秋天和海两个被墨月丢到了混乱区域中，让他们与那些妖修多接触接触。说是要让门中的妖修也多起来，变得更加强大，与妖修之间的联系也更加紧密。水澈却知道，这个小心眼的男人是想过真正的两人世界：“那几人都精明的很，那玉珏想来也不会有什么用处。”

明显挑惹的语气，微挑的眉眼让那如湖泊一般潋滟光芒的眼眸带着情挑，让人沉溺。

“如此甚好……”相接的唇将两人想说的话都吞了下去，片刻之后就只剩下了最原始的冲动。

……

十年，对于修真者来说真的是一个很短的时间，若是以修真者活过的年岁和还拥有的年岁来看的话。若是心中有期待，身上有着不可卸下的任务，十年光阴就显得有些紧迫。

招收门人的条件其实非常苛刻，无论是对他们还是被他们视为弟子的人来说都显得非常苛刻。他们要鉴定一个人的心性，短时间很难完全了解，在找到资质适合的人之后还要花一定时间鉴定他是否在心性上合格。

他们经过一番商量，最后都决定尽量找孤身一人的人，年龄也最好不要过大。孤儿心性一般都比较坚韧，他们经历过生活的磨难，懂得人性的险恶。可同样的，有些孤儿过于软弱依靠别人。或者是，对于这个世界已经不能用比较平静的心态去看待，凶残无比。

在寻找徒弟的同时，他们还要处理一部分水月商号的事情。可能是习惯，在各个星球间辗转的时候，他们还是会不由自主收集消息，关注那几个大门派。

还有让他们不习惯的是，所有人都分开了。为了尽快找到徒弟，六个人五个方向，全都不知对方在什么地方。一直生活在一起，一直在身边的人离开让他们非常的不习惯。

最不习惯的要数曲凌宇和亦枫，自从分开后曲凌宇就在心里不停嘀咕着：“要死的死人脸，要我和亦枫分开那么久，真是没义气！和小水水在一起了就不管我们的死活了，两人世界，看你那流氓样，小心早衰！”他当然是不舍得说一句水澈的不是的，那个温润如玉的男人太让人喜欢了。

离开曲凌宇好些日子，有一天亦枫坐着喝茶心中烦恼着收徒的问题，然后转过头，给旁边的位置上倒上温热的茶。抬眸说道：“别着……”然后，向来坚毅无表情的脸上露出了愕然和无奈，他怎么忘记了，那个瘦弱的下垂眼男人与他分开有些日子了。

比披绣他们多了一项东西要思考的亦枫，向来面无表情的脸看起来笼了一层忧色。不是他不明白，如果这样长久的百年也没有让他明白那个瘦弱男人的心的话，自己下意识的照顾和担忧还不能说明问题吗？回想这百年，最初的相遇，那个趴在地上眼睛里面却满是坚强的男人，还有如今的喜欢缠着自己的人。亦枫不由苦笑，他竟是如此迟钝，怪不得凌宇这么久都一直叫他木头。只是什么时候懂得互相的心意不好，非要在这个时候，相距两地，不知对方的方向。

明白自己心意之后，亦枫心里总是更加不由自主想到那个男人。会担心他瘦弱的双腿会不会冷，会不会因为过分的坚强和倔强而又没有好好照顾自己……明明知道对方是一个修为能力都不在自己之下的男人，在处理起事情和消息来的时候比他还果断坚决，然而亦枫就是会不由自主的担心。

以前因为在一起这样的担心没有那么明显，让他忽视了自己的心意。想到还有好几年才能见到曲凌宇，亦枫抹了一把脸。还是快些找到够格的徒弟，早些回去罢。能够在聚等着凌宇，他心里也会好受些。至少知道，对方什么时候就会回到这里。

不长不短的时间，水澈和墨月也没有闲着。对于阵法和丹药方面他们总归是觉得有些欠缺，趁着这个还算平静的时间他们互相探讨和分享着自己的经验体悟。游走在不同的星球之间，找着能够安排更多刚进门的弟子的星球。

当然，还有两人世界必不可少的温存。在一次温存之后，水澈看着墨月修长的手指挑着他冰蓝色的发丝轻轻卷动，轻语道：“还有一年他们就该回来了，我们都准备的差不多了，也不知道他们的收获如何。”

“那几人都是人精，哪会有失败的道理。”楼墨月欲望过后的声音带着性感的沙哑，轻笑的语调让人听了感觉心里有羽毛轻刷。在不甚明亮的光亮下，显得特别温柔的眼睛糅杂着宠溺，让人不断沉溺。

看了一眼就将眼神移开，水澈心中无奈，这个男人果真是有魅惑人的资本的。若是敛去了那一身的邪肆，那魅惑的气质不知是否会被当成专门迷惑人的妖精。只是可惜了，这个男人也是因为那邪肆的气势，高贵的气质才会形成属于他的独特风味。

“墨月真真是放心，也怪不得凌宇总是说你压榨他们。”对于那几个人的信任，没有给他们压力，但是却让他们拼尽了全力做到最好。不想对不起这份信任，想再跟着这个男人，跟着他走到更高的地方。

十年啊……

第85章：新鲜血液

用十年的时间，水澈和墨月两人在混乱区域外不远的一个星系找到了一个不错的星球。上面的灵气很充足，生活着的人不多也没有其他门派完全占领。找到后，两人聘了好些人造了面积不小的房舍。

