赐婚(生子)上——月莲冰

作者:月莲冰  录入:11-12

将脏了的衣服交给下人去清洗,端木琏抱着苏醒过来的皇甫景星回来,正好看到轩辕倾云正拿着勺子在吃鸡蛋羹。一看两人,轩辕倾云立马抬头。

云曦梦看着他回来,让他坐下。待端木琏坐好,云曦梦伸出对皇甫景星拍拍手,“小景儿,来,阿姨抱抱。”

皇甫景星到了云曦梦的怀里,不安分的动了动,眼睛转来转去,看着轩辕倾云正在吃的东西。端木琏端起碗,舀了一勺子鸡蛋羹,送到皇甫景星的嘴边。

皇甫景星闻了闻,香香的,又看了看眼前的东西,这才张嘴。

直到一碗鸡蛋羹吃下去,皇甫景星满意的砸巴砸巴嘴,伸出手要端木琏抱。

“果然亲自己的爹爹,不亲我啊。”看着皇甫景星回到端木琏的怀里,云曦梦佯装失落道,抱住吃完了鸡蛋羹的轩辕倾云噌噌。

“景儿还不亲我呢。”皇甫天烨刚回来,顺着云曦梦的话说道,顺便冲那正亲着端木琏脸颊的儿子瞪瞪眼。

皇甫天烨的出现让端木琏跟云曦梦愣了愣。

“王爷你怎么回来了?”云曦梦疑惑的问道,端木琏同样带着疑惑的看着皇甫天烨。

皇甫天烨走到端木琏的身边坐下,看看已经空了的小碗,瞧见儿子那双大眼睛直愣愣的看着自己,皇甫天烨伸手捏了捏他的小脸,看到儿子嘟起嘴,他才高兴的收回手。

“军营那边的事务处理完了,我就先回来了。”

三个月前,明帝下令让皇甫天烨接管皇城其中的一支营,皇甫天烨只得跟着轩辕莫宇去学习军务,从最开始的忙碌到渐渐熟悉,可是耗费了他不少时间。

而因为皇甫天烨与轩辕莫宇一直在军营里,云曦梦也就一有空就跑来找端木琏解闷,一来二去,两家人可说是越来越亲近。

“你别是偷溜回来的吧?”端木琏不放心的看看他。最初忙碌的时候,皇甫天烨可是直接在军营里睡觉,虽说最近已不再那么忙碌,但现在时辰尚早,皇甫天烨怎么也不该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皇甫天烨叹气,道:“这么不相信我啊,我可伤心了。”瞧见端木琏瞪自己,皇甫天烨收起玩笑,“是真的处理完事务才回来的,莫宇他也回府去了。”对云曦梦说道,还顺带挑挑眉。

“回来就回来呗,我们娘俩才不想他呢。”云曦梦撇撇嘴,对于皇甫天烨多嘴的话毫不在意。

端木琏看看云曦梦,又看看皇甫天烨,拐了他一手肘。皇甫天烨摸摸被撞的肚子,嘀咕道:“原来你们不想他啊,难为他特意去了一趟知味斋,去买那个……”

“琏,我先回去了,改天再来。”

不待皇甫天烨把话说完,云曦梦抱起轩辕倾云,对着端木琏急急说道,也不等端木琏起身,她就带着轩辕倾云走了。

知味斋是京陵有名的糕点店,而云曦梦最喜欢吃里面的酥糕,只是那酥糕太甜,吃多了对身体不好,轩辕莫宇禁止云曦梦多吃,因为知道他是为了自己好,云曦梦只能忍着嘴馋不去买。一听皇甫天烨说轩辕莫宇去了知味斋,云曦梦才会急急忙忙回将军府

端木琏傻愣愣的看着云曦梦离开,转而怒瞪皇甫天烨,“你什么意思?”

皇甫天烨耸耸肩,亲昵的凑过去,“我这好不容易回来,不就想让不相干的人早点回去嘛,我们也好亲热亲热。”

端木琏站起身,瞥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我要带景儿去休息,你自便。”说着理也不理皇甫天烨,就进了里间。

“啊?”皇甫天烨看着空荡荡的外间,心说我这么早回来难道就让我对着空气啊?

