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窍之余孽（再世为妖）上——山掩

顾晓晟觉得这算得上是这个电影的一个亮点，丁一熠用五花八门的方式向王竹萱表白，这戏可以很欢乐很搞笑。

楚恬不答应黎坤的原因是顾晓晟演的这个角色。黎坤兀自哈皮着，但是楚恬却沉溺在自己的悲伤里，不可自拔。严格说来，顾晓晟演的这个角色并不是人，但是也不是鬼。顾晓晟只是演一个幻像，楚恬的幻像。

楚恬的初恋男友叫小虫。当然不是全名，但是楚恬就叫他这个。两人是高中同学，算是朦胧的早恋，约定了要上同一所大学。通知书下来的时候，两人关系才明朗了。但是小虫家里是继父继母，对小虫没有虐待但也算刻薄了。小虫假期为了学费在建筑工地打工，楚恬去接他下班的时候被路过的混混调戏。那帮混混是和小虫有积怨的，好不容易见小虫落单还带着女朋友，就忍不住上来挑衅。

小虫和他们起了冲突，挡着人群让楚恬先跑了去搬救兵。楚恬报警回来却只见小虫躺倒在血泊了。

这就是个很狗血的故事了，不知道郑琦可能不能把它拍得很脱俗。

顾晓晟想起郑琦可不靠谱的样子，表示很担心。

这部戏唯一比较不同的就是小虫的存在了。楚恬接受小虫的死亡，但是却不承认。她假装小虫还活着，自欺欺人。她会在下课后在教学楼门口等十分钟，等待并不存在的小虫从附近的教学楼里抱着书跑过来；她会在假期一个人出门旅行，却总是要买两张门票；她总是一个人自言自语，和她的小虫聊天……

看完剧本，顾晓晟并没有觉得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他伸了个懒腰，回过头看宋离庭。宋离庭不知道什么时候合上了文件夹，正盯着顾晓晟看得专心。

顾晓晟看剧本的样子很有架势，一看就知道不是浮躁的娃儿。而且顾晓晟好看又耐看，宋离庭觉得赏心悦目。

“晓晟，你上过大学吧？”宋离庭问。

“啊？没上完。”顾晓晟又回头准备再看一遍剧本，随口回答道。

那就是考上过。

“哪个大学？”

“财大。”

“怎么不继续读下去？”宋离庭忍不住问。

“没劲！”从前的经历，顾晓晟并不打算多说。

宋离庭听见“没劲”两个字，才觉得自己问太多了。也许别人以为顾晓晟是个今朝有酒今朝醉的人，但是宋离庭觉得，顾晓晟该是个活得非常认真的人。

此刻的顾晓晟，微微地低着头，微微地蹙着眉，瓷器般的透亮细致。宋离庭忍不住心发软。宋离庭明白自己不是单纯地迷恋这张脸，而是这一整个人，让自己入了魔。

宋离庭走过去，收了顾晓晟的剧本。对顾晓晟说晚了，早点休息吧。

顾晓晟会错意，回转身抱住了宋离庭的腰身，头埋在宋离庭肚子上磨蹭。宋离庭穿着家居服，顾晓晟用牙齿扯开一点裤腰，伸出舌头去舔舐亲吻宋离庭的下腹。

第三十六章

顾晓晟会错意，回转身抱住了宋离庭的腰身，头埋在宋离庭肚子上磨蹭。宋离庭穿着家居服，顾晓晟用牙齿扯开一点裤腰，伸出舌头去舔舐亲吻宋离庭的下腹。

宋离庭当场就要破功。宋离庭本来以为自己定力是够的，但是却在顾晓晟越来越激烈越来越卖力的啃咬中，彻底投了降。他抓起顾晓晟，一口咬在顾晓晟的颈子上，顾晓晟顺势坐到了书桌上。双腿圈住了宋离庭的腰。随着宋离庭的吻移到耳垂，他的声音也溢出了口。