房舍本身就形成一个五行阵法，基地和墙壁上面都被水澈画了不少的防御阵。不仅防水防火，对于普通的攻击也能够完全防御。金木水火土五个院子，正好给五种属性的人居住。里面的聚灵阵之类的水澈并没有画，那些是给每个院子的人的考验。

房内隐秘的地方有传送阵，与聚相连。区别于普通的传送阵，这个传送阵在灵石能量足够的前提下，还需要带着水澈或者墨月气息的物品。或者是，在聚上面，水澈和墨月打开了传送阵的出口，才能够到达。这取决于留在阵法中心的是带着谁的气息的真元力，待到水澈与墨月快飞升的时候他们必定会将中心的真元力撤掉，换上其他人的。

……

水澈看着眼前的十几个人，对着凌宇他们满意地点头。从修炼资质上面来看，这些人都不差。凌宇，亦枫以及挽帘都只带回了两个人，非常平衡的都是一男一女。云桅和卿淼大概是身边有人帮衬着，多带回了一个。这十二个人年龄最大的看起来已经有二十几，而年龄最小的不过八九岁。

曲凌宇一行人是直接收到水澈的消息赶到这里来的，看到这个清雅简洁的建筑，对阵法也有研究的几人已经明白了那两个男人的打算。

聚上面美到极致，可是并不是安全无虞。上面有些东西，水澈和墨月一直在外面还没有回去研究过。只是听偶尔回去的秋天与海的诉说，聚也不若表面看起来那般简单。修为太低的，刚进门派的，无论是从哪方面考虑都最好在这里先修炼好。

十二人，被凌宇他们带来之前都不知道原因是什么。大多都是孤儿，除了两个人比较例外。

一个是亦枫带来的男子，年龄是最大的，被亦枫在奴隶市场上面看到然后买来。作为被玄铁束缚的奴隶可想而知，他本身就有着不错的功夫。额角到脸颊有一条三公分左右的疤痕，肤色有些深，看起来满是戾气。

被救下后一直跟着亦枫，与外表看起来不同，这个人虽然功夫不错力气很大，长得也很凶恶，实则很单纯——单纯到有点呆愣。亦枫一次简单的探查发现他竟是金属性灵体，心性也坚忍就有意培养。看得出来，修为已经达到筑基快接近开光。他呆愣愣地介绍自己叫做阿八——因为叫起来太像“阿爸”，所以都叫他小八。

另外一个，是楼云桅带回来的少女。年龄看起来比卿淼还小一点，十四五岁的模样，一张鹅蛋脸很是水灵。这个女孩子是卿淼发现的，发现的时候才不过八九岁刚被人卖入青楼中。卿淼看着这个女孩子被自己的父母卖入青楼，没有哭闹没有反抗，只有一双眼睛清亮无比。她在青楼的地上跪下，朝着她父母离开的地方磕了三个响头：“从其以后，没有养育之恩没有小妹，我们各自天涯。”

然后小妹在青楼中住下，年龄太小还只能打杂，从一开始就显得比青楼中任何一个姑娘懂事。待到三年后，卿淼和楼云桅找到她，然后把她带了出来。清亮的眼睛依旧，没有被那些脂粉红尘所染。

楼云桅在那烟花之地尴尬地手足无措，脸上却极力保持平静。他那张比这个女孩还好看的脸上带着掩饰的不自在：“你叫离尘。”能够一直远离尘嚣，保持着那样的心性。

她用那双眼睛看着他们，轻喃自己的名字，离尘。

离尘的修为已经到达开光，境界不怎么稳。其他的十个人修为也在筑基和开光上下，面对着水澈和墨月的打量尽量保持着冷静。

在墨月故意释放出身上气势的时候，连那个最小的女孩也只是惨白着脸冷汗直冒，没有因为身上突然而来的压力而跪下。待墨月收敛了气势，水澈柔和一笑：

“能够在这里相遇，是一种不可多得的缘分。我想你们心里一定在想，大家在这里的原因是什么。让你们聚在一起的原因就是，希望你们能够加入水月派。”

他们都是修真界最普通的居民，有着生老病死，过着最普通的生活。那些大门派，那些修真修仙的人对于他们来说是摇不可及的。特别是，对于他们这样身份的来说更加遥远。不是没听到过，谁家的孩子被哪个门派收走当徒弟去了。

那也是遥远到无法触及的事情，他们躲藏着可能遇到的危险，在凄苦的生活里面学会生存。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好运会降临到自己身上。

“别想得太美好。”水澈看到几个人露出的神色，脸上表情依旧是温润的，多了几分严肃，“如果你们愿意进入水月派，那将会是水月派的第二任弟子。这说明，这个门派才建立起来。而刚建立起来的门派要经历的风雨比你们想象得更多，那些风雨甚至会让你们尸骨无存。有信心一起留下来的最好，若是不希望留下来的我们自会给你足够的钱财。”心里补了一句，自然也会用精神力消去你们不该存在的记忆。

听了水澈的话，他们眼里更多的是坚定。如果不被带回来，他们说不定在什么时候就已经迷失自己然后芶延残喘。认定了的事情，他们就不会改变主意。眼前这个好看得不思议的男人用温和的声音说出这些话，不会让他们有一丝的动摇。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他们坚定地回视，离尘站到云桅和卿淼身边：“我懂得我要的是什么。”

有了离尘带头，所有人都站到带自己回来的人身边。这个人，是将自己带出黑暗的人。无论有什么危险，无论有什么苦难，他们都愿意承担。

“那么欢迎你们……”水澈宝蓝色的眼眸中波光流转，几乎将看着他的人迷惑了去，“这里以后就是大家的家了，来吃第一顿团圆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