第五十八章:难产

原本晴朗的天气在新年之后渐渐阴沉了下来,天空中时不时的飘着点雪花,不多,却也足够将人们的脚步留在家里。

京陵城的大街上没有新年的热闹,因着那断断续续飘了一整天的雪花,入夜,竟也积起了一层雪。

一匹骏马在寒冬的夜晚奔跑在寂静的大街上,前进的方向是,皇宫。马匹在宫门前停下,马上的人从怀里拿出一块金牌,守门的侍卫一见,接着听到那人口中的话语,急急忙忙打开了宫门,当那人与马消失在宫门口,两个守门的侍卫站回原位,尽职的守护着。

而在距离皇宫不远处的一条街上,另有一匹马被人急赶着,朝着京陵城另一个神圣的地方而去。

端木文溪接到消息的时候,正与端木文清在祭祀殿的后殿内赏着雪景。宁静的夜晚,随着那个消息的到来,一下子打破了它的寂静。

“文溪。”端木文清咋一听闻消息,整个人惊呆住了,双腿一软,险些站立不住。

待端木文溪交代人去准备,后殿只余下两人,端木文溪搂住他,轻声安抚道:“别担心,我马上去太子府,孩子不会有事的。”

太子妃的产期本就在这几日,太子府里自是安排了太医在侧,只是没想到刚入夜,太子妃就肚痛难忍。原以为只是要生产了,而所有的一切都早已准备妥当,为着这一次太子妃生产之事,明帝传令太医院务必确保母子平安。

然越是小心越是会出现不测。

自怀孕后,太子妃一切小心,眼瞧着胎儿平安长大,却在最后关头,难产了。

太子府里,忙进忙出的下人们不停的奔走,太子妃难产的消息太子也已经得知,此刻的他失了平时的冷静自持,略显无措的双眼有些失神。

寒冷的夜晚,即使是身体健康之人也难以承受,何况是太子那羸弱的身体,一张俊美的脸此刻已是毫无血色,站在房间外面,听着耳边不停传来的撕裂般的叫声,他紧握双手,浑身颤抖不已。

“只能……保一个吗?”太子低垂着头,喃喃道,双手的指甲深深刺进肉里,却是毫无知觉。

“太子殿下。”太医刚刚出来跟太子报备了一下情况,请太子定夺,却在见了太子那哀伤的神情后,有些不忍。然而再怎么不忍,太子妃却是无法再拖延,他不得不再次催促道。

太子妃虽不是第一次怀孕,但却是第一次生产,难产的痛楚早已经让她无力再支撑,双手抓住助产之人的手,虚弱的说着:“救……孩子……”

她并不是无知的妇孺,早在一次次的阵痛却难以顺利的产下孩子之时,就已经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心中想到太子那期待孩子的兴奋笑容,她下了决心,势必要保住孩子,即使需要付出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去征求太子意见的那位太医回了产房,满屋子的血腥味与叫喊声让这位行医多年的老太医一下子湿润了双眼。

慢慢走近床榻,对着正在接生的那位太医将太子痛苦的挣扎了许久的决定说出:“太子有令,保大人。”

“不!”太子妃正忍着剧痛努力着,却在听清太医的那句话后,整个人拱了起来,巨大的肚子不停的翻滚着,双手却是紧紧抓住正替自己接生的太医,痛苦将她一张绝美的脸扭曲的有些恐怖,但眼底却是怀着浓浓的恳求,“不要管我,救孩子……救孩子……”

房间里依旧未传来好的消息,门外,太子靠着柱子蹲坐在地,仍由下人来搀扶却也不起身。就在下人们担忧太子的身体状况之时,皇甫天烨带着端木琏急急赶来,在大门外遇上同样焦急赶来的轩辕莫宇,三人一同进了太子府。

端木琏不忍心的闭闭眼,门内那一阵阵的嘶吼,那撕裂般的剧痛他亲自经历过,比在场的几人都要了解生产的痛苦。而他生皇甫景星的时候痛苦并不比太子妃少,但至少他很顺利的生下了皇甫景星。

然而太子妃却是迟迟不见产下孩子,难产的痛苦光是在脑中想一想,就让端木琏替太子妃焦急与心痛。

皇甫天烨与轩辕莫宇对视一眼,正准备着上前安慰太子,端木琏先他们一步跨出。

在太子的身边蹲下,端木琏抬手抓住太子紧握着的拳头,那双冰冷的手让端木琏微微一惊,担忧的看着太子那低垂的头,轻声唤道:“殿下。”

太子的身体震了震,头缓缓的抬起,在看清端木琏的同时,竟是扑了过去,紧紧的抱住端木琏。

“琏,我是一个不祥人。”低弱的声音自太子的口中飘出,落入端木琏的耳中,却让端木琏眼神一变。

推开太子,抓着他的双肩,忿忿的瞪着他,吼道:“不准胡说,不准胡说。”