顾晓晟总是容易情动，顾晓晟又总是毫无顾忌，顾晓晟还总是会这样紧紧地攀住宋离庭让宋离庭不忍心放手。宋离庭想，也许这就是原因吧。

只是看着顾晓晟纠结扭动，被烧得不知如何是好，宋离庭看着也不明白顾晓晟到底是爱还是不爱。

宋离庭不比顾晓晟，心思确实是要重一些的，他一面抽离出一个自己分析顾晓晟分析他自己，一面又沉溺在yu海中仿佛不可自拔。这总归是带着那么一些些无奈的。

顾晓晟的大脑空白成茫茫的一大片，他大口的喘息大声地喊叫这一些自己也不明白什么意思的话。他只知道自己需要一个出口宣泄，他只知道自己想表达什么，可是他又不明白那到底是什么。他的指甲掐进宋离庭的肉里，急切地想要将他从头到尾揉进自己的身体，最终却只是哽噎着垂下双手，抓紧了桌沿。

宋离庭听着顾晓晟的叫喊从“宋离庭宋离庭”再到“太快了太快了”最后喊到“不要不要”，还是有些许的成就感的。顾晓晟已经she过一回了，宋离庭的衣服都弄脏了。顾晓晟口水都没能咽下的样子宋离庭自然也知道那一声声“不要”不是顾晓晟矫情。顾晓晟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所以当顾晓晟那句“我爱你”也脱口喊叫而出的时候，宋离庭还是破功了。宋离庭原以为自己不会有这么大反应的，当然他也没预料到顾晓晟会喊出这三个字。顾晓晟圈着宋离庭的脖子靠在他肩膀上全身痉挛，又泄了一次。宋离庭抱紧顾晓晟，顾晓晟往后仰去，宋离庭赶忙腾出一只手托住他的脖颈。看着顾晓晟长长长长的高chao，宋离庭这才开始心跳如鼓。

心跳快到让宋离庭难受，被顾晓晟再这么整上两回，宋离庭觉得自己可以提前给自己选块墓地了。居然把这种时候说的话当真了，宋离庭对自己哭笑不得。不管怎么说，宋离庭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是落了地了。虽然之前张师东怀疑，他自己也错愕，但是有这么一句，无论以后会怎样，对于商人宋离庭而言，他已经收回本钱了。

宋离庭搂着顾晓晟去清理。顾晓晟脑子里一片空白，隔了好一阵才缓过劲来。他大爷样往床上一躺，琢磨着还是得给宋离庭一点表扬，于是等宋离庭洗漱完坐到床上时，顾晓晟抬手去搂他的腰，说：“老宋，你真棒！”

“老宋”这两个字让宋离庭有些无奈，还好不是第一次听人叫了。顾晓晟说完这句话，心里也被某种莫名的窃喜充实得满满的。这两个字，让顾晓晟有一种他俩已经是老夫老妻的感觉，当然，后面三个字，是因为顾晓晟有一种捡到宝的感觉。不过，既然顾晓晟这么开心，还是从精神层面上继续分析吧。这个分析就是：顾晓晟是真的觉得安稳了。

宋离庭也躺下来，问：“好啦，睡觉吧，别瞎折腾了。你明天还要去片场吗？”

“没我什么事吧。我还得去蛋糕店里，他们还在招新的人手。”

宋离庭看着顾晓晟的正经样，心想就你还把这蛋糕店的事儿当真，可是又不知道是为什么，为着顾晓晟的这点儿认真，他的心也柔软起来。

第三十七章

顾晓晟半上午的时候收到了一个快递。顾晓晟也不知道是谁这么缺心眼儿给自己寄快递寄到了蛋糕店里。一个黑不溜秋的包裹。顾晓晟拆开一看，我靠，盒子里还是盒子。

顾晓晟在心里骂。到底是谁这么贱耍着人玩儿。正准备把盒子扔了，就听身边的小姑娘说：“晓晟哥，这里面好像还有封信。”

打死顾晓晟也不相信这快递是许静然寄的。

许静然就包了两层盒子。大盒子底下还放了一个信封。信封里是两片钥匙。顾晓晟摸到钥匙就觉得不对劲，掏出手机来给许静然打电话。您拨的用户已关机。

顾晓晟心里慌，耐着性子看信。许静然想散散心，让顾晓晟住到她那里去，就当是帮她看家，顾晓晟有门禁和大门钥匙，那两片小的是卧室钥匙。另一个盒子里装的是给她小舅的礼物，让顾晓晟过年之前帮她送过去。就交待了这么两件事。

顾晓晟拿上外套就往外奔，在许静然家门口捶了半天的铁门，没人开门。顾晓晟自己拿钥匙进去了，里面还是像平时那样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可是没半丝人气，让顾晓晟觉得很憋闷。顾晓晟突然想哭。

顾晓晟的房租快到期了。顾晓晟不怎么上心，可是许静然记得，都这样了还记得。

顾晓晟想找个人说说。

顾晓晟不想拿这种事烦宋离庭，顾晓晟给秦方南打了个电话，秦方南那厮最近日子太逍遥了，光听声音就知道他嘴巴都咧到耳后了，成日里二十四孝，也不出门，根本没心情关注别人的狗屁倒灶。越孟春？越孟春都不认识许静然，。顾晓晟只好自己憋着。

等走到许静然卧室，看到许静然又留了一张纸条。顾晓晟惆怅的心情被这张纸条一扫而光。

——顾晓晟我傻啦，其实只要发条短信给你，让你帮我看家，然后把东西都放在家里就好，根本不用快递！浪费好几块钱啊！对了，我这房子男人与狗不得入内。你懂的。

这张纸条到底是给宋离庭看见了。晚上回到家，这张纸条就摆在餐桌上。宋离庭问，“不能进男人怎么还让你看家？”

顾晓晟翻了个白眼：“白马非马你不知道么？”

宋离庭点头笑答，是是。

顾晓晟理直气壮地指着身旁的落地玻璃，他的身影浮在一片迷蒙的夜色中：“你看看我这张祸国殃民的脸！”

“是啊是啊，最好只祸害我一个人就好了。”宋离庭伸出魔爪揉顾晓晟的脸，顾晓晟一张祸国殃民的脸就这样被揉得歪七扭八的。

顾晓晟反抗，抓住了宋离庭的手腕。宋离庭终于罢手。顾晓晟穿着一件很简单的长袖T恤，距离又这样近，都能看见他一低头露出的一截后脖颈子。宋离庭的手很容易就探进了下摆，摸上了顾晓晟的腰，引得顾晓晟一阵战栗。

也许是宋离庭突然的笑，也许是这么近的距离，也许是大姨夫要来了吧，顾晓晟突然就慌了神，用力掰开宋离庭的手，退后了两步，说：“我……我去看剧本去了。”

落荒而逃。

宋离庭看着顾晓晟攥成拳的双手，喊道：“顾晓晟！你给我站住！”

顾晓晟猛然顿住，惊恐回头。

“顾晓晟，你这是在干什么？”宋离庭一步一步走近，觉察到顾晓晟全身走在发抖，攥成拳的双手显示他花了很大气力才没让自己失控。

顾晓晟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顾晓晟只是想逃。想离宋离庭远远的。只是看着宋离庭，他就忍不住腿肚子发软。

“晓晟，你在怕什么？”宋离庭换了个温和点的语气，走到了顾晓晟的面前。

“怕？”顾晓晟困惑了。怕？在怕什么？

宋离庭把顾晓晟圈进怀里，顾晓晟僵硬得厉害，并没有靠在他身上。宋离庭一口咬在顾晓晟的耳垂上，笑出了声，热气一直沿着后颈蹿进了尾椎骨，顾晓晟又打了两个寒噤。

宋离庭在他耳边说：“怕我吃了你？”

顾晓晟紧张，紧张到想尿尿。

“喜欢我好不好？顾晓晟，只喜欢我好不好？”宋离庭的声音低沉浑厚的，缓缓地像是水滴在钟乳石上那么潮湿静谧，又像条猫尾巴在挠着他的心。顾晓晟真的恐惧了，仿佛站在悬崖峭壁的边缘，身后就是无边无际的黑暗，耳畔是呼啸的山风，山风带着一股不容违抗的拖曳力，生生要把他拽入万丈深渊。顾晓晟不敢轻易行动哪怕一步，他只能腿软地站在原地颤抖。

第三十八章

其实在后来的记忆里，顾晓晟一直不确定宋离庭到底有没有对他说这么一句，他这一段的记忆一直很模糊。就仿佛在一个他自己也不知道的瞬间，就已经葬身火海了。

顾晓晟腿软得往地下坐，宋离庭觉察不对立马把他捞回来，架住了他。顾晓晟的脸憋得通红，在宋离庭的怀里喘不上气来。

宋离庭只能挫败地安抚顾晓晟：“好好，我不逼你，晓晟，晓晟……乖，呼吸……”

顾晓晟闹不明白前一刻他还和宋离庭在站着说话，下一秒场景变换他就躺在沙发上了，宋离庭用力拍着他的脸。

“我怎么了？”顾晓晟撑起上身，浑身发软。

“顾晓晟你居然有羊癫疯！你刚才口吐白沫倒在地上，吓死我了！”宋离庭说得一本正经地恶作剧。他见顾晓晟倒下，还真是给吓着了，还好没两分钟就醒来了，也就稍稍放下心来。

顾晓晟大惊，一面用袖子擦了擦嘴角，一面反驳：“你……你骗人！你诬蔑！”

宋离庭看着顾晓晟急红了脸，心情总算是好了那么一点：“你低血糖么？今天吃饭了么？”

顾晓晟没有低血糖的毛病，今天也吃饭了。就是晚饭在等着宋离庭回来一起吃。

宋离庭看着一听低血糖就满脸无所谓的顾晓晟，心情有些复杂。

顾晓晟正端坐着化妆呢，张师东领着自己的助手进来了。把顾晓晟指给了助手，让助手拎着顾晓晟去做体检。张师东说合同上写明的，怕出什么岔子，要一份身体情况说明。

顾晓晟被拎去了一家私立医院。验血胸透心电图，内科脑科肛肠科。顾晓晟从上到下从里到外被折腾了透彻。这可跟学生时代连身高体重都可以随便瞎报的检查不一样，顾晓晟从医院出来指觉得天旋地转。一大早起来就赶去了剧组，还没来得及喝水吃饭，这可不就是低血糖了么。

顾晓晟觉得自己挺悲摧的，戏还没拍两场呢，小命都快给整没了大半条。也不是体力上的，主要就是心累。张师东助手适时地扶了他一把，递给他一块面包：“刚买的，先垫点吧。”

陈乔给宋离庭打电话：“这小子身体好着呢，你有空还是关心关系你自己吧。”

“得了吧，你可别咒我。真没事？”宋离庭和陈乔认识也有小十年了。他是拉宋离庭进圈子的人，心思挺重一医生。。

“不明原因的休克，有可能也不是身体病变。你昨天是怎么折腾人了，把人整昏了？”陈乔调侃，还有几个化验报告没下来，不过他看顾晓晟的样子也不太像有病的，先安慰着宋离庭再说吧。

“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有那爱好。就说着话他就晕了。”

“我就说你这人不懂趣味吧，那滋味美好可得尝试过才知道的。还有几个化验报告没下来，估计问题都不大。偶尔一次没什么要紧的，也有可能是心理方面的原因。你们说什么了？”陈乔说。

“就他那没心没肺的样子？心理问题？都不知道他心在哪儿呢还心理问题！”宋离庭觉得八九不离十就是心理问题，不过不当算和陈乔说，这应该算是比较私密的事吧，而他又不想和陈乔走得太近。

陈乔笑得有些幸灾乐祸：“唷，听着语气是还没搞定呢！加紧啊，这可是个极品！你不上我可就要了。”

第三十九章

陈乔笑得有些幸灾乐祸：“唷，听着语气是还没搞定呢！加紧啊，这可是个极品！你不上我可就要了。”

陈乔这话还是让宋离庭有些堵心，随口打了个哈哈，又闲聊了两句便挂了电话。

宋离庭见过陈乔折腾人。谁能想他平时斯斯文文客客气气摘下眼镜放下手术刀，挥起小皮鞭小钢针也能这么熟练狠绝。一下两下的全在要害上。这导致宋离庭从此以后见着医生都有些发怵，医生看人可都是肌肉神经韧带血管解剖着来的。

这也是宋离庭没有和陈乔在一起的其中一个原因。

宋离庭和陈乔不远不近这么些年。

宋离庭就是陈乔没有吃到的那颗葡萄。陈乔理智上明白葡萄是甜的，所以他才想吃，可是情感上又巴望着这葡萄是酸的，吃不到也没什么稀罕。可是宋离庭永远和他保持着一定距离，宋离庭永远都是架子上最大最紫最高的那一颗，让他只能巴巴地望着，蹲在树下守着。

陈乔有时候特别郁闷，哪怕就让他得逞一回。如若果真是甜的，他以后就靠回忆活着也成；如若果真是酸的，从此以后他也可以不再惦记着了。

宋离庭不是不知道这些，可是陈乔没说明白，他也不能撕破脸。他也不明白他怎么就入了陈乔的眼了。大约是陈乔觉得他们是一类人，惺惺相惜了。宋离庭每回和陈乔接触都是在斗智斗勇。