太子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带着悲怆,在看清端木琏眼底的关心与担忧后,轻轻摇了摇头,“不,我就是一个不祥人,这辈子,我注定无子。”

从第一个孩子开始,不,对太子而言,自他出生开始,他就是一个不祥人。母妃难产,生下自己就仙逝了。自己那羸弱的身体,旧病缠身,该是上苍对自己的惩罚,惩罚自己夺去了母妃那尊贵的生命。

而自己的孩子,一个又一个都是因为自己,才会被上苍一一收回,让他们无缘来到人世间,无缘让他一尝作为一个父亲该有的喜悦与责任。

“不……不会的……”端木琏瞧见他那哀伤的神情,心里满是难过,“太子妃她一定会平平安安的生下孩子。”他不信,他一点都不相信事情会发展到那一步。

“没用的。”太子的脸上露出一丝凄凉的笑容,“大人小孩只能保住一个,一个……”

端木琏怔怔的看着太子,心惊胆颤间,手不知不觉松开。太子收回自己的双手,拉着端木琏站起身,“孩子终归是无缘了。”轻轻的说了一句,双眼却是飘向房间,耳边那痛苦的叫喊声加深了他心底的悲凉。

“不会的,只是难产而已,为何要放弃一个小生命?”端木琏难以接受,那样一个弱小的生命竟因为难产而无缘来到人世间,对太子、对太子妃、对他们大家来说,那该是一个多么沉重的打击。

“我只是不希望他步上我的后尘而已,因为自己的出生而夺去母亲的生命……”

呼吸徒然间一窒,端木琏僵着身体看向太子,太子的脸上竟不见了之前的哀伤,有的却是那凄美的笑容,那是对自己身世的嘲笑,嘲笑自己这一条贱命竟是用东皇最尊贵的皇后所换来。

端木琏紧咬着牙,他多么想告诉他,你不是,不是夺去先皇后生命的人……

皇甫天烨原本看着端木琏去劝解太子振作,却不想太子反而恢复了些许,倒是端木琏脸色惨白,浑身颤抖,这让他不得不担忧的上前。谁知刚一搂住他,却被端木琏突然推开。

“琏。”皇甫天烨不解的看着他。

端木琏抬起头,却是一怔。就在端木琏的眼前,走近的那两个身影让他难以自持,心里的气愤再度冒出来,却是被他强制压住。

端木文清看到端木琏那愤怒的眼神,心里一紧。端木文溪顺着他的目光,同样看到端木琏,心里微微叹气。

几人见过礼后,端木文溪进了产房,独留下端木文清在房门外与太子几人一同等待。

“太子殿下。”端木文清绕过端木琏,径直走到太子身边。太子露出一个虚弱的微笑,看的端木文清心疼不已。

皇甫天烨拉住端木琏的手,端木琏对端木文清那冷漠的态度他自然看的出来,且不是第一次,心里虽有疑惑,却也未开口询问。

手上传来的热度给了端木琏一个慰藉,轻轻的靠在皇甫天烨的身上,耳边听着来自自己父亲对太子的安慰,他的心里有着哀伤与难过。

父亲,为何……

房门被人打开的时候,门外等候的几人身体都有些僵硬。

太医迈着沉重的脚步走了出来,对着几人期许与焦急的目光,摇了摇头,太子惨白着脸,似是意识到太医未出口的话语,推开端木文清搀扶着他的手,跑进了房间。

那浓重的血腥味刺激的他有些发晕,忍着难受欲呕的感觉走近床榻。晕黄的灯光下,太子妃宛如破偶般横陈在原本精美此刻却是被鲜血染红的绸缎被褥上,汗湿的乌发贴着那张苍白却依旧美丽的面颊,雪白的单衣也染上了血迹,原本隆起的肚子此刻已经恢复平坦,虚弱的脸上带着凄美的笑容,透露出一股死亡的妩媚。

用着最后的美丽,太子妃尽力展现着她留给太子最后的一个笑容,无力的手抬起些许,朝着太子。

太子一步一步走近,最后握住她的手,张了张嘴,话还未出口,泪水先流了下来。

“殿下,对……不起,我……违背……了你的……旨意,但请……好好……照顾我们……的……孩……子……”

声音越来越微弱,当最后一个字吐出,太子妃乏力的手自太子的手中落下,掉落在床榻上,带着浅浅笑容的脸上那一道美丽留在了所有人的眼中,却也带走了这个女人最后的一丝生命。

推书 20234-11-12 :怀殇+番外——